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昙没怀疑什么,毕竟除了元知以外,她想不到其他人,叮嘱了虞姝挽几句便离开了。
柳昙看了一整日的戏,虽说没干什么,但在一个地方坐上一日也是累,这会儿就想好好歇着。
虞姝挽见她没多问,心下松口气。
她是跟林卿柏相处的不错,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对长辈难以启齿,骨子里那股羞意掩饰不住,更怕说了之后被刨根问底。
夜里又下起了雨,好在没有打雷。
虞姝挽困得厉害,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屋里关了窗子,她本就睡得并不安稳,薄被盖到腹部,被她踢到了地上,屋里愈发闷热,虞姝挽面颊潮红,外面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热醒了。
与其说热醒,不如说是被梦惊醒。
虞姝挽睁开眼,蕴着水色的眸子望着屋顶,脑海里全是梦里的那一幕。
她向来少梦,来林府这么久了,只有前阵子遇到雷雨后做了噩梦,其余时候都是一夜无梦,哪怕心在乱,也不曾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可在昨夜,她……
她竟梦到了林卿柏。
梦到林卿柏亲她,还对她动手动脚,动作无比娴熟,好似做过很多遍一样。
印象最深的那一幕,是她哭红了眼,梦里的人怜惜地亲吻她红肿的眼皮,温声安慰着让她别哭了。
上半身如此温柔,瞧着正人君子一样,该有的动作却未停,一下比一下狠,好似禽兽一样。
虞姝挽又想到梦里的场景,脸蛋的烫意迟迟不散,不由抬起手捂住了脸,懊恼又羞怯的啊了声。
怎么...怎么能做这种梦呢。
她跟林卿柏最多就是抱一下,抱在一起的次数少之又少,距离都这样了,竟还能梦到那种事儿。
先前想都没想过,梦里的她居然还非常依赖的抱住了林卿柏的脖子,哭着让他轻点慢点,画面如此真实,好似她从前真的经历过一样。
虞姝挽就这样干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手臂搭在额头,挡住了眼睛,露出的下半张脸红得不正常。
她就这样躺到了天亮,满脑子都是那个梦,连雨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
“姑娘,二姑娘来找您了。”
虞姝挽听到了元知的声音,这才缓缓从榻上坐起身,额间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头和侧脸,鼻尖还冒出了细汗。
她随意拿帕子擦了下,觉得脖颈间也都是汗,身上都潮得厉害。
窗户关了一整夜,外面雨停了,坑洼处积了许多水,屋里就像在江南那样潮热,又做了那样令人羞耻且浑身发烫的梦。
虞姝挽觉得身上黏腻极了,就让元知送了些热水进来,她要好好洗洗。
如今的天太热了,主子们早上洗晚上洗,做奴才的见怪不怪。
元知让林嫣嫣进来等着,这才去给虞姝挽备水。
林嫣嫣等候的期间,碰见了刚起不久的柳昙,她规矩的行礼,喊了声姨母。
柳昙笑了笑,坐下跟她说话,得知林嫣嫣还未用膳,连忙让人摆膳。
不多时,洗完换好衣裳的虞姝挽来了,她这会儿身上干爽了,心情也跟着好,早把清晨的梦境抛去了一边。
见柳昙和林嫣嫣已经吃上了,便跟着坐下一起吃。
“这两日起的都很晚,是不舒服吗?”柳昙问道。
虞姝挽刚把梦里的事儿抛之脑后,听她这么一问又想起来了,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连忙捂着嘴咳了两声,摇了摇头。
“没,就是睡晚了。”
柳昙皱起眉:“不会是受凉了吧,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要及时告诉我,我们请郎中来瞧瞧。”
虞姝挽拍着胸口说,面颊泛起红,“不用,我真没事,昨夜不是下雨嘛,我就被吵得睡不着。”
柳昙不喜欢下雨,经常被雨声吵得睡不着觉,便信了她的话,“没事就好,有事了及时说,慢点吃,不用着急。”
虞姝挽看向林嫣嫣:“嫣嫣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林嫣嫣笑着:“昨日没见着表姐,今早就想过来跟表姐说说话。”
虞姝挽听得愉悦,难得打趣:“才一日没见,你就想我了啊。”
林嫣嫣:“想啊,我快想死了,表姐昨日没去太可惜了,都没人跟我说话,若有下次,表姐一定要陪我。”
虞姝挽:“去去去,下次一定去。”
柳昙坐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心里高兴极了。
用过膳,柳昙便去忙了,她闲不住,总要给自己找点绣活儿做。
林嫣嫣靠在虞姝挽肩头,手里拿扇子闪着风,说:“表姐,那夜我走后,大哥没有凶你吧。”
虞姝挽嘴边扬起一抹笑:“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儿?”
