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狗一起叫,猫上不上房啊?”
“对啊,那不是要地震了么。”
“再说了,来新狗为啥要叫啊,来新猫狗才会叫吧。”
“或者来了什么妖怪。”
“这孩子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唉,他一只猫知道什么狗的事情。”
“傻孩子来的,看看鸿鸣刀喜不喜欢他!”
“妖王怎么还说他说得有道理?”
“妖王也喜欢傻孩子呀。”
……
几个老头大概也挺闲,逗猫似的逗展昭,闹得展昭毛都炸起来了。
叶知秋也一直在一旁听着,似乎有些想不通,“那没理由我在青盲岛也受影响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了看他,想想也对,为什么叶知秋会受影响呢?而且算算时间,他应该是最早受影响的才对啊。
妖王见展昭和白玉堂又琢磨上了,就劝他俩,“你俩不是在休假么,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笑眯眯看妖王——还是师公最好。
“要抓紧时间休息啊!”妖王颇为认真地说,“指不定一会儿出了南安寺的门就又捡到尸体了呢……”
一旁几个老头捂着嘴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爽——师公有时候也挺坏!
妖王又嘱咐叶知秋,“你这几天也住在南安寺吧,看看刀灵会不会再出现。”
叶知秋自然是妖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点头。
猿帝听说三刃骨刀的刀灵是只大白猿,还挺感兴趣,让叶知秋跟他一块儿住偏殿去,晚上要是白猿出来记得叫他起来看看。
展昭和白玉堂其实还有点好奇赵普和霖夜火他们瞧没瞧见,这几个一到放假就跑没影了,连兵刃都不带,一点不靠谱。
老爷子们没心没肺惯了,继续凑一块堆打牌,妖王托着下巴瞧着他们发呆。
展昭和白玉堂也没急着走,两人逛南安寺去了,几个老爷子都说后头偏院里的菩提树长得可好了,据说许愿很灵,赶紧去许个愿。说完继续逗展昭,让他许愿的时候专心点,别想有的没的,特别是不要想吃的。
展昭气哼哼被白玉堂拽走了,说许愿的时候要许这帮坏老头打牌输钱打马吊三缺一!
……
与南安寺同样热闹的,还有皇宫。
下午的大戏可精彩了,太后和皇妃们带着几个小孩儿看得巴掌都拍麻了。
不过赵祯却是提不起太多精神,倒不是觉得戏不好看,是皇上的确没精神,缺觉啊。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之后,赵祯觉得再待下去,没准要影响母后和爱妃看戏了,就招呼南宫回书房。
出来的时候,小四子也跟来了,说去趟太医拿儿拿点药材,给皇皇煮个安神茶。
赵祯心情不错,拉着小四子的手,跟他一起去太医院。
回到书房,桌上还有几分奏章要看。
南宫给小四子搬来了一套茶具,小四子在小桌边煮茶,赵祯坐在书桌前,随意地翻看着奏章,时不时地瞧瞧忙碌的小四子。
等小四子的茶煮完能喝了,抬头看,就见南宫正给趴在龙书案上的赵祯披披风。
赵祯已经睡着了。
小四子端着茶看看南宫。
一大一小对视了一会儿。
小四子端着茶杯示意南宫——那要不然纪纪你喝了吧?
南宫直摆手——他喝了犯困那还得了?
