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十月二十日)晚上八点,在名琅庄的大客厅,金田一与田原警官等人又聚在一起。结束了东京任务的小山刑警,也在这天下午回到名琅庄。
“让治,筱崎先生是清白的,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不,他不只是清白,还差点被凶手杀了。如果没有你跟阿系的话,凶手搞不好就会得逞,现在你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金田一首先开口发问。
“金田一先生,凶手到底是谁?”
“当然是那个被老鼠咬死的女人。”
金田一耕助的语气好像是吐掉脏东西似的,露出厌恶的口吻。
不只是让治,就连在场的田原警官、井川老刑警,负责速记的小山刑警他们也都互相对望着,眼神中充满厌恶与轻蔑。
“让治,玉子的确很可怜,可是玉子被老鼠咬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让玉子遭遇到这种事情的倭文子,却是活活地被老鼠咬死的,你应该感到欣慰一点了。”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
“星期五傍晚在‘大理花之间’消失的独臂男子是你,对不对?”
毫不知情的小山刑警惊讶地看着让治的脸,只见让治点点头。
“金田一先生,对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是不是阿系指使你做的?”
“是的。”
“她怎么对你说的?”
“她说明天古馆先生会来,要吓他一下,隐居夫人很恨那个男人。”
“玉子没有发现那个独臂男子是你假扮的?”
“她的近视很严重,我也觉得戏弄一下玉子很有趣,于是就答应了。”
“顺便问你一下,最近在这附近出现的独臂男子,那也是你扮得吗?”
“很抱歉,我实在拿隐居夫人没有办法。”
“为什么?是因为玉子的关系吗?”
“也不是。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我是混血儿,而且还是战后孤儿,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时常照顾我。”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情。星期日晚上,我们从‘大理花之间’进入地道的时候,在中途等我们的独臂怪人也是你吧?”
“是。”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让治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说:“因为……因为……我以为大家在怀疑社长是凶手。”
“不只是这样吧?你也知道古馆先生跟筱崎夫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后来是不是还继续来往?”
“金田一先生,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玉子告诉我的。”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惊讶地对望着。
“什么时候?”
“玉子以前是在品川本邸工作,她曾经看见过筱崎夫人跟一个男人从旅馆出来,但这两人都没有发现到玉子。玉子当时不晓得那个男人是谁,但她是个聪明人,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
“原来如此。后来呢?”
“上星期六下午有个叫古馆辰人的男人来到这里,这时玉子才知道跟筱崎夫人幽会的男人是谁了。不过,玉子还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直到古馆先生被杀害,我们一起离开仓库回到我房间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这件事。”
“那你怎么办?”
“我叫玉子绝对不可以说出去。可是,后来井川刑警在现场找到社长的藏刀手杖,所以……所以……”
“所以你以为是筱崎先生干的?”
“我本来以为是社长做的,可是后来又想,如果是社长不小心做了这种事,他会勇敢地站出来自首,不可能搞那种小把戏。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
“所以你就伪装成独臂男子,混淆我们的调查工作,想要救筱崎先生。”
“对不起。”
让治缩着身体,不好意思地道歉。
“哈哈哈!我会把你这份赤胆忠心告诉筱崎先生的,但你会受到褒奖或是责备,我就不知道了。”
“金田一先生,请你千万不要跟社长说。我一定会被他责骂的,社长最讨厌人家搞这种小把戏了。”
“阿系知道你做这种事情吗?”
“我跟她商量过,可是隐居夫人什么也没说,等于是要我自己做决定。”
“好,我知道了。最后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好的,什么问题?”
“上个星期五早上,筱崎先生从东京打电话给阿系这件事情,我们去电信局调查过,真的有人打来过,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
让治突然大笑着说道:“那跟这次的案子完全无关。”
“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这样的,我曾经在东京的T旅馆实习过一年,当时的服务生组长山冈对我很好。他即将要去视察美国的业务,因此在上个星期三的时候来跟我辞行,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星期四中午返回东京。
“他预定星期五中午从羽田机场飞往美国,隐居夫人拜托山冈在东京替她办点事情,约好在他离开羽田机场前,要他打电话回来告知事情处理的情况。于是山冈遵守约定,在星期五早上打电话给隐居夫人。”
“所以阿系就骗大家说是筱崎先生打来的电话?”
井川老刑警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他的声音里面有明显的不愉快。
“是的,欺敌先欺己,连社长也被骗了。”
“也就是说,阿系明明接到山冈打来的电话,却说是筱崎先生打了电话来,说星期五傍晚会有个叫真野信也的人拿着他的名片来这里,然后一切就安排妥当了。”
田原警官压抑住笑意说:“对啊!阿系头脑真好,把大家都给骗了。”
“那张名片也是阿系写的吗?”
