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门关上, 屋内一片昏暗,只余客厅的投影幕布上散发着幽幽微光,明芙正要去开灯,腰间蓦然一紧, 整个人被拖着向后, 随即后背便抵在墙上。
屋内开了空调, 丝丝缕缕的凉意穿透过雪纺布料袭上她的后背。
明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灼热的气息靠近,嘴唇贴上她的, 半点招呼都没打,直接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轻顶着她的软颚。
吻的很磨人。
陈屿舟手掌拖着她的一侧脸颊, 拇指和食指揉搓着她的耳垂。
男人表现的很强势, 不容她后退半分。
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明芙只觉一阵阵心悸, 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 仰头被动的承受。
箍在腰间的大掌越收越紧,明芙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忍不住推了推他。
陈屿舟顺势拉过她的手圈上他的脖颈,松开她的嘴唇,侧头挪到她耳朵处, 轻吹了口气复又含住她的耳垂。
明芙攀着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指腹下意识的摩挲着他后颈凸出的脊骨。
圈着她腰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耳边是陈屿舟低哑的嗓音, 含着颗粒一般。
“休息好了吗宝贝儿, 我要继续了。”
明芙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应陈屿舟的, 也不知道她被陈屿舟抵在墙上待了多久。
等陈屿舟终于放过她的时候,明芙腿都是软的。
眼皮覆上一抹温热,“啪”一声,她听到灯开的声音。
陈屿舟手按在她眼上轻轻地揉了两下,挪开。
明芙缓缓睁开眼,一直陷在黑暗中,即便刚刚有陈屿舟的遮挡,触及到光亮的时候她还是蹙了蹙眉。
小姑娘眼神带着点迷茫,脸颊泛红,嘴唇艳丽,还覆着一层暧昧的水光。
陈屿舟喉结滚动,又凑过去克制的亲了亲。
看不到的时候还好,现在灯光大亮,羞耻瞬间蔓延至全身,明芙红着脸错开陈屿舟,额头抵上他的肩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别亲了......”
陈屿舟附身把她抱进怀里,无视掉明芙那句话,偏头啄了下她的耳垂,餍足的叹一声:“身上好香。”
明芙羞恼的拧了下他的腰。
这人怎么话这么多。
笑声从胸腔震开,陈屿舟稍一用力,把明芙抱起来。
明芙惊呼一声,下意识圈上他的脖子。
男人身材挺括,把她的视线遮挡的死死地,现在被他抱起来,视野开阔,明芙一眼便看到蹲在他们身后两步远望着他们的Lotus。
目光炯炯。
给明芙一种带坏小朋友的感觉。
她紧张的手一用力,指甲扣进陈屿舟的脖颈。
随即便听到男人轻“嘶”了声。
“打击报复呢,刚亲的你不舒服?”
陈屿舟本就不是个什么正经人,上学的时候没少逗明芙,现在得到小姑娘的答复和肖想已久的亲吻,一跃成为男朋友,算是彻底扔掉了本就不多的端正面具,本性一下子暴露无遗。
“不是,你别说——”明芙被他的话弄得又是一阵羞,脸埋进他肩膀:“Lotus在后面。”
陈屿舟歪头瞥一眼Lotus,抱着明芙往沙发那边走:“看呗,正好让它学习经验了。”
明芙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她抬手捂上陈屿舟的嘴:“你别说了。”
这个举动无异于是再次给陈屿舟提供了机会。
他笑着亲了亲明芙的手心。
明芙又立刻缩回手,被他逗弄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不是有洁癖吗?”
“昂。”陈屿舟抱着她坐到沙发上:“对你没有。”
明芙膝盖弯曲叠在沙发上,面对面跨坐在陈屿舟身上,这个姿势让她更加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
陈屿舟稳稳的固定住她:“再动我还当着它面亲你。”
明芙瞬间乖如鹌鹑,僵硬的这么坐着。
脑袋垂下,不敢看他。
陈屿舟习惯性的抓着她的手把玩,想起刚刚小姑娘着急忙慌回来给他答复的模样,问道:“不是跟郑颜芗出去吃饭了么,怎么跑回来找我了?”
明芙闷声不语。
陈屿舟也没再问,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下来。
Lotus迈着步子走过来蹲到下,脑袋搁在沙发上。
明芙手放在它脑袋上揉着,过了会儿,轻声道:“芗芗跟我说,你每年都会给我送生日礼物。”
陈屿舟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因为这事儿才答应我的?”
“不是。”明芙依旧垂着头,“阿姨那天跟我说,你是不想出国的。”
顿了顿,她问:“是因为我吗?”
