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要结束了,这一天又是在仔细研究各种信息却一无所获中度过的。贝基变得越来越沮丧,她觉得他们已经仔细查看了所有材料,没有发现罗伯特·布鲁克斯的踪迹。
既然他把车子丢在车道上,那他一定乘坐了别的交通工具。他们早该猜到他那么聪明,是不会用家里的电话叫出租车的,但他们还是找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不出所料,他说罗伯特预订了用车却没有出现。
贝基紧闭双唇,环抱双臂。这个男人正在让他们品尝挫败的滋味。她在证据板前来回踱步,试图找出某些联结点,但什么也没找到。他们知道罗伯特从所有银行卡上都取了钱,但他使用的自动取款机都位于曼彻斯特的中心地带,如果他还在那里,找他就会像大海捞针一般。
她也为苏菲·邓肯担心。这位年轻的军官坚持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还说她一点儿也不害怕罗伯特·布鲁克斯。“如果那混蛋敢再到我妈家里来,我就亲手结果了他”,对于这件事她就只说了那些。贝基喜欢她自信的风格,但鉴于她的腿已经成那样了,贝基只希望她再也不要见到罗伯特。她安排了一辆巡逻车不时地从苏菲家门前开过,却一点儿也没有把握那样做会不会起什么帮助。上一次罗伯特去苏菲家为非作歹,外面看起来就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瑞安朝贝基走来。贝基希望他能给这一天带来光明,但对此极度怀疑。
“我查看了所有能找到的去往奥尔德尼岛的交通方式。”他说道,“但这个清单并不详尽,因为显然一直都有小船从各个地方出现。那里有一个港湾,是著名的钓鱼地点,所以能有什么期望呢?如果有人选择租一条船……”瑞安耸了耸肩,翘起了上唇。
“人们抵达岛上后呢,没人检查他们的护照吗?”
“从英国过去不需要护照,长官。我查了法规了。”瑞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待贝基表扬他主动去查。
贝基看到瑞安因没有受到表扬而流露出的失望眼神,她必须要对这个男人再严厉一点。“你查到了什么?”
“从根西岛辖区之外任何地方去的人都要经过海关,但我也看到资料说主海港外面有抛锚泊船的地方,也许罗伯特会利用那一点。”
贝基屏住呼吸,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个!如果苏菲说得没错,罗伯特真的去找奥莉维亚了,这很可能就是抓住他的一个机会。
“好的,瑞安。跟所有从英国通往奥尔德尼岛沿线相关人员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我们要找的人。现在还不确定罗伯特是否知道了他妻子的行踪,但我们不能仅因为苏菲·邓肯没有透露半点儿消息就推测他不能通过其他途径找到。请你把网撒得越大越好。”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做得很好,瑞安。这里面有些信息很有用。”瑞安翘起一边嘴角,贝基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看穿了她试图抚慰他的心思。算了,管它呢。
她的脑海里闪过彼得·亨特的样子,想起迷上他的那一天的情形。当时他们正在调查一起十分棘手的谋杀案,通过翻阅证据、逐条梳理线索,她找到一条可能被他们忽略掉的关键信息。彼得走到她坐的地方,说了刚才她跟瑞安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做得很好,贝基。这里面有些信息很有用。”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走开了,但拇指在她后颈裸露的皮肤上停留了一下,她确定那是个温柔抚摸的动作。之后她就一直在等待更多的小暗示,每一次他走进房间时她都会微微脸红,焦急地期待他是否会在她的桌边停留,再给她一个暗示。
哦,他手段很高明。她现在看出来了。当然,在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不能贸然行事,于是就通过在这里碰一下她,在那里又对她笑一下的方式来挑逗她。有一次他给她递一叠文件夹的时候,甚至用手背摩擦她的胸部。
卑鄙小人。
贝基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上一分钟还陷入了爱河,短短几个月后却只剩下厌恶,她把思绪拉回到案子上来。
她焦急地等着奥尔德尼岛的警方回话,希望他们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她明白当地警力不多的原因,那是一个几乎没有犯罪发生的岛屿。跟汤姆一样,得知房间墙壁上的血迹不是奥莉维亚的后,她松了一口气,尽管看起来另一个可怜的人在那里丧了命。在确定孩子们都安全之前,贝基不会感到放心,她的脑海里一直映着贾丝明的画里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三个孩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打一个寒战。但他们没有任何发现,罗伯特没有其他房产,这个案子中也没有其他嫌疑人。
贝基又一次看着所有证据,很多证据似乎都跟丹纳什·贾罕德有关——从他提出跟罗伯特见面却失踪开始。他们跟纽卡斯尔的酒店确认过了,酒店经理说有一个用苏菲的手机打来的号码被接到了罗伯特的房间,通话持续了大约两分钟。这是不是解释了罗伯特为什么从纽卡斯尔开车回家,是为了跟丹见面吗?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贝基情绪低落地转过身,走过去坐下。她强迫自己坐直,着手做该做的事情,接起了电话。“我是鲁滨逊督察。”
“下午好,鲁滨逊侦缉督察。我刚收到一条信息说你想找我谈谈。很抱歉,我之前在伊朗,刚刚回来。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是……”她问道,心里闪过一丝兴奋,她已经知道对方会怎么回答。
“萨米尔·贾罕德。我能帮上什么忙?”他问道,语气很礼貌,几乎没有什么口音。
“贾罕德医生,谢谢你打电话来。我们要问几个关于你兄弟的问题,你有时间吗?”
