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 大宋反派(177)一更 大宋反派(1……

大宋反派(177)

丹宸问呼延因:“太子说借什么?”

“借女卫的衣服铠甲,回头报备,给装配新的。”呼延因将手里的征调令递过去,“请殿下调拨。”

丹宸看了征调令,“征调女卫的衣服?”

她说着,就扭脸看向地图,将手里的征调令递给苏八娘,“去办!”眼睛却丝毫没离开舆图。

呼延因忙道:“那小的就……”

丹宸递了一把糖给呼延因,“这会子没人,呼延大哥干嘛这么着急。”

自小跟着太子,那自然是自小看着灿儿长大的。

呼延因朝外看了一眼,这才接了,“太子还等着呢,我真得走了。”

丹宸一把给拽住了,“我哥在避其锋芒,可耶律涅鲁古也不是蠢的,他必然在想法子呢!我可在跟对方换位思考,他在预判对方的动作。如果他是耶律涅鲁古,他会想出其不意,攻其弱点。”

呼延因:“……”倒也不用如此的聪慧。

丹宸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猜对了:“可什么是我哥的弱点呢?只有我们!医护所是新设立的,也最引人关注的,对方必然知道个公开的信息。所以,最直观的弱点就是我们。那么我哥借女卫的衣服,是想把医护所伪装起来,再从军中选一些个子比较矮的,伪装一个假的医护所来,好做诱饵的,对吧?”

呼延因嘴里还含着糖呢,一句都没回,转身就跑了:这是您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就是完全猜对了。

丹宸看着地图,哥哥的想法没毛病,这叫未雨绸缪。或者说,他预判了对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作。

可伪装是那么好伪装的?饵不足,是不能诱敌的。

“要半旧的。”苏八娘看着高滔滔,“哪怕破旧一些的也没关系,此次借出去下次多发一套新的。”

高滔滔看了她一眼,“要半旧的?破旧的?”她在征调令上签字之后愣了一下,“女子用的东西……我得要她们将衣服上的名字和编号给拆了。”

苏八娘:“……”这个确实公主没吩咐过,也没考量过。出于保护女卫的考量,高滔滔没错。可若是……那岂不是容易露馅?

她只能说:“请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丹宸:“……”拆了编号?“只是外甲,又不是里衣,这般严苛吗?”

“流言蜚语伤人。”苏八娘就道,“高管事所言未必没有道理。”

对!不能说到坏处去!自己不在乎的事,不能强迫别人也不在乎。这是不对的!

“那拆吧!”丹宸只能说,“拆吧!”

苏八娘转身办差去了,高滔滔马上通知下去,一人一套旧衣物,身上的标识条都拆下来。那东西是绣在布上,布条再缝在铠甲上的。

沈拙拿着手里的旧衣裳,口袋里的小匕首才拿出来挑了两个线头就觉得不对:要旧衣裳,又拆了这个?为什么?图什么?

边上的张小娘子催呢:“快点,日暮前必须收起来。”

沈拙心里犯嘀咕,但手上却更快了,跟其他人一样,拆了之后交了上去。

可日暮时分,她从灶上领了饭食往出走的时候,正看见公主带着苏八娘骑马出了营地。

张小娘子陪着沈拙往过走,低声道:“是不是又征了女卫,补给跟不上了?”

沈拙摇头,“不是!肯定不是。”此时送新人来,那都是负担。万全没有必要!

她心里隐隐有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还得等等,等等接下来的消息。

结果吃完饭了,一人又被发了一套男装,也是旧的,且破败的不成个样子了。臭男人用过的,可想而知那都是什么味道的。

一看这个东西,沈拙一下子便懂了。

她当时就攥紧了口袋里拆下来的标识:这东西别看着不大,只缝在胸前。谁的衣服上多一道不多,少一道不少,并不影响什么。可这要是每个人都少了,远远看去,是不是就不一样。

她放下那男装跑出去,看站岗的女卫。

这么一看,整整齐齐的。

可要是军装上一起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就问显眼不显眼?

她重新跑会营房:“请大家先站好——”

营帐里都安静了。

沈拙看着每个人的袖口,那里有个暗袋,是医护所军服特有的。里面是放救急药品的!

她喊了一声,“都将左边袖口的暗袋打开。”

暗袋是系着的,有个铜纽扣,很牢靠。

如今一解开,铜纽扣被遮挡起来了。此时,站在远处一看,就是觉得别扭。

她拉张小娘子:你过来看。

看什么?

张小娘子歪着头打量:“还别说,之前看习惯了……这衣服就是散个扣子,瞧着也别扭。”

是吧?

“是!”不过,“你看这个干什么?”

沈拙摆摆手,“没事!忙吧。都忙吧!”