小四子想了想,那干脆自己喝了吧,就捧着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赵祯又开始做梦了。
不过这次,没有梦到之前的大殿,而是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声响,好像是什么铃铛在晃动,还不是那种水音铃,更像是那种粗铜的,或者老银的,有一些陈旧,又有点发闷的铃声。
听了一阵,赵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书房的书案上。
赵祯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越发疲倦了。
正犯迷糊呢,感觉有人拽了拽他袖子。
赵祯低头看,就见小四子正站在书桌边,一手抓着他袖子,一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赵祯抬起头,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南宫不在附近。
赵祯稍微醒了醒觉,发现耳边的铃声还在,而且更加清晰了,是从门外传来的。
赵祯疑惑地站起来,小四子就拉着他往门口跑。
走到书房门前一推门,赵祯顺着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抬头一望……就见前方灰蒙蒙一片薄雾,地面上不是皇宫里考究的石板路,而是灰色的干裂土路。
远处茫茫无际的天边是大海,波浪起伏着,都能听到海涛的声音,以及阵阵的海鸟叫声。
赵祯看着眼前开阔的气象,觉得迎面一阵海风吹来,竟让人心情舒畅,多日缺觉造成的疲倦也随着海风一扫而空。
正闭目仰脸,感受这广阔天地。
忽然,那阵铃声又响起了,而且还是由远及近,似乎是从身后过来的,越来越清晰……
赵祯睁开眼,就见身边的小四子正仰着脸,望着他身后的上方。
赵祯好奇,也一回头,立刻愣住……
就见他身后不知何时也变成了空旷贫瘠的干土,薄雾之中,一头巨象正晃动着大大的耳朵,缓步走过来。
那头象杵天杵地的,感觉比开封城里最高的楼还要高,颜色是灰白色,皮肤上满是褶皱,带着一种沧桑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象鼻一直垂到地面,两根长长的象牙,优雅地在空中打了个弯,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大象的额头上盖着一块方巾,上面挂着个铃铛,随着它的脚步,铃铛左右摇晃着,发出声响。
赵祯可算明白了,这就是响声的来源。
那大象别看是个庞然大物,但并不可怕,象的面容透着一股和善,从赵祯身边走过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赵祯。
赵祯仰着脸,与这美丽的巨兽对视。
大象看了赵祯一会儿,就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
赵祯站在原地,目送着大象走远,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
赵祯此时神志清醒,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身处梦境之中,毕竟,他书房门外可没有大海。
一想到做梦,赵祯就下意识地低头看小四子。
而此时,小四子正蹲在他身边,低头,双手扒拉着地面的干土。
赵祯好奇地蹲下,凑过去看看他在挖什么。
就见小四子已经扒拉开一个浅坑了,泥土之下,似乎有什么黑色的,金属一样的东西。
赵祯伸手帮他掸了掸……一层灰色的土被扒开,露出了一个类似盾牌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手感像是金属,上面还有浮雕,因为有很多泥土,所以看不清楚雕刻的究竟是什么,仿佛是半张龙脸?
赵祯本能地就想找南宫帮忙弄,一回头……就见身后站这个人,但却并不是南宫。
赵祯一惊……
南宫正收拾小四子的茶具呢,趴在龙书案上打盹的赵祯突然坐了起来。
南宫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赵祯的情况。
赵祯坐起来之后就呆呆不动了,盯着前方敞开的书房门看着。
过了一会儿,赵祯感觉身边软乎乎热乎乎的,扭头一看,就见小四子正挨着他睡着呢,裹着他披风的一角。
赵祯又歪着头,看着小四子发呆。
南宫倒是不清楚赵祯怎么了,是又做梦了么?不过团子这个安神茶应该是有点东西。
南宫拿起茶杯闻了闻,团子刚喝了半杯,立刻睡了!
赵祯盯着睡得香香的团子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戳了戳他肚皮。
小四子揉揉肚子,翻个身,继续睡。
赵祯这张椅子够长,他平日偶尔也会在书房睡,这会儿索性把团子往前边推了推,自己也躺下,枕着团子,觉得肉呼呼的比枕头都舒服。拽过披风另一角给自己盖上,赵祯决定再睡会儿,看看能不能再见一面朕的爱象!