“当然了,因为她有好几张社长的名片。而且,她还用社长那种特别粗的钢笔,模仿他的笔迹写的。”
“所以你就拿着那张名片,假装成真野信也这个独臂男子,来到这里骗过玉子?”
“是的。”
“阿系这老太婆真厉害!”井川老刑警苦笑着说。
“让治,当这里发生凶杀案的同时,山冈已经飞到美国了吧?”
“是的,山冈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知道,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打的这通电话,成为所有事情的关键。因为山冈打的那通电话,是谈一些很正经的事情。”
大家听了不禁哄堂大笑,连办案老手都会被蒙骗,还能说什么呢?
金田一耕助也擦着眼泪说:“好,让治,你去跟阿系说,她实在太聪明,连我都被骗了。你可以退下去了,过后警方将会对大家宣布整件案情的始末,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杀死古馆先生了。你去为玉子上炷香吧!”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
让治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井川老刑警性急地问:“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说‘为什么有人要杀死古馆先生’……杀死古馆先生的凶手,我们已经知道是柳町先生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古馆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好像一直在等人问这个问题,这时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去仓库,重新在犯案现场演练一次杀人实况。”
当时的时刻是八点半,仓库里面挂着的五个电灯泡已经全部亮了,目的是要让金田一耕助重新演练一次杀人实况。
在场的有金田一耕助、田原警官,还有井川、小山两位刑警。
所有的人都对金田一耕助的表演内容充满了期待与紧张的心情。
金田一耕助环视仓库内部一周后说道:“井川刑警,请你扮演古馆先生。”
“我演古馆先生?”
“不需要把左手绑起来,只要记得不去使用左手就行了。”
“接下来呢?”
“你去转动墙壁旁边的滑轮,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子放到地上。”
井川老刑警按照指示,把绳子放下来,绳子的一端弯成一个圈圈。
“接着,你把绳子这一端拉到沙袋那里,用绳子前面的那个圈圈把沙袋绑紧,不可以使用左手呢!”
井川老刑警虽然露出不解的表情,还是照着金田一耕助的指示去做。他发现即使不使用左手,也可以轻松地做到这些。
“现在用滑轮将沙袋吊上去。”
井川老刑警照做了,不一会儿,七十公斤重的沙袋被轻松地吊到天花板上,大伙儿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井川刑警,现在先把沙袋搁着,用墙边的金属夹子把绳子固定住。”
井川老刑警好像不需要金田一耕助的指示,便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他用发抖的手指固定好绳子。
“接下来呢?”
金田一耕助用手搔着头上的乱鸟窝说:“大家都知道这个沙袋的重量跟筱崎先生的体重差不多。这是古馆先生的精心设计,就算是个只有一只手的瘦弱男子,也可以利用滑轮的原理,轻松地把筱崎先生这种身材高大的人吊死。若是先用藏刀手杖的握柄把对方打昏的话,那就更加容易了。以上是独臂男子预备要杀害筱崎先生的预演。”
大家怔怔地盯着挂在天花板上的沙袋,不禁对古馆辰人的狠毒感到惊骇。
“金田一先生,这么说,古馆先生来这里以前,就已经得知星期五傍晚,将有一名独臂男子在这里出现、又消失的事情?”
“田原警官,星期天下午让治用马车载我到这里来的路上,我也看到一个独臂男子在树林里奔跑。如果那是古馆先生的话……不,除了古馆先生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在树林里徘徊?
“可能是他故意要让我知道有独臂男子存在这回事吧?若是这样的话,他早就晓得我会在那个时候到达这里,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筱崎夫妻与阿系,其中一定有人向古馆先生通报了,因此,他自然也知道‘真野信也’这个人消失的事。所以,古馆先生事先带来了独臂男子的服装。”
“金田一先生,这么说来,倭文子和古馆先生是想利用‘真野信也’这名独臂男子的身份杀害筱崎先生?”
“没错。”
“结果古馆先生在预演的时候,被柳町先生看到了,对吗?”
