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豆豆上星期和雅莉莎·格拉亚尔结婚了,我和燕妮都羡慕得要死。”雅莉莎·格拉亚尔就是当年在“菲菲的蒙特·卡洛”里,和燕妮一起被大小威廉及豆豆召见的两位“兔姑娘”之一。
又说:“我不能想象在前方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时候,后方连个思念我惦记我替我提心吊胆的人儿都没有。”
大威廉说:“不是有我们吗?你母亲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
小威廉心一横,脱口而出:“我跟她在一起特别开心,特别快活……她和我那四个姐姐完全不一样,和跟咱们家门当户对的所谓大家闺秀也完全不一样……您老是没尝试过,否则也……”
大威廉只得在心里暗自啐道:“我没尝过能轮得着你?”
爷儿俩正自唇枪舌剑,电话背景中传出母亲的声音:“她看上的不是他,是他的钱,是他名下的1000多万美元……那女人明摆着淘金来了……告诉他,不听话就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终不能任由渥德华家几代人积攒下的财富都流进那女人的腰包吧?”
小威廉不为所动,直言相告父亲母亲尽管找律师修改遗嘱,或草拟《 婚前财产协议 》。倒是大威廉有些不忍,说:“留下些钱给她买一套像样的公寓吧。”
小威廉说:“多谢费心,用不着!”
自打出了娘胎,小威廉这还是头一遭与父亲顶撞。也就是隔着千里电话线,否则借他个胆儿他也不一定敢。
婚礼在西雅图举行。老渥德华夫人艾尔茜拒绝参加,但在燕妮动身之前“接见”了她。燕妮后来对朋友们说,老太太一张脸冰镇似的,小威廉的两个姐姐一左一右,老太太坐着,两个姐姐站着,那阵势显然是将自身比做了皇族。说是请未来的儿媳妇喝下午茶,讲出的话却像是求职面试,刨根问底,不留情面。燕妮说,这一激,反倒让她下定了决心,非得和婆家的众女人一争高下,不混到平起平坐誓不罢休。
本案发生后,艾尔茜·渥德华也和朋友们谈到了这次会晤:“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她非同寻常的漂亮,非同寻常的妖冶,如此妖冶的女人不可能是好女人……”
到了西雅图,燕妮紧绷的心情终于松弛。婚礼算不上隆重风光,但那枚5万美元的3克拉钻戒和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宝石项链却让燕妮怦然心动了许久,几乎洗刷尽所有的不快。小威廉·渥德华少尉还为他的新娘长期包下了基地附近塔科马大酒店中唯一的总统套房,尽管酒店里有侍者清洁工,仍按母亲的吩咐请了厨子女佣。结婚1个月时,小威廉送给燕妮10万美元的政府债券( US s*ings bond ),六个月时又是20万美元的债券( securities )外加10万美元国库券( treasury bond )。真的,燕妮·伊甸,现在叫燕妮·渥德华,从小活到现在,还没数过这么多的钱!
然而,婚姻的裂缝几乎是在蜜月尚未结束就出现了,因为燕妮一不留神说走了嘴,说她看过渥德华家名马约翰斯顿的比赛。
“跟谁去的?”小威廉疑心顿起。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父亲了。”燕妮故作无所谓,想一想又加一句,“还有一些其他的朋友。”
那天晚上,小威廉在一家小酒馆里直呆到下半夜,将自己灌得烂醉。
日子越往后过,小威廉对自己愣要娶来的媳妇越不满意。譬如战友间相互串门,无论到谁家燕妮身边总聚着一群男人。小威廉起初还得意,久而久之便发现,男人们对妻子的恭维并没能替他长脸,反而一些以前看见他唯唯诺诺的同事跟燕妮嘻皮笑脸几次后就不再拿他当回事。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小威廉才真正意识到了妻子的身份,戏子毕竟是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