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可真敢咬啊

换好了衣服的镇国公世子夫妇被丫鬟单独安排了一艘船优先送离了湖心岛,张平的马车一直守在王府外。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夫妻二人都很识相,默默的上了车,谁也没在是否一起回府这件事上争个高下。

衣服虽然换了,但头发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江雅芙也是,脸上化的精致妆容皆被湖水洗去了,只剩狼狈。

二人皆是一肚子火气。

时沛手上被她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好家伙,她可真敢咬啊,都见血了!

“你居然会凫水?什么时候学会的?”

江雅芙团脸紧绷,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大喊了一声,她至于惊到掉进水里吗?怎么,他还指望着自己谢他不成?

“我还会飞呢,可惜有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哪里会关心我这些?”

时沛咬牙,“你好端端的蹲水边干什么?就算你会凫水,就不怕掉水里丢人?再说你明知道肚子里……你也敢?”

“我是怎么掉水里去的?你大惊小怪的喊什么?你在战场上就是这么指挥打仗的,看见什么都一惊一乍的?”

时沛盯着她嫣红的巴巴的小嘴,恨不得手里立即出现一副针线,一针针把它给缝上!

“我是为了小初一,既然他来了,我就不希望他出任何的差错。”

这回江雅芙倒是没有顶嘴,把手放在小腹上,温柔的抚摸着可能才有拇指那么大的小初一。

“你为何会在那里?”时沛又问,刚才情急没顾的上,现在他才想起来,刚才的画面里,禇羲和秦罗依说话,她怎么会在旁边?怎么看都有一个人是多余的。

江雅芙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他恐怕又被他想歪到哪里去了,反正她行的端坐的正,就算要给他带绿帽子,也没蠢到非要到人家王府上带。

“秦罗伊心仪禇羲,假借我之名把禇羲叫了出来。你不必那么看我,我见到禇羲的意外不比你少。”

时沛注视她良久,像要从这张俏脸上看出点别样的花来似的,“呵呵,你不叫我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你禇大哥,看来以前我确实太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哼!看来江雅芙对他真的很有影响力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以禇羲的聪慧会想不到可能有诈吗?可事关江雅芙,他就不得不去,哪怕事态会往他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

他对她,绝不是嘴上说的毫无男女之情!

江雅芙听不得这话,“你也不必阴阳怪气的,我总归是他的师妹,真的见个面说几句话也正常。我与你不同,男人的皮囊做类似的事就名正言顺的多,在那山顶凉亭里想必你和许大小姐说了不少话吧?所以咱们谁也别说谁,既然话早就挑明了,这段时间咱们维持夫妻体面就是。”

看着时沛青白交错的脸,江雅芙移开了视线,落在他白皙手背的牙印上,唔,是咬的够狠的,可能会留疤。

回了府,国公夫人就赶紧叫人把他们带了过去,问问今天宴会情况如何。

头发这时也干了,二人便捡些好话说给她听,只是时沛一直藏着的左手还是不小心让她给看见了。

“诶哟!这谁这么大胆敢咬我儿?”

江雅芙脸色涨红,就要承认,却听时沛急忙回道,“母亲,没什么的,被宁王府的小狗给咬了一口。”还是一只凶狠的小母狗。

国公夫人大骇,“这可不行,狗咬了可大可小。秀桃,快去把上好的养元膏找来!”

秀桃是她得用的丫鬟之一,绣工精湛,厨艺也不错,更难得是锦心秀口,把国公夫人伺候的极舒服。

很快,秀桃就拿着养元膏过来了,只见她一身桃红色的缎面衣裙,勾勒的腰身纤细,胸脯鼓胀,加之眼若流波,霎是养眼。

江雅芙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少夫人,这养元膏是太医院里新出的,新加了一味药,据说效果更胜从前十倍,不过有个缺点,就是涂到伤口上疼痛也是加倍的。奴婢给少爷涂上,就麻烦您帮忙固定少爷的手腕吧,不然我怕少爷忍不住乱动。”

时沛断然拒绝,“不必那么麻烦,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沛儿!”国公夫人心疼极了,“就听秀桃的吧。”

时沛不敢反驳,只好伸出左手放在茶几上,露出一截同样白皙隐隐见到血管的手腕。

江雅芙弯了弯唇角,隔着茶几紧握住了他的手腕,时沛因这突然的肌肤相接微微一颤,深看了一眼攥紧自己手腕的那只白玉小手。

“开始吧。”

“是~”秀桃一波三折,回味无穷的一声是。

时沛连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在母亲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雅芙,示意她别看热闹,赶紧出手!

