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老史妲菠小姐

就在张一沉浸在尼可漫妙的幻想里时。

叮叮电话响了起来。

“哥们,”电话里传来韩大远的声音,

“得麻烦你帮我帮一趟老史妲菠家一趟,她是我的老客户。”韩大远在电话里解释道:“卡拉米因为孕反严重,我走不开。你路过诊所过来拿一下我之前的出诊记录。”

史妲菠,一个生活在达百罗小镇最南端的独居老妇人。

平常闲聊时听卡拉米和陈苏提到过。

挂断电话,张一驾驶皮卡驶上117号农场,公里到达诊所门口,在这里停了一会,找韩大远拿他之前的出诊记录。

不出镇子,张一很快来到史妲菠家。

一栋外立面剥了油漆的木制别墅,花园外围围着一圈栏栅,但木制栏栅已的厉害,有的地方已经被风吹倒。

花园也是,因长时间无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看着不像有人居住似的。

初次来到这里,一顾凄凉感,油然而生。

在一位叫勃罗妇人的引导下,张一来到女主人史妲菠的卧室。

在卧室的床上,张一见到了面容老迈的老史妲菠。她的床头上面,挂着一只黄色灯光的床头灯,灯座下面吊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上帝近了几个字。

这种句子不太像宗教圣经,它就是一张很平凡的卡片,没有画边框或者印上什么花纹。

单调得就像公交车上写着的禁止站立禁止抽烟,之类的标语。

它就悬挂在史妲菠床头傍边,只要侧头就能看见用方体写着的上帝近了。

事实上在这房间里,史妲菠所能看到的东西委实也不太多。

也许透过磨损的窗帘她能看到外面的矮篱,但是她仍基本只能看到这间作为她多年小天地的卧房,这乱七八糟的小房间。

这个主房间是在这座别墅的地面一层,而且是在屋子的前面,当张一走过曾经是一座花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地的房间的时候,可以由窗子望见她房间里的几只小狗,正趴在她床上盯着瞧着来人。

伸手敲门,房里立刻响起一片吠声。

经过一阵刺耳叫声之后,照顾史妲菠的那位勃罗太太就会进去把那些小动物带到厨房里去。

只剩下需要诊断的病人狗或猫,在房里。

然后勃罗太太回来替张一开门,进去头一眼瞧见史妲菠躺在床上,而桌头吊着那张卡片。

史妲菠躺在床上很久了,大约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站起来。

但她绝不对张一提她自己的病痛,她所关心的只是她的狗与猫。

这次过来,张一的病人是一只叫老王子的狗。

它患有心脏病,是张一见过最麻烦的心脏瓣膜无力症。

见到张一,老王子显的很高兴的样子,它那像穗子似的长尾巴温和地摇着。

看到它的尾巴,张一想起牧羊犬的尾巴,想着它身体里必定有牧羊犬的血统。

但是当张一持摸它夹杂着黑白毛色的肥胖身躯,而逐浙摸到它那长长的狗耳朵时,又想起皮克林太太家长耳犬。

张一对它的血统看法又发生改变。

老史妲菠认为,老王子可能由五十七种品种杂交而来,因为造成它特别坚强有活力,否则它早就该因心脏病死去。

“张先生!”勃罗太太说,“这次打电话让你过来,是我认为它应该让你们看一看。”

这位勃罗太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寡妇,心境乐观,红光满面。

跟躺在床上的老史妲菠的虚弱脸孔,形成强烈对比。

勃罗太太接着说:“这周以来它一直咳,今早走路还有些蹒蹒跚跚的,但是胃口还不坏。”

张一笑了起来,“看它肥硕的体形,能猜到它一定很会吃,看来非得用强制手段让它少吃一点。”

在床上的老史妲菠不禁笑了起来,那只老狗竟也张大嘴巴,跳动着眼睛,似乎要跟老主人一起大笑。

探出精神力,贴在它的心脏上面。一般动物的心跳总是扑通,扑通的,可是这老王子却是扑苏,扑苏的。

似乎所有循环系统的血液全都漏走了。

除了这种异常情况,它的心跳速度也比正常快很多。

翻看韩大远的诊疗记录,老王子吃过一周的强心剂,但这种药好像对它并没有多大作用。

张一心情阴郁,弯下腰,拿出听诊器装作为它检查。

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它的胸部,像所有年纪大的狗一样,有了心脏衰弱的病状也必定常常伴有支气管炎的存在。

果然,它的肺部像一个破风箱一样,四处漏风,充满杂音。

张一把听诊器放在老王了身上时,它身如坚石地雄立着,尾巴在轻轻地摇动。

无疑它过着很自满的生活

也侥幸它得的病并不是会疼痛的那一类。

“史妲菠女士,我再给老王子注射一针强心剂,希望能帮到它稳定心跳与呼吸。”张一对躺在床上女主人说。

“等会你会发现它变的有点迟钝,那就是药力在发生作用,另外你仍得经常给它吃口服的那种强心剂。我另外再开一些治疗支气管炎的药。”

老史妲菠躺在床上点点头。

给老王子打针的过程中,张一没有没老王子施加自愈术,这种病并不疼痛,而且对于老王子来说它已经是高寿了。

如果遇到一个动物就给它们自愈术,长此以往,有心人会发现,被张一治疗过的动物会更健康更长寿,那就麻烦了。

狗病治完后,坊问进入第二阶段,这时候勃罗太太端进来一杯茶请张一喝,同时也带回了关在厨房里的猫狗。

四只不同品种的狗鱼惯而出,后面跟随着两只虎斑猫。

于是老王子和四狗像是比赛似的,叫得一个比一个响,叫的人耳朵鸣鸣作聋。

而那两只猫,却静静地跑到张一脚下,以身子摩擦着他的裤脚。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张一坐在沙发上,与老史妲菠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开场白是经典地中式问候。

“好多了,”老人快速回答,然后向勃罗太太招招手。

勃罗太太在抽屈底翻出来一张照片给张一看。

在这张老照片里,是老史妲菠小时候的样子,她跟她的三个兄弟都穿着旧时候的那种短裤,头戴小圆帽,男孩子们手里拿着木制的玩具,那种顽皮、幽默的神态,多年来仍没有褪色。

张一看相片时,老史妲菠像是回忆般谈着在少女时代相处过的一些人。对于她家人都还健在的那些日子,也聊了不少。

“看起来,你们当年都是很漂亮、很帅气的孩子。”张一夸赞道。

“哈,全是不懂事的少年!”她解释着,仰起头在笑,这一瞬间她的脸孔有点转红,这些古老记忆使她变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