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需要帮忙吗?”
成恩恩踮起脚尖,左手撑住冰箱台面,右手拿着一包粉红色的棉花糖高高举起,全身的肌肉都呈现紧绷的状态。
她咬牙地努力踮高脚尖,企图让自己多出三公分的高度,好顺利将手中的棉花糖挂在头顶的架子上。
每次为了将棉花糖挂好,都耗费她极大的精神跟体力,真不懂公司怎会如此不人性化?罔顾东方女子的矮小身材,硬是依照西方人的高挑身高作为工作站的设计准则,害她每次都挂不到头顶的棉花糖。
就在她因为过度踮脚而小腿差点抽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浓浓笑意的熟悉声音,热烈的自愿提供服务。
恩恩放下踮起的脚尖,手拿着没挂好的棉花糖,转过头面对一张有着俊逸五官的微笑脸庞。
恩恩浅浅一笑,没有拒绝的任由葛瑞,朗恩拿走她手中的棉花糖。
“谢谢。我刚好很烦恼一直挂不好这些棉花糖。”
“不客气。你太娇小,这工作对你来说太过吃力了。”
葛瑞自动地打开闸门,走进一坪不到的工作站,高大的他一进来,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而暧昧,恩恩尽可能的将自已往最里面缩靠着,让出最大的空间给葛瑞。
“这工作站的设计对你们三个来说真的太不合适了,难怪连安安都要准备一张小椅子当踏脚,才能挂好棉花糖。”
“嘿嘿——”
恩恩唇边的微笑看似甜美,其实心中正暗自嘀咕,安安竟然没有告诉她可以拿小椅子进来工作站。
因为公司规定她们在工作时不能够坐下来,所以她们常常只是偷偷靠在工作台边,或者趁主管没有巡视时,偷坐上工作台。
有一个脚踏垫辅助,这样她拿棉花糖给客人时就不用硬扯了,也不会每次挂棉花糖时都痛苦不已。
葛瑞的说辞好似他有多么怜香惜玉,实则不然,若是对他没有利益或者无法让他卖弄风情、展现魅力的粗重工作,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位金发蓝眼的波兰男子自以为有着极佳的条件而处处留情。
根据另一个同事莫妮卡的说法,几乎所有安堤屋的女孩都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除了她们三个东方女孩。
她第一天从工作站来到安堤屋签到时,就见葛瑞-朗恩突然快速冲到她面前,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的赞叹:
“你好美!”
那时她被他的莽撞跟直接搞得错愕不已,只能礼貌性地微笑,然后就故意转移焦点,企图让他知难而退。可是这男人似乎不懂何为拒绝,只要一逮到机会,就努力地放送魅力。
回家时,她跟安安、玲玲她们说起这件事情,这才知道当天在不到两小时内,他已经使用相同的伎俩追求过安安跟玲玲,也因此,她们私下便戏称他是“性机器”。
葛瑞-朗恩一边帮她挂棉花糖,一边还对她挤眉弄眼的,她觉得这种小儿科的调情手法不只拙劣,还很幼稚愚蠢,她根本一点都不会动心,不像杰森那样……
可恶!她怎么会在这种时间想起那个傲慢的男人!?
过去这两个星期来,她都没有再接触到杰森,海特,就连她几次回办公室办理一些社会安全号码跟保险等事项,她也没有碰到他。
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失落感,让她不得不正视她早已不平静的心。她的心起了涟漪,却无力抚平。
“好了!还有要挂的棉花糖吗?”
葛瑞-朗恩的声音将恩恩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邀功的微笑,浅浅一笑,客套地说着:
“没了。非常谢谢你。”
葛瑞帅劲地一个甩头,缓缓朝她靠进,脸上是急切且邪恶的微笑,他刻意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一
“你知道的,我还可以提供你更多的服务,只要你——”
恩恩被他逼得整个人几乎挂在工作台边,只差一步她就要整个人跳出工作台了。她难受地忍耐他在她耳边恶心的吹气,眼睛一飘,她顺手拿起盘点报表夹挡在他们中间。
她实在很受不了这男人直截了当的性邀请,这几乎已经成为她每天都要忍受的骚扰,偏偏她的主管“很喜欢”葛瑞-朗恩,让她们苦无申诉的管道。
“——葛瑞,我这还缺了几种口味的冰淇淋,还有,我的水箱也必须多加一点冰块了,你可以尽快帮我处理一下吗?”
葛瑞-朗恩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的工作台上的冰箱还有外头的水箱,他耸耸肩,双手一摊。
“哦,我会处理。只是……恩恩,你可以给我一个答覆了吗?”
“什么答覆?”她怎么没有印象他问了她什么?
“哦一天呀!你忘了吗?我上星期就邀请你下星期二做我的舞伴,一起去参加莫尼卡的生日舞会呀!”
