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谭勉问：“你就这么让那个女生留你边上？”
“老曹单独找我，让我照顾新同学。” 陆庭川懒懒的，“总要给他个面子。”
谭勉更是惊讶：“老曹想通了？”
高一上学期有女生背了一书包现金找老曹，说要当陆庭川同桌。
老曹被吓了个够呛，当即叫了家长。
打那以后，不用陆庭川赶人，老曹也不敢把女生往陆庭川面前送。
刘子阳笑得嘴都合不拢，他插嘴：“这你不用担心，他新同桌今天刚说他丑。”
谭勉：“……”
艾柔和黄毛正好走过来，听到这话，黄毛火气就上来了：“谁骂陆哥丑？我去找他！”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陆庭川摆手：“说着玩儿的。”
他还不至于真和一个刚来的小姑娘计较这些。
“听说你们这两天把初中部翻了一遍，”刘子阳问黄毛：“你们找到那天那个初中生了？”
黄毛说起这个就头疼：“没呢。”
“那天根本就不是初中报名发书的日子。”
别说初中生，就是初中的老师都没来报道。
黄毛想不明白：“你说我们好不容易做个好事儿，怎么还给人告了？”
艾柔笑得和她名字一样温柔：“可知足吧，也就是因为做的是好事，咱们打人的事儿才这样轻拿轻放。”
不然就凭他们逃训的事儿，陆庭川会怎么样不好说，他们几个肯定要请家长的。
“打人怎么了？”黄毛嗤之以鼻，“就那孙子猥亵偷拍高一高二好几个女生，我还嫌把那孙子打轻了。”
陆庭川听黄毛声音越来越大，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呢？”
黄毛噤声。
陆庭川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
他收了笑的声音有点凉：“这种事情，传出去受影响的都是女生。”
“既然说我们是逃训，那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至于那个初中生……”陆庭川问黄毛，“你找着她打算怎么样？”
“吓唬她一次还是打她一顿？”
黄毛支支吾吾：“我、我也没想……”要怎么样啊。
他就是有点不甘心和委屈。
陆庭川懒得理会他破碎的少男心：“多大个人和一个孩子计较，你亏心不亏心？”
艾柔连忙打圆场：“黄辛哪里真的是想做什么，庭川你说不找了，那就不找了呗。”
“行了行了，”谭勉道，“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以后谁也别提了。”
“黄辛你要是惦记那个小妹妹，总有见到的时候。”
其他人笑成一团。
艾柔笑过了，状似不经意一样问陆庭川：“听说庭川今天早晨哄了蒋委员长那个女孩子，是你同桌？”
陆庭川“嗯”了一声。
不咸不淡的。
艾柔看不出他的情绪，她打趣道：“你们老曹，什么时候放心给你安排个女同桌了？”
陆庭川长得好、成绩好，从小学开始，就是嘉远的风云人物。
外校的人说陆庭川是嘉远一霸，仗着他爹才能在嘉远私立横行无忌、到处拿奖。
可是嘉远有背景的人不少，真要计较起来，不见得真没有人敢和他别苗头。
别的人不说，就是谭勉家，比起陆庭川家里也不遑多让。
陆庭川是实打实有让人服气的真本事。
他刚升上高中部的时候，黄毛一个头发金黄连老师也管不了的主儿，到处说见不惯陆庭川，不知死活的到处给陆庭川挑事儿，还引了外校的人来堵门。
陆庭川原本没把黄毛放在眼里，但后来见越来也不像话，干脆出了手。
他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校门口那群外校的混混，才慢条斯理的腾出手来收拾黄毛。
黄毛是活生生让陆庭川给折腾服的。
但撇开陆庭川的大少爷作风和小霸王身份，他的履历拿出去，甚至可以直接送选江城市三好学生。
随着陆庭川光环日盛，加上他对女生油盐不进，告白的女生反而少了。
这一年能够呆在他身边的一起玩儿的，只有一个艾柔。
“破天荒有了同桌，你可得对人家姑娘好一点。”艾柔笑道，“大家都在猜，她能当你同桌多久。”
陆庭川没说话。
艾柔继续道：“我看今天蒋委员长是记下她了。”
她上午那番话，听起来嘴巴里全是恭维，但蒋委员长回过神脑子一转就知道事情不对，八成是会被盯上的。
艾柔道：“别让她连累了你。”
陆庭川玩儿着打火机的手一顿。
陆庭川是不抽烟的。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只知道，他有收集打火机的癖好。
只见他把打火机一扣，上面窜出的火苗瞬间被淹没：“你们玩儿，老曹找我有事。”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脸色，起身离开。
黄毛还傻不愣登的：“陆哥怎么那么听他们班主任的话？”
谭勉扫了眼黄毛：“老曹对庭川，可不止是班主任。”
他人是看着黄毛，但是话却是在点艾柔：“有些话，别瞎说。”
陆庭川除了竞赛拿奖杯，好像万事不关心。
前提是，别碰他底线。
艾柔噤声。
她知道，她能在陆庭川的圈子里，就是遵从了他的底线。
陆庭川，从来不和女生有牵扯。
棠言的单词听写过了，但是其他作业一塌糊涂。
一个下午，除了语外两科的老师，数物化生四门，门门都请她喝了一杯茶。
喝得她整个脑壳都大了。
棠言回班上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不是四科试卷，而是压迫着她的四座大山。
秦思意过来安慰她：“别担心啊言言，我也什么都不懂。”
棠言丧丧的，明明是个大美人，但就像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秦思意一看就心疼，她的小可爱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赶忙道：“你知道有句名言的，叫‘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成绩这种东西，好了是锦上添花，不好呢，也是我们人生的宝贵财富。”
