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他的眼底好似有了情和欲...)

楚凝眼睫毛湿漉漉的,抬起来瞅他,难为情,还有些不高兴,嘀咕着唱反调:“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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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瘪瘪嘴,不吭声,也不喝药了,弯下腰挠了挠自己被咬肿的脚踝,懊恼中带着小小的烦躁。

“在我东宫……”顾临越搁下瓷碗,有条不紊取过托盘中的巾帕,叠了叠,掖过她眼角,轻轻拭去湿痕,“眠眠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不需瞧任何人的眼色。”

楚凝由着他给自己擦眼泪,闻言思忖顷刻,歪了下脑袋:“那夫君呢?”

他笑,收回手:“我自然都是顺着你的。”

这话听得楚凝重新愉悦起来,一瞬笑弯了眼睛,满怀期待地问他:“夫君也都听我的?”

“嗯。”顾临越点头:“都听你的。”

他的目光和语气温柔而宠溺,望过来,四目相对,那张脸近在咫尺,完美得像块无暇美玉,双唇再病白也掩不住那份昳丽。

楚凝忽然不好意思继续肆无忌惮地和他这般对视,垂下眼忸怩起来:“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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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楚凝手指搅着浅紫色的裙面,偷觑他一眼,浅浅咬住下唇,很小声地说:“你亲亲我……”

顾临越愣了极短一瞬,落在她脸庞的眸光渐渐深了,眼底似有沉积已久的情绪压抑不住地溢出。

上辈子,他是那么想要东宫有她的日子能一直延续下去。

相隔一世,他的想法一如往昔,只是碍于礼教,碍于世俗,碍于他们的身份。

可她方才一句话像是咒语,不由分说破除了他给自己加的那道封印。

面前的男人半晌未有动作,好像只是盯着她瞧,楚凝低头捏捏裙子,面上没做反应,心里头已经开始埋怨他真是太不解风情。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突然伸入她视野。

楚凝微顿,下一瞬,下巴被他两指捏住,抬了起来。

他的呼吸烫烫的,唇瓣却带来凉意,轻轻柔柔地碰到她脸颊,再慢慢压实。

只不过是在她颊侧一个亲吻,可他吻得分明庄重,仿佛倾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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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地抬眼去看,他的脸并没有离开,还在离她最贴近的位置,彼此热息纠缠住了,鼻尖几乎碰到鼻尖。

他的眼底好似有了情和欲,楚凝脸忽地烫红起来,心怦怦乱跳。

姑娘家后知后觉感到害羞,楚凝蓦地捂住双颊,蹭一下起来就往殿外跑,嘴里还前不着调后不着边地嘤咛了句“我回屋睡会儿”。

顾临越看着她落荒而逃,等她身影消失了,他还望着那空荡荡的殿门。

闹是她,怂也是她,和从前一模一样。

远思片刻,顾临越唇边不由弯起一道淡淡的笑弧。

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想去把这姑娘喊回来喝完剩小半碗的汤药,谁知刚迈出一步,眼前猝不及防袭来一阵眩晕。

蓦然捂住心口,人一踉,跌到案面,接着,喉咙间便有一股腥甜来势汹汹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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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红着脸跑出书房后就径直奔回了自己寝殿,一路迎着冷风,脸颊上的热度也不见消退。

她坐在桌前端着瓷盏,连着喝了好几杯冷茶想要降降温。

云萝怕她着凉,抬来一盆暖炭进屋,谁晓得她嫌热,一手托着左腮,一手往脸上扇风,面颊蔓延到脖颈,绯红了一片。

“姑娘怎的脸红成这般,莫不是病着了?”云萝赶忙伸出手背想去探探她额头。

“没、没有生病……”楚凝躲了躲,眼神飘忽开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许是方才跑得急了,有点儿喘。”

云萝半信半疑,倒也没再追问情况,只上前收了她的瓷盏:“茶都凉了,就是热也莫要多喝,齐先生说了,姑娘这段日子务必要好生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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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都是那时她脸颊上他双唇的温度和触感。

等心跳平复些了,楚凝才意识到自己当时一羞涩,想也不想地就这么跑掉,非但药没喝完,还留了那人独自在屋里。

她琢磨了会儿措辞,支支吾吾道:“你去与我夫君说,我困了想歇片刻,等用晚膳的时辰,我再过去。”

云萝心领神会,不拆穿地笑答:“知道了。”

没想到云萝去书房的半道上,却是被宫奴告知太子殿下今夜公务繁忙,怕是没空陪楚二姑娘用膳了。

得知此事,楚凝疑惑:“什么要紧事忙成这样,用晚膳的功夫都没有?”

“殿下贵为太子,日理万机,哪能时时刻刻都清闲呢。”云萝为她换了水,沏上一盏热茶。

想着此刻起到临睡都见不着他了,楚凝就没了喝茶的心思,琢磨来琢磨去,不甘心地问:“那我能不能去陪陪他,我不说话,就在他身旁坐着。”

云萝记得宫奴的话中意,分明是两人不能见的意思,虽不知为何,但云萝觉得处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劝她道:“殿下应是真有急事得处理,姑娘明儿再去吧,只这一晚。”

楚凝扭捏了会儿,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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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没去缠着那人,自己安安静静在寝殿过了一宿,翌日天一亮她便早早起了身,总算熬不住了跑去了顾临越的寝殿去寻他。

可到了那儿,才得知他人不在,甚至昨日起就没回过寝殿。

“嗯!”楚凝瞬间听话极了:“能的。”

沈叙白听得想笑,无言以对,叹口气睨着她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丢哪儿去?”

