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侦讯室汽油暖炉上的水壶冒烟了。
喜多吃了一惊看了水壶,但又立刻回神,快速说完屋顶上的故事。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遭坂东老师痛打,不过没让他发现我们破坏扣环,剩下就等亚森·罗苹计划的执行日了。”
负责传令的年轻刑警提了另一个水壶进来,女警也暂时停下她忙碌的笔录。寺尾注视喜多的胸口,无言地用铅笔敲打桌面。他用这个动作,掩饰他逐渐扩散的失望。
失望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亚森·罗苹计划至少可以肯定不是“谋杀岭舞子计划”。喜多能够流畅说出如此复杂的计划,应该可以相信他当年试图偷出考卷的供词。
另一个失望,应该说是令寺尾感到些许焦躁的地方在于,喜多的话里丝毫不见三人杀害舞子的动机。
在供词中,岭舞子只是一个性感女老师的角色。就喜多的供词听来,与三人关系较深的人应该是时常巡逻亚森·罗苹咖啡店的音乐老师日高子。要说与岭舞子关系密切的人,应该是爱慕她的体育老师坂东才对。
——不。
从喜多一开始慌张的态度看来,他确实早已知道舞子并非死于自杀。报纸上记载为自杀,他却熟知真相。这一点无非显示喜多不是凶手、共犯,就是目击者。乍听之下,岭舞子命案与亚森·罗苹计划是各自独立的事项,然而其中必有关联性。
——应该让他多说一些话。
寺尾将自己的想法换成另一种台词。
“谁说可以休息?”
冷淡的语气响彻在侦讯室里。
“啊……”喜多反应迟钝。
“谁说可以停下来?”
喜多缩起肩膀,仿佛在对面的座位看见苍白的火焰。
那张脸已经见不着一丝笑容。寺尾在毫无预警下,也在既定流程中,表现出他冷血的另一面。
“谈谈岭舞子。”
寺尾下令,希望藉此缩短三人与岭舞子的距离。
“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
“最后一次看到岭舞子是什么时候?”
“最后……”
喜多不知所措。
该说还活着的舞子,还是已经冰冷的舞子——
喜多驱动了仅存的防卫本能,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脱口说出了活生生的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