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水(双更合一)……

她的手指还搭在他胳膊上, 十指纤纤,白润可人。

陆韶执起那只手捏着,当真柔若无骨, 娇养出来的公主殿下从头到脚都生的精致,要用万千金银才能养的住, 可是这样的手没有什么力气,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反而叫见着它的人心生妄念。

“女兵不好练,您要的还是精兵,有些麻烦。”

这年头也不算什么好时节, 男人入伍都不愿意, 更不用说女人了, 营中日子也苦, 女人身体比不得男人, 让她们来从军,估计没几日就能把身体练垮。

姬姮觑着眼,“你练不好, 就是你没用。”

她总这样, 在她面前只分有用和没用,有用就能亲近她,如现在这般抱她在腿上宠, 没用就别想让她再多看他,转头翻脸不认人。

陆韶抚摸着她的颈子, 皱一点眉道,“臣没用了,殿下会如何?”

姬姮冷眼瞪他,随即低头吻他。

一下两下三下。

果然不超过三下就停。

陆韶揽起她的腿弯, 放她平坐在身上,低低道,“不够的。”

姬姮伸手掐他,“你敢跟本宫得寸进尺?”

陆韶唉一声,一掌托着她的腰肢,凑近来细嗅她的头发,转而碰碰她的嘴唇,笑出来,“臣看您这勉为其难的样子,倒是臣过分了。”

姬姮脸色发寒,抬手拍他脸,“胡娇和胡灵能探查各地,她们不比那些男人差。”

陆韶捧着她的手轻啄,从指尖滑到手心,瞧她神情软化,人也靠他身上闭起来眼,才不舍的松掉,侧脸蹭了蹭她,道,“两位姑娘确实厉害,但臣看过她们,她们的体魄比一般女人强健,这得长期锻炼,再者,您要的是精兵,精兵自然比普通将士要求更高。”

比如腾骧四卫营,只有二十万人,但这二十万人确实京军九营中的精锐,他们拥有最好的战马盔甲和兵器,也是从各大营中挑选出的顶尖将士,他们相比一般军士更具有耐力,在战场上也更能杀敌。

再比如西厂缇骑,西厂统共只有八千缇骑,但是这八千人却让整个朝堂内外畏惧,西厂是先帝设下的,专门用来监视朝官动向,这些缇骑比耗子还机灵,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进出官员府邸,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西厂里有一个巨大的甲子库,其中记载着所有官员的生平履历,连他们的口食之欲都登记在册。

这些缇骑也算精兵,他们擅长藏匿,偷袭,在暗处就能杀人于无影,若真计较,西厂比京军九营更有威慑力。

只是现下皇帝不信刘乾了,西厂也才气焰消怠。

姬姮挂在他胸前,凝眸深思,良久才说,“二十人也不好找?”

陆韶摩挲着手指,“臣给您提个醒,女人当兵传出去,在大魏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军中都有规定,不准女人入军营,不然就是晦气。

好像所有的规定都在压制女人,但要说出原因,却又没个道理。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玉白修长,只这么看,不带一丝杀人时凶戾,尤其他还故意抵着指头,好似在挖着什么。

姬姮瞟着那手,腿微颤,眼睫不断翻飞,未几抬手盖住它,咬牙道,“……本宫不管,本宫要她们。”

她脸飞粉,颊边晕出热,不似羞但胜似羞。

陆韶唔一声,眸色幽深,他抽出自己的手抚着她,装不懂道,“殿下总莫名其妙跟臣置气,臣答应了您练兵就是,给您练二十个女将军,往后跟在您身边谁也不能欺负您。”

他顿了顿,取笑她,“怎还气成这般?让臣心肝儿疼。”

姬姮嗓子发哑,手往他指头上按,“本宫要剁了你的手。”

陆韶浅笑不止,随着她的手滑到裙摆,用只有两人才听清的喉音道,“那让它在临死前,再慰藉殿下一回,也算死得其所了。”

姬姮匆促蹙出眉尖,脸上热的躁人,片刻被他扶好身子,揽在臂弯里疼溺。

——

日头有些晒人时,陆韶下了厌翟车。

韩凝月面红耳赤道,“我,我要进去看看殿下吗?”