林嫣嫣:“对啊,我担心了一夜,你昨儿又起晚了,我跟着夫人她们回来后本想过来看看你,但复繁有些受凉,我就先过去看着他了。”
在林嫣嫣心里,林卿柏这个做大哥是在是太可怕了。
她前夜走后心里一直不安稳,昨日又没能见到虞姝挽,这才一大早就找了过来,就为了看看虞姝挽好不好,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见到人没事才放心。
“嫣嫣,我觉得你大哥挺好的,你究竟为何怕他?”
虞姝挽实在搞不懂,旁人怕也就算了,林嫣嫣可是林卿柏的亲妹妹,妹妹躲哥哥跟躲阎王似的,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林嫣嫣沉默半晌,支支吾吾道:“原本就……有一点点怕,自从知道我姨娘怎么有的我之后,我就更怕了。”
又怕又心虚,连看一眼都不敢看了。
虞姝挽接过她手里的扇子给两人扇着风,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道:“再怎么样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不必感到自责和难过,你大哥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人还挺好的。”
虞姝挽本意是为了劝林嫣嫣不要那么害怕,后者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林嫣嫣扭脸盯着虞姝挽,眼睛贼亮:“你现在好有我嫂嫂的做派,是不是喜欢我大哥啊?”
虞姝挽说了那么多,就换来这么一句,心里又气又好笑,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若是没那个梦,她还能坦然的说两句玩笑话,可她昨夜才梦见了那事儿,今日就听林嫣嫣这么说,脸上差点挂不住。
“哪有啊,你别乱说。”虞姝挽加大手里扇风的力度,妄想吹散脸上的热,没一会儿手腕就酸了。
“我就开句玩笑,你怎么还脸红了,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林嫣嫣!”
虞姝挽放下扇子,二话不说就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
“谁教你这么说的!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虞姝挽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无半分怒意,她晓得林嫣嫣没别的意思,况且那话她也爱听。
只是藏在心里的事儿当面被人戳穿,难免会不好意思。
林嫣嫣嘻嘻哈哈的笑着,痒得差点往后栽了跟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表姐,我乱说的!”
“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虞姝挽手里的动作没停。
林嫣嫣见躲不过,索性加入,朝虞姝挽伸出了双手。
柳昙坐在屋里忙活,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听她们笑成这样,心情就跟着变好,不自觉就露出了笑意。
栖园里充斥着女孩欢快的笑声,隔了段距离都能听得清清清楚。
林卿柏站在竹园门前,唇角扬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昨夜的梦中,他吻上了白日里看了许久的眼睛,身下的人哭得眼皮都湿了,他轻轻舔舐,尝到了泪水的微咸。
亲吻一点点往下移动,他又用手掌覆盖住含着泪意的眼眸,遮住了眸中所带的忐忑,看着她细白的手指颤巍巍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开口时带着泣音,祈求让他慢一点。
林卿柏在梦中都能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唯一可惜的便是这梦没有做全,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过来,身上黏着汗液,胸腔里的火热过了好久好久才散开。
“公子,三皇子的人在门口等您很久了。”身旁的小厮出声提醒。
林卿柏回过神,敛起眼中不可察觉的情欲,正起脸色向外走去。
上京接连阴了三日的天,只有第一日打了雷,后两日只下雨,连个风都没见着。
虞姝挽不是在栖园就是在陈姨娘院子里,跟林嫣嫣一起试着做了许多样糕点,大多数吃多了都会觉得腻,只有少数几个维持着清甜。
虞姝挽算了下,再有一个月,那家铺子的租期就到了。
正在租用的那家掌柜没说续租,应当是找到其他铺子要迁移走,也可能是不干了,总之是省去一桩麻烦,要不然到后面还要再找人说。
这一个月,足够她准备了。
自从那夜林卿柏说了会调查芸城一事之后,虞姝挽就再没提过这事儿,也不曾听林卿柏提起。
二人这几日都能见着面,却没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林卿柏太忙了,若不是虞姝挽算好了时辰跟他碰面,可能接连几日都见不着。
七月中旬,正是上京最热的日子。
虞姝挽跟林嫣嫣去了街上,马车停在远处,她们二人走在街上,没让其他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