明芙从来没有问过别人这种以她为原因的问题,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成为别人作出决定的理由。
陈屿舟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不然呢?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大半个月前明芙出车祸躺在医院的时候,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当时根本没去细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再次听到,明芙只觉得难受。
他一直都在坚定地选择她。
但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
甚至还一次次把他推开。
“那你在国外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啊,你还不知道我吗,到哪不都吃得开。”
这倒是真的。
陈屿舟这人好像天生自带好人缘,为人处世礼貌有原则,到哪都能如鱼得水。
“就是有时候挺想你的。”
陈屿舟察觉出明芙的不对劲,想着说点什么好听的哄哄她,结果话音刚落,就看见两滴泪啪嗒掉了下来。
毫无征兆,把他吓了一跳。
陈屿舟托着她下巴让她抬头。
“哭什么啊。”陈屿舟一看见明芙哭就心慌:“我说的这不是好话吗。”
“对不起。”明芙哽着声音,“我不知道。”
陈屿舟给她擦着泪:“不知道就不知道,谁怪你了。”
“我当时听他们说你要出国,我才走掉的,我不想被丢下。”明芙有些语无伦次,最后又道了个歉:“对不起。”
陈屿舟愣了下,挺凶的来一句:“他们知道个屁,这种事儿你不应该来问我吗?”
“我不敢问,出国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不去。”
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明芙有点收不住,有些话就这么顺了出来。
他挑挑眉,有点想笑:“怎么哭还没忘骂我呢。”
“不是。”明芙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没有骂你,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抽纸放在茶几上,距离沙发有点远,陈屿舟现在抱着明芙拿不到,他拍了拍Lotus:“去把纸拿过来。”
Lotus迅速地跑过去把纸抽叼过来放到沙发上。
陈屿舟抽了张卫生纸给明芙擦眼泪:“你骂我我也爱听。”
换作之前,明芙是绝对不会提起那件事。
但许是因为知道陈屿舟为她做的事情太多,她有了底气,也没什么顾虑了。
“而且,我那天去找你,听到程里说你是跟别人打赌,才追我的。”
最开始陈屿舟说要追她,明芙便一直陷入不可置信和惴惴不安的情绪里。
青春期少男少女总是对漂亮的人和物情有独钟。
明成德去世之后,有段时间明芙患上了暴食症,从而导致身材迅速地发胖起来,再加上说话结巴,她没少被身边的同学嘲笑和孤立。
那几年被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没人愿意管她的日子,也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内向。
即便后来瘦下来,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所以当在得知陈屿舟只是因为和别人打赌才去追她的时候,明芙失落之余,更多的是踏实。
像是死刑犯终于被判处枪决一样的踏实。
她终于不用每天辗转反侧的去想陈屿舟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追她。
也不用每天都担心着他什么时候会抽身离开。
因为自卑,所以即便感受到的再多也总是有借口否定,碰上事情甚至连去确定的勇气都没有。
只想着逃避。
中间隔得时间太久,很多记忆早就随着时间冲淡,但是经明芙这么一提,陈屿舟几乎瞬间便记起当年明芙跑来找他那晚,他陪着程里在厕所里吐的时候,瞥到的那一抹熟悉身影。
“所以你当时就是因为听了这个才把我扔下的?”
明芙闷闷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没扔下你。”
陈屿舟咬牙切齿的捏了把她的脸:“你可真会听啊,好的不听全把坏的听过去了,我后面还说喜欢你呢,你怎么没听到。”
“对不起。”
除了这苍白的三个字,她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懦弱,再勇敢一点。
她和陈屿舟之间或许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到底舍不得真的跟她生气,陈屿舟把明芙揽进怀里,手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哄她:“行了别哭了,没听到就没听到,现在你听到了就行。”
“打赌是真的,我得承认。”陈屿舟跟她解释:“当时听见别人说想追你,我觉得不舒服,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答应他们了。”
“这事儿是我干的不地道,我跟你道歉。”
在知道陈屿舟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后,当初到底为什么来追她的原因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因为他确确实实惦记了她这么多年。
“程里问你,有没有把你要出国的事情告诉我,你说没必要跟我讲。”
陈屿舟拧眉沉思几秒,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番对话:“都已经决定不去了,还告诉你干嘛,就你这小脑袋瓜到时候胡思乱想一通,再觉着是自己耽误我大好前程。”
明芙当初以为的“没必要”是指自己在他心中根本无足轻重,所以不需要告诉她,他的任何决定。
可他所做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以她为首要前提去考虑。
陈屿舟的确够了解她,如果当初明芙知道他已经决定不去国外,一定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那样,她只会更加不敢面对陈屿舟。
陈屿舟一边给明芙擦眼泪一边说: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已经听说我之前准备出国的消息,到时候跑过去突然跟你来一句我不出国了,那不傻逼吗。”
“……”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明芙吸吸鼻子,圈上他的脖子靠过去,趴在他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你能跟我说说在国外的事情吗?”
陈屿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一口回绝:“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你又哭。”
明芙学着他之前那样,亲了亲他的耳朵:“我想听。”
“犯规了啊,怎么还用上美人计了。”
明芙还是重复那两个字:“想听。”
作者有话说:
今天依旧有二更,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