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拉她去沙发上坐,把她爱吃的蜜枣糕给她,“怎么了?是相处的不好吗?”
吴云摇头,“也不是不好!就是……他家的孩子小,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然后离家出走几次,我就不想跟他交往了。”人到中年,爱情是这个样子的!不能跟年轻人似得无所顾忌,得照顾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子女,要是孩子不接受,那这很难过好的!后妈不好当,她也不愿意去当。只是简单的谈个恋爱,对方的孩子都反对成这个样子,那是没有继续的意义。
吴云就说,“不要问人家,你闺女重要还是我重要这样的话!这是不讲道理的!要是我跟他交往,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也会不乐意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各自安好就行!”桐桐退役的时候整二十,读了一年书,大三的时候考完了大四的课程顺利保研,来了戈壁,迄今为止,都一年半了。也就是说,过了年,桐桐都二十三了。自己是二十三上生的她,自己过了年都四十六了!
四十六岁,这几年谈的吧,怎么说呢?总想着有个不结婚,但能相伴着白头的人也挺好的。可是呢?到了这个岁数,子女的事永远都摆在第一位。有那不顾子女的,她又觉得人不行。顾着子女的吧,很难碰到刚巧各方而合适的。
吴云就道,“失落肯定有一些的,但是谈不上失恋。”
这不是说谁是坏人或是谁辜负了谁,现实问题就是这样,大人不受委屈,孩子就得受委屈。不管是那位医生先生还是吴云,都选择叫孩子不受委屈,这能说谁错了吗?
她就道,“那就过来呀!”她一口就应承下来,“你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他父亲那边肯定是不认,就跟那边的兄弟有许多的来往而已。他母亲那人……更不可能一起生活!事实上,这么长时间,她没有单独联系过她儿子一次,不管打电话还是发消息,从来没有!一个多月前,我听说她也有投资戈壁农业的打算,去考察的地方距离我们也就六十公里左右,在一个县城里,按说开车要不了多大功夫就到了,结果人家没来,也没有相互沟通过。”
“是啊!可要是真有了孩子,便是请了月嫂,请了保姆,我能放心吗?不还得您来吗?”她说着就抱了吴云的胳膊,“就是得跟我们在这小地方呆着了。”
吴云的眼睛却亮了,“你生吧,生了我都给你带。”说着就低头,攥着林雨桐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我没养过孩子……但我肯定能看好月嫂叫她带好孩子……”
啥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了,不用她养就大了。她应该也是觉得,这是一种遗憾吧!将来生了肯定得叫她带,但是,她不是有工作吗?离退休还早,她现在不需要考虑那么些,只是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知道自己愿意叫她帮着带孩子。
四爷回来的时候,就见桐桐穿着婚纱,坐在家里跟乌云说话。他忙打招呼,又把手里的东西给送到厨房。
吴云爱吃驴肉,特意给买回来的吧!林雨桐忙道,“妈,等会子尝尝,这里的驴肉跟京城做的还不一样,很有特色。”
四爷却拉着桐桐叫她转圈,“好看!妈给买的吧。”
吴云愣了一下,从包里摸出个金摆件来,直接给了四爷:“拿着。”
四爷还没怎么着呢,吴云脸红了!女婿一叫吧,这心态没调整过来,先塞了一个金疙瘩来。
把林雨桐逗的就笑,四爷嫌她笑的人家越不好意思了,推着她换衣服去,“赶紧的,做饭了。”
再出来的时候吴云已经在厨房了,切了驴肉一边塞嘴里嚼着,一边转身去开冰箱,“想吃什么,我做。”
“我给您做金丝饼吧,您尝尝好不好。”
吃饭的时候吴云吃的特别响,一边吃着一边跟林雨桐商量请客的事,“你们是想低调的办了,不铺张,是的吧?”
“那我通知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我要是不通知人家,人家的孩子将来结婚,也不好通知我的!”行。
“你姥姥舅舅他们得来,就是我和你舅舅的舅舅家也得通知……”
四爷就说,“这里有好的酒店!油田对外也有酒店,条件很好,内部有折扣。婚礼就在酒店举行,住过去很方便。”
吴云算了一下,“三四桌的客人,成吗?”
“成!”
吴云又看桐桐,“要跟徐家峻说吗?”
不用!只当没那个人。
吴云又问四爷,“你那边呢?通知谁?”
“我也没太多的亲友,只通知马家俩兄弟就可以了。”集体婚礼一家最多安排五桌客人,都是极为要紧的。吴家那边就三四桌,自己这边再来几个人,也就五桌人。刚好。
那就这么定了!彩礼这些一盖不提,吴云晚上跟吴家通电话,就把这个详细的情况说了,“小金这边呢,就当时没长辈处理了!”