“哪一个兄弟?我有四个兄弟,还有两个姐妹。”萨米尔答道,音调没有丝毫变化。
“关于你的弟弟丹纳什。贾罕德医生,我们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跟他联系过。据你的妻子说,你已经几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大约从他离开英国一年后开始。”
贝基听到一阵喘气声,像是萨米尔在通过牙缝向外吹气——这是出现情感波动的迹象。“丹纳什已经不是我们家庭的一员了,鲁滨逊督察。恐怕从他拒绝履行对我们家的责任时起,他就丧失了这个资格。”
“但我知道他抛下了英国女友和他们的孩子。他没有回伊朗去吗?”
“他们的孩子。”萨米尔再次呼出一口气,“这样多省事啊。我相信是丹纳什明白过来后离开了。他对生活十分失望——他被诱骗而成了父亲,不能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得不到父母的原谅——因此做出了懦弱的选择。”
有一瞬间,贝基觉得他的意思是丹纳什自杀了。
“他去了澳大利亚,鲁滨逊督察。他在那里待了几年,最终回到了伊朗,但没有回到我父母所在的城镇。他想寻找自己要走的路。”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贾罕德医生?”贝基问道。
“我大约已经九年没见过他了,那时孩子还没出生。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的女朋友肯定没有怀孕。我跟他们一起待了一个月,想劝他去做正确的事情。”
“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督察。我说过了我已经九年‘没有’见过他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但大约一年前他曾向我借一点钱,我没有跟妻子说过这件事,因为我很生气,也担心她会跟我的父母提起。丹纳什一直以来都无视家人,却向我要钱?但我们有一笔钱本应是属于他的,所以我就把那笔钱给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贝基问道。
“丽芙卖掉公寓后的所得,其中有一部分在法律上属于丹纳什。她把那笔钱寄给了我,让我替丹纳什保管,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子,贝基没有说话。“也许我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当时不想让他觉得丽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告诉他那笔钱的由来可能会让他跑回她身边。但后来距他离开她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觉得告诉他已经没问题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苦笑,“这说明我是多么不了解我的弟弟。他显然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他想联系上她,还想让她来伊朗见我的父母,并把贾丝明带给他们看。”
“他联系上奥莉维亚了吗?”贝基不想打断,但萨米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变得十分安静,贝基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正在累积。
“我的父母已经伤得够深了,督察。带贾丝明去看他们只会让已经开始愈合的旧伤复发。我告诉他,他想怎么做都可以,如果他非要回到奥莉维亚身边可以回去,如果他想让贾丝明看看我们的国家也可以,但他不能把她们俩带到我父母面前。除非他答应我,否则我不会给他那笔钱。”
“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吗,贾罕德医生?”
“是的,那之后我跟他还通过话。当他发现丽芙已经结婚后很痛苦,断定那段婚姻是假的。我跟他说他没有权利去破坏别人的关系,但他好像没有听进去。最后一次跟他通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丽芙很害怕如果离开罗伯特,罗伯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显然已经害怕了好一阵子了,他还说她已经准备冷静地思考了。”
“你弟弟打算怎么做,贾罕德医生?”
“他要跟她的丈夫摊牌,说他和丽芙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她的丈夫该靠边站了。”
“他成功了吗?”贝基屏住了呼吸,很肯定自己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督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跟菲利帕待了两个小时一点也没有改善汤姆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这天早晨刚开始的时候,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贝基看着他,汤姆猜她正在判断要不要开口问些什么,他决定省去这一麻烦。
“琼博想要用地面雷达检查露台和花园,这是我们讨论的问题之一,因为菲利帕同意了他的建议而我则不,我觉得应该先等着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血迹相匹配的人。”
“为什么?”贝基问道,“我们当然要尽快知道那地下是否埋有尸体,特别是邻居们都说罗伯特·布鲁克斯一整个春天都在搭建那个露台,而恰巧在他离家前去纽卡斯尔的时候完工了。”
汤姆抓了抓头。“是的,这当然,我明白这一点。但我总觉得那样做可能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你的依据是什么?听着,很抱歉我不赞同你的说法,汤姆。我们还不知道谁死在那里了,不知道奥莉维亚和孩子们是否还安好,不知道被害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作案动机。”
看来没有人赞成他的想法。菲利帕提出的论点非常正当,他们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就是罗伯特在那个房间里杀了人,奥莉维亚也可能是罪犯,她可能杀了某个人后逃走了,但他们是错的,汤姆知道这一点。从什么时候起直觉变得没有任何效力了?
