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都很惊讶,“他真那么说的?”
林雨桐就叹,“可见有时候多想,是容易把人往坏处想的!”咱知道李敬业谋反,反的是武皇。但很多人造反,不都是打着这个那个幌子,谁没有一点私心呢?
结果看走眼了,人家李敬业就是一个单纯的、没有私念的、忠心耿耿的反贼!
这个结论听的四爷就笑,躺下了却睡不着,说桐桐,“别大意,当心点!从来都是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有时候不是上面的人要把你怎么样,而是那些想巴结上面的人,他们以为上面要把你怎么样。”
四爷的眼里却忧虑更甚,第二天,他没急着当差,而是去了国公府,去找李敬业,“……家里不管是谁,都多存警惕之心吧!不管是朋友还是同僚,哪怕是一些旧关系,也不可全心信赖。公主手握权柄,想在她身上下手,不容易。可若是英国公府出事了……”
“圣人还能要了咱们的命?”李敬业可不信这个话。
“要是以咱们的命为要挟,迫使公主和离呢?”
以公主的性子,她能砸了金銮殿!还真就不怕!
四爷:“…………”你这个认识很到位,但是:“要是家里人一个一个的都遭遇了某种不幸,公主不得不守孝呢?”
李敬业:“………………”这个儿子的心怎么这么脏呢!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坏了?
“这是代价最小,可效果最好的法子了。”自己和桐桐上面,一层一层又一层的长辈,挨个的往后排,真要是意外没了,光是守孝,拖住桐桐十多年是不成问题的。别觉得不可能,不可能那不是没逼到那个份上。四爷跟李敬业把事情摊开了说,“连您都知道,公主的权柄大。也看出来,公主能协调朝臣的关系,她做事不激烈,因为名声甚好,朝臣们从不防备她!事实上,公主确实是没想做什么。但是,坐在上面的人想用她,得却得防着她,这个你懂的吧。”
李敬业叹气,之前只想着,万一自家这儿子和儿媳妇想着造反,这玩意指不定真行!但行,咱也不能干呀!忠臣就好好的做忠臣,可不兴多想。
可这个事反过来,人家真的就特别相信自家的忠心吗?未必!
易地而处,咱也替圣人想想,圣人也担心公主权利不受限制,朝堂有支持,身后又武勋军权,一个不好,就是尾大不掉。而天后呢?可别提这位了,她连亲儿子都算计,难道不会算计亲闺女?事实上,公主的存在对天后来说,就是一层掣肘!
再想想太子,太子脸上的巴掌印那不是印在脸上了,那是印在心里了。一国太子呀,脸是那么好打的?人家指不定在哪里猫着,想着扑过来挠一爪子呢。
也对!身后有英国公军权的公主和身后无依仗的公主,是不一样的!他们更喜欢随时能用,又不会造成威胁的公主。所以,把英国公府从公主身上撕扯下来,是一步好棋!
虽然这一步棋好,可实在是有些卑鄙。
“我知道了,女眷等闲不出门,我们等闲不出马场。”安分几年,以保太平吧。
嗯!就是这个意思。安分起来,少给人一些机会。
四爷觉得,还得把府里的篱笆往牢的扎!
身后有四爷,桐桐其他的事是不管的!反正武后给的差事,自己做完了!沟通完成,中书省肯配合,这就可以了。
上官婉儿把事报上来的之后,武后愣了一下,“肯配合?”
“这倒是奇了!”武后放下手里的笔,问上官婉儿,“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何一样是女子,他们肯配合镇国,却不肯配合本宫,缘由呢?”
上官婉儿抬头看了一眼武后,这才道:“因为她们笃定公主没有私念。”
是啊!他们是这么想的,虽然这种想法很是可笑!而今再想,桐儿之前跟自己说的,都是对的!开头没开好,叫这些大臣充满戒备,而今后悔却也无再去办法了。
从这里她悟出一个道理,那便是做一千件好事,未必有人记住你!但你只要伸手做一件坏事,那别人一定把你记得准准的。
武后摇头,不能了!不能再自己去做了。
这一打岔,一时之间折子是看不进去,干脆起来活动活动。她转了转脖子,问上官婉儿,“今年凤仪三年了?”