这个秀桃他还有印象,三番五次的靠近他,后来有一次她居然趁江雅芙回了娘家,想要爬他的床,被他一脚踢开,立即发卖了出去。

但此时与彼时不同,此时秀桃还什么也没干,又颇受母亲喜欢,他一个当儿子的怎能无端把人发卖了?所以他只好指望江雅芙做些什么。

却听她温柔的说道:“秀桃开始吧,我按住他了。你记得要细细的涂,把药效都涂进去。”

“是,少夫人您放心,奴婢会认真做好的,会有些疼,少爷您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时沛难受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想象一下手指甲挠镜子的声音,刀刮冰块的声音,想象一下被一泡尿憋到打哆嗦那种感觉,这个秀桃给他的感觉无异于此!

药膏涂上去是很疼,但对时沛来说远远不到忍不了,像过了一百年那么长,秀桃终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还抬头假作不经意的风情无限的瞥了时沛一眼。

江雅芙知道时沛最讨厌的就是秀桃这种女人,天然过敏的那种讨厌,前世她从娘家回来,他亲口告诉她发卖秀桃的经过。

因此她憋笑憋的很辛苦,遭来时沛更强烈的不满。她就那般笃定在二人闹翻之后,他会继续愿意当个素和尚?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他了还是吃定了他?

他揉了揉僵硬的手腕,“母亲,相信涂了药膏很快就会没事的,您不必担心。听说秀桃的女红十分出色,我院子里那几个丫鬟的女红都差强人意,不如让秀桃去我那里,平日好教教她们几个。”

江雅芙明显的一愣,这个表情取悦了时沛。

国公夫人也很诧异,这个儿子一向洁身自好,这还是第一次朝她要丫鬟呢,她看向江雅芙,“雅芙,你说呢?”

“母亲,夫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您就让秀桃姑娘过来吧,我一定让丫鬟们跟着她好好学。”

“那好吧,秀桃你收拾好东西,今天就过去吧。”

“是!多谢夫人,少爷少夫人。”秀桃喜出望外,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她烧香也求不来的好机会啊!

从这起,少爷少夫人的院子里就多了个格格不入的秀桃,包括尺素在内的几个丫鬟天天绷着小脸,一致针对秀桃,可除了跟江雅芙私下说说小话,别的她们也做不了什么。

就连孙妈妈都觉得不妥,她们担心少夫人年纪轻,看着沉稳,实则心机太少,那秀桃就差把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天天逮到机会就往少爷身边凑。

少爷也怪,以往除了张平别人都进不去他书房,可秀桃已经破例进去两回了。关着门,谁知道里面男男女女的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少夫人却不急,一点儿要拿捏秀桃的意思都没有,少爷仍旧三天回一次房,偶尔超过三天,她却一次也不主动往回请,从没见过这样的夫妻!而且就算二人同房了,她们早晨进屋收拾,床铺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半点欢爱的痕迹都没有,真是急死人!

春月和春杏两个边剪花枝边凑头在一起嘀嘀咕咕,无非就是在说秀桃的坏话,替少夫人着急。

悄悄话说的太投入,突然一人额上吃了一个暴栗,两个小丫头不悦的捂住额头,见到来人立马笑开了花,“嘿嘿,尺素姐。”

“你们两个不好好干活,大庭广众下说人家闲话,就不怕人家听见?”

春月性子直,撅着嘴反驳,“哼,说她怎么了?拉大旗作虎皮,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人,就在咱们院子里当起了半个主子。我瞧她今天出入了厨房几次,准是盯上庄子上新送来的那几只鸽子了。”

尺素没好气的拧了她一下,“快嘴丫头,不让你说反倒说的起劲儿。”

春杏帮着春月,“我看也是呢,听她说过一嘴,夫人让少爷补身子什么的,瞧着吧,说不定少爷今晚就能喝到秀桃姐姐的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