陆韶舔掉手上馥郁香水,眉中自有慵懒满足,“这车小了些,殿下估摸坐不住,劳韩小姐进去扶着殿下,别叫她受罪。”

他眼中犹带着邪佞,韩凝月不敢直视他,匆匆道了个好。

陆韶便转回皇宫去了。

韩凝月瞧他走远了,才踌躇着上车,让远处的车夫过来赶车。

她掀开帘子,看见里边情形,差点手一抖。

姬姮靠在车壁上,衣衫整齐,但神色发懒,从脸边沿着脖颈,有红迹落出,一直延伸到颈下,她好像没什么精神,眼眸里有水光,淡淡的冷,又含着脆弱感,像刚经历过摧残,分明已经挺不直脊背,但仍能感觉到她的傲骨,似乎下一瞬她就能挺起脊梁,仰起头嘲讽他人。

韩凝月小心过去,倒了杯茶喂到她嘴边,“殿下喝点水。”

姬姮一口咕尽,疲惫稍微缓解,她浅声说,“方玉林现今是皇弟的老师,父皇也很器重他,本宫原想让你直接面见父皇,但你父亲毕竟冤案在身,只能委屈你再忍耐,等有朝一日你父亲翻案了,自然也能将方玉林绳之于法。”

韩凝月默了默,轻声说,“……我父亲翻案没那么容易。”

姬姮哑然,她说得没错,就现在的形势看,很难,有都察院那帮老臣,外加以英国公为首的外戚,基本朝堂已经被网罗住,她父皇都时常被这群人左右,想翻案,首先得把这帮人全部剔除。

韩凝月尴尬笑了笑,软声说,“殿下是好意,我心里很感动,但我想告诉殿下,原先父亲也很器重方玉林,父亲曾说,他心机虽重,但很适合入朝周旋。”

姬姮觉得奇怪,“既然你父亲都说他心机深沉,为何还要收他做门生?给他一笔钱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这样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韩家说不定都不会遭难。

“父亲对他有愧,只好收了他,他从小表现的就很敬重父亲,即使父亲知道他心思深沉,但见他读书诚恳,对我也好,便没有往坏的地方去想,”韩凝月惆怅道,两手揪着帕子犹犹豫豫,瞧了瞧姬姮,才终于下定决心,“您是知道的,朝里大臣多数爱结党,有些以向徳书生自居,他们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真要让他们做正经事,就一个个推辞,专会给人扣大帽子,三五个凑一堆尽吵着他们见不得百姓受苦,他们也知道君王为难,但他们最不容易,父亲在朝中已经听腻了这些,他想过要把这些人悉数撕扯掉,但……”

说到这她就开始哽咽,眼泪直往下落。

姬姮拿起来绣帕替她揩脸,柔声说,“本宫知道韩大人辛苦,这些年都是他一人扛着,朝里大半都是老油条,他想把这些人踢走,让朝里进新人,没那么容易。”

这其中枝理交错,朝官手里有门生,朝官退下来门生再入朝,如此往复,朝堂永远都在这些人手里,想将他们剿灭,很难,但不用他们,很容易。

她父皇早先倚重刘乾,发觉刘乾不对,转头就启用了陆韶,不管用哪一个,朝中大臣都被边缘化,这就是她父皇的厉害之处。

韩凝月这时面上现出懊悔,抓着她焦急道,“殿下!我父亲当初曾说,想治那群人,就得打入内部,从内部瓦解他们,所以我父亲将方玉林送去向徳书院,希望他能融入其中,等往后他入朝,便能有办法将他们逐个捏死,可是,可是……”

“可是没想到他以前全是装出来的温厚,你父亲的器重成了打水漂,他在向徳书院必定结识了不少朝中人,或许他早就跟这帮人同流合污,父皇盼着他能给朝堂注入新活力,也是白想了,”姬姮揣测道。

方玉林太会伪装,等到他正式入朝,他就是那帮向徳党的暗哨,他在父皇跟前表现的越忠诚,转头就能把父皇所说的话捅到朝臣耳朵里,她父皇就真的被彻底束缚住了。

她瞬时站起身,朝外道,“停车!”

