江雅芙跟着时沛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山上走, 走了许久, 就在她以为山顶没有尽头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山顶林木葱茏之间竟有这么一方仙境,谁能想到在这片山头上静谧的安歇着一汪碧绿的池水,此时天气晴好, 池水清澈见底,能够清晰的看见水里的倒影和游来游去的鱼儿。
时沛骄傲, “美吗?这是我以前偶然发现的。这个山头很少有人来, 不远的一个山头上有大的成片天池, 比这个好的多, 专供皇上和嫔妃们在那边享乐。倒是让这里得到了难得的宁静。”
山间美景宜人, 静的只能听见虫鸣鸟叫,刚刚心里积压的郁气和惧意顿时去了大半。
她笑盈盈的望着他, “美!特别的美!就算是只为了这处地方也不虚此行了。”
时沛拉着她的手在池边一块天然平整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见她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便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许展颜站在路中间?”
提起这个江雅芙神色黯了下来, 鼓着脸问他, “要是我说是我故意设计她, 想看看危机时刻你到底救谁,你信不信?”
时沛无奈的摇头, “我不信。”
“为何不信?”
“因为你惜命。”
江雅芙佯怒,捶了他胸口一拳,“你还不如不说话, 还是那个写纸条的人可爱些。”
时沛握住了那只小拳头,眉头紧锁,“看来你刚才说的是反话,她怎么会这样做?哎,前世我以为她是被命运捉弄才变成了后来那副模样,看来是我想错了,她的疯狂是深埋在骨子里的。”
江雅芙冷哼一声,“你倒是看的挺透的,早怎么看不见呢?刚才你没看到,你救走我时许大美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恐怕人家这回要恨上你了呢。”
“呵呵~”时沛揉着她的小手,笑道,“她的喜欢也好,恨也好,和我都没关系。她把你置入险地,我不对她拔刀相向已是网开一面了。”
江雅芙心头酸软,仍是想讨些顺耳的话听,“为什么是我?”
时沛微愣,似是从未想过另一种选择,救她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啊。
“因为你是小初一的娘。”
江雅芙嚯的抽出手起身,背对着他搓手指,“就因为这个啊?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算老几?”
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她是初一的娘难道不是事实吗?他不救自己孩子的娘,反而去救不相干的女人?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啊。
可看她扭捏娇柔的背影,他忽然福至心灵,竟似一下子打通了奇经八脉,在猜女人心思上终于聪明了一回。他走上前去从后面把她纳入了怀里,“不单是因为这个……因为你是江雅芙,陪我走过二十年,还有接下来的几个二十年,独一无二。”
这大概是江雅芙两辈子以来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她和他虽然外表年轻,但却已是老夫老妻了,她本也没指望他说些什么爱不爱的,对她来说,这份肯定,比什么都好听。
江雅芙转过身来,抬头注视着他认真的眸子,“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要一直记在心里。那你听好了,因为你是时沛,就算你前世是个不顾家的混蛋……”
说到这里她语带哽咽,说不下去了,虽然心里对他有过诸多抱怨,但从未想过与之分开,也只因他是时沛。
话虽未完全说出口,但时沛却全部领会了她的心意,浓浓的喜悦和愧疚将他淹没,他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迫使她点着脚尖,深深的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不再是半夜里的窃玉偷香,也不是再是利诱欺诈,而是光明正大的,历经两辈子,再度吻上了他的妻。
这个吻迫切而绵长,时沛像要一口气倾尽所有这段时间来压抑的念想,在她的唇|齿间尽情的掠夺着。
江雅芙站的脚酸了,他把她抱到大石头上,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吻,手上也渐渐不老实起来,竟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衣服里,扣住了一方玉山,他的气息越来越浑浊,目色也越来越迷离。
“雅芙~雅芙~”
江雅芙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还有一分理智尚存,柔弱而坚定的抓住了那只不老实的手,“快停下,疯了不成?你敢保证这地方就你一个人知道?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们两个不如一起投湖自尽算了。”
时沛吃到了甜头,终于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帮她重新把衣襟整理好,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动着贼光,“娘子,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江雅芙红着脸,嗯了一声。
陈如芸和秦罗依还有张二,她们三个逛了不到半天,张二就受不了了,真是没天理,自己出身医药世家,从小身体底子就好,但在体力上却远远比不上那两位千金小姐。后来见她们还有精力四处逛,她实在受不了了,就主动求饶了,惹不起,本小姐要回房挑脚泡去了。
于是,就只剩下了陈如芸和秦罗依,没了体力欠佳的张二拖累,她们两个玩的更加如鱼得水了,秦罗依不知从哪摸来的弓箭,二人竟也满山遍野的找野鸡野兔子。
秦罗依射出一箭,却叫兔子给跑了,二人一路追着兔子逃跑的方向行进,进了密林里。
忽然,风声传过了一丝女人的说话声,听起来好耳熟,好像是叶知知。
这里如此偏僻,路这般难走,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细听还有男人的声音。
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三个字,有、猫、腻!
于是兔子也不追了,二人悄悄的潜到了叶知知的附近,以大树作为掩体,偷听她和那名猎户打扮的男人的对话。
“这草真的有用吗?”
“小姐放心,我刘老七收了小姐的好处,绝不敢欺瞒小姐,这罗仙草和熏蚊子的艾草一起点燃,闻不出任何异味。小姐若还不放心,不妨先找人试试。”
叶知知把小小的纸包收进了衣袖里,“那倒不必了,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你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别忘了你弟弟还在叶家的铺子里上工。”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把嘴巴封死,就是我那婆娘我也绝对不说。”
很快,叶知知和那猎户就散了,逐渐消失在视线外,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秦罗依和陈如芸这才现出身来,蹙着眉盯着叶知知消失的方向。
秦罗依问道,“罗仙草是什么东西?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但和叶知知扯上关系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如芸当机立断,“走!咱们这就回去问张二,她肯定知道这药草的来历。尽早知道说不定咱们还能救人于水火,再不济也能看看热闹。”
“好!”秦罗依应下。
二人一拍即合,也不打猎了,破坏叶知知的好事可比打兔子好玩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