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是否完成早已不在宋莺时关心的范畴内,她像乘在一条船上，驭使的同时被托在空中，足以让人上瘾的快乐冲荡得她身上沁汗，像是被扑来的潮水打湿了每个毛孔。
白玉船晃晃悠悠,宋莺时翻身下来时,手脚都发软。
她力量仍在,只是在这一刻如酒足饭饱后,浑身被餍足撑满，连指尖都懒得抻一下。
她躺在旁边转头看去,可惜黑暗中看不清怀絮的神色与姿态，只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还不给我解开？”
宋莺时身上懒洋洋的,连带着语速都慢,她惬意地翻了个身，朝向怀絮：
“你不会做什么吧？”
怀絮笑了，此时的她笑起来有几分低沉的性感：
“要是我说不会,你敢信吗？”
“……”
宋莺时不知想到什么,舔了舔唇，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样子，嘴上却道：
“明天6点半,6点三十分啊,一大早砖头就等着我们呢。怀老师，你这么敬业一定不会犯糊涂吧？”
“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连力气都没我大。”
“解开。”
怀絮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宋莺时无端发憷,后颈一凉,随即心底竟升起一点奇怪的期待……
打住。
她摇摇头,把美味的废料甩出脑袋。
说回眼下场景,一晚上都捆着怀絮显然不现实，不然明天怀絮起床人要散架了。
但宋莺时刚刚玩得太嗨，做得太过，此时放开人，散架的会是她。
对此有深刻认知的宋莺时缓缓坐起身，带着丝残余媚气道：
“为了我们的事业着想，今晚我去客厅睡沙发。”
想必客厅的摄像头能保她一条狗命。
安静了会儿，宋莺时没等到怀絮回复。
她试探：“我们达成共识了？”
夜色中，怀絮香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泛着酒色酡红的脸微微冷凝。
听到这声，她腿朝着宋莺时蹬去，脚心踩上宋莺时的马甲线，要踹的时候到底没舍得，最后又爱又恨地用脚趾下力气勾了勾，听到宋莺时一声轻嘶。
惩罚了宋莺时，她心头才舒服些，说话依旧格外冷淡：
“睡这，不动你。”
宋莺时说：“真的？”
怀絮闭了闭眼，又狠狠勾了勾她肚腹，薄汗让宋莺时微烫的体温更明显，怀絮用足跟在她小腹打着旋踩她：
“再问我反悔了。”
换成别人会显得粗鲁的、让宋莺时发怒的冒犯动作，怀絮做来就有说不出的味道。宋莺时看过小猫踩奶视频，觉得眼下怀絮的动作就挺像，分明在生气，却像撒娇。
宋莺时抓起她小腿放一边，心想，真跟猫似的，长了个爪子尽勾人。
或许该怪此时夜色旖旎，而她们都出了汗。
宋莺时俯身，替怀絮解开拧得胡乱的发带。她扯开发带的最后时刻，在怀絮耳侧问：
“小猫，我肚子软不软？”
她调笑语气里带着点宠溺，还有得意。
怀絮来不及回话，宋莺时便抓着一旁的睡袍跳下床，只留下句：
“我去洗洗。”
跑得倒快。
怀絮把胳膊放下来，轻轻转了转肩头。
方才被宋莺时稍加安抚的身体在理智的把控下，渐渐平息。
至少不能在白塔。
-
宋莺时打开花洒，热水自头顶而下。
她身上是说不出的舒畅，就像刚结束运动似的，有什么东西排解了出去，分外轻松。
简单洗了洗，宋莺时重新穿上睡袍往外走。
她进来时灯没开，再出去时亮了盏小灯，怀絮坐在床头，睡袍散在膝旁，她像披着月色的睡莲。
宋莺时顿足看了好一会儿，关切道：
“不冷吗？”
怀絮怼了回来：
“你的直女发言才是让人心冷。”
“……”
宋莺时摸着鼻子，目送怀絮进了浴室。
两个人一晚上都洗了两次澡。这句话不知为何出现在宋莺时脑海，她乐得一笑，笑容就停不下来。
她躺回自己床上，一时不知做什么好，等怀絮？还是不等？
在她开始做选择前，系统见缝插针地插话：
“提醒宿主，多余的生命值不需要可以用来扭蛋。”
宋莺时随口道：“你见过有人嫌命长吗？我没有多余的生命值，只有生命值缺口谢谢。”
系统：“……”
系统再接再厉：“宿主为什么不愿意扭蛋呢？相信你也认识到了扭蛋机的重要性。”
它的不依不饶成功吸引了宋莺时的注意力，或者说引起她的警觉。
刚刚她只是沉浸在今晚氛围，无心搞事业，和系统斗智斗勇，随便拒绝了扭蛋邀请，却没想到系统还做起了市场调查，言语间透露出督促她扭蛋的急切。
怎么？系统扭蛋还有KPI呢？
宋莺时不动声色道：
“扭蛋掉率太低，等我攒够永久生命再来，我又不急。”
听到这话，系统好一会儿没说话。女人变这么快？之前还在试图从它口中抠生命值抠特殊物品呢，现在就不急了？
看着无动于衷、甚至悠闲不已的宋莺时，再想想这个女人如今沉迷女色、正在性头上，系统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
怀絮上位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宿主不想搞事业了。
宋莺时悠悠道：
“你下班吧，我们也要睡了。扭蛋的事以后别提了，这个掉率不氪也罢。”
“……”
为了激励用户，系统不得不含糊给出关键信息：
“宿主现在试试手气，说不准有惊喜。”
宋莺时眸中精光一闪，表面勉为其难道：
“不满足你你不走了是吧？好吧，我抽一次单抽。”
她看似随意地扭了下扭蛋机。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神秘物品：生命值999h】。”
宋莺时愣了愣：“你说什么？多少生命值？”
系统重新说了遍。
宋莺时这才缓过神。
999h生命值，她做多少个任务才能攒下999h生命值？
这几个月她辛辛苦苦才攒下1000多，眼见着今夜用了10h扭蛋，直接翻倍！
前后不过一秒，她的永久生命就攒够了五分之一，如果再多来几次……
宋莺时呼吸急促了些，面部因为兴奋泛起淡淡潮红。
心里再兴奋，宋莺时都告诫自己要稳住。不稳住怎么从狗系统身上薅羊毛，让它继续暗调掉率？
宋莺时笑着道：“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单抽入魂了。”
系统鼓励道：“宿主，你要相信扭蛋机，也要相信自己，不如我们来个十连……”
宋莺时下一句跟着来了：“欧极必黑，知足常乐，我接下来一个月，不，三个月都不碰扭蛋机了，我要攒攒运气。”
宋莺时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把正在努力营销的系统砸出一脸郁卒的血。
不过，随后系统就发觉了异常——
10个人类里有10个赌狗，凭什么自己宿主不是狗？这不可能。
快速对宿主进行行为逻辑分析后，系统得出几个概率不等的结论，针对可能性最高的，它采取措施，告诉宿主真相。
“滴，请宿主知悉，系统无法更改扭蛋机各类物品掉率，请宿主脚踏实地，不要走歪门邪道。”
宋莺时也不装了，直接问道：“今晚的999h怎么解释？我怎么可能自己抽出来。”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非酋的自信。
系统：“可以从身边找原因。”
宋莺时凝神。
系统顿了顿，委婉道：“总有真正的好运来存在。”
系统抛下这句便神隐了，宋莺时一怔，再回神时，浴室水已经停了，而怀絮穿着吊带香槟色睡裙回来，肩带挂在肩膀上垂着她也不管。
怀絮踩着拖鞋走过来，身上漫着慵懒，半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床，径直走到宋莺时床前，言简意赅道：
“往那边挪挪。”
宋莺时说：“两个人睡好挤，还热。”
她边说边让出了空。
怀絮嗤声：“刚刚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挤，不觉得热？”
宋莺时躺下来，看怀絮坐到床头、弯腰擦拭下半身没擦干净的水，她长发揽在胸前，后颈肩背线条也很好看，背脊弓成新月，沁着凝露一样的水珠。
宋莺时边看，嘴上边跑火车：
“挤啊，那里都压成什么形状了……不热我们会出汗？”
怀絮的背影一停，宋莺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稍稍把氛围往回拉了拉：
“好了，说点正经的。”
怀絮擦完身上，抬腿坐上来，关灯前瞥了眼宋莺时，像在说“你还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灯在今晚第二次灭下，这次，夜的清凉静谧姗姗来迟。
宋莺时往空调被里钻了钻，听着耳畔均匀浅淡的呼吸声，她悄悄说起正经事：
“你会唱好运来了吗？”
“……”
宋莺时皮了下，皮完见好就收：
“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在想，怀老师你平时抽奖是不是很欧啊？”
方才系统给出的提示，宋莺时觉得只能这么解释了。比起前几天来，她身边刚刚发生的事，最特别的事，就是跟怀絮比之前更为亲密了些。
这个亲密程度如果量化一下，可以说是身体力行的在“蹭欧气”。
刚刚宋莺时就想再试一次，一是没来得及，二是怕失败了手上再来个什么，刺激到今晚敏感的怀絮。
怀絮淡声回道：“我？没中过奖。”
而且人生也谈不上幸运。
但，怀絮想到她还能重新回来一次，在这辈子遇到宋莺时，她停了停，改口道：
“也不一定。”
应该说，前世的她倒霉极了，可这一世的她，好像真的很幸运。
宋莺时心里有了数，不管怀絮说什么她都准备改天再试试，而且……
不试白不试。
打定主意，宋莺时拍拍被子：
“睡了睡了。”
怀絮却道：“我今晚是不是还算听话？”
嗯？讨夸夸吗？
宋莺时一下子被可爱到，点头：
“是啊，特别听话。”
“有奖励吗？”
宋莺时警觉了点，但她被脑补的怀絮眼巴巴要奖品的画面冲昏头脑，半晕不晕道：
“不太过分的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嗯？”
怀絮指尖绷紧，垂眸轻声问：
“小十，你上中学时在哪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