厌翟车停住,韩凝月慌神道,“您还要进宫吗?”

姬姮捏紧手,“今日父皇尚且拿这帮人没办法,若真被他们牵制住,皇弟继位等同于傀儡!本宫决不能坐视不理!”

她匆忙跳下车,忍着腿酸往宫里赶。

韩凝月急追上去,搀着她一起返回宫中。

恰时皇帝在御书房跟左都御史李明启及户部尚书许珍谈话。

陆韶守在门前,里头的李明启扯着嗓子叫唤,“陛下!幽州大乱,九殿下难辞其咎,那流言旁人怎会传出,定是她暗中叫人散出,扰的幽州城百姓暴动,她又自做好人!”

“九殿下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她故意打碎红珊瑚,挑起我朝跟高句丽战事,不也是这样的情形,陛下不该包庇九殿下,大魏的臣民都看着呢!”

这话隔着御书房的门透出来,将好被赶来的姬姮听个正着,她登时冒一头火,张手就要推门往里闯。

陆韶连忙拉过来她的手,小声对她说,“您怎么又回来了?”

他看着她颈侧的痕迹,眼神温柔,“您回去歇着吧,这里您不适合来。”

姬姮竖起眼愤怒道,“你听不见那个老匹夫在诽谤本宫?”

陆韶安抚她,“陛下又不傻,他说了陛下也不会信。”

姬姮青着脸,“父皇再不信,他也是左都御史,靠一张嘴就能定人死罪!”

她真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冲进去宰了那个老货!

陆韶帮她扣好盘扣,勉强挡一点脖子,缓缓道,“陛下最疼您,只要您不犯错,任他们怎么说也不会治您的罪,您乖些。”

他话刚落,御书房中陡然一声嘭响,未几就听见皇帝暴怒声,“滚出去!”

片晌御书房的门大开,李明启满头血退出来,正跟姬姮眼对上眼,他瞪着一双牛眼,冲姬姮哼一声,须臾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当着姬姮的面道,“妖孽啊!祸国妖孽啊!”

姬姮被他气的直想上手抽他。

陆韶捏紧她的腕子,面上笑的温热,“左都大人好歹是朝里老臣,说话怎么没个讲究,见人就骂,这跟村口的泼妇有何区别?”

李明启睁圆了眼,正想大骂他阉贼。

陆韶唉着声摇头,颇文气道,“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李明启噎住声,半天反应过来,怒声道,“本官担忧百姓安危,轮得到你一个太监在这里指手画脚?”

陆韶要笑不笑,“左都大人这么担心百姓,怎么不见你捐点钱出来给幽州?你口口声声骂九殿下,九殿下可捐了大批银子过去,你这担忧百姓就是靠嘴上说说的吧。”

李明启血气上涌,“本官两袖清风,俸禄不过一点,如何能拿出那么大笔银两,你当本官是那等藏污纳垢之人?”

他这话里话外都把自己说的像个清官。

陆韶提着声道,“那就闭嘴!”

李明启立时愕然。

“左都大人有钱跟朝中友人在五柳斋听戏,却没钱捐给幽州,嘴上说的比谁都动听,连九殿下都敢骂,咱家还以为你多忠君爱国,谁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话从你嘴里出,钱进自己的口袋就是两袖清风,要不要咱家来查查,你这手里有多干净,”陆韶眉际生戾气,目光阴毒的屠戮着他,若他能杀人,对面这老头已经身首分离。

李明启浑身打颤,还欲撑着气跟他挣,许珍拽着他讪笑道,“陆总督别见怪,左都大人就是性子直,他也是为国忧心,说的话确实不大中听,但也有些道理。”

“有什么道理?含血喷人的道理?”陆韶反问道。

许珍干笑两声,“本官和左都大人还有事,就不跟陆总督再扯闲话了。”

说完跟李明启一起灰溜溜走了。

姬姮嗤地一笑,斜眼瞅他,“本宫发现你嘴皮子挺利索。”

陆韶耸肩,“臣手上功夫也厉害。”

姬姮当即神色沉下来。

陆韶晓得她不快了,转话道,“殿下这会儿见陛下,不太好。”

姬姮侧过脸,“方玉林是向徳书院的学生,本宫要告诉父皇。”