“给明年改个年号吧。”武后转动着脖子,“拟旨,拟明年的年号为……通乾?如何?”
上官婉儿愣了一下,这通乾的反语难道不是‘天穷’?这年号不大好吧?但她不敢言语,只应了一声,“这就拟旨,给圣人送去。”
嗯!
所以林雨桐就特别莫名其妙,连预备换年号这种事也有吗?她现在脑子里的纪年都是乱的,都是以自己的岁数为基准计数的,感觉好烦呀!
可要为这种事非要反对,又觉得小题大做,随便吧,你喜欢就好。
这边才觉得武后有时候好无聊呀,想起一出是一出。结果转脸,李治又下旨了,说是科举呀,《道德经》得和儒家一起考,凡是贡举人必须得精通儒家经典和道德经。
林雨桐更觉得莫名其妙,边上的刘德低声道,“奴婢去见刘仁了,刘仁说,周国公上折子说,想给荣国夫人修一座佛像。”
啊?
刘德肯定的点头,“昨儿才上的折子。”
武家说想给武后的亲娘杨老夫人修佛像,武后肯定是答应了!然后李治说:把道家的经典拿出来学吧,这是考试重点。
林雨桐被折腾感觉心梗要发作!
你推崇佛教,我觉得道家是根本。
林雨桐:“……”不行!她得去见见这两人,分别谈这个事。
先去找武后,说这个年号,“年号再如何,是为了纪年用的!得叫大家的心里有一个时间的概念!儿臣不反对您更改年号,可在更改年号的基础上,是不是能有一个不变的,方便大家纪年的方式呢?比如唐历,自李唐建立开始计算,建国那一年为唐历元年,每一年可以给他们一个特别的年号,但这个延续的时间是不是考虑一下,不要去更改它。”
这个提议,武后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会乱呢?你去问问,谁乱了?”连这个都记不住,做的什么官。
“可百姓记不住呀!”林雨桐就说,“他们都是以自己的年龄或是以孩子的年龄为标准,但凡说起来,就是我多大的时候,朝廷怎么着了;我家老二出生的那一年,怎么着了;给我家老大定亲的那一年,发了大水了;给我家小孙子做满月的时候,我记得下了连月的雨……您要是去外面跟百姓们聊几句就知道,他们就是这么纪年的。往上翻腾时间,就是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怎么着了;我曾祖说,他小时候怎么怎么着了?这么纪年,读书人刻意去记,当然是没问题了。可百姓不行呀,他们哪里知道年号不年号的?有时候三年不出大山,年号又变了。这哪行呢?天干地□□一套,也不是谁都会算的。咱选个简单的,容易记得,一二三四五的往后排,还不成吗?时间这东西是公平的,咱们纪年,不是只给士绅纪年的,得叫大唐百姓,不管是身处长安洛阳,还是身处西域波斯,都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这大街上,别管是八十岁老者,还是三岁孩童,都知道他出生在哪一年,这也是能叫百姓对大唐更有归属感。因此,儿觉得,这事必须得重视。”
哪怕给每一年取个年号,但这得是坠在后面的!
武后开始觉得荒谬,可紧跟着就露出几分沉凝之色,“那你知不知,从此百姓不记帝王,只记年历呢?”
林雨桐坐着没动,然后笑了一下,“也对!”
好的皇帝百姓不会忘记,可帝王们谁也不想泯然,这事李治那里压根就不能答应。
武后沉吟了半晌,这才道:“这事……我在心了!怎么改,慢慢来。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就要采纳!”
这倒是叫林雨桐有些意外,武后笑了一下,拍了拍林雨桐的胳膊,“去吧!去忙。”
从武后这里出来,她又奔着李治那里去了。
说的是道德经这个事,“书是好书,但是,科举不是儿戏呀!这一旦定下来,儿希望后世一直延续下去。道德经是道家经典,儿不否认书里的道理。可人在不同的年纪,不同阅历的情况下,对一样的书,感触是不一样的!科举,需要通实务之人,修身养性人生感悟,这不是朝廷要管的事!只要遵守朝廷律法,做到为官本分,这一点就足够了。”
李治靠在椅背上,头支棱着,听的很认真。
听完了,他就问:“你是觉得朕只是因为一个武家而擅自动科举,不值得?”