贝基倾身向前,两只前臂支在桌子上,双颊总算有了点气色,双眼也开始闪烁光芒。她全神贯注于这个案子,这似乎赶走了一直伴随着她的心魔。
“我们所知道的就是有人在上周用奥莉维亚的电子邮箱地址从奥尔德尼岛的某个地方与罗伯特取得了联系。”她说道,语速快而平静,“但我们只有罗伯特的一面之词,说在电话那一头的是奥莉维亚,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价值。你呢?也可能罗伯特有情人或是同谋,那个人接了他的电话。我们根本没拿到证据证明奥莉维亚当时在那里。就这一点来说,也没有证据表明奥莉维亚在其他地方。他可能两周前就杀了她,还有孩子们。仅仅因为出现在书房里的血迹不是她的,并不能说明她还活着,不是吗?”
汤姆举起双手,掌心向外伸向贝基。“嗬,厉害!我相信你。”汤姆发现自己因为她的激昂笑了起来,“虽然血迹不是她的,她的尸体也可能还在那里的某个地方——我知道这一点——同样,也可能是另一个可怜的家伙死在了那里。罗伯特可能已经杀了她,还可能杀了孩子们,所有这些视频片段和FaceTime视频通话的鬼话可能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掩饰手段的一部分。但如果她已经死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线索知道罗伯特在哪里,我认为我们可以先等等,看奥尔德尼岛的警方会反馈回来什么信息。”
“啊——”贝基向后靠了靠,扭曲面部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恐怕有点问题,我只能遗憾地这么说。”
汤姆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这件案子里有些东西要水落石出了。他看着贝基,扬起了眉毛。她有点羞愧,但她必须告诉他:“瑞安跟岛上一个很乐意帮忙的警官谈过了,问他是否能认出新到岛上的人——那些在两三周前去了那里的人。他忘了提奥莉维亚和孩子们可能复活节的时候就去过那里,甚至可能去年十月就去过,我只能再打电话过去解释,告诉他考虑到时间跨度,很不幸,我们要把网撒得更大一点,所以他们需要把整个过程再重复一遍。我必须得说,听到这些话那位警官并不是很在意。他们会去各个学校查看,但家庭教育这一招数可能会让一切告吹,恐怕我们只能等待了。”
有人在耍弄我们。汤姆没法甩掉这个想法,并意识到就是这一点让他很焦躁。如果奥莉维亚想要玩失踪,把孩子们带出学校,这完全说得通。但如果罗伯特决定要把他们全都绑架了,囚禁或者杀掉他们,也同样有可信度。
专案室的双层门猛地被打开,门的大小刚好能挤进琼博那庞大的身躯。汤姆看到他有点惊讶,因为他们通常都是通过电子邮件或者电话进行工作上的交谈。他搜寻着琼博那具有感染力的咧嘴大笑——他现在需要这个来提升士气——但没有找到。
汤姆站起来,握了下琼博的大手。“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琼博?”
琼博的嘴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很严肃,眉间显现出深深的皱纹。“我希望自己是对的,汤姆,你知道。但有时候,特别是涉及一起一直还没有定论的谋杀案时,感觉却并不那么好。”
“坐,琼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琼博抓过汤姆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椅子微微地嘎吱作响。贝基正打算把自己的椅子让给汤姆,汤姆抬手制止了她,然后坐到桌子上,一只脚踩在地板上,另一条腿随意地在空中摇摆,以掩饰真实情感。琼博往前靠了靠,握紧双手,转动脑袋,视线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仿佛在观察他俩是否已经准备好听他接下来的话。
“好了,重要的事情先说。我把血液样本拿去做了快速DNA检测,这你们是知道的,结果显示那是一个男人的血,但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一点。我们从房间里选了一些两个男孩用过的物品做了比对检测,结果是阴性的,让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我们也跟罗伯特·布鲁克斯的物品进行了比对,以防出现他是受害人而不是罪犯的情况。同样,也是否定的结果。”
“这跟我们预期的差不多。”汤姆说,但他从琼博脸上看到话还没完。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们在阁楼上发现了一个密封的旧箱子?里面主要都是写着字的纸,但我看不懂,有很多复杂的计算,电脑打印出来的文件等等。我们请人来看了,并不认为这些东西跟我们的调查有关联,但还是会把东西交给你们。箱子上标注着‘丹’,文件上写的名字是‘丹纳什·贾罕德’。在箱子底下我们找到一些属于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些写着他的名字,有一些只是零碎物件,看起来像是有人收拢了他的所有东西,”琼博张开双臂抱到胸口做了个示范动作,“然后全都丢了进去。”他说着猛地甩开双臂。
汤姆看了贝基一眼,意识到将会得到什么信息,从贝基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也知道了。
“在箱子里我们找到一双男式大号皮手套。”琼博继续说道,“磨损严重,已经十分破旧了,是伊朗的一家公司生产的。我们成功地提取了一些DNA,做了个比对。手套上的DNA跟我们在书房里发现的血迹是匹配的。看来死在那里的人是丹纳什·贾罕德。”
虽然琼博一提到箱子的时候汤姆就知道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停顿了一阵子,思索着这个在此次调查中处于核心地位的年轻男子。汤姆还从未见过他,自从他们发现丹纳什又跟奥莉维亚取得了联系,还用苏菲的手机跟罗伯特约好了见面,他就开始为丹纳什担心了。现在已经确定书房里的血迹是他的,便意味着他们要打开一条全新的调查渠道。
“谢谢,琼博。”汤姆平静地说道,“你确定那个房间里溅出的血量足以让人丧命吗?”
