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给展昭出了个避灾祸的主意,五爷觉得非常好,不止方法好,效果看起来也不错,起码这次的尸体不是展昭捡到的,虽然森家人还是冤枉展昭是凶手,但是这么明显的诬告也没什么说服力,整体来说,猫儿的运势在好转中。
白玉堂觉得好主意就要加大力度,不就是影子拼到一起么,这还不容易?
将团子还给良辰美方,五爷跟展昭黏黏糊糊走一块儿去书库。
道缘大师跟着一起走着,就留意到路人食客的聊天内容,似乎都与往日不同。
临安府向来太平富庶,百姓普遍也比较安逸,但最近仿佛有些焦虑,坊间总有些关于海面下降会带来灾祸的传言。
大师有点担忧,正皱着眉往前走,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衣摆。
道缘大师低头看,就见小四子递了个胖乎乎的黄桃给他。
大师接过桃子,小四子往他身旁一靠,仰着脸问他,“小缘子,你对运势有什么了解么?”
道缘大师让他都乐了,伸手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走,边说,“只有些浅见,待会儿你去书库里头找一个白色的架子,那里有几本关于改运势的书,就是都没什么人能看懂。”
“喔~”小四子跟大师打听,“要是强行改运势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嗯……”大师想了想,“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牵一发而动全身,小小的改变,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也未可知啊。”
小四子点了点头,摸着下巴看着前方挨着一块儿逛街的白玉堂的展昭。
展昭也被塞了个桃子在手里,小良子买了一大兜子,说这个桃子超级好吃,给那二凤买点带回去!
五爷没要小唐给他的桃子,说一个吃不下,非要跟展昭分一个。
一行人回到了谢婉沁的书库,进去找想要研究的。
五爷找到了一书架海图,好些他都没见过,有些年代很久远了,就拿出来研究。
展昭照例挨着五爷。
这回白玉堂心里有数了,靠着书架坐好,让展昭靠怀里一起看图。
小四子去找到了道缘大师提到的,关于运势的那一个书架,果然有不少好东西,拿下来看。
良辰美方跟小四子一起研究,发现都写得跟天书似的。
沈元辰瞧见旁边竟然有一架子关于蹴鞠的书,敢情太奶奶也爱看蹴鞠,几个小朋友聚在一起研究战术图。
道缘大师站在书库门前的花园里,仰着脸看天象,东南方向天空中有一大片乌云,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飘过来。最近总体天气是还行,但海上时不时会突然起大风,所以不太适合出海。
……
同样在看天气的,还有跟赵普一起来到临安书院大门口的公孙。
先生看着东南方那块形态异常的乌云,跟赵普说,“海上没准会有水龙卷。”
赵普还挺心动,说待会儿办完事要不要去码头看看?
公孙逗他,“又去码头?不怕待会儿再捡到具浮尸?”
赵普一摆手,“唉,不至于,刚都捡到过一具了,再捡一具那不是邪了门了么。”
“说到邪门……”公孙略担忧地说,“那天我听小四子在嘀嘀咕咕说什么邪门不邪门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赵普让他放宽心,团子没准又研究减肥餐呢……
说完发现说漏嘴了,赶紧看一旁。
公孙眯着眼睛看赵普——减肥餐?团子又要减肥?那得加大投喂力度才行!
两人进了书院,立刻有人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临安书院的院长孔睿迎了出来。
孔院长原本就跟公孙有交情,院长以前在绍兴府做过书院的夫子,教过小时候的公孙和卢月岚。
公孙瞧见孔院长赶紧行礼称夫子,赵普见公孙那么尊重就也跟着叫夫子。
孔院长乐得直摆手,“哎呀……老夫不敢当,不敢当啊!”
孔睿性格豁达为人诙谐,是个很有趣的夫子,跟公孙安排完了太学学生入学之事后,拉着二人不让走,说要请他俩帮帮忙。
赵普和公孙都挺纳闷——帮忙?