也不是!用道家科举自有你的道理,不是但为武家,可能是刚好赶上了。
李治点头,“是啊!用道家自有朕的道理。”说着,就摆手,“回去吧!圣旨已下,不可更改!就这样吧。”
然后被打发回来了。
林雨桐没有恼怒,也没有再辩驳,叫回就回了。她其实懂李治的意思,任何决策都得结合当下。而今的背景有两个特点:其一,信奉宗教者多。佛与道互为制约,防止其做大!武后一力捧佛教,这对社会的多方面都是有影响的,必须予以制约。其二,世家把控舆论方向,他们鄙薄科举,很多人缺少辨别能力,在这个时期,就容易受这种舆论的影响,认为科举出身也不过是叫人鄙薄的!
而今,圣人专门下旨,把道德经捆绑在科举里面,其实想传达的是一种重视的态度。
这事明知不可为,可林雨桐为什么还是要去呢?其一,道德经考核不能总跟科举捆绑,长效来说,这不是好事。其二,科举是严肃的事情,该定短策与长策。科举的宗旨更应该制定好!
当然了,若是李治不这么去想也没关系,叫他知道自己处理政务有明显的缺陷,这就足够了。
一上手万事都做的完美,那就是四处树敌。耿直的说话,简单的思量,不周全,不完美,这于现在而言,就是最完美的。
桐桐一走,李治就躺下了,跟刘仁说,“政务上,还是皇后更叫人放心。”
刘仁心里叹气,不敢反驳这个话。
下半晌回去,四爷也才进门,还没洗漱出来呢!泽生蹭蹭蹭的跑来,“阿娘,先生今儿休沐。”
嗯!知道呀!怎么了?
这小子小小声的,“摘樱桃去了,没写完!”然后朝里面指了指,“阿耶要问的。”
这样呀!“那你赶紧去写,你阿耶知道你不是贪玩,是想摘了樱桃做酥酪给□□母吃,是不是?”嗯嗯嗯!□□母掉了一颗牙齿,昨儿都哭了。
“去吧!晚些没关系,写完就好。”
这小子点头如捣蒜,听到他阿耶的脚步声之后,调头就跑,补作业去了。
四爷朝外看了一眼,没言语,只叫桐桐先去梳洗,出来再说话。
看这样,是出事了?
四爷点头,“吐蕃又犯边了!”
什么?桐桐蹭的一下坐过去,“他们内乱不断,按理说不会呀!”
那一仗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吐蕃的元气勉强算是缓过来了。若是大唐内部平稳,吐蕃是没这个胆子的,可如今这朝局是几番掣肘,对吐蕃来说,这就是个机会。
林雨桐问四爷,“为何迄今为止,朝廷都没有消息?”便是四爷安排了人手在勾连吐蕃内部,但是朝廷的消息按道理也没那么慢呀!
“娄师德上当了!他作为监察御史,从军参战,指挥军机。主将刘审礼战败,娄师德又收编败军,重振旗鼓再战,结果胜了……”
懂了!就是两边起摩擦了!你给我一拳,我挨了!回头我又还了一巴掌,赢回来了。你朝前迈了一步,我把你又打回去了。
然后呢?认为这无事了?
娄师德与吐蕃首领会面,对方在赤岭备着酒宴迎接。他过去宣导了一番圣意,那边表示很害怕,并且保证数年之内再不犯边。
林雨桐:“………………”就是去跟人家谈判去了,人家态度很好,杀了牛羊,摆了酒席,态度很恭敬。然后他说,我们圣人怎么怎么着了,你们要再这么着,那国威不可侵犯,咱得动真家伙!我们有多少军队,我们有多威武,把利害关系给对方摆了一遍,然后人家表示好害怕!就说,你放心,我们肯定再也不敢了。然后他回来再奏明朝廷,把详情说清楚,并且一定会跟朝廷说吐蕃无征战之意。
可这话能信吗?
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怕你呢?你们的国策说要罢兵,那自然是战不起了嘛!你们的内斗不断,这是机会,人家为什么不趁机咬你一口呢?
