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走吧。”吴庸一拉东方颜的手,然后闪了出去。
吴庸开着东方颜的奔驰S600,东方颜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庸静静的开着车,东方颜也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路上不断被吴庸超越的车辆。
不知不觉中,吴庸已经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五十码左右。
不过东方颜心里没有一点的害怕,不是她不怕死,而是相信吴庸。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吴庸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东方颜看了看四周,是一个个大宅子,大片宅子的四周都是树木,也没有路灯,似乎已经到了乡下。她不知道吴庸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也就房子算有点历史。
吴庸也没有回答东方颜的话,而是径直向着前面走去。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宽大的河,河边上种着一些树木,其中一棵桑树极为高大,大概有四层楼那么高。在这片只有老宅子的地方,完全是最高的存在。
在桑树下面站了一会,吴庸脚下用力,直接窜上了树。对于他来说,十几米的树没有一点挑战性,很快就站到了树上能够承受他身体重量的最高处,大概离地十米的样子,放眼望去,整片老宅引入眼帘。
这里其实就是申城儿童医院那个老医生崔巍居住的老宅区,来过一次后吴庸就喜欢上这里了,没事的时候他也会跑过来看看。
虽然不知道吴庸要干什么,但是东方颜还是跟着吴庸上了树。因为聚会的原因,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对于行动极为阻碍,不过以东方颜的实力,还是轻松的上来了,站在吴庸的边上。
“往前看。”吴庸喃喃的说道。
东方颜下意识的向着前面看去。
眼前的一切让她感觉如在画中,每一户老宅子的大门前都挂着两展红灯笼,光芒微弱,看起来甚至有些忽明忽暗。老宅中的灯光也是稀稀拉拉,有的人家亮着灯,有的人家漆黑一片,或许是已经安睡。
有些被老树遮掩的老房子只是露出一个角来,人们却在这个露出来的房角上面挂上一盏灯笼,按照习俗这叫‘红龙抬眼’,是一种企盼发财致富的风俗。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但是老宅区的巷子里,还是偶尔会传出人声,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即使听不出他们在讲什么,却总给人一种莫明的心安。
“很美。”东方颜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吴庸的回应。
东方颜向着吴庸看去,此时的吴庸平静祥和,脸上带着淡淡的希冀。似乎是期望着什么,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东方颜没有去打扰吴庸,每个人心中总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情感,这些东西别人无法理解,只能自己慢慢的品味沉淀。
大概过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
“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师傅收养了。”吴庸突然说道,东方颜也是微微的一怔,安静的听起来。
吴庸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中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六岁,师傅教我医术,教我杀人之术,带着我走遍世界,看世界的生生死死起起落落。每次我想起父母的时候,师傅总是说:人的感情可以让人变得强大无匹,也可以让人变得优柔寡断。说完之后,他便会更加疯狂的训练我。那时候我不懂,不懂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后来,直到他死了,直到我跪在他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后我才明白,他不想让我变得柔弱,只能用强度更大的训练来麻痹我。或许我可以一直想着父母,想着为父母报仇而拼命的训练,但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只是一个性情冷漠的顶尖杀手,师傅希望我变成一个强大的人,仇恨是仇恨,仁德是仁德,该杀的杀该爱的爱。
直到他死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才明白,可惜,已经晚了”吴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的,已经晚了。跟着陆符石的那些年,他心里其实一直是对陆符石不满的,甚至是有恨意的,因为陆符石太狠。他给吴庸的训练也太狠,训练的这些年,吴庸被陆符石训练到心脏停止都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身上的骨头会断掉很大一部分,疼的吴庸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每当吴庸想父母,心里生出为父母报仇的心思的时候,陆符石就会更加疯狂。让吴庸去杀人,在边境,杀那些罪恶的雇佣兵或者是叛军,一直杀到吴庸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一直杀到吴庸躺在死人堆里都麻木。
直到陆符石在太行山顶仙去,吴庸在他面前跪了三天之后,吴庸才明白陆符石的苦心。
人可以有恨,但不要被恨所蒙蔽,不要将报仇变成生命的全部,那不值得。陆符石给吴庸最后留下的也只有一封薄薄的信,上面只有一段话:小子,你现在可以去报仇了,记住了,以后等你死了咱爷俩再喝酒。
吴庸最后叹出的那句‘已经晚了’让东方颜全身都一颤,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吴庸此时的心情。怀念,感激,悲伤。陆符石这个人让东方颜感到一种由衷的敬佩和害怕。
怎样的人才能造就出吴庸这种强者,怎样的智慧才能引导吴庸在杀戮和生活之间转换自如。魔鬼黄金刺的恶名在黑暗世界,在各国边境谁人不知?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就是一个杀人狂魔,可是现在的吴庸,平静祥和,带着普通青年一样的笑容与快乐。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与生活,能够转变自如,也足以看出陆符石的厉害。
“你,别太难过了。”东方颜小声的说道。
吴庸一怔,随即看着远处的老宅区,哈哈大笑:“只是有点想那老家伙了,好久没有跟他过招,心痒啊。”
东方颜噗嗤一笑,玩笑道:“我看你是皮痒。”
“你怎么知道的?”吴庸疑惑的看向东方颜嘀咕道,“也对,那老家伙变态的紧,在他手上我都走不过三招,真是令人绝望啊,还好,他已经嗝屁了。”吴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