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66)三更(风云际会(66)窥破了这...)

窥破了这一点之后,桐桐瞬间便改了计划。

杀了北王吗?不!我要将北王活着俘虏回去!我要将来他站在天和帝的面前,站在朝堂之上,站在天下人面前,将天和帝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汗王得死!这是个长寿之人,如今装病,为的什么呢?为了看清楚继承人的。他脑子灵光的很,一点都不糊涂。这样的帝王不死,镇北毫无喘息之机。

南王得活着,却不能健康的活着。如此,才能保证北狄段时间内|混而不乱。为何不能叫北狄乱呢?因为太多的汉人在北狄做买卖。

从长远来说,行商贸易这不是坏事。只是有些货品把关不严而已,不能废寝忘食,搞一刀切。这与两国都没有好处。

从短期来看,不乱,一样少了混战。少了混战,一则,避免北狄无人治理,叫流寇四起,给边境带来摩擦。若是摩擦常起,今儿这个来扰边,明儿那个来扰边,那么长的防线,压力骤增。这耗费的一样是人力财力;二则,北狄的百姓何辜?能不大规模动乱便不大动乱。

她现在琢磨的是,得怎么叫汗王死,且最好能死的有技巧一些。

刘公公躬身对汗王行礼,“汗王,这个四处乱撞的小东西,是个好用的。”

她的表情懵懵的,汗王便笑,“是个没根基,没胆子说假话的孩子。这孩子嘴里的话,总是更能取信于人。”

结果刘公公拉了桐桐,朝帐子后面去。

却见帐子后面坐着个跟汗王年纪相差不大的人,体貌特征都很相似。他身上穿着汗王的袍服,刘公公也呵斥桐桐:“还不跪下?”

桐桐左右看看,一脸迷茫,“跪下?为甚?跪下无法诊脉。”

桐桐看了刘公公一眼,便近前了,然后诊脉,只一息时间,便撤了手,“肺积、噎膈、积气……”说着就看刘公公,“准备吧,年前年后的事。”

刘公公一摆手,便有人带了桐桐出去,还是那个麻袋。

果然,再度被放出来,眼前站着的就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他手里拿着酒壶,几把刀同时架在桐桐脖子上,这人的汉话说的很好,“小大夫,刚才给何人诊病了?”

这人手一摆,说属下:“别吓他,撤了兵刃。”说着就起身,然后手搭在桐桐的肩膀上,“老者是何病呀?”

“肺积、噎膈、积气……就是这种病。”

“这种病好治吗?”

“不治之症!肺积是肺上长了岩……而后胃上也长了,最后连肝也长了……无药可医,病入膏肓,月余寿数。”

这人蹭的一下就看过来,“你敢笃定?”

“自然!”这人一拍手,便有人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这人就道:“号脉!”

桐桐过去给号脉,手带着明显的颤抖,把脉之后就收手,指着男人:“肠蕈,乃是肠上长岩,就是肿块如岩……”而后又指了指那妇人,“舌茧……”

这人这才挑眉,“小大夫本事不错。”

桐桐朝后退了几步,低着头瑟缩着。

“今儿回去,你该怎么说?”

“没来过,谁也没见过……我马上就离开!”

“不!回头再去给老者看诊,要好好的开方子,可懂?”

懂!懂!一定懂。

马上就有人端了一盘子金子过来,桐桐连连摆手,那人一瞪眼,桐桐全给塞怀里,然后怯怯的看他。

“行了!送出去吧,怪没趣的。”

桐桐被送到偏僻的地方放下,麻袋是解开的。她从里面出来,没再回药铺。回客栈之后也只缩在屋子了,等着仇深回来。

仇深回来的不玩,见桐桐好好的才放心。

桐桐低声问道:“我听闻,北王说的一口好汉话,而南王一句汉话都不会讲,可对?”

对!

“你再小心的去宫门口守着,南王北王总要入宫的,看清楚他们的体貌特征。”

您要核对什么?

“我要核对今儿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北王。”

不管南北王,杀了就是了,分这个做什么?

“我要带北王回去,南王只能重伤。”说着就看仇深,“这事很重要,切记!切记!一定要看仔细。他们都是骑马,没有做轿子的习惯,应该很好区分。”

是!叫另外两组去盯。

隔了一天,没人叫桐桐。桐桐也就缩着不冒头,但是该确认的也确认了。

仇深道:“北王身形高大,比马身高出一尺半。南王却矮一些,比一般的马身高处半头。”

桐桐就笃定,之前见到的必是北王无疑了。

正说话呢,药铺的掌柜的找来了,“公子,刘公公着人请了。”你怎么还躲着不去了呢?