怕自己这个镇国公主吗?肯定是怕的!但是,镇国公主留在京城镇国呢,出不了京城。若是其他人领兵,人家不怕!就像是薛仁贵,老将了吧!不也吃亏了吗?
吐蕃此举,一是能转移国内矛盾,二是能趁机咬大唐一口,这个天时若是抓住,是有可能大举进攻的!
四爷就说,“若不得已非得你出征,我怕是不能跟着去了。你自己得小心——背后的冷箭!”
内乱勾结,要我的命?
四爷看她:你当人家不敢?
“不敢?”李显点头,“真不敢!这事不能干。”
韦香儿声音低低的,咬着李显的耳朵说话,“又不要咱们去做,怕什么?”
“可那武家……未必可信。”
“可他们也不会蠢到自己去做呀!”韦香儿轻笑一声,“这世上图银钱敢冒险的人多了……怕的什么?况且,只有咱们想要她的命吗?”
胡说!我母后不会真的杀阿姐的。
“哼!谁说天后了?”韦香儿低声道,“难道吐蕃人不会派奸细,藏在暗处……”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她?你可要想好了,她若不死,咱们会被困死在东宫的。她死了,至少圣人会乐意你监国,跟之前两位太子一样,与天后共掌国事!现在,您是名义上的太子,可她是实际上的太子!时间久了,她把持了朝政,咱这一辈子都再无出头的机会了!您也看见了,看见她下手有多狠了。殿下,您得仔细想清楚呀!天后和公主,谁对咱们的威胁大!说一句不怕犯忌讳的话,天后年纪大了,靠时间,咱能熬赢了她!可镇国公主,只比您年长两岁,说句不好听的,你俩谁先走,说的准吗?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做傀儡!先做天后的傀儡,再做你阿姐的傀儡?!做天后的傀儡,那是亲生母亲,咱还有活路!可若是做了你阿姐的傀儡,人家有亲儿子的,你不怕她篡位夺权吗?那个时候,咱们可再无生路了!”
李显先是看了一眼韦香儿,心说,这个女人的话也不卡全听!她懂什么呀?她不了解母后,也不了解阿姐!她愚蠢的一位,做母后的傀儡能保命,做阿姐的傀儡死路一条……呵呵!反了!彻底的弄反了!做阿姐的傀儡无事,能安然的过一辈子!可做母后的傀儡,是生是死,难说!
他脸上带着几分怒色,坚定的摇头,“不行!不能杀!想别的法子都可,就是不能杀!”
为什么?
李显蹭的站起来,一把推开韦香儿,“你不懂。”
我懂!
“你什么也不懂!”李显憋着嘴,“阿姐打我,但不会杀我!所以,我也不会杀阿姐!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行!”
韦香儿咬牙切齿,转头跟贴身的婢子道,“替我送个口信。”
这婢女出去了,跟一侍卫低声交谈了几句。这个侍卫姓武,晚上回家,见了武三思,低声说了:“太子不准!”
武三思骂了一句懦夫,在屋里转圈圈。一想起被订在木板上的耻辱,他就下了决心,“你别露面,叫那个游侠儿找人,最好能找吐蕃人……我想办法给塞到军营里去,能不能成事,只看他们的了。”
是!