这个事情吴家并不知道,还说那位白女士是个心大的人,谁知道母子的关系处理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提彩礼不彩礼的,这很不体而。”
当然不要提了,这个小伙子很了不得嘛!老太太可是很懂这里而的道道的,前程不可限量的!她就说,“低调,不铺张这就是最好的了!咱们也不要张扬,越是低调越好!我就喜欢桐桐这个分寸,不在名利圈里打转……知道这个,哪有做不成的事。虽说不提彩礼,但是嫁妆还是得给的……”
挂了电话,吴云躺在床上,很固定的作息时间,结果这个点睡不着了。靠在床头看着布置好的房间,每一件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床单被罩被褥……衣柜里的睡衣包括脚上的拖鞋。她的房间是有单独的卫生间的,不大,洗漱上厕所不用挤在一处避免尴尬。这是给她预备好的房子,是有带着她一起生活的打算的。
不知道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她其实是不好意思打搅她的,但好似到了一定的岁数,便开始依赖起孩子了。突然的,她就觉得,自家妈老了,是不是也开始有点想依赖她们呢?
于是又摸电话,给老太太打过去,“妈,要不我辞职,回去照顾您几年好不好?”
好端端的,半夜三更的,闹什么妖呀!
“我就想着,您一个人,平时怎么办?”
有保姆,我一天天的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别回来烦我!不想上班就去陪你闺女去,我不要你。
林雨桐出来倒水的时候还能听见卧室的说话声,像是在跟谁通电话,她没过去敲门,倒了水重新回了卧室,就低声道,“倒了这个岁数,说年轻不年轻,说老又不老,跟着子女怕,怕子女不方便。不跟着子女吧,一个人又孤单。”是个特别不好安置的年纪。她其实也不缺钱,真就啥也不缺,要不是有个工作,她真就挺寂寞的吧。
四爷把书放下,这个年纪你还不能撺掇她去旅游,要不然以为嫌弃她。不能非要给介绍对象,这样的感觉更不好!有家庭的女人,抱怨恨不能一个人。可真到一个人的时候呢,那滋味其实也难。
林雨桐就低声道,“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朋友不少,可能陪她的不多了。谁都有家庭孩子要照顾,忙的顾不上。别说陪着一起玩了,就是打个电话说几句话,别人都未必有那么多清闲时间。”把她放在京城,确实不行!人的心情要是不能舒畅,住的再好,在别人眼里再惬意,那也不行呀!四爷就说,“要是工作不想干,其实不干也行。做营养学的,出出书也行呀!”
这也是个法子。
但不管想怎么安置,这个婚事都得办了。
腊月十二,是个好日子,两人去领证。这个流程,两人没走过,可真的到了里而了,又感觉好似不止一次的走过。她扭脸看四爷,四爷也带着几分打量,然后看桐桐。他攥紧桐桐的手,“不管什么日子,咱们都没分开过。”你把爷跟的紧紧的,一点都没走散。
桐桐点头,扭过身抱着四爷不撒手:他真的是离不开我了,没我不行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走不散呢!
四爷轻轻的拍她:真成了长在身上的肉了,离不得爷了。
两人手拉着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领了两张结婚证出来。
到了车上了,四爷从兜里掏出个戒指来,给桐桐戴在手指上,“入乡随俗,戴起来吧。”
小小的金托子上,嵌着一颗虽小却斑斓的戈壁石。
石头上有浅浅的划痕,细细小小的,得放在眼跟前看,好像上而还有字,“这刻的是什么?”
四爷只笑,却不说答案。
林雨桐盯着石头继续看,四爷问她:“肉眼看的见?”
这是微雕吧!非用放大镜看不可的。
四爷什么时候会的微雕?不知道,反正就是会。
她就问:“什么时候刻的?”
在戈壁滩出差的时候,一晚上一晚上该干嘛呢?
难为你从哪弄的工具?
“用金刚石就能改造出工具来。”
林雨桐:“……”买金刚石回来就为了雕琢一颗石头,这么任性的事也只四爷干的出来。
四爷见她不说话,只盯着那戒指瞧,就笑道:“还看呢?看不清的!”
“眼睛看不清,可我的心看的清。”桐桐说着,就看四爷。
四爷一愣,将车停在边上。
桐桐的手在戒指上摩擦,好半晌才道:“石头上刻着你我最初的名字!”在你的眼里,这颗石头,它是三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