糟糕!因为她已经答应莫尼卡会参加她的生日舞会,现在她不管要不要成为葛瑞的舞伴,都会出席的,而她根本不想参与任何有葛瑞的聚会。
“呃……我——”
“你们两个谈情说爱的时间跟地点都不对吧!”
一道低沉浑厚的威严嗓音突然介入他们之中。
成恩恩越过葛瑞的肩膀,看见了杰森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的工作站外,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他眼里的冷冽指责目光让她燃起一股不悦的怒火。
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指责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天大坏事,被他这个正义使者逮到似的。
恩恩骤然冷凝下来的小脸,跟她星眸里的叛逆怒火,让杰森体内的那股闷怒燃烧得更炽、更旺。
敢情她已经被这个没脑袋的金发傻大个儿给迷住了,所以才会恼火他突然打断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葛瑞气恼竟然有好事者敢打断他的好事,他脸一垮,回头就想修理对方“喂!你——”
他的凶狠对上杰森那冷沉的双眼时,气势顿时锐减,快速地换上一个谄媚的讨好笑容后,他客气地招呼——
“啊?嗨,杰森!”
杰森没有回应葛瑞的招呼,只是冷冷地瞪着他身后一脸叛逆回瞪他的恩恩,然后冷冽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们只顾着打情骂俏,客人还要不要上门?”
他虽然是看着他们两人说的,可是语气跟眼神都在在暗示她只顾着聊天而没有尽到职责,这让她感到委屈不已。
“呃——当然要。我们——”葛瑞尴尬地急于辩解,接着突然回头,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着恩恩说:“恩恩,你还缺什么?把货物单写给我!”
成恩恩对他的无理不悦的蹙起眉头,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快速的盘点现场的物品,并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葛瑞。
葛瑞连看一下纸条内容的动作都没有,就急于逃离现场。“不好意思,我先去忙了!”
杰森挑眉看着葛瑞懦弱逃跑的背影,冷哼一声,朝恩恩讽刺地说道:
“你的男朋友还真有担当!”
恩恩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想否认,但到口的话却被闻风赶来的经理打断——
“杰森,小朋友做错什么事情了吗?”福司挺着圆圆的庞大身躯,气喘吁吁地跑来,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微秃的额头滴下,神情紧张地问着。
福司是掌管疯狂云霄飞车乐园所有餐饮部门的经理。主管们身上都会配带无线电对讲机,以便随时掌握整个游乐园的状况。他会知道杰森出现在第三座乐园,就是有其他主管透过对讲机跟他报告的。
太好了!所有可以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人都出现在这里了,现在只要杰森-海特一句话,就能轻易让她丢了工作!成恩恩一脸沮丧地想着。
杰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对着满头大汗的福司浅浅一笑。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找你讨论一下。”
每年乐园都会对各国的国际交换学生做工作情形评估,评估的结果将会影响下年度该国学生的工作机会申请比例。这事本该由各座乐园的经理定期跟他做报告,但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恩恩,对她的思念奇异的深刻,驱使他亲自走一趟疯狂云霄飞车乐园,以解相思之苦。
只是没想到,他看到的竟是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画面。
哼!不管成恩恩已经迷惑了多少男人的心,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只会迫使他决定更早撒网。
他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那哪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应该是我到办公室找你才对!”
杰森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就跟着福司往办公室走去。他在离去前回头看了成恩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中涟漪晃动得更厉害。
他是在帮她脱罪吗?只是,为何明明是他惹出来的麻烦,最后却好像变成是她欠他一个感谢?
她不懂杰森最后那眼神所代表的意义,更想不通的是,杰森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吗?为何连向来威严十足的福司都对他如此鞠躬哈腰的?
恩恩甩甩头,自嘲的一笑,她根本无需费神去想任何有关杰森,海特的事情,因为,他们只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她这么深深相信着。
成恩恩轻靠在水槽边,呆呆地望着工作站外的晴朗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夏天海滩边的游乐园的气氛真的会让人完全的放松,呈现一种度假的感觉。
今天不是周末,白天游客数不多,让恩恩一整个早上闲得快发慌。
“请给我五盎司奶油饼干口味的。”终于有一个扎着马尾的雀斑女孩上前跟成恩恩点了一杯冰淇淋。
“好的。”恩恩展露微笑,很高兴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她拿了一个透明的小杯子,另一手则使劲推开冰箱柜,弯着身,拿铲子装满一整杯的冰淇淋。
这种名为“DippinDots”的冰淇淋,跟一般市售的桶装冰淇淋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特殊的颗粒状外观,而且口味尝起来也比一般的冰淇淋更加冰冷。
恩恩最大的乐趣就是挑战将一颗颗的冰淇淋杯装至最满的容量,她尽可能地将冰淇淋叠成高高的尖塔。看见客人脸上的惊喜跟赞叹表情,会让她的心情大好。
“来,你的奶油饼干。”
“哇——太厉害了!”