“向徳书院不代表什么,殿下就是进去说了,没得落一顿骂,”陆韶说。

姬姮有些气颓,“父皇信方玉林,若让他入朝……”

“无非是多一个蛀虫,但殿下去说了,陛下会责骂您,”陆韶笑道。

他想了想道,“想叫陛下不重用方玉林,就得让他发现方玉林是个什么玩意儿,光您一张嘴他是不听的。”

姬姮抿紧唇。

陆韶瞥一眼韩凝月,她赶忙过来托着姬姮,陆韶温声说,“回去吧,您跑一路腿该软了,后头事臣来给您办。”

姬姮勾了勾他的手心,懒洋洋说,“晚上本宫要去看画舫。”

这都七月了,夜晚比白日凉爽,王孙公子爱寻欢作乐,也受不得热苦,目下最喜在水上嬉戏,什么船舫都是他们逗留场所。

陆韶道声是,手摸到白腕上,她突的甩开,散着步子晃出宫门。

手指上似乎还有那香滑,他握紧手,转步往御书房的门上敲了敲。

皇帝愤恨的嗓音传出,“进来。”

陆韶推门入内,就见地上全是撕碎了的奏折,皇帝双手还在撕,桌上的奏折几乎被撕光。

陆韶屈膝跪倒,“陛下息怒。”

皇帝一把挥掉所有奏折,大发雷霆,“朕真想不管不顾直接斩了他们!”

“臣在外面听左都大人吵着骂着,陛下大度,竟然都忍下来了,”陆韶随意挑了话道。

皇帝仰头靠在龙椅上,长叹一声,“这帮人变着法儿说姮姮不是,幽州好不好根本没人关心。”

“刚刚在外面,左都大人大骂九殿下妖孽,还说自己忧国忧民,两袖清风,”陆韶捡最难听的说给他。

皇帝果然狠拍桌子,“他忧国忧民?他只会上奏骂朕骂姮姮,让他做点实在的,根本做不出来!若不是都察院职位特殊,朕直接罢了他!”

都察院内属三司,往上可监督君主,往中监察百官,往下可探听民意,职位所在,即使骂了皇帝,皇帝也不敢拿他如何。

陆韶说道,“刚刚看尚书大人也过来……”

“今年幽州重灾,朕让他免了幽州百姓农税,让他们好生养一养,”皇帝缓缓说,他对百姓向来仁慈,看不得百姓遭难。

陆韶琢磨一回,笑起来,“陛下受了气,大臣们也说自己心疼百姓,臣寻思,您给幽州免了税,这国库总得缺一笔款,不然就把他们的俸禄填补进国库,这算疼爱百姓,他们哪儿会不愿意呢?”

皇帝点点头,蓦地发出笑,“脑袋转的快,他们嘴上爱民,现下也叫他们拿点钱出来,不能老是朕被牵着鼻子走,得叫他们也栽一回跟头。”

他提起笔准备写御旨。

陆韶急忙道,“陛下!”

皇帝挑眉笑,“你还有什么好主意要说的?”

陆韶温温勾唇,“您是一国之君,这要钱的勾当还是找个人来做吧。”

皇帝拍拍头,有点道理,这跟抢钱没区别,虽说他不待见那帮臣子,但也不愿意被他们揪着话柄,指不定还要说他穷奢极欲,不舍得掏钱,只会抠臣子的俸禄,这话不好听。

陆韶又道,“方玉林方大人是向徳书院的学生,跟朝臣算是同门,不如叫他去游说,让大臣们自发献上俸禄,岂不两全其美?”

皇帝眉微皱,“方爱卿也是出身向徳书院?”

陆韶两手互揣,极为拘谨道,“臣先前去五柳斋听戏,不巧遇到方大人在斋内跟人清谈,偶然得知他幼时在向徳书院启蒙。”

皇帝微眯起长眸,一手抚须,“那正适合他去游说。”

如果能说服朝官捐款,这人堪用,说服不了,就直接弃置。

——

晚间潮白河沿岸聚满了人,都是看热闹、放河灯,河面上飘着舫船,有些舞女在船头跳舞,身姿轻盈灵动,惹得围观者喝彩。

“河里也就这点看头,殿下在府里憋久了,臣倒是想带您出燕京转转,就是空不得功夫,”陆韶剥了荔枝喂到姬姮嘴边。

姬姮张口吃掉,汁水甘甜,她吐掉籽,“你想把本宫拐哪儿去?”

