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界中界连带着天兵界的众修士,甚至修者界的儒宗范围的大部分生灵心跳在刹那间漏去一拍,界中界凡俗之人有心疾的直接暴毙。
本就陷入极度恐慌的凡间界一时间哀鸿遍野,混乱不堪,魏西苑已不能控制魏武,也无心再去管凡人,儒宗人已然告诫他将来的去处。
他也在面临人生的最大转折,不出去便是死,他没得选择,出去儒宗已经给他和他的子民在那个强者林立的陌生世界找好落脚地,前路渺茫,雄心受挫。
少去半边的月神山已不再是世人的崇拜圣地,月不再哪里来的月之女神?何况也不知道哪个游走于坊间的儒宗修士乱嚼舌根,月之女神真面目一时间飞速传遍大陆,虽处惶惶却不能泯灭这些曾经信民的怒火,原来他们一直信仰崇拜的神女尽是娼妇!
崇山峻岭,险峰奇谷,峡水湍急,一道落寞的身影独自倚坐稍显平缓的一处险滩巨石之上,目无神彩,身无朝气,若迟暮将尽。
三日不曾打理的光头已然长满杂乱尺长乱发,有零星白发掺杂其中,面色蜡黄如病入膏肓般,与坦露的强健上半身极不协调。
巨石下湍流也没能冲走成堆的破碎瓦坛,自身修为不出意料安静的突破,他却毫无欣喜,深藏的珍贵记忆不断回放。
她的一切美好终究不能抹去,就像地球那边短暂的几十年记忆一般,终究会伴随自己生命终止。
身伤无数,而今转瞬便能痊愈,神伤几次难治却不至于无计可施,无药可医,心伤?忘怀?随风飘逝?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曾经活下去,拼下去的所有动力啊,有个童欣然他不伤,本就不存男女之情,顶多是失望透顶,是愤怒,而她?便是连愤怒都显得多余。
句句穿心的话语,毫无情愫冷漠的眼神,最后更是亲手撕裂这颗该死的心!她怎能下得去手?
手中合成一颗完整的心形项链在缓缓变形,握紧的拳头中有黑色细丝溢出指缝。
最终,摊开的手掌只余留些许尘埃,随着山风飘散而去。
“即使如此坚硬的珍惜材料也不过尔尔,情比金坚这四个字当真欺骗性很强啊,也难怪那些个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薄情寡性,这般来上几回便是情圣也会寡淡无味,罢了。”
灌下手中酒坛中最后一口酒,随手抛诸湍流,站起身来杂乱毛发随之断灭,又变成油光程亮的大光头,探手抹上几圈,一切颓废迅速收敛入体,他依旧是那个他。
“人生没有那么多假设,现实就像一个个真实的耳光打在脸上,喊疼毫无意义,在美好的事物也经不住遗忘,再坚韧的情感也经不住时光,你的感情变了味,女人。”
人影消逝唯留一声长叹随着湍流远去,或许水中逆流而上的的鱼儿有着别样的情怀,只是它们的记忆太过短暂,随着本能寻流而上,这便是它们天生的命运。
传送日
段德终于见到太久没有相见的北辰书,重伤之体,二人相顾一时无言,良久各自从回忆中清醒。
“老大,恕辰书身躯有恙不能见礼,那个,大,她和你缘分已尽,莫要太过在乎便是,修者寿元绵长,此等事并不稀罕,看开便好。”
依然帅气文质的脸有着成熟男人的一切有点,虽然此时面色寡白,却也不失半分魅力,段德严肃的脸面忽的化作柔和,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
“我是你们的老大,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怎么着?在外头混得有模有样便反过来教训老子了?你那小媳妇若不是我去得及时,你这会于我一般头上绿光不浅信不信?”
北辰书轻咳几声,似乎牵动伤势面色略显痛苦,强行压抑让这张俊脸憋得潮红,星眸却是闪过一抹后怕,他清楚段德性情,这般说了必是事实无疑。
“我代诗琴谢过老大~~~”
段德面色转阴,北辰书暗自吞下话头,是了,老大不喜欢这般生疏言语,一时间心中暖和,讪讪笑过去。
“花堪折时终须折,莫道无花空折枝,小白脸你若不折,最近我可是缺暖床的,信不信我给你睡了去?”
