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夜火和邹良是被赵普安排去保护林萧院长的,在球场,遇到了同样被安排盯着某个人的白鬼王。
可老爷子伸手一指妖王让他“盯着”的那个人,却并不是林院长,而是另一个老头儿。
霖夜火和邹良望过去,倒是也认识,是太学的沈夫子,教书法的。
邹良想了想,就问霖夜火,“是不是叫沈签?很会写狂草那个……”
火凤一耸肩,他上哪儿知道去,能在太学教书法那铁定挺厉害吧。
邹良对这位夫子有点印象,以前八王爷请他给赵普和赵祯教过书法,因为字非常的狂气,所以是为数不多赵普小时候不讨厌的书生之一。
沈夫子虽然年纪不小了,不过身体很好,也喜欢跟