田原警官热心地揣测。
“是的,古馆先生特意挑选了这座偏远的仓库作为杀人场地。他以为不会有人来,没想到附近就是地道的出口‘仁天堂’,他疏忽了这一点。柳町先生走出地道后,发现仓库里有人,于是就走进来看看。对古馆先生来讲,柳町先生是个很大的阻碍。”
“没错,预演一旦被看到,就无法正式演出了。而柳町先生也从现场的预演中看出了他真正的企图。”
“柳町先生是否马上看出古馆先生的企图,这一点还存疑。不过,这两个人从以前就有很多纠葛,柳町先生应该也很清楚古馆先生阴险狡猾的个性,所以猜出他有不好的企图。
“另一方面,古馆先生在预演时被人看到,而且对方又是毕生仇敌柳町先生,不可避免地,两人发生了一场争斗。很有可能是古馆先生主动挥舞藏刀手杖攻击,可是古馆先生的左手绑在身后不能动。结果,他的凶器反被柳町先生抢走,柳町先生拿着凶器用力敲打他的后脑,将他打昏……”
“柳町先生长年累月的怨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一时失控,用绳子勒死了古馆先生。”井川老刑警感叹地接口说道。
“柳町先生之所以会将他杀死,或许是基于过去的个人仇恨,另一方面也存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悲哀。
“柳町先生杀死古馆先生之后,就听到仁天堂那里有人走过来。”
“是阳子小姐跟奥村先生他们两个。”
“柳町先生急忙将尸体藏在用具后面,放下沙袋,又把藏刀手杖藏在绳子堆里,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后门外跟阳子小姐他们相遇。他后来又带这两个人进来仓库,故意让他们看到仓库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时候,他又故意丢下烟斗,造成以后再过来寻找的借口。”
井川老刑警激动地接口说道。
“对,他们三人回到名琅庄后,柳町先生趁着其他两个人在洗澡的时候,又偷偷跑回这里,把尸体搬到马车上,这样就构成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了。”
“金田一先生,柳町先生是不是用那个滑轮把古馆先生吊到马车上?”
“对、对!”
金田一耕助很高兴似地搔搔头上的那鸟窝说:“既然柳町先生懂得用滑轮将古馆先生吊起来,那么他应该知道古馆先生用那个沙袋在进行杀人预演。”
“可是,柳町先生昨天晚上为什么又要进入地道?”
这是井川老刑警心中最大的疑问。
“恐怕是看到玉子尸体的缘故。柳町先生在地道里看到玉子那么凄惨的尸体时,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筱崎夫人会这样做,是想让人误以为凶手是男人。可是,凶手真是男人的话,就算杀害了玉子,也不会残忍到把尸体拿去喂老鼠;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有阴狠的女性。柳町先生十分明白那个女人具有这种残忍的性格。”
当金田一耕助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厌恶。
“柳町先生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也就能够预料接下来的牺牲者会是谁了。但柳町先生不能告发凶手,因为这个女人过去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过去曾经暗恋过的女人。当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如此残忍的杀人魔鬼时,心中感到相当的绝望。”
田原警官已能猜出下面的事情发展了。
“他知道那个杀人魔鬼要跟筱崎先生一起睡觉,于是就想阻止她的杀人计划。”
“我想是的。柳町先生已经杀了一个人,就算起因是正当防卫,但他可能早就抱着要杀死那个女人,然后自己也一起死的决心。”
“这么说,柳町先生也知道和式房里的地道?”
“阳子小姐也发现到了,更别说是柳町先生。他曾听他姐姐说过常常被人偷窥的事情,不知道地道的存在才奇怪呢!”
这种不客气的说话口气,非井川老刑警莫属。
“也就是说,柳町先生想要阻止倭文子最后一次犯罪,然后再视情形杀掉那个女人,自己再自杀,所以他才会进入地道。但是‘大理花之间’、‘仁天堂’都有警察看守,正巧在前天晚上托让治的福才发现有鼹鼠洞可以进入地道。
“另一方面,筱崎夫人看到筱崎先生睡熟了,就从壁龛的入口溜到外面,发出惨叫声,假装被独臂男子攻击,她打算等筱崎先生醒来时,才进行攻击,结果却攻击失败。她本来打算射杀筱崎先生之后,自己再假装成被独臂男子绑架的样子。”
“井川刑警,你说的没错。她打算事成后找个地方把枪藏起来,然后自己再找个地方假装昏倒,让闻声而来的警察发现她。但在这时候,柳町先生闯进来把事情搞砸了。从柳町先生也中了一枪的情形来看,可能在筱崎夫人想要杀害柳町先生的时候,枪反而被他抢下来,因此她也被打中两枪。”
“而且当时的枪声还引起地道崩塌,正如柳町先生所愿。”
金田一耕助沉默半晌才说:“那把枪应该不是筱崎先生的,不知道是古馆先生或是筱崎夫人自己去弄来的,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金田一先生……”
田原警官露出不解的表情说:“这么说,昨天晚上提出要一起睡的应该是筱崎夫人,可是筱崎先生却轻易地就答应了,难道他完全没有发现筱崎夫人的企图吗?”