扎着马尾的雀斑女孩瞪大惊喜的双眼,开心地赞叹着。她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杯子,然后腾出一手,将四块美金放在台上。
“不用找钱了,算是给你的小费。你真的太棒了!”
“谢谢。”成恩恩甜美地微笑,她将找的零钱放在收银台上,然后接续服务排队的客人。
她拿到不少小费,也尽力将冰淇淋装满满足客人的惊喜。路过的客人都兴奋的跟着排队,她的工作站生意好得惊人。
而恩恩不论再忙碌,都会以微笑提供服务,赢得客人的赞赏。
这一幕全映入了站在一旁的杰森眼里。他不自觉的展露出一抹宠溺又骄傲的温柔微笑。
这小妞根本是来让他破产的!
她不是一个好的餐饮服务员,一点都不懂得替老板节省成本,硬是将五盎司的小盒冰淇淋装成八盎司的大盒冰淇淋。
这下竟还有客人要求她挑战八盎司的,她也不让客人失望,努力将冰淇淋装成十盎司的分量,还因此赢得排队的客人一阵惊叹的掌声。
看着她脸上那抹骄傲的笑容,他微笑,摇摇头,他想他应该要好好跟这小妞聊聊了。
成恩恩开心的看着客人惊喜的表情,就在她转身打收银时,视线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吸引住。她微微眯起双眼,望向那缓缓朝她而来的身影,倏地心头一惊。是杰森!
杰森无声地站在她的工作站旁,微笑地对着心满意足的客人点头致意。
他的存在让她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跟窒息感,虽然她心中一阵猜测跟抱怨,但她还是微笑的面对客人,试着不被他的气势所影响,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又来了!
自从那天杰森莫名其妙跑来指责她上班时不尽责,只顾着跟葛瑞“打情骂俏”之后,她就常常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工作站附近,好像是在监视她,随时都想抓她的小辫子好恶整她的感觉!
现在可好了,他竟然直接站在她旁边盯她,这让她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毁掉了!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干嘛!整天神出鬼没的吓人。
真是气死人了!
等恩恩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她终于垮下小脸,没好气的对着一旁的杰森开口询问:
“好了,请问一下,海特先生,有任何小女子可以效劳的地方吗?”他站在那活像一尊雕像似地影响她的生意。
杰森看着她星眸里的叛逆光彩,对她敢直接询问他的勇气在心中大表赞赏,他挑高眉,语气平平地说道:
“你知道你过去几分钟之内,起码让公司归损三十美金吗?”
对于他如此睁眼说瞎话的过分指控,恩恩瞪大了双眼,气愤地咬牙怒吼:
“海特先生,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含血喷人的人!相信如你刚刚所见的,我过去几分钟足帮公司‘赚’进了二十几杯大小size的冰淇淋!”
恩恩咬牙强调“赚”字,气愤的火焰像要直接从她双眸中喷射出来,将杰森活活烧死似的。
这男人是没带眼睛出门,还是怎样?竟胡言乱语的指控她,简直是莫名其妙的找碴!
杰森浅浅微笑,好像对于她的不悦很有兴趣一般,他冷静地说着:
“数量是没错。只是,你将五盎司的冰淇淋装成八盎司的容量,却只让客人付出五盎司的钱,等于是浪费公司成本,你这不是让公司‘亏损’吗?”
成恩恩一时语塞,她没想过亏不亏损的问题,只是单纯喜欢看见客人买东西觉得物超所值的惊喜表情而已。被杰森这样一说,虽然知道他说的属实,但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失,就怕这样会在他面前矮了一截。
“拜托,这成本才多少钱而已呀?!这样就会亏损?公司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再说,你不能不承认这冰淇淋的单价确实偏高吧?想想看,有多少父母供应得起买一杯五盎司就要三块五美金的冰淇淋给小孩吃?所以,弄大杯一点给大家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好?”成恩恩替自己找到辩驳的论点,觉得自己有理地说着。
杰森好笑地听着她强诃夺理的歪论。他深切地觉得成恩恩真的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倒比较适合去做慈善家。
“成恩恩小姐,你似乎还没搞懂整个供给关系。依据你的说法,当你买一些有品牌的冰淇淋时,为何没想过它们单价也偏高?再说,你知道这冰淇淋每年可以为公司带来多少可观的进帐吗?‘DippinDots’一直是游乐园给游客的第一印象,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市场需求,公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供给量了。所以,你刚刚的所有顾虑都无须烦心。”
恩恩冷眼瞪着他脸上那抹讨人厌的恶心微笑,觉得他根本摆明了是来跟她呛声找碴的。
讲了一堆什么市场供给跟需求的关系,他以为只有他念过书吗?真瞧不起人!
