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重遇以来,虽然在一起做过几次,但是很少亲吻。倒不是秦西不想吻她,每次他着急去找她的唇,她总是左让右让,不停的捣乱。
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还是她主动挑起,让秦西受宠若惊。
他先是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体却先脑子一步做出反应,浑身的血液都往同一处涌。
可就在秦西回过神来,要夺取主动去吻她的时候,周雁回却把他松开,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有着一种近乎得意的神情。
周雁回确实是得意的,方才被喊的那声“大姐”还在她脑子里不停盘旋,她急于在其他人身上找到相反的结论。
——虽然她知道这种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但刚刚秦西的反应还是令她觉得挺欣慰的,像他这种层次的男人,平时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男人阅尽千帆却还能刚一碰她就立正站好,怎么不足以证明她魅力犹在?
尽管这么想的时候,周雁回觉得自己更可笑和可悲了。
周雁回这么明目张胆地拿秦西做试验品,秦西只要不是智商无限趋近于零的傻子,就绝对能看出来。
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周雁回往后退,他就往前进。黑着张脸抓住她肩,把她又给拽进怀里,撕咬般地用力吻她。
周雁回立马疼得嘶声,口腔里迅速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这人根本就是个牲口,周雁回真担心他不管不顾的,在这儿就把她给办了,很着急地推着他的腰:“秦……唔……西!”
秦西一眼就识破她心思,轻笑出声,含着她唇含糊道:“怎么,害怕了?”他抓着她两手锁到身后,轻佻道:“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走`火?”
周雁回气得喘粗气,眼睛里汪满了水:“你发`情也得挑个场合吧?”
“好啊。”秦西冷笑着,把她拽进卫生间,压紧她,把她抵在门板上用力欺负:“你看这个场合好不好,以前你可是很喜欢的。”
周家二老这些年一直没换房子,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秦西没少来这儿蹭饭。
彼时已经在一起多时,尝试过各种招式的两个人,对某件事已经没有刚一开始时那么热衷,直至秦西跟着本意只是洗手的周雁回一起进到了卫生间——
自那之后,周雁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他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床上倒不好,干嘛非要来这个又狭`窄又`湿`润,偶尔还带着一股洁厕灵气味的地方以找不痛快的方式找痛快。
周雁回一张脸越来越红。
她明明是很厌恶的,满脑子都是恶心,恶心,还是恶心。身体却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软,越来越不受控制。
等理智再度回来,他已经把她一边衣服剥下肩。
“他们随时都会来的。”周雁回软弱无力地用头抵着秦西的肩:“今天我想陪妈妈,这样,你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我,好不好?”
她张牙舞爪时如小兽,乖巧时又如傻兔子。
被欺负得再狠,也只会哼哼一声。
秦西莫名心里很软,眸色很深地看着她垂低的侧脸:“嗯。”
***
秦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加一夜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他提前三十分钟就到了周宅楼下。然而等等等一直等到八点半也没见到周雁回从楼上下来。
秦西不死心,坐在车里什么也不干,两只眼睛只是死盯着面前的大楼。
直到又过去了一小时,周爸爸、周妈妈穿着讲究地从楼里出来,一看就是要出门赴约吃饭的样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周雁回给耍了。
这一整天秦西都憋着火,直到把一天的事都处理完,他让司机换了辆不常用的车子,把自己送到了全丽百货的广场上。
周雁回的店铺相较于之前,完成度又提高不少。
店外面的围挡已经拆除,水晶宫似的建筑外围了半圈人造的花草景观。大约是为了将环境烘托得更梦幻,这些玻璃花草被刻意打造成造型夸张、色彩浓艳的样子。
店铺招牌就在这片花草内,为了保持神秘感,仍旧被一块红布严实包裹着。
店铺里的硬软装也基本完成,成衣正分门别类地被一件件挂出来,周雁回站在中央,两手叉着腰,一脸严肃认真地指挥大家工作。
听见有新混入的脚步声,她非常敏锐地转头过来,确认是他后第一时间皱了皱眉,两眼很快速地环顾四周,像是他多见不得人似的。
秦西看着她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概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口,她今天穿了一条长到脚踝的长袖连衣裙。
这衣服从布料上说虽然是一点都不露,但薄薄一层包裹在身上,让她曲线毕露到能看清肚子一吸一收时的起伏。
“你过来干嘛?”周雁回语气里满是逐客的味道:“我这边还没正式对外开业呢,大家忙着讨论布置方案,没什么时间接待你。”
内心强大的人很少尴尬,秦西像走进自己家似的,找了个看起来很舒服的沙发坐下来:“你忙你的好了。”他很闲适地看了看表:“反正离八点还有一会儿。”
“……”周雁回顿时不敢说话,不敢动,生怕这会儿一旦跟他口角几句,他就会说出点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话。
“给他拿瓶水吧。”周雁回向着章响吩咐。
试图安抚秦西。
秦西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确实火挺大的。”
“……”
周雁回对工作的要求一向很高,店里的布置他们事先已经在纸上反复推过几次,但实际来排的时候却觉得诸多不妥,多了很多变动。
几个人群策群力,从华灯初上一直忙到全丽关门。大家伙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章响连眼泪都挤出来了,不停地拿手揉眼睛。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是超负荷工作,周雁回看了看表,实在不忍心让大家再熬个大夜,借口已经整改到位,催促大家赶紧回去休息。
可等周雁回眼神一与秦西交汇,秦西立马知道她的完美主义仍旧在作祟。他脱了外套起身过来,问:“现在又想换哪里?”