“血迹被清理过,所以我无法确定地告诉你血有多少。但它的范围很广,我也确定那是动脉血。所以是的,有人死在那个房间里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在双膝之间的手,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在为一个生命的陨落默哀。他吸了口气,抬起头继续说道:“还有别的。如果你还记得,我们调查了两辆车。在罗伯特那辆车的后备厢里,我们发现了血液的痕迹——跟书房里的血迹相吻合。”
贝基皱起了眉头。“如果贾罕德流了那么多血,不应该只发现这么一点痕迹吧?”
琼博摇了摇他的大脑袋。“不一定。如果罗伯特用塑料袋把他的后备厢认真地垫起来——防雨布或者是质量好的垃圾袋——就没有问题了。我的猜测是死者在书房里流干了血,这是根据血液喷溅的形状推断出来的。对于这一点我们会搜集更多反馈信息,但我还是坚持认为他被割断了颈动脉。你的警员发现有一条床单不见了,而在后备厢里也发现了棉花纤维,那些纤维跟主卧室里的其他床单相匹配。”
“该死!”汤姆喃喃自语道。如果尸体被人从房子里带走了,那它现在可能在任何地方。但他在为别的事情烦恼。
“我们知道罗伯特在周三晚上返回了家中,或者准确地说是在周四的凌晨。我们只能推测他同意跟贾罕德在那里见面,并预期奥莉维亚应该也在家。也许他希望他们三个人来个对决,理论上说当时她应该已经度假归来了。也许贾罕德说过他要去见奥莉维亚,劝她离开他,罗伯特回去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汤姆从贝基的眼神里看出她不仅跟上了他的思维,而且可能想得比他更快。
“所以罗伯特回来见丹纳什,然后杀了他。”她说。
“丹纳什·贾罕德死在那间书房里。”汤姆说道,“有证据表明他之后被放到罗伯特的车后备厢里运走了,我们不要忘了还有一把没有找到的刀,我怀疑我们再也找不到它了。罗伯特回到纽卡斯尔参加了第一场晨会,遛狗的人看到他在早上五点十五分离开了家,他在开车返回纽卡斯尔的路上没有足够的时间四处瞎蹿。”
“我去拿一张地图,看看他可能走的路径。”贝基说。
汤姆摇了摇头。“没必要,贝基。我很清楚。从他行驶花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是走了最近的路线,经由M60开往M62,穿过奔宁山脉,然后上了A1。”
“好家伙。”琼博咕哝道。汤姆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们的朋友罗伯特有一点痴迷于米拉·韩德丽和伊恩·布雷迪呢?”
汤姆和琼博对视了一下。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贝基盯着这个看看,又看看那个,一脸疑惑。
“你想啊,贝基,M62高速公路有哪个明显的地方在清晨完全没有人,是抛尸的绝佳场所?”琼博问道。
身为一个年轻的南方人,贝基显然需要比汤姆和琼博花更长时间才能想明白。
“沙德伍兹沼泽,贝基。”汤姆说道,把她从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六十年代,布雷迪和韩德丽杀死了五个孩子,其中四个就埋在那片沼泽里,但另一个一直都没有找到。”
“当然是那里了。抱歉,我没有想起来。”贝基说道,脸微微泛红,“但他有时间去挖坑吗?”
汤姆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有,除非你告诉我们你在搜查中找到了一把裹着泥煤的铁铲,琼博?”
琼博瞪了他一眼。“我想应该没有。”
汤姆从办公桌上跳下来,站定后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那你最好从你的储备人员中挑选一些带上,因为我们肯定不能把他们全都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