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觉得自己荡漾在一片森林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一股股涌入体内。
不光是鼻子,我浑身上下的毛孔,也觉得麻飕飕的,确实有一种气流通过的感觉。
难道,媳妇助力我突破了别人需要三年才能达到的境界,我已经能用毛孔呼吸了?
我顿时激动了,刚想要道谢,棺材盖打开了。
我明白,这是让我出去的意思。
我从棺材中爬出,石头坟完好无损。
之前,应该是媳妇创造的幻境。
我拿起《元灵秘法》再看,果不其然,棺材盖上浮现出的金字,和书里第一章的内容一字不差。
甚至虎豹相合的图形,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媳妇通过万灵棺,对我传功。
当然,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媳妇传功的目的,绝不是让我不劳而获。
应该是给我一点甜头,也让我尽快解决余叔的问题,心无旁骛的投入修炼。
此时我体内的氧气含量估计远远超过了阈值,呼吸间隔,能有一分多钟。
实在等不及了,我找到爷爷备用的大米,这是走禹步必备物。
将大米均匀铺洒在青砖地下,又在脑袋上顶了个瓷碗,我跳起了禹步。
禹步是道士开坛专用步伐,姿态很多,根据不同等级,会有相对应的禹步姿态。
总的来说,等级越高,禹步走的越端庄。
像我这样刚入行的,只能用狂奔狂跳的禹步行功。
我根据书中画出的八个形态,依次行走。
说是行走,其实就是跑、跳、蹬、踹。
而开符所需要走的禹步,为十四万八千步。
相当于跑一个马拉松。
这也是必须要学成练气,才能施法的道理。
为了抓紧时间,我加速行动,状若疯狂,足足走了六七个小时。
满地的大米,被我踩成了碎米。
但是,我压根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疲惫。
连一滴汗都没有。
“走完”禹步,起坛画符。
这乾坤逆转符画起来真的太简单了,一蹴而就。
但是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作用。
从书中的注解,这道符可以反转形势。
简而言之就是把好变成不好,不好变成好。
当然,太复杂的功效是没有的,比如让死人复生,这绝无可能办到。
初见成效,我道别了媳妇,揣着书先回村子,有了元灵为根本,就有了和猪妖一战的资本。
我刚走到村口,就见村里鸡飞狗跳的,村民正和一帮外村人对峙。
那些外来人,个个身高体壮,看模样就不是好人。
而且两方人集中在余婶子的家门口。
猪妖又来闹事了?
我心里骂开了花儿,这狗日的目标是万灵棺。
它也知道拿我媳妇没办法,就整天骚扰我的邻居,真他喵的不如狗啊。
挤过村民组成的人群,就来到那帮货面前。
站C位的麻子脸三角眼一挤,指着我说:“小孩别往跟前凑,赶紧回家。”
我虽然到达了了初级的元灵境界,但这不是打人的本领,来硬的肯定不行,我挤出笑脸问:“叔儿,咋回事啊?”
“跟你说得着吗,小屁孩。”
“别呀,我是他们家亲戚,我帮不上忙,还有我爹妈呢?”
马婶子也跟着帮腔:“甭管什么事儿,你们欺负孤儿寡母的就不对。”
“谁他妈欺负孤儿寡母了,你个老娘们别在那吧啦吧的过嘴瘾。”
“你怎么骂人呢?”马叔见媳妇被骂,急了。
“骂人怎么了,再逼逼揍你狗日的信不信?”
麻子脸掀开他军大衣的一角,露出一柄寒光闪闪的斧头来。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靠打架吃饭的地痞,村民们虽然愿意帮忙,可毕竟武力值不高,见对方亮了家伙,心里肯定是怕的,吵闹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余家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我也认识,是余叔的表弟,经常来我们村子,余叔活着的时候,两人关系可好了。
他掏出一张信纸,展开后对着我们说:“大家看好,这是表哥写给我的借条,虽然他人走了我也很难过,可欠了债总得还吧?你们说,我来要账有没有错?”
这货说这句话时,额头胎光魂火飘摇的都快跳起霹雳舞了,这足以说明他再扯谎。
余婶子也跟着出屋,说:“小武,咱说话要凭良心,你哥活着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过欠你的钱?”
“我哥不说就没有了?那要是我哥说我欠了你们家一个亿,是不是你还得去我家要钱?凭嘴说有啥用,这条字据是不是我哥的笔迹,嫂子,你自己对大家说。”
“这字确实、像、像是老余写的,可是……”
“你承认就行,要是怕我伪造,那没问题,咱们找公安局,做笔迹鉴定,看是不是真的。”
话说到这份上,村民们没人吱声了。
小武虽然武力逼寡妇债,看着不好看,但显然是真的。
起码,在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看来,小武这不亏心的模样挺唬人。
但是这张信纸,我看着就不地道。
纸张没有问题,但是字体上,隐有妖气。
只是以我的元灵之力,尚且无法看的通透,只能隐隐看到字迹上,有细微黑烟浮动。
不用说,一定是猪妖胁迫余叔鬼魂写下来的。
而猪妖屡次三番借用余叔闹事儿的目的,我也想到了一点动机。
以我媳妇好吃醋的性格为基准,它必然想点子把我往余青青身边推,挑拨我和媳妇之间的关系,它趁机捞好处。
这头猪的猪脑子,可一点也不笨。
不过想要通过这种馊点子占我的便宜,也是想瞎了它的心。
于是我拖着余婶子进屋说:“婶子,刚才小武有没有喝茶?”
“有。”
“你把杯子给我。”
桌上有一个装水的纸杯,余婶子倒光水,递给我。
“少卿,你要做什么?”
“我让小武给余叔出一份人情。”
来不及多解释,我揣着杯子回家了。
先起神坛,这是做法的必备功课。
之后银针破指,在灵符上按了一枚血指印,又把灵符贴在小武用过的纸杯上,这叫“此身法灵”。
所谓“此身”,是受法者身上之物,“法灵”则是施法者按的血指印。
此身法灵齐备,才能让灵符产生效用。
在神坛前祭拜,点燃灵符。
轰然一下,火苗窜起丈余,灵符瞬间燃尽。
我立刻出了家门,去了余婶子家。
小武依旧举着借条,在哪喋喋不休。
“乡亲们,绝对不是我欺负孤儿寡母,表哥是我亲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这一百二十万不是小数,我们这些人,累死累活一辈子,能有几个一百万,大家说是不是?”
余婶子急的满眼泪水说:“大家不要相信他,老余不可能欠钱。”
“嫂子,你要真觉得被讹诈了,那就报警吧。”村民中有人说。
这话看似两不帮,其实已经信了小武。
小武得意洋洋将借条揣进怀里,大声说:“大家说的没错,如果不相信我欠表哥一百二十万,现在就报警,我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一句话,把所有人给说懵了。
麻子脸皱着眉头问:“武老板,到底谁欠谁的?”
“这不明摆着吗,肯定是我欠我哥的。”
这下,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补了一句:“你欠钱怎么办呢?”
“那必须还啊,还能怎么办?”
他立刻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支票,写了一百二十万的金额后,又展示了一遍,塞进目瞪口呆的余婶子手中,一把火将借条点了。
“这下,我终于不欠钱了。”
小武哈哈大笑着,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