她从里面出去,等着公主回来。拆了标识这个事不对,很冒险!

“可人的想法……改变很难。”丹宸用麻花泡在油茶里,然后将酱菜又扒拉了半碟子,这才捧着碗吃饭,“细节……再想补上来,也来不及了。”她指了指她自己,“我跟假的医护所一起动,我在,诱饵就在。这是唯一一个补救的办法。”

“胡闹!”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曜哥儿看她那饭吃的,“是想吃面条了?”

吃什么不重要,我能忍的下来。丹宸就说,“真的!我也猜着耶律涅鲁古要动了。这次,能包圆打一次吗?我给你做诱饵,把人送到你的套子里去。”

曜哥儿看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俘虏我,价值比俘虏整个医护所的价值更大。我在哪,他才会会往哪里追。”丹宸捧着碗,去看沙盘。

沙盘上插了很多的旗子,丹宸看懂了,“您这是……”她想起了旻哥儿三岁的时候带人种蚯蚓。蚯蚓怎么种呢?那么长一个,剁成一节一节的,“所以,哥,你也在剁蚯蚓吗?”

沿路设套,套中套,将对方的人马剁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分好几个包围圈,围而歼之!不仅叫他们收尾不见,更是无法做到有效救援。甚至,尾巴是不可能知道头部发生了什么的。如此,便会指挥失灵,各自为战之下,实力自然大损。

只军心一乱,就能叫自家占尽优势。

可怎么能把对方顺势引导这个套子里,就成了重中之重。

丹宸转过头看,目光灼灼,“哥!我来!只能我来。与其被耶律涅鲁古追着到处躲,我更喜欢带着他跑。”

说着,就放下碗:“您是太子,事事在前;可我也是公主,我的封号是‘丹宸’!我不拦着您冲锋陷阵,您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就叫‘丹宸’这两个字隐在尘埃里。”

曜哥儿看着沙盘,又看看灿儿,“丹宸?”

嗯!

灿儿是妹妹,丹宸是公主!是公主,就有责任,“你回去等着吧,等着军令。”

丹宸端起碗,把饭全都扒拉进嘴里了,这才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完颜恩进来,低声问说,“要不……臣打扮成公主的模样,臣的模样生的还是不错的。”

滚蛋!

“真的!殿下,咱们换个人换身女装,未必不行。”

曜哥儿站在沙盘边上,“对方不蠢,怎么样最不容易出岔子,就怎么来。”

“那般拆了标识,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拙追着公主,低声道,“谁也没见过公主您,而臣却擅长骑马,也擅射。臣可以扮作公主……必须得有女人真的给对方露出破绽,对方才肯信。”

她说着,就对着公主行军礼,“殿下,沈拙请战。”

丹宸看对方,“你这个猜测,跟谁说过?”

“不敢!擅自揣摩,岂非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沈拙急切的看着公主,“您信我,我一定可以的。我露个破绽,叫对方信了,我就撤。”

丹宸都笑了,“在你看来,本公主是花拳绣腿的空架子吗?”

“臣并非此意!而是……您若是出现意外,整军都将被动。而臣若是出现意外,不过是一颗毒|药了事!为了以防万一,当然是臣去更合适。”

“为何?为何明知危险,还想替我去?”丹宸解开袖口,自己拧了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眼睛却盯着对方,没有挪开。

沈拙沉默了一下,“您若是出事了,女子……便得永远回内宅,再无迈出大门的可能。您觉得这话是借口也好,是臣拙笨的表忠心也好,怎么都行……但臣自问说的都是实话。臣自幼随舅父游历,从未以女子之身示人。后来大了一些了,怕声音出卖了我,干脆做起了哑巴。

殿下,外面的世道很大,可惜,有多少女子能坦然的走出家门,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呢?她们一生随父、随夫、随子,看的都是别人的风景。朝廷招了女子来,我有幸看到了诗里的才有的‘幡旗如鸟翼,甲胄似鱼鳞’,也才真的懂了什么叫‘三边烽乱惊,十万且横行’。而今,臣‘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可否?”

丹宸认真的看她,与她默默的对视。良久,她才笑了,“你的请求,我驳回!”

“殿下——”

丹宸摆手,“听我说完。”

沈拙没言语,只看着她。

“我准你同我一起做饵,配合大军,演一出‘请君入瓮’。”丹宸说着,就看她,“可能会比你想象的更加凶险,你确定你敢吗?”

“公主非去不可?”

丹宸扶她起来,“我是公主啊!躲在后面,叫你替我犯险,凭什么呢?我是爹娘生养的,你也是爹娘生养的。你我的命一般贵!而今,你我是袍泽。按照军中规矩,我的职衔在你之上,我护你才是天经地义!”

沈拙:“……”她一下子就笑了,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是!臣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