周雁回贼贼笑着,把衣服放到他手上,指着最上面的架子,示意他把衣服挂上去:“我保证这次不再变了。”
怕他不耐烦,周雁回刻意在传衣架时,用胳膊轻轻蹭了蹭他手,带着些许讨好地说:“一会儿请你吃夜宵。”
秦西很直白:“我只爱吃`荤的。”
周雁回语塞,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多给你点两串肉呗。”
秦西将衣服挂上架子,说:“还是多点两串腰子吧。”
“……”周雁回万分怜悯地看着秦西:“上次靠套,这次靠腰子,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秦公子现在不借助这些外力都不行了是不是?”
这次无语的换成了秦西。
***
两个人相互配合着,把周雁回方才觉得别扭的地方一点点调整好,等一切收拾完毕已经又过了两个小时。
秦西虽然做事做得卖力,但心里一直有疑惑:“一共就这么多衣服,你摆过来摆过去,能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周雁回说:“就跟整理超市货架一样,什么东西摆在什么位置都是有学问的。本季的主打跟利润高的肯定要放在显眼的地方,但又不能让人一进来就看光光,就像园林入口总是有影壁遮挡,要引人入胜也要吊人胃口。”
周雁回说起专业内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开始放光。
她很是兴奋地在店里转了圈,说:“衣服一旦排好了,只是走在这里就会觉得很舒服,但要是有哪一件没摆到位,那就像鞋里钻进了沙一样。”
秦西对这玩意一窍不通,完全看不出这里跟他来时有什么区别,但周雁回对时装的热爱,他倒是可以感受:“这是你自创的牌子?以后靠卖这些衣服挣钱?”
“对啊。”周雁回向着他挑眉:“我这边分两部分,这一片都是成衣,有客人进来看过试过觉得喜欢,直接就可以买走。但成衣容易压库存,总会有一部分没办法彻底消化。”
“服装这个行业,库存压力确实是很大,有几个朋友拿闲钱投资过,后来提起来都说是在为仓库打工。”秦西看着她:“另一部分呢?”
秦西不懂时装,但懂商业,秦西定定看过来的瞬间,让周雁回觉得自己像是在做答辩的学生,又有点兴奋又有点忐忑。
兴奋在于老师终于要点评自己辛勤研究的成果,忐忑在于担心老师不认可。
周雁回抿了抿唇,说:“另一部分是做高定,虽然我没有经过高定协会的认证,严格意义上不能这么称呼。高定是服务于高端用户的,每件衣服都是量身定制,按照我们业内的规矩,客户只要下订单就要先缴50%的定金。这种方式回款快,客单价高,还没有库存压力。”
周雁回带着秦西往后走,让他看这片区域陈列着的几套衣服。
与前面成衣相比,这里的衣服要么奢华隆重,专为大场合而生,要么材质版型都是天花板,一眼就能看出穿着者的身份地位。
秦西平时见多了好东西,看见这些锦衣华服还是觉得很精致:“这些不便宜吧?”
周雁回点点头:“高定最低也要几万一件,成衣的话稍微便宜点,但几千块还是要的。我用的都是行业内顶级的面料,不是什么大路货,有很多渠道是我在LL时候攒下的,外面哪里都找不到,只供给我跟LL。”
秦西接着问:“那你利润率多少?”
周雁回突然有点语塞,顿了顿才说:“利润率我让到最低了,勉强能覆盖人工水电仓储物流的开支吧。我这边衣服的单价本来就高,再多加一点利润,我怕没人买账了。”
秦西看出她犹豫,追问:“能有20%吗?”
20的利润率,在服装行业只能勉强及格。周雁回突然有点后悔刚刚一个劲卖弄,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老师一拿数字定量,她就蔫了。
“有点勉强。”周雁回给自己找补:“我想先做口碑,等口碑起来了再慢慢调价。”
周雁回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像个犯错后已经知错的孩子似的。
明明只是三言两语,秦西连评价都没下,周雁回却突然有种危机感,方才莫名乐观的兴奋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忐忑。
周雁回很想听听他意见,或吐槽或讥讽都行,秦西却不再往下问,也不再聊。
两个人原本分开了一段距离,周雁回脑子稍微一转,没怎么多想就走到他身边,几乎跟他站着贴一块,轻声道:“你没什么意见吗?”
她大而水的眼睛看过来,一脸的天真无知,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小鹿什么的,一把就把秦西的心紧紧抓住。
好想要她,深沉的欲望从很早之前就一直积累堆叠。
但他理智深处又很冷静,很客观,知道她这副样子不再是自己的专属,他甚至怀疑只要筹码足够大,她可以无差别地向任何人献殷勤。
秦西莫名有点气恼,既是对她,也对自己。
他一只手意味很浓地滑过她腰,到小腹,最后按上她臀,温柔缱绻。
另一只手则凶狠无比,掐着她脸颊,控制着她脑袋向上仰起来。
“周雁回,”他突然直呼她大名,每个字都念得恨不得嚼碎了咬烂了要吞下去一样:“你现在怎么了,怎么总喜欢出卖色相来达到目的?”
周雁回在心里大骂,什么臭鱼烂虾王八蛋,他一只手还享受地放在她屁股上呢,怎么反倒怪起她的不是来了。
周雁回摇着头要往后退,含糊不清地让他把手松开,挑衅着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吃我这一套不就行了。”
“送上门来的,不吃不是浪费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呢。”秦西狠狠吻上她:“去你那,还是我那,还是你想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