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红的火烧云厚得像层层叠叠的鱼鳞,风把云朵吹得大片迁移。
晒得炙热的油柏路上疾驰着一辆张扬的墨绿色超跑,轮胎险些刮出火星子,最后风驰电掣停在一家名叫‘媚女’的私人会所门前。
“欢迎赵小姐。”
门口站着两排穿着制服的男侍,个个身高挺拔,大长腿,不低于一米八,放眼望去将体型、仪态等拿捏得宛若复制粘贴。
燕市有很多私人会所。专门针对男性的、也有特别服务女性的、更有两者都做。
像赵芷安这种情况特殊,她想背着林净濯在外面疯玩,但不能去很有名气的会所,那些背后的老板或多或少都跟林净濯认识,要是把她干的事捅出去,依照那个男人的疯子做派,保不齐会想一堆法子折腾她。
他不爱她,把她当玩物使唤。
但他对她的占有欲又强到令人发指。
她还记得他们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那天,授课的教授没来,她便逃课溜出去,知道林净濯在一场酒局谈事,想着他要是喝醉了该怎么办。
异国他乡,他们是彼此的‘亲人’,更何况自父亲去世、母亲丢下她改嫁后,她就跟在林净濯身后,那时她才十岁。
从国内到国外,她拥有的一切顶级资源都是林净濯给的。是他将她养大。
她只是习惯性以他为主,而那天不幸,酒局结束,和林净濯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个比他年长的公子哥。
他们来历不浅,玩得也开,见着刚满十八的赵芷安,大晚上穿着一条单薄素净的白裙,扎着马尾辫,白生生,水灵灵,乖得想对她做点坏事,便想着玩一玩。
事实上,也动手了。
他们的手碰着她的脸、她的手臂,笑着对林净濯说:“林净濯,把你家这个小女仆送给我们玩玩呗。当然,你要是舍不得,大家一起啊,多人嘛。”
漂亮加上柔弱就是狼眼中的一盘肉。赵芷安被吓哭,抱着手臂,缩着脖子,眼眶红红,像一只不安的兔子。她求助地望向林净濯,对方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支烟,隔着朦胧烟雾淡漠地盯着她。
良久,他才碾掉烟蒂,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推到一边,半痞地笑了,“她蠢,不经事,改天我把她调教好了,再叫你们。我们一起玩。”
“哈哈哈哈好!”
她脑袋嗡嗡作响,耳膜仿佛失聪,脸色煞白,含泪望着林净濯。她曾无数次卑微地偷窥他的侧脸。他长得很好看,好看到可以让人忽视他所有卑劣无耻的行径。
赵芷安‘幸运’地逃过一劫。那晚,林净濯沉默不言地拉着她回家,只有他两居住的房子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是那么的黑黝黝,恐怖得像惊悚电影。
他一路把她拉到浴室,推进浴缸,赵芷安的手肘都被嗑青了,疼得头皮发麻,但她不敢哭,因为林净濯最烦她哭哭啼啼。
花洒里的水兜头浇下来,他站在浴缸边,居高临下,身形高大挺拔。那些迸溅出来的水花不仅将她淋湿,也把他的衬摆长裤打湿。
她被呛了水,趴在浴缸边咳嗽,仰头,湿漉漉的头发下苍白的脸和咳得通红的眼睛。林净濯扔了花洒,屈膝蹲下,虎口掐她脖子,俊冷的脸让人看着害怕。
“蠢货,谁让你来的?!”
“给我洗干净,洗不干净,你这双手也别要了。”
他丢下她摔门出去,等赵芷安哽咽着、磨蹭着洗完,颤颤巍巍出去时,她看到林净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把消音枪支。
窗外的月光透进,照在他冷白的手和面无表情的脸上,阴嗖嗖得像厉鬼。
没过几天,她从实验室回到家里,同样的位置,换了一个角度,赵芷安看到男人仍在擦那把枪支,只是这次,帕子挪开,露出殷红的血迹。
再后来……
赵芷安还是隐约知道林净濯都干了什么。
黑吃黑。
他大可不必给那些公子哥好脸色,他大可直接救下赵芷安。这些他能做到。
只是不值得,会多点麻烦。
他隔着烟雾淡漠望向她的那几秒,只是在心里评估她的价值。
不过如此。
…
赵芷安将这些影响她玩乐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她从跑车里出来,便将钥匙抛向泊车的小弟。
会所的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性,姓邓。她亲自迎着这位包场顶楼所有至尊卡座的女人。笑容既不谄媚也不油腻,拿捏得很好。
“赵小姐,都跟您安排好了,您请。”
“有人来找我吗?”