金田一耕助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于是露出牙齿笑着说:“这一点筱崎先生是不会讲的,因为有损他的尊严。他一定对筱崎夫人有强烈的怀疑,然而,他对于自己竟然选择这样的女人为妻,也有很大的挫折感。他可能想要豁出去,看看对方还会做出什么事。不过,筱崎先生的这个想法把我们弄得很惨。”
这时,话题忽然中断了,一阵浓厚的沉默弥漫在这四个人之间,在这座没有暖气的仓库里,晚秋的露水把脚都冻得冰凉。
小山刑警不时抬头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沙袋,又看着那辆马车,手脚微微发着抖。
“金田一先生,筱崎夫人和古馆先生为什么要杀害筱崎先生?虽然是为了财产,可是也用不着在这里杀人,要杀他的话,机会多的是啊!”
听到这一点,金田一耕助突然搔弄着他那头鸟窝说:“这、这、这个啊!这、这就是这件案子有趣的地方。”
由于他太用力地搔弄那头上的鸟窝,一下子头皮屑到处飞舞,口吃也更加严重。
“抱歉!”
金田一耕助停止搔他的鸟窝,吞了口口水才说:“小山刑警,昨天风间在你之后有电话来,对吧?你可曾听到风间的电话内容?”
“我当时有事离开了,而且他好像要讲什么秘密……”
“昨天晚上风间打电话来,他讲的话对这件案子很有帮助。在小山刑警跟我的请求下,风间运用各种关系调查筱崎先生最近的动静,结果发现筱崎先生到处在筹钱,光是风间调查到的部分,就有上千万元的现金,现在应该已经汇来这边了。”
“啊!”
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讶声。
“筱崎先生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钱?”
“关于这一点我也问过风间的意见,起先风间有点犹豫,不肯说,后来他说是因为信任我的为人,才肯明讲。他说筱崎先生好像想用这上千万元的现金摆平筱崎夫人跟古馆先生,并且要把她还给古馆先生。
“因此,我能理解筱崎先生同时邀请天坊先生跟柳町先生来这里的想法。他想在做法事的当天,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这件事情。而一旦那两人察觉到这件事情的话,就必须以更快的速度来解决掉筱崎先生。”
小山刑警叹了口气说:“要是我的话,能够拿到一千万元的现金,又可以跟原来相爱的人在一起,简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笨蛋!”
不料,井川老刑警大喝一声:“那是你这种小老百姓的想法,他们可是贵族啊!早已习惯于贵族的繁华生活,根本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再说如果丈夫死了,根据新宪法规定,她可以分到遗产的三分之一;假如他女儿也死了的话,她就可以拿到所有的财产。何况只要等到风头过了,就可以跟原来的丈夫在一起了。”
田原警官也领悟过来说:“因此他们必须在筱崎先生宣布这项决定以前赶快行动。”
“是的,他们不得不选在这个时机行动。即使他们以前早就做好计划,可是,他们现在才发现筱崎先生的想法,已经没有时间再做讨论了。”
“那婆娘说不定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的,然后她就急忙通知那个男的,无论如何都必须在今天做法事之前行动,正好此时又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独臂男子可以利用,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
井川老刑警以非常鄙视的口吻说着。
“金田一先生,那个女人是否知道杀死自己情夫的人就柳町先生?”
“不可能,那件不幸是偶然发生的,根本没有人会联想到。”
“那她是不是怀疑古馆先生是被自己的丈夫杀死的?”
“有可能,因为她也知道古馆先生假扮独臂男子的事情,可能认为古馆先生假扮独臂男子时被筱崎先生杀死,所以才想要筱崎先生的命。一方面是为了财产,一方面也是为了复仇!”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能了解天坊先生被杀的原因了。筱崎夫人在杀死筱崎先生之前,必须先杀死天坊先生,否则日后他若拿出那些照片,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最可怜的是玉子,白白赔上一条命。”
一想到身着华丽服装、满脸冷淡和高贵表情的筱崎夫人,竟然是徘徊在名琅庄里各个走廊与地道间的杀人魔鬼,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金田一耕助感慨的说:“不管是杀人预演、密室机关,全都是他们强烈的自大意识在作祟,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一对卖弄小聪明的无耻男女。”
他停顿了一下,回头对着田原警官、小山刑警和井川老刑警说:“这桩惨剧到此已经结束了,等一下我们去找筱崎先生,要他全部从实招来,详细说出如何发现那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以及他准备一千万元要把那个女人还给那男人的事情……”
这天晚上,田原警官正式对外公布这桩案件的真相以及来龙去脉,随后报纸、广播纷纷争相报道,一时举世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