她想了一下她平日所吃的几个大厂牌的冰淇淋,确实价位有些都比游乐园卖的冰淇淋更昂贵,可是那又怎样?她大小姐就是高兴要这样卖,他又能拿她怎样!?
恩恩不甘示弱地冷眼瞪着杰森那双深邃的双眸,她在他眼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倒影,忽然,头一阵昏眩,心跳急促混乱,四周的氧气好像都被他一个人吸光似的,让她呼吸紧窒……她有一种快被他的双眼吸走灵魂的奇异感觉。
她不懂这感觉哪来的,只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慌乱感油然而生,让她惊慌失措。
过去二十二年来,她从未体验过这种奇怪的感受,她微微眯起眼想弄清楚杰森到底搞什么鬼,为何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她便会如此心慌?
“喂——你——”
成恩恩开口想直截了当的问他是否有对她施展什么奇怪的巫术,但话才刚到口边,两位穿着嘻哈的青少年便靠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嗨!可以帮我弄一杯五盎司的香草加薄荷巧克力吗?”
“没问题!”
恩恩似乎有意挑衅杰森的忍耐底限,刻意的将冰淇淋装得比平日更高、更多,递给客人时还洒出不少冰淇淋球,弄得工作台上到处都是融化的冰淇淋。可是她一点都不在意,相反的,在客人们的欢呼赞美声中,她骄傲又得意地斜眼看着杰森。
“海特先生,公司最终的目的还是在赚钱吧?如果只是浪费一些些成本,却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为何不做?你可以去查查我的业绩,我不敢说第一,但前三名总有我的份吧!?既然我是赚钱的,那又有哪里做错?”恩恩扬起一抹挑衅的微笑,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行销策略。别的她不敢说,但是在学校里,行销课一直都是她最拿手的。
她以为她会看见杰森那深棕色的双眼会朝她投射出不悦的指责,没想到她看见的却是满眼的激赏微笑——那是种有些没辙的宠溺微笑。
她对这眼神并不陌生,因为她常常在她的哥哥们跟爸爸眼中看见这样的眼神,只是杰森的注视却让她突然有些紧张、羞怯起来。
杰森将恩恩的娇羞全看在眼里,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是快乐的。而原因正是眼前这位故意挑衅他的东方小妞。
“恩恩!”
一声不悦的暴怒声突然挤进他们之中,恩恩转动视线,就看见福司大大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过于气愤而整个涨红,他瞪着突出的双眼,不高兴的指着刚刚离井的客人,又指着她开骂:
“你在做什么?为何把冰淇淋装那么满?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客人手上的冰淇淋竟然有一半被海风吹掉了,全部洒在木板路上,弄得到处都是,把环境搞得那么脏!你——”
“福司!”
杰森突然出声打断了福司的责骂,虽然他知道福司并没有做错,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恩恩被人如此大声地指责。
“杰森?真是失礼!我没有看见你在这里!”福司惊讶地大叫。
“刚刚那是我允许她这样做的,你不需责备她。至于那些脏污,你现在就去找人来清洗一下,我想问题不大。”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有私心的上司,好保护恩恩。
恩恩听到他的说法,诧异地睁大双眼。
他允许的!?有没有搞错!?刚刚他还责备她浪费耶!现在他又在她面前扮好人,好像他又“帮”了她一次大忙。
她开始觉得杰森一定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而目标似乎跟她有关。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福司赶紧退开,去处理他的命令。
恩恩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诧异戚越来越大。
太奇怪了!杰森似乎看起来很有权力……
杰森一回头就对上恩恩眼中的质疑,她太容易被摸透想法了,她的双眼泄露了她心所想的一切。他浅浅一笑,状似轻松的开口:
“好了,我该回办公室了。你装一杯彩虹冰给我带回去。一恩恩瞄了他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打开冰柜,弯腰要帮他装冰,在装冰时,一个顽皮的念头闪过她的脑中,她随意的铲了一瓢冰,然后将冰递给他。
“先生,您的彩虹冰,三块五美金,谢谢您!”她笑得甜美,说话的语气更是职业化,摆明了当他是陌生人。
杰森好笑的看着那杯只装到八分满的冰,还有她眼中的狡点光彩,他挑挑眉,二话不说的从口袋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十块美金给她。
“小姐,过与不及都是不好的,打收银时记得用员工折扣,剩下的零钱留下来给你当小费。祝日安。”他接过冰,笑笑的丢下这些话跟纸钞给她,就离开了。
恩恩拿着那张纸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喜悦跟烦躁。
奇怪!他到底大老远从办公室跑到她这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