“江小姐刚到。”
“好。”
这家会所新开不到一个月,在遍地黄金、尊贵人物如云的地方不过尔尔,甚至排不上号,当时还是江声满玩够了那些顶级会所,实在觉得无趣后才意外挖到这家宝藏。
江声满玩了一次,乐不思蜀,跟赵芷安提了,三番几次想拉她一起,奈何赵芷安跟在林净濯身边不得空,昨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结果林净濯突然回山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为了不张扬,赵芷安没有包全场,怕消息透出去,只一掷千金买了顶楼。
刚进门,穿过幽幽长廊,左右做镂空处理的墙体爬着绿植,灯光一打,氛围感立马出来,没走几步,便挡不住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
赵芷安看到偌大的舞池全是放肆摇摆的男男女女,他们纵情声色,挥洒汗水和数不清的精力。嗨到上头,疯态毕露,暴露出原始的本性和欲望。有的男人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甩着扔了,有些女人扒了本就短窄的上衣,露出bra,互不相识的人抱着彼此激烈地热吻。
再正常不过的事,赵芷安见得多了。
她跟着邓老板乘坐电梯上楼,特殊处理的玻璃壁能看清外面的一切。也能看到燕市中心那些耸立的恢宏高楼,里面每天都上演着钱权名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拼搏几代才能仰望头顶的高楼,而顶楼啼哭的婴儿却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赵芷安兴致缺缺。
等出了电梯,从门口一路延伸至卡座,站着好几排风格各异的男模,类型很全,全部挂着培训好的微笑,齐齐望向赵芷安,邓老板打了一个响指,他们异口同声:
“姐姐晚上好。”
那声姐姐,跟平常的喊法不一样,更令人上头。
江声满也才来,刚入坐拿到平板点人,就听见这声高亢的姐姐,抬眼望去,赵芷安已经过来了。
她笑着招手,“honey,这边!”
坐在江声满两边的帅哥识趣地往旁边坐,空出两个位置供赵芷安选择。
她坐在右边,离她最近的那位帅哥凑过来,不知从哪掏出平板,双手递上,姐姐张口就来:“姐姐,今天会所里所有的哥哥弟弟都来了,您慢慢挑,我们都是您的。”
“好啊。”赵芷安也不怯场,镇定自若又微笑的样子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她接过平板,先是看向江声满,打趣她:“你倒是来得快。”
“对不起,我是一个好色的女人。”江声满做作地用右手贴心脏,行了一个绅士礼。
她大笑着丢下平板,揽着赵芷安的肩,“我都看了,还不错。你看你想怎么挑?”
赵芷安把平板递给身边的男模,对邓老板说:“让他们挨个过来展示。”
“没问题。”邓老板发话:“从002号小唐开始,排着队过来。”
江声满也是玩咖,以前在国外别提多开放,规矩她都懂。闻言,撤走搭在赵芷安肩上的手臂,举起双手,拍了拍。
“你包圆,我也不能少了小彩。”
话落,会所的男侍提着四只皮箱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手上戴着丝绒白手套,将箱子一一摆在两人面前,开口正对她们,然后打开。
齐刷刷的四箱钱,全是打赏的小费。
目测上百万。
江声满拿起两叠钱站起来,往空中一撒,放肆笑道:“今天,你们要是能把我们伺候开心了,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纷纷扬扬的钞票宛若一场花雨,迷乱了所有人的眼和心。
赵芷安也没和江声满客气,指尖漫不经心点着钱,看着那些男模一个个走到她身边,讨好地叫姐姐,使出浑身解数和手段搏她一笑。
有穿深V的薄肌男,应该是072号,叫什么不知道,赵芷安已经没心思看挂在他身上的小名牌,左右后面都是男模,给她捏肩捶腿、喂水果酒水、讲趣事、还有求她摸摸他们,甚至起了内讧,暗自争‘宠’。
深V男在给赵芷安跳劲舞,火热时,一边扭一边脱了自己衣服,甚至咬着唇,欲解非解皮带,动作不油腻,表情也拿捏得很好,十足十的女性向。
赵芷安笑着抽了一沓钱,在深V男扭着蹲下时,把钱塞过去,“给你的奖励。”
“谢谢姐姐。”男人扭得更卖力,一个顶胯滑跪,勾引般抓着赵芷安的手,牵引她摸自己的脸、喉结、脖子、以及漂亮的胸膛和腹肌。
这时,073号也过来了,是个乖巧的小奶狗。脖子上套着特制的黑色项圈,卡在喉结处的位置嵌了一条长长的链子。
他也凑过来,无辜又清纯地喊:“姐姐可以玩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