“唉……”院长说起此事似乎也有点无奈,让两人跟他去书斋,路上告诉了两人遇到的问题。
半个月前,书院几个学生租了艘船,出海观鲲。
原本挺顺利的,天气也好,孩子们都玩得挺开心,回城的时候正遇上水军操演,孩子们就不肯走了,给船主加了钱,与好些其他的游船一起,看完操演才回去,那会儿天都黑了。
那日因为回港的船很多,为了避免相撞,他们在外面等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天全黑了,才启程回港。
可就在回程的路上,忽然有个学生说看到海面上有人。
一群学生聚在甲板上……就见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光点,随后就目睹了百鬼夜行的惊人一幕。
“白鬼夜行?”公孙看了看赵普。
赵普抱着胳膊,半个月前他们还在开封府呢,应该不是他师父搞的。
“会不会是看错了,或者是海市蜃楼之类的?”公孙问。
“可是,晚上的海市蜃楼……”
公孙也点了点头,海市蜃楼只在白天出现,大晚上的……
“而且那天晚上还有乌云阻挡主了月亮,海面上据说一片漆黑,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一群鬼影,在海上行走。”孔睿摇着头,“这若是让普通行船的瞧见了,大家最多就当个乐瞧瞧,我书院里那一群都是书呆子,啥都不懂就是书看得多。其中一个学生说他在史料上瞧见过目睹海上鬼影的记载,说那些都是刚刚形成的海魅……在海面下降的时候,这些原本藏在海底的海魅都会重见天日,是不祥之兆,要有大的灾祸的。”
公孙还想着是哪本书上写的,想讨来看看。
一旁赵普则是一撇嘴,所以说书生就是事儿多……
王爷刚想开口吐槽两句,突然瞧见公孙风目一斜瞄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九王爷立刻严肃脸表示——书生见多识广啊!关键时刻书生最靠谱了!
二人跟着孔睿来到了书斋,今日书院的课都已经结束了,有几个学生留在书斋里聊天。
赵普发现每个书院都一样,总有那么几个放了学也不急着回家的,聚在一起叨叨叨。
公孙又斜了赵普一样。
赵普笑眯眯对他点头——用功念书是这样的……
学生们果然正聚在一起聊那晚的事情,瞧见院长领着公孙先生来了,立马激动起来,围着先生说他们之前的经历,让先生给分析分析。
赵普抱着胳膊看着一群书生把自家书生给“抢走”了,叹气——还不如去码头捡尸体呢!
……
另一边厢,买了戏票的霖夜火和邹良要等天黑去看戏。
这会儿还早,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就逛起了街。
西湖边一如既往的热闹,火凤跟邹良边走边研究在临安府买间宅子开个火凤堂分铺的事情。
本来逛得挺好,不过走了一段路,邹良发现有些人开始尾随了,回头看看,都是些街面上混子的样子。
那些人跟着他俩,指指点点地似乎是在说霖夜火。
邹良仔细听了听,就听到什么“海妖”“妖怪”之类的……
左将军就不爽,这帮没见过世面的。
不过火凤却不在意,他因为红发碧眼走在路上被人误认成妖怪的情况多了,就当是夸他好看了……
霖夜火觉得,以他的美貌,被围观那是宿命啊!帅哥的宿命!
这会儿日头偏西,火凤觉得有点晒,就拉着邹良进了一家茶楼坐会儿。
左将军坐下时瞪了几个跟进来的混混一样,吓得几人纷纷坐远了,但却没走,继续看。
邹良就纳闷——这帮人,干嘛一直跟着?
霖夜火跟伙计点菜,觉得有点饿了,就点了份招牌馄饨,准备跟邹良分着吃。
伙计却一个劲对着他俩使眼色,像是让他俩赶紧跑。
邹良疑惑地看着那伙计,火凤也看了一眼,不解——他怎么啦?脸抽筋啊?