桐桐干巴巴的笑,临走的时候一脸哭相。

掌柜的在心里冷笑:你当贵人的钱真那么好挣?

桐桐回身看了仇深一眼,仇深点头,表示所有的安排都记下了。

再一次进入王帐,却并没有再被蒙头。

汗王坐在上首,王帐里文武站两行。

北王看见桐桐,桐桐一瑟缩,一下子不敢近前了。

汗王笑着招手,“册立太子……满朝上下,尽是嚷着册立太子之声。”说着,就看向北王,“儿啊,这几日,你很忙呀。”

北王赶紧跪下,“父汗,儿不敢。儿知父亲身体违和……”

“为何?为父的身子何曾违和了?”汗王招手叫桐桐,“来!你来!”

桐桐听得懂叫自己过去的话,但她还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低着头站着不动。

这么多人都看她,她更瑟缩了。

直到刘公公用汉话喊:“叫你呢,愣着干什么?”

桐桐这才跌跌撞撞的过去,站在汗王边上。

汗王伸出胳膊,桐桐迟疑了一下,过去号脉,然后一脸的笃定,“身康体健,堪比壮年,不需要调理。”说完就看向刘公公,一脸的真诚。

这王帐里能听懂汉话的又不止一人,这边才说了,便有人翻译过来。

北王看向桐桐的目光像是看着死人,把桐桐吓的直往汗王身边靠,然后不住的对北王摆手,“我说的都是真的……您昨天叫人绑了我,我跟您说的也是真话!没骗您。”说着,就把金子往出掏,“您给的……我还给您……”

她这边喊着呢,余光却撇向南王。南王身边的人正帮南王翻译,此时南王冲着北王冷笑。

桐桐吓的都快哭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敢骗您,您别杀我……”

北王只在三步之外,一个健步上来就掐住桐桐的脖子,“你找死!”

桐桐的手利索的探到他的腰上,他腰上的匕首瞬间便道她的手里了。两人挨的近,南王上来要拉扯北王,这么推搡的时候,桐桐的手一翻,匕首顺着汗王的心窝就刺了进去,分毫不差。刺完,拉了北王的另一只手摁在了匕首上,迅速的撤离,从两人中间撤离的时候,她手里的匕首蹭的一下刺中南王的肚腹。然后手撤离了,匕首留在伤口上。

这个过程太快了,几乎就真的在一瞬间。满朝的人都只看到两王在汗王跟前推搡,只一个呼吸的时间,情况好似不对了。

北王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匕首,正插在父汗的心脏上。

而那边南王捂住肚子,也指向自己。

桐桐瑟瑟缩缩的退到角落里,北王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谁也没杀,可这会子最说不清楚的就是他了!

他对着桐桐的方向怒目而视,“是她!她是刺客,拿下她。”

这话一落下,他的部属便冲了过来。桐桐抬手就夺了对方手里的刀,连着杀了两人,这才喊道:“北王殿下,您不能背信弃义。我奉命助您一臂之力,您不能卸磨杀驴。而今您是唯一的继承人……”

话没说完,就听到南王喊喊了一句什么,又有人冲着北王而去。

现场一片混乱。

桐桐舞着手里的刀,抬手拉了一个服饰上跟南北二王差不多的,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都退下,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一边说着,一边退!

想这么逃走,很难。她需要争取一点时间,靠近这个火堆!

大帐里,火盆一个挨着一个。她袖里的药粉挨个撒过去,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听到有人猛烈的咳嗽起来。

刘公公喊了一声:“毒!”

要紧的时候,第一声喊出来的还是母语。

再喊第二声的时候,桐桐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一个就地翻滚,人便在刘公公身边了,“带我走,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要不然,中|毒之人,终身无解。”

刘公公看桐桐,“你是何人?”

桐桐没搭理,抬手捞了一样中|毒的北王,低声道:“王爷,你得跟我走。”

这人当机立断,跟着走,还有一线生机。留下,便死定了!

刘公公咬牙切齿,在烟雾里朝后指了指,“走!从这里走。”

王帐里的命令还没传出去,混出去还有机会。

正乱着呢,就见王城的西南角燃气浓浓的烟雾,粮草被烧了。

北王看着一路拽着他健步如飞的女子,是的!说的多了,就听出来了,这是个女子。他问说,“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本王。”

害你吗?

桐桐看着身后的王帐,看着不远处的仇深,然后对着此人笑了一下,“我是来寻仇的人。”

什么?

“债总是要还的!仇总是要报的!而今,只是账主子上门了。”

寻仇?!

对!寻仇!从王帐里杀个进出,就问这事传回京城,他天和帝夜里可还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