陆韶看着她的侧脸,心间柔软,“臣想带您回老家见见母亲。”

在他心底,姬姮迟早是他的人,带回去给母亲看一眼,也让母亲认个脸熟。

姬姮转过来脸望他,她的眼中含笑,红唇浅勾,是真真切切的温软鲜活,似乎抱进怀里就可以宠溺,半点桀骜也没有。

陆韶瞧着不自觉发痴,抬手在她眉眼间描摹,“臣喜欢看您笑。”

姬姮挥开手,勾起来他的脸,往左往右看一遍,啧一声,“本宫不喜欢看你笑,也不喜欢回你的老家,你的痴心妄想收收,省得本宫不高兴了,就踹你下河。”

陆韶眼中划过一丝暗,转眼扬起唇,“您这样的宝贝,臣想想怎么了?”

姬姮哼一声,按着他的脸倒在后方的窗台上。

外面的舞月还在奏,他笑的舒朗温润,手已经揽到她腰上,笑她,“您这么豪放,小心被人瞧见了又添一笔风流情。”

谁家姑娘这般凶残,强迫起了男人。

姬姮呵呵两声笑,手将他眼睛覆住,唇近他脸侧,似吻未吻,“再吵,本宫扒光了你的衣裳,让这外头都看看,太监生的什么模样。”

陆韶的身体微僵,旋即又放松,娇贵的公主才不屑于碰太监,撕太监衣裳更不可能,她就是逞强吓人,非要他害怕。

陆韶做出怯怕的神色,“殿下饶过臣吧,臣再不敢忤逆殿下了。”

他装的一点也不像,姬姮看着就很厌烦,干脆一口将他的废话堵回去。

陆韶震颤,很快抱她起来坐好,方便她在嘴巴上啃。

他们这样的姿势有些危险,窗台是竹子做成的,陆韶一个大男人仰躺在上面,还得抱着姬姮,两人这般叠着,那底下窗台便不停在颤。

陆韶被她啃笑了,哄着她,“进去吧,这里危险,没准就掉水里了。”

姬姮嫌他话多,手抠他脖子,威胁他不准说话,唇还老老实实啃着,她倒是啃的起劲。

陆韶一脸煎熬,勉力撑着身纵容她玩,微一侧脸,就见隔壁船舱的窗开着,王欢和韩凝月看着这边目瞪口呆。

陆韶警告性的睨他们一眼。

两人慌忙退回船舱。

王欢隔着窗户缝还想朝外看,韩凝月拽着他道,“你别看了,小心殿下知道发火。”

虽然她也很震撼,没想到殿下跟陆总督是这样的关系,这都男女对调了吧,还是太监都好这套。

她不禁瞅了瞅王欢。

王欢一脸红,急忙拿起桌上的冰糖葫芦递一串给她,“这,这是冰糖葫芦,姐姐尝尝……”

韩凝月也脸上火烧,接来冰糖葫芦咬一口,闷闷想,她才不要这样呢,这女人怎么能……

她又偷偷瞅着王欢,臊的没处躲,连嚼了两口冰糖葫芦。

哎呦,酸的眼泪都流出来,哪儿好吃了!

她将冰糖葫芦扔还给王欢,自顾抱着腿坐到旁边竹席上,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情形。

虽然不雅,但殿下那样漂亮,陆总督也俊气,好像怎么着放一起都养眼。

王欢宝贝似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只碎玉簪子,蹭过去小心翼翼递给她,“我,我晓得姐姐嫌弃我是太监,但我见姐姐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就像天上的仙女儿,我想跟姐姐过一辈子。”

韩凝月耳朵泛红,揪紧那只簪子直发抖,半晌准备吐话时。

那头姬姮啃的气性消了,才准备起身,不想窗台底下的木钩子咔嚓一声,她目中一惊,垂头看向陆韶,陆韶哭笑不得道,“完了。”

只这一声,两人就不着力的跌进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