棠言：“……”
秦思意见她不反驳，再接再励给她灌毒鸡汤：“你认真读书是为了什么？”
棠言没说话。
秦思意自问自答：
“为了考个好大学。”
“考好大学是为了什么？”
“找个好工作。”
“找个好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赚钱。”
“可你都能靠关系进嘉远重点班了，你还努力什么啊言言？”
秦思意说到后面，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家难道缺那点儿工资吗？”
大有棠言不纨绔就是虚度光阴的意思。
棠言：“……”
棠言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努力和她夹缺工资的因果关系。
她老老实实道：“我家缺吧。”
秦思意：？
“能进这里的非富即贵，你难道不是？”
棠言摇头，也不瞒秦思意：“我爸的发小把我送进来的。”
她知道自己家不缺钱，但应该也不是让她可以挥霍的。
秦思意：“……”
她飞快地改口：“你当我刚才放屁。”
“小孩子家家不读书可以干什么？你知道现在当尼姑都要硕士学历了吗？你不好好读书对得起一年好几万的学费吗？不好好学习你家里有矿让你继承吗？没有吧？没有还发什么呆，还不滚去学习？！”
棠言：“……”
她喃喃道：“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翻脸比翻书还快。
秦思意“嘿嘿”一笑：“过誉了。”
她伸手，拿过棠言的回家作业。
满目山河一片红。
前半部分全对，后半部分不是空的，就全是×。
秦思意：“……”
这作业也太磕碜了。
秦思意说：“你这是抄都抄不到点子上。”
哪有对错得这么匀称的？
怪不得被老师叫去办公室。
“不是抄的。是蒙的。”棠言有气无力：“这些课我还没补上来。”
秦思意看着小姐妹如此颓唐，心头涌起一股天然的责任感，她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你哪里不会，我给你讲。”
棠言道：“错的都不会，我还没学到。”
秦思意：“……”
“所以你的正确率……”
棠言道：“只算自学的大概有百分七十？”
她还没来得及刷题加深，难一点的题她暂时搞不定。
秦思意：“……”
她大概是教不了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行，还有她哥啊！
秦思意拉过棠言：“你干嘛不问你同桌。”
棠言没说话。
秦思意见过的难相处的人多了，棠言绝对不算一个，但是……
“我也想问，”秦思意道，“你怎么对我哥意见那么大？”
陆庭川从小到大人模狗样的，是真的讨小姑娘喜欢的。
如果不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们班门口每天路过去上厕所的女生，还能多个好几倍。
棠言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她才小小声的：“他不是好人。”
秦思意见棠言跟做贼似的，以为是什么大事，也紧张起来。
陆庭川说是不近女色，难道背地里是个禽兽？
秦思意握紧拳头——
棠言说：“那天他逃训，是去打人了。”
“而且……打得很厉害。”
秦思意：“……”
就这？
她淡定下来：“哦，那个事情我知道。”
“他从小到大干得事儿我都讨厌，但是这件事儿他干得对。”
“那个被打的王八蛋，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套教官的衣服，翻墙进来，偷偷欺负女生。”
“陆庭川和谭勉他们蹲了好几天，才把那人捉住。”
秦思意义愤填膺：“这种人，就是打十顿，也便宜他了！”
棠言：“……”
秦思意狐疑地看着棠言：“不过那个事情瞒得好好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她都是缠了黄毛好久，黄毛才吐了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
她脑袋里灵光一现，惊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初中生？！”
棠言猛地一跳，飞快地伸手捂住秦思意的嘴巴。
并立马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秦思意：“……”
她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棠言望天：“我以为他们欺负教官。”
说着，她突然理直气壮起来：“你说他们做好事就做好事，怎么搞得跟小流氓一样一样的！”
这不是故意引着她去举报违法犯罪吗？
秦思意：“……”
有理有据，她被说服了。
“抓流氓还能给自己整个全校通报批评，也就只有他们。”秦思意叹了口气。
不过梁子已经结下了，秦思意不能不管她。
她给棠言支招：“既然瞒了，那就继续瞒着吧。”
棠言猛点头。
秦思意：“毕竟能瞒一天，你就多活一天。”
棠言：？
她突然心怀忐忑：“我要是瞒不住了……”
会怎么样？
秦思意冷笑一声。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得罪了嘉远私立杠把子，老师宝贝的眼珠子，你说你是个什么下场？”
棠言想起那天那个变态的惨叫，后背一凉。
她咬牙道：“我是关系户。”
秦思意摸摸她的头。
“那可巧了。”
“陆庭川也是呢。”
棠言想起沈芹和棠安华之前的聊天，突然有了底气。
她挺起胸膛：“我爸托的人，是嘉远董事长。”
秦思意笑得那叫一个温柔：“那也巧了，嘉远的董事长只有一个。”
棠言突然警惕起来，眼睛瞪地圆溜溜的：“谁？”
“陆庭川的亲爹。”
棠言：“……”
作者有话要说：棠言：那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