有心人等着算计林雨桐,可李治压根就没想过放林雨桐再出去打仗。
先是娄师德的奏报来了,李治觉得打了胜仗了,该嘉奖。
林雨桐就提醒了,说吐蕃野心不小,不可不防。
李治在大朝上就说这个事,说连年征战,灭了高丽,百济,每年都在用兵,靡费破大,朕每每想起,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上官婉儿就发现天后颇为不悦。她想,特别支持用兵的,怕是天后吧。
她抬眼朝圣人看去,就听圣人又叹气说,“而今吐蕃又侵边,朕以为须得慢慢筹谋。吐蕃骄横,罪行恶迹贯盈,不识恩义,此国不可和好。因而,兵还是要用的。”
武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罢兵不是打不还手,这是两码事。
可朝臣却不这么想。
中书舍人郭正站出来,他的意思是:“发兵可以,但不宜多。该派遣兵将驻守以备边事,不使吐蕃侵掳即可!等将来,国用充沛丰足,咱们再举兵一举灭之。”
这话一说,朝中九成的朝臣认可这个话。
林雨桐就皱眉,这只能说明,粮草供给已经相当困难了。
可这话一落,薛元超就站出来,反对这个话,他认为:“纵容敌人就是养虎为患,驻守边防,军卒便只能在当地终老,这般之下,驻守的效果未必好!那就不如挑选猛将勇卒,发兵彻底灭之。”
此人是李治做太子时候的辅臣,曾经因为上官仪的事获罪,为了把他们召回来,李治跟武后还起了冲突。最后在武后的妥协下,争取了这些人重回长安。
因此,此人一说话,朝堂就一静,无人再言语。大家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圣人的意思。
李治能怎么说呢?他开口就问:“挑选猛将勇卒……不是不可!勇卒好寻,可猛将不易找!爱卿以为,朝中武将,何人可称之为猛将?”把朝中的将领挨个的过了一遍,你们说说,这种灭国之战,领兵之将在哪?这样的将领可遇不可求,何其难寻。薛元超当然知道这一点,可这不是有镇国公主呢吗?灭国之战,非她不可!可如今圣人只提朝中武将,不提公主,这叫他也没法直接说叫公主出战,只能说:“灭国之战,唯李绩耳。”李绩没了,那就只能英国公府了。
李治叹了一声,“是啊!唯老国公耳!”好似很怅然的样子,而后起身,罢议!
满朝大臣站着没动,都朝林雨桐看!
林雨桐能说啥?转身走人。
回去之后她就朝四爷摊手:去不了。怕谁派杀手?呵呵!不给出京,谁也杀不了不是?去不了就不去!倒不是李治不放心桐桐,而是今儿朝上他们都没摸准李治的态度!李治没想灭国,就想保住边防稳固!
可没志气的话,他又不好说出口来!君臣之间没沟通好,只能暂时搁置,回头再说。
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桐桐压根就没言语。再加上,四爷对吐蕃是有长策的,摩擦这个避免不了,但大规模的战事,其实能避免就避免,最好不拖累国力!
在这一点上,四爷和桐桐都没觉得李治哪里错了。
没沟通好继续沟通嘛,问题不大。
而在这种时候,偏朝臣之间还存在尔虞我诈。
这不,派兵还是要派的,将领也是要选的!刘仁轨就再次举荐李敬玄。这俩不和谁人不知道,都处相位,逮住机会就给对方下绊子。
刘仁轨当年在外镇守,李敬玄给他下绊子。而今呢?刘仁轨明知李敬玄没那么大的本事,还就是举荐李敬玄:他可以!他这么英武能干,不就是区区吐蕃吗?李敬玄还处理不了吗?他可以!臣觉得此人最合适!
李治没想叫拿下吐蕃,只要能抵御住吐蕃入侵就可以了。
这一点李敬玄是可以做到的!
林雨桐也觉得问题不大,这次点兵十八万,主要用于震慑!这么多人马,只压在边防线上不动窝,时间长了,吐蕃也受不了呀!眼看天冷了,吐蕃耗不起!
结果呢?
这年九月,李敬玄没有固守,自以为寻到战机,擅自带兵十八万,跟吐蕃论钦陵在青海大战一场,结果兵败!不仅兵败,刘审礼还被俘虏了!
若不是左领军黑齿常之带五百人夜袭俘虏营搅乱了对方的部属,李敬玄都好悬被人俘虏了去。
这一败,李敬玄退回鄯州,再不敢动了!吐蕃将边防线一直往大唐压,可李敬玄这次却固守不出,死活不挪窝!
这是吓破了胆子,不敢动弹了!
战报传回长安,朝野哗然!这混蛋东西,该守着的时候不守着,该出的时候不出,本来是小事,现在折腾成了天大的事。
怎么办?
李显作为太子,第一个上折子:举荐镇国公主率军出征,以扬大唐国威。
这个折子上的,李治很不高兴,其实只要继续驻守,吐蕃便不敢东进,也无能力东进,不是非要大举出兵的!
此时太子上这个折子,还是为了调虎离山!想把掣肘朝政的镇国给调离!他好能从东宫出来参与朝政。
参政与战事比起来,孰轻孰重?
他不想应承,可朝中却似乎有一股子洪流,都想促成一件事,那便是:镇国公主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