正这时,楼下一阵喧哗,仿佛有人在说,“就在楼上”之类的。
不一会儿,呼啦啦一群人跑了上来,看打扮,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家将。
那群人跑上来,为首一个拿出一个卷轴,打开似乎有幅画像,跟火凤对比了一下,皱眉问旁边的人,“是他么?”
几个手下看看画像又看看火凤,都点头表示——有点像。
霖夜火觉着一群人杵在眼前还挺碍眼的,就问,“什么像不像?要不然找位子坐下要不然闪开,挡着大爷看西湖美景。”
几人彼此瞧了瞧。
为首一个上前对两人拱了拱手,问,“阁下可是海妖?”
霖夜火和邹良给他送过去了一个关爱傻瓜的眼神,“海妖?”
那人点头,“我家老爷重金求购海妖鳞片做药引,如果阁下是的话,可否求购一片?”
霖夜火和邹良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不是在搞笑。
“你家老爷什么病啊?”火凤说,“海妖鳞片是没有,不过神医倒是有,要不要给你推荐一下?”
几个家将都摇头,“我家老爷请了好多神医了,治不好的。唯一靠谱的那个,就说需要海妖鳞片,而且我家老爷也不是生病而是……别的原因,总之,请阁下赐予鳞片,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火凤和邹良倒是也有点为难,本来吧,这帮人要是犯浑那还能揍一顿,不过人家挺有礼貌的,还有什么神医给开这种药引子?听着像是个骗子啊……
火凤一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海妖。
为首那个家将举着画像给他看,说分明长一样!
霖夜火本来还想看看什么海妖长得那么好看,竟然跟本大爷很像?结果一看画像……
邹良及时伸手把那碗伙计刚端上来的馄饨拿起,霖夜火一手就把桌子掀了,拽过几个家将一顿胖揍。
“瞎了你们的猫眼!本大爷哪里像那只螃蟹精!”火凤举着卷轴抽那群人。
楼上一片大乱,杭城百姓估计平日恶霸见得也不多,一个两个吓得直往楼下跑,喊着,“海妖打人啦!”
几个家将一人脑袋上一个包,委委屈屈帮把桌子扶起来,排成一排搁那儿罚站。
火凤拿着卷轴指着他们几个,“你们家老爷谁啊?这画像谁给他画的?这是遇上骗子了!”
“没有啊,海妖是大师亲眼所见!”
“大师?”火凤问,“什么大师?”
“是海神岛的空海法师!”几个家将七嘴八舌解释,说大师是真神仙,能呼风唤雨的!
“那是个骗子!”
火凤拿着卷轴哐哐敲桌子,“你们去把他叫来!就说找到海妖了,让他有本事亲自来拿鳞片!”
几个家将面面相觑,都看恶霸一样看着火凤。
“去呀!”火凤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家正犹豫,邹良和霖夜火突然一起抬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两人都本能地站起来往后退开一步。
同时,就听到“嘭”一声响,房顶被什砸了个窟窿,一个东西落了下来,正掉在了刚才邹良和霖夜火坐的那张桌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颗沾满了瓦砾灰尘,脏兮兮的人头。
楼上众人都愣了,伙计家将食客,连同邹良和霖夜火都愣住了。
良久,刚才那几个家将异口同声对着那颗人头喊了起来,“大师!”
邹良看着扒着桌角看那颗人头的家将们,“这就是给你们老爷看病的空海大师?”
“对啊!”几个家将都点头。
火凤一撇嘴,“还神仙?让他现在说句话我就承认他是真神仙!”
邹良抬头看头顶上被人头砸出来的那个洞,走到火凤身边问他,“有点奇怪……”
霖夜火抱着胳膊点头,“是奇怪啊,天降人头这种事情竟然被咱俩遇上了……今日梅开二度,一气儿两具尸体!没理由啊!”
邹良纠正他,“确切地说,是一具半。”
火凤瞄了他一眼,犯嘀咕——怎么回事呢?
边说还边翻自己身上,展昭把他家明灯藏我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