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斗部行者

当然这对我来说也没啥大不了的。

不过是从这里走出去,路有点远。

我忽然想到了解决办法,指着于东说:“你上来开车。”

他们虽然人多,也没啥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开着车扬长而去。

上了路,于东问:“咱们现在去哪?”

“天龙门。”

“实事求是的说,我认为你未必能搞定,别看马伟屁本事没有,天龙道人是真有本领的。”

“我当然知道,我肯定不会轻敌的,既然找上门,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两地距离并不远,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就这货,到现在为止愣是没有醒过来。

我正要下车,想了想,给他脑袋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塞进后备箱里。

我让于东把车子停在一个土坡后面。

步行到天龙门的山门入口。

这就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小庙。

红瓦青石搭建而成。

整座庙的颜色倒是挺好看的。

之前我打过一把法剑。

把天龙道人的束发带给削断了。

这货一直没有还击。

他肯定不知道是我干的。

这货实力是真的弱鸡。

走到门口,庙门虚掩。

我竟然闻到了一股特别明显的血腥气。

不对了,怎么可能出这种味道。

推开庙门蹑手蹑脚的进去。

庙堂中供奉着三清神像。

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个庙并不对外开放供奉。

之前打法剑时,我看到了几名教徒的身影。

天龙道人也是有弟子的。

为了避免被群殴,我小心翼翼穿过法堂,朝内间走去。

那是一段狭长的廊道。

两边种满了青竹。

走过廊道,我看见一名道士稳稳坐在天井的木椅上。

他的脚边,淌满了鲜血。

此时鲜血已经呈现出暗紫色,且凝固。

说明道士死亡已有些时候。

走到他正面。

只见一柄长枪刺进道士的喉咙,另一端抵在地下。

这也是道士死后,身体没有摔倒的原因。

看这小道士面相,最多十五六岁吧。

这也让我暗中生出了一些唏嘘。

年纪轻轻,就被人杀害了。

虽然他师父不是个好人。

但是凶手没必要对一个少年下如此狠手。

看来这天龙门被人给一锅端了。

我暗中觉得吃惊,一路走入道观内堂。

果然,屋子里一片血红,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

最惨的就是天龙道人。

身子塔拉在炕床上,脑袋被生生劈成两半。

桌子上的菜碗里,被鲜血和脑浆子盖满了。

我实在没忍住,跑到花园里一阵呕吐。

只吐了个昏天黑地,连苦胆都吐出来,才算止住。

我站直身体,还是觉得一阵阵作呕,但也没什么好吐的了。

扶着墙,正打算往外走,就见天井里嗖的一声轻响。

一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年轻道士出现了。

他用的并非瞬移术,纯粹就是轻功施展。

所以,且不说这道士法力如何。

但看功力,就不是我能比的。

年轻道士同样身着黑袍。

他胸口绣着的不是“禁”字。

而是“斗”字。

所以,来的这位是神霄派斗部众徒。

实话实说,我有点心虚。

所谓“斗部”就是道教门派中,专门与人斗的教徒。

如果把道门比喻成为蚁群。

那么斗部就相当于蚁群中的兵蚁。

专门负责一派的安全事宜。

但凡有登门求过招的。

砸门踹坛的。

一定是斗部徒众迎招过往。

所以,斗部教徒就是整个门派内道法最强的一部。

这“禁部”教徒已经让我吃亏不小。

斗部教徒的强悍更是可以想象。

虽然来的这位只有二十出头年纪。

想必也是神霄派年轻道徒中,顶尖的人物了。

只见他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透露出警惕的光芒。

我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天龙门人的死,和我无关。”

“你是不是叫杨少卿?”

“是。”

“你是不是对外说过,天龙道人实在该死?”

“这只是一句气话。”

年轻人若有所思点点头说:“所以你这么一个痛恨天龙门的人,凑巧出现在天龙门被灭门的现场,你自己信吗?”

我叹了口气:“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不就得了。”

“是不是有人对我栽赃陷害呢?”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你觉得是胡话,一定就是胡话?”

年轻人冷哼一声。

“我说你说胡话,你就是再说胡话。”

话说到这儿就不用再往下聊了。

我已经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个年轻人,就是神霄派派来灭口天龙门人的。

至于灭口的原因,我虽然不知道,肯定跟大荒圣器这桩事儿有关。

制作大荒圣器,形成邪报童子,再将邪报童子卖给修炼者。

这条产业链上,共有三股势力。

其中小叶老师代表的“胎神教”负责制作。

神霄派负责销售。

天龙门提供“原材料”。

三股势力中最容易被替代。

也最容易中途反水的,肯定就是天龙门。

因为“原材料”的来源,必须做出迫害生灵之事。

属于“福报产业链”的最低端。

自然最容易出事。

而神霄派是十方道盟之一。

胎神教更不必说,繁衍世间上千年的神教。

就算这两派做了不光彩的事儿,也没人敢说啥。

天龙门可不一样。

一旦事儿办砸了,那就是破鼓万人捶。

所以,为了自保,天龙道人一定会在手里攥上两派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防事情败露后,两派像丢垃圾一样抛弃自己。

只不过他想的虽然好。

却还是低估了两派的人性。

估计是这头一亮相,那边就派人来将他们满门上下杀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我清楚看到年轻人的元宝鞋面有血渍。

只不过黑色的鞋面,必须仔细看才能看清楚。

他也意识到了,不由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似乎这样就能掩藏鞋面上的罪恶。

初春傍晚。

夕阳如血、寒风似刀。

死一般沉寂的天井中,只有两道沉闷的呼吸声。

我说:“看你面相朝气蓬勃,一脸正气,不像栽赃陷害、杀害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儿?”

他眼睛骤然眯成一道缝。

“谁栽赃陷害,谁又是无辜?”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已做好了杀我灭口的打算,杀人之前,你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表情颇为复杂,但是随着面部一阵痉挛,他的眼神彻底变了,射出寒冰一样的光芒。

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再杀一人的准备。

抛弃幻想,沉心迎敌。

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没有人能伤害我。

“你是不是害死了我两位禁部的师兄?”

“如果我承认了,你就能放下心,对我痛下杀手了?不要欺骗自己,你杀我,就是用残忍换前途,你不是修道之士,而是毫无原则底线的杀手。”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杀手,又能怎样?我可以堂堂正正立在人间,而你,今天会死的像一条癞皮狗。”

他爆喝一声,迈步向我而来的同时,手在身后剑鞘上一拍,长剑脱鞘,他两指捏住剑尖,挺着剑柄朝我面门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