……
展昭和白玉堂来到南安寺那座据说已经有千年树龄的菩提树下,先观赏了一番。
果然这树很大,树冠几乎盖满了整个偏院,郁郁葱葱的,树上还有几只小猴子,也不怕人,大概都是猿帝养的。有一只还递了个桃子给展昭,展昭拿着桃子一脸不敢相信,竟然被猴子给投喂了……
两人对着菩提树许了个愿,又去隔壁禅房添了点香油钱,就从后门出了南安寺。也不急着回衙门,正如妖王所说,难得放假,先玩着再说。
正好白府的画舫也开出来了,两人就坐船游湖去了。
而白府的画舫刚开走,火凤堂的画舫正好靠岸。
霖夜火甩着袖子,跟邹良一起带着哑巴上了岸,急匆匆往开封府跑。
要说放假最积极就是他俩,火凤一听案子结了,拽着邹良就往画舫上跑,说在展昭再一次捡到尸体之前赶紧溜。
结果两人在船上喝着酒看湖景,浪了没半天,就突然瞧见了个幻景。
破天刀和破天剑似乎是在召唤他俩,水面上一只大朱雀一只大狼,隐隐戳戳跟海市蜃楼似的,但是问了开船的伙计,都摇头说没看见。水上其他船只也十分正常,并没有人被突然出现的巨兽给吓到,那表示只有他俩能瞧见……
两人出来玩也没带兵刃,搞不懂是怎么个情况,赶紧就下船,急匆匆回了开封府。
衙门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两人回房间一找,兵刃却没了。
“呀呵!”火凤急了,“他开封府闹贼了不成?!”
邹良倒是觉得不至于,哪家的偷也不敢来开封府行窃呀,再者说了,偷兵刃干嘛,他俩的兵刃都挺认人的,偷走也用不了。
“会不会在小四子那儿?”邹良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小四子把兵刃搬走说开茶话会什么的。
两人跑去喵喵楼,结果看到了楼前的影卫。
紫影和赭影正搬他家元帅的新亭侯呢,见两人找来,就指了指喵喵楼里摆着的两把兵刃。
两人瞧见没丢,才松了口气,赶紧进屋拿。
邹良见紫影背着新亭侯似乎要出门,就问,“元帅要刀啊?他不是和先生在别院么?跟谁动手?”
紫影和赭影都摆手,说,“不是跟谁动手,刚才突然说要新亭侯,说什么,做梦梦到了刀灵……”
邹良和霖夜火都纳闷——这么巧?
影卫们背着刀走了,衙门里就剩下邹良和霖夜火,两人索性不出去了,发现凉亭里有张藤榻,还有半坛子酒呢。
火凤往藤榻上一卧,拍了拍身边。
邹良也去躺下。
两人靠在榻上,盯着对面的一刀一剑发呆。
火凤问邹良,“你以前见过破天刀的刀灵没有?”
邹良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不过挺小四子描述过,是只黑色的狼。”
火凤眯了眯眼,“我也应该是没见过我家朱雀,我们既没有神功大成也没遇到什么瓶颈,好端端的器灵跑出来作甚?再加上不止我们看见,连赵普也看见了……而且最邪门就是,兵刃还不在我们身边。”
邹良也好奇,“所以究竟怎么回事?”
火凤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儿呆,开口说,“我小时候,圣殿山也出过一次类似的集体灵见事件。”
……
南安寺里,打完了坐的无沙大师溜溜达达从禅堂走了出来,想着小霖子不知道玩去哪里了,晚上要不要陪为师吃个饭?
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几个老头边打马吊边说什么灵见、刀灵、剑灵……
无沙大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进了门。
叶知秋正在逗小猴子,看到大师,过来见了个礼。
大师问他怎么来了。
叶知秋就把在青盲岛灵见,跑来问妖王遇上大家集体灵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无沙大师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问,“连鸿鸣和山海都出来了?”
天尊和殷候一起点头。
无沙大师就也不说话了,找了张石凳坐下。
几个老头儿本来还自顾自玩儿呢,等了一会的,没等到无沙大师继续问,也没等到他发表意见,觉得哪里好似不太对。
将手上的活儿一停,众人一起扭头,瞧和尚。
就见大师忧心忡忡地坐那儿想心思,边问叶知秋,“那老猿,指的是东南方向?”
叶知秋点头。
几个老头都觉得可信度不高啊,以叶知秋那个路痴程度来说……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就怪了?
大师摸着肉乎乎的下巴,自言自语,“莫不是那东西出现在东南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