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报道带来的反馈信息比贝基预料的要多,但大部分都是浪费时间。许多人打电话来说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出现在他们的街道或小镇上,当问及任何细节时,要么孩子们的年龄不符,要么种族不符。但这个特殊的家庭要想长时间躲开人们的注意相当困难,也许最终事实会证明这仍是一条有价值的探寻渠道。
要是有人有这几个孩子的照片就好了。他们从孩子们的派对着手查照片,但一无所获,直到周一返校,这项工作也无甚进展。他们当前找到的最好的照片就是比利贴着墙壁在做倒立,一脸傻相地做着鬼脸。
尽管问题成堆,贝基还是很高兴能负责这项调查,这对她来说是在小组树立声誉的大好机会,她下定决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把和彼得的那段丑事告诉汤姆不容易,却是正确的。她想让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件事,而不是从以前的同事和在某个全国性会议或其他地方认识的高级警官那里听到谣言。那件事带来的痛苦已经开始消退,一种宽慰感开始取代她心中的孤寂和自我憎恶感。
他们的恋情当时感觉是那么美好,但当汤姆提到她和彼得厮守终生的可能性时,她觉得相当恶心。他将不可避免地从偶像的基座上跌落下来,然后她会怎么看他呢?当他不再是悄悄巡行在伦敦警察厅走廊上的那个有权有势、性感的人物,而变成把内裤丢在浴室地板上,每天晚上看电视时张着嘴呼呼大睡的男人时,他们有足够的感情基础让这段关系天长地久吗?
很高兴有更好的事情去考虑,她把思绪拉回当下。这件案子就是她的关注点。
她听到一声轻咳,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员正站在她办公桌旁。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抱歉,尼克。我刚才走神了。我想试着去揣摩奥莉维亚·布鲁克斯在想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是护照的事,长官。布鲁克斯先生说他们——他的妻子和孩子——没有护照,但我们还是决定查查看。他在撒谎,布鲁克斯夫人和贾丝明都有护照,都是在过去十八个月内申办的,但两个小的孩子没有。我认为你会想知道。”
贝基皱了皱眉。是罗伯特在撒谎,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护照的存在?如果奥莉维亚出国了,那另外两个孩子呢?她全神贯注地咬着下唇。
注意到尼克还站在面前,她又抬起头。“还有其他的吗?”
尼克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她开始意识到她可能终于到了男警察在她眼里都像还穿着短裤的年纪。这个显然就是。
“我们从挨家挨户的探询中得到了一些反馈。大部分都很无聊或没有意义,但住在他们对面的那位女士有一大堆要说的。有两点可能和案子有关。首先,她发誓说罗伯特·布鲁克斯在周四早上很早的时候回过家,大约是两点钟。据她所说,肯定是什么东西把布鲁克斯家的应急灯给撞歪了,因为过去几周,她被本应照进他们家花园却照进了她卧室的强光给弄醒了好几次。第一次是只狐狸,但周三晚上——或更应该说是周四早上——那肯定是罗伯特·布鲁克斯的车。车子很显眼,因为他把它停在了车道上,自己走进了房子。她正准备睡的时候灯光又照过来了,但那次她没有理会。当灯光第三次出现的时候,她又起来看到底在搞什么鬼,刚好看到布鲁克斯先生把车开进了车库。昨天晚上他去安格尔西岛夜游时这种情况又发生了,那件事我们都知道了。”
贝基在便笺本上记下了这点。这非常怪异。罗伯特一直坚持说他在纽卡斯尔从来没有离开过旅馆。最开始他们感兴趣的是他在第一周的行动——就是据称他去安格尔西岛看望妻子的那周。但现在尼克谈的是第二周,这让情况出现了新的扭转。他们不得不再细细查看。在指控他任何罪名之前最好先检查一下他的车在周三晚上是否离开过停车场,查看闭路电视视频将是要优先做的事情。
“继续讲,尼克。还有什么?”
“普雷斯顿夫人像是个好管闲事的老太婆。第一周,布鲁克斯夫人在安格尔西岛期间,普雷斯顿夫人曾绕着布鲁克斯家的车库走了一圈。她给我们指出那里有条小路。她说当时她正把布鲁克斯家的垃圾桶放回去。那个垃圾桶从上上周五晚上起就放在了大门边,可能是布鲁克斯夫人离开的时候放在那里等人来清理的,普雷斯顿夫人觉得那个垃圾桶十分有碍马路的观瞻。不管怎么说,他们家车库边上有个小窗子,她朝里面瞅了瞅,布鲁克斯夫人使用的那辆小甲壳虫在那里。在那之前的几天,普雷斯顿夫人没有看到他们家里有人活动的迹象,于是她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应答。她说在那之后她每天都会去查看布鲁克斯家的车库,那辆车从来没有挪动过。而当她周四早上去看的时候,她以为会看到罗伯特·布鲁克斯的车也在那里,但车开走了。”
贝基把双手搭成尖塔形,支在下巴上。“你知不知道这周那个垃圾桶曾被放在门外等人清理?”
“没有。普雷斯顿夫人说她没有看到,但这没有多少意义,因为她周四早上不在家,布鲁克斯夫人很可能把它拿出去,后来自己又拿回家了。”
“好吧,干得好。告诉我你怎么看,尼克?”贝基有自己的看法,但她的行事风格是隶属汤姆·道格拉斯一派的:多问问别人的意见总不是坏事。
“好吧,长官,如果布鲁克斯夫人第一周在安格尔西岛,那她没有开车是怎么去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