缓冲半晌,眼前从模糊渐渐清明,顾临越才寻回理智,认清眼前的人是她。

“……舅舅!”她愣了会儿回神,露出喜色。

“他倒也不至于骗你一个小姑娘,”沈叙白说着停顿片刻,面不改色笑了笑:“舅舅近日需出趟远门,原本是想来与你道个别,方得知殿下临时事忙,特意要我留两日,在他回来前陪你。”

“对不起夫君,我吵醒你了……”楚凝小声,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可她没说。

那日无光,天是阴的,楚凝站在书房外,望着偌大的东宫,庭中有池,梅树疏影横斜,倒映水面暗香浮动,可找不见他,她只觉得眼前的景都那般空旷无神。

沈叙白不动声色地笑了:“那快些进屋去,换身厚实的衣裳再出来。”

等到云萝进屋来告诉她说,殿下昨夜回寝殿了,楚凝倏地来了精神,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怔住须臾,随即二话不说扔下碗,奔出了门。

“我弄疼你了?”他身子还虚着,且刚睡醒,嗓音哑得不像话。

楚凝恍然意识到自己动静大了点,声音跟着放低下来:“我轻轻的,就进去看看,不吵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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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抬头哀怨地看着他。

沈叙白上下瞅她两眼,提着扇骨敲敲自己左手心,不大满意道:“这都至冬一段日子了,衣裳又这么单薄在外头立着,也不知道冷?”

楚凝想着,心疼了,不由地伸手,指尖轻轻点在他凝皱的眉间。

沈叙白应了一声,拎着扇子用扇骨那端点了点她鼻尖,再问她:“你可能乖乖的?”

说着说着自己就委屈了,带出一丝哭腔。

楚凝略惊回首,入目便是那兰色缎袍的人。

顾临越虚着,似乎没什么气力:“嗯?”楚凝略微蹙眉,有些担心地看他:“夫君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这张脸生得一如既往的好看,貌若谪仙,哪怕是睡颜都让人忍不住盯着瞧不腻,就是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好似比日前苍白了些,脸色也是。

是这几日太忙,过于疲倦了?

楚凝又跑到书房,一样空空如也。

宫奴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退开请她进了。

顾临越有短瞬迟疑,最终还是顺从了彼此的心意,掀开被衾一角,含笑柔声对她道:“过来吧。”

楚凝提起裙子,笑盈盈地迈入殿中。

楚凝喘息急促了,垂落身侧的手指也不由己地颤抖起来,正当她手足无措之际,脑袋好似突然被一柄扇子轻轻敲了一下。

楚凝早早便睡不着了,起身后,无精打采地捧着一碗早茶发呆。

沈叙白敛眸掩了掩那抹神色,而后无事发生般笑道:“人家朝堂中事繁忙,就你一个不省心的。”

而后两日,都是沈叙白在东宫陪她聊天习读解闷。

她趴在床边,显然是一直在等他睡醒。

“夫君……”楚凝轻声唤他。

楚凝觉得自己打扰他休息了,摇摇头不说老实话。

殿内很静,过道一鼎金蟒香炉内燃着安神香,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满室充盈着好闻舒适的白檀香气。

顾临越倏地睁开眼,下意识扣住脸前的手腕,那一瞬眼底满是深梦被惊醒的警惕。

楚凝瞅瞅他的床,又瞅瞅他的眼睛,咬咬嘴唇,明显一副心里有话但不晓得怎么说的模样。

寝殿有宫奴守着,见楚凝兴冲冲地要入内,虽知晓殿下有多纵容她,还是伸手拦了一下,压轻声音道:“二姑娘且慢,殿下尚未起身。”

莫名的,心里头一阵接一阵心慌的感觉。

顾临越撑着身子坐起来些,拉过她手腕仔细看了一遍,再放轻了去揉。

顾临越反应到她就这么坐在地面,眉头皱了下:“起来,地上凉。”

楚凝思考顷刻,把他的手按回被褥里:“那你再睡会儿,我这回一定安安静静的,不出声儿。”

顾临越顿了顿,牵着唇角翘出一丝弧度,安抚道:“不要紧。”

到底是那人事前吩咐过,她在东宫想如何便如何,她们也实在没道理阻拦。

尽管舅舅也很好,可那人不回来,楚凝心里头总还是空了一块,且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她更是时不时默默在心里忐忑,吃不香,睡得也不大好。

“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楚凝低下头,声音越来越闷:“……他骗人。”

楚凝踮着足尖,轻手轻脚进了内室,他躺在床榻,没醒,似乎睡得很沉。

起来的话,要去哪儿?她就想离他近点儿,不想到别处去等……

顾临越是使了劲的,反应过来立马撤开指间的力道,她肌肤本就娇嫩,他一松开手指,果真见她雪白的腕间被勒出一圈红痕。

楚凝眨眨眼睛:“真的吗?”

当时楚凝顾不得他的教训,慌里慌张上前拉住他胳膊:“舅舅,我夫君又丢了。”

楚凝小心翼翼曲着腿坐到地上,胳膊搭到床沿交叠,脑袋靠着小臂,下巴枕到手背,就这么静静瞧着他。

直到第三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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