北辰书一时间还不适应段德这般言辞,在外总是面具下的嘴脸自己看,笑脸迎接众生的他早就习惯这般。
“省得,我也是想做完此事便与她一道奔老大那边讨口饭食,我想他应该是愿意的,至于夫子不会管这些事,阁主倒是模棱两可,我心中无底罢了。”
段德盯着山下平原两个巨大的传送阵不断闪烁,儒宗在这里的弟子并没第一时间全部撤走,而是组织魏武国的平民现行用特殊容器分批送走。
“你和她的事管他老子屁事,你自己无用倒是让人家一女子倒追,这还不满足么?若是如此心态去我那边,胖子等人一准儿有你受的。”
北辰书闻言莞尔,似乎牵动某些回忆,还是跟着他人生方才显精彩真实啊,看来我当初选择还真是错的。
“分神中期?还不错的修为,胖子等人也和你差不了多少了咯,在进道碑秘境之初可是被你拉下一大截,是不是最近这些年惫懒?”
段德搭在他肩头的手早已细细感知其伤势,不着痕迹用新觉醒的源力抹掉道伤,其实北辰书早已感知到,感动只在心中,男人么总是这般,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倒是没有的事,只是没有和老大在一起我们的修为就只能按照规矩来而已。”
段德不禁愕然,想不到一直都是正经刻板的他也会生出这般言论,当真是不容易啊,随即苦笑摇头。
“与我在一起随时可能会殒命的,修为增长自然会稍微快点,不跟上修为那就只有被淘汰一途,没得选择,这点你应该多少有些了解的。”
“正因如此,跟着老大方是人生,故而此番醒悟我方才有此觉悟,老大可有我的位置?”
北辰书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心,毕竟时间这武器会削去人很多该珍惜的,同样能淡化某些深刻情感。
“随我一起走吧,暂时出去我还没打算回去,计划稍稍改变,有些事一直不愿,此番多少让我少了某些顾虑,怕死么?”
段德眼眸深处邪火又起,与周遭无形中缭绕的怨气相合,化作冲天煞气,摇动界中界天宇,其莫名威势初现便已震慑此界所有修士心田。
北辰书感觉最为清晰,可是他没有任何后退,微微弯下的腰脊挺直,道伤已然消弭无形,他没有任何惊诧,段德煞气冲霄他却是点燃了心中深藏的热血。
遥想当初红叶屠城,稚嫩的段德带着幼稚的他们见识此生第一课,残酷!也是这般煞气莹然,他一点没变,变的只是越来越成熟的作风而已。
“走吧,接你老婆去,这里无甚好留恋的。”
“老大说去哪那便去哪,北辰书多谢老大原谅!”
他这话什么意思段德心中有数,要是会追究也就不会毫无戒心的接纳,没有走传送阵,段德引着北辰书直往天兵煞界破口而去。
禁道的阵法依旧在运转,只不过这里早已人去楼空,阵中坍塌的中心区域想来是琼斯走时毁去,来回原路心态却是截然不同。
段德漠然的踏步走在阵中,北辰书在段德脚下红黑太极的范围内,毫无半分影响,心中的骇然疑惑他并没有傻啦吧唧去询问,本就是奇迹,无需多问,跟着便是。
逛遍整个天兵煞界,收取所有太阳真火器残片,这东西段德取来毫无半分心里滞碍属于那个男人的又如何?此界他消失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死了,这群古老的大神段德从来不会用常理去判断,沩水不是出现两个?
从进来的地点直冲出来时,还是那个山谷,不过留守的兵力比他进来的时候还要多得多,估计儒宗是怕蛇眼反扑,或者是逃逸。
见到段德和北辰书出来,两名儒宗大乘期上前阻住去路,段德探手拦住欲要答话的北辰书,脸色平淡大量二人片刻才缓缓开口。
“段德,完成渔夫子所交代的事,来此只为找萧玉长老一谈,劳烦通报一声,若是方孝孺阁老在也行。”
其中一名大乘期估计在段德来的时候见过这蛮子,修者界像段德这般一如既往的屠夫打扮的还是不多的,惹眼,好记。
“呵呵,我记得你,怎么走这边?萧玉长老和晁玉春长老已然回宗,似乎怒意很大,我们不便言及,方阁老倒是在的,小友随我来。”
中心山上的阁楼中,段德随意斜坐在太师椅上,香茗尚有余温,方孝孺身影便已冲进待客雅间。
“我道是谁,段小友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呐,这一趟完美解决难题不说,我儒宗似乎也走上天德老路。”
方孝孺怪异的言辞让站在段德一旁的北辰书心中一阵默然,老大不愧是老大,惹祸不分派别,背锅不分界限。
“这锅我抗了便是,本想见见两位替我承受背锅侠名号的长老,却是来晚一步,方阁老见你一面只想说,这里你们可以撤兵了,天兵界除了些量产的假货,没有半个实际人物,不久便会被大世界吞并,价值是否还有就看你们自己决定。”
方孝孺一怔,随即想起回来的鱼洪荒之言,眼神更为怪异的盯着段德上下打量。
“你真不是魔族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