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就是毛主义的话,至少是奏效的,不管28个布尔什维克对此作何感想。结果,几百名儸儸参加了红军,并到达中国的大西北。
红军长征渡过的最后一条主要河流或许是整个军事经历中最可怕的河流。蒋决心把共产党人堵在大渡河以西,这样他们就会消失在西藏东部的雪山里。据说,《三国演义》中的英雄和太平天国领袖石达开(1831——1863)都丧生于这条河边。毛对此知道得很清楚,这也是他所仰慕的两次起义中的故事。
蒋介石飞抵重庆,再次坐镇指挥以根除共产党。他也知晓这两次著名起义,不过非常藐视它们。他的飞机向红军撒下传单说毛正在走“石达开的路”(这位太平天国的领袖失败后被处死碎尸)。
大渡河水凶猛异常,无法泅渡,即使渡船也难免有倾覆的危险,唯一的一座桥被国民党守军牢牢地把守着。
泸定桥象杂技演员走的钢丝一样悬在半空中。它由十三根铁链组成,比湍急的水面高出二百英尺,两端分别固定在峭壁之上,巨大的铁链上由一块接一块的木板铺成桥面。
作为_种欢迎方式,国民党守军把位于红军一方的半数木板全部拆走,只留下稀疏的几块连住铁链。毛认为,正是因为延误时机曾使过去的起义军在此覆灭。为了争取时间,红军战士在二十四小时内奇迹般地走完了最后的八十英里路程,到达泸定桥。
先遣队员象猴子一样从一根链子跳上另一根链子,以完成殊死的任务。他们用带子把手榴弹和毛瑟枪捆在背后,逐步靠近,踏上有木板的另半截铁桥,向敌人的桥头堡接近并展开冲击。很多人中弹掉入激流之中,第一批的二十二个人只有五人到达了可以朝敌军投掷手榴弹的地方。
在那天下午的大渡河上,精神战胜了一切。其他人尾随这五个人,集中火力强攻。国民党守军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开始抽掉木板,然而又太慢,于是就浇上煤油烧木板。
但是毛的战士象被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拉着似地勇往直前。越来越多的战士跟了上来——枪声变稀——他们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喊穿过着火的木板。似乎是被红军疯狂的英雄主义吓破了胆,敌军不战便脱阵仓惶溃逃。大约有100名国民党兵就地参加了红军。
自愿报名参加抢渡大渡河的所有先遣队员的年龄均在25岁以下。
下一步就是与张国焘的第四方面军会合,恶劣的自然条件和少数民族部落居民使这种会合更加困难。以后发生的斗争使毛不得不承认,蒋介石并不是唯一的难题。
大雪山的气候条件和海拔高度变化异常,半下午天色就暗了下来。没有大米,食用青稞,使人肠胃不适,暴风雪接连不断,土豆般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在海拔一万六千英尺的高山下,成百上千衣衫单薄的战士,特别是气血不旺的南方人,被严寒摧垮了身体,一些人永远地躺在了四川的雪谷之中。
更麻烦的是蕃族部落居民凶暴残忍地从山上滚下巨石,以此表达他们对红军入侵的不满。
毛努力用吟诵诗词和讲故事使战士们振作起来,他用辣椒和生姜熬成热汤给这些冻僵了的战士们暖和身子。艰苦的生活,可能还有将与张国焘的会合而引起的焦虑,使毛感到软弱无力,他又一次患了疟疾。
毛的健康观是,精神有极重要的作用。毛与参加长征的两名医生——傅连璋、姬鹏飞(姬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长)谈到了由于心理原因而引起身体疾病的问题。他相信,有时人们不需服任何药物单靠极大的希望也能生存下去。
毛把生病归罪于生理状况以外的因素,这是受自身经验的启发,因为毛的每次生病总是与他事业上的受挫巧合。
的确如此,1923年在上海(他因为亲国民党的态度而受到批评);一年以后的中共第四次代表大会期间(他失去了在中央委员会的职务);在1925年冬和 1926年隐退到韶山的日子里(因为农民在革命中的角色问题,他的人事关系很紧张);1929年末(来自李立三的压力)以及在1934年夏天(与28个布尔什维克的冲突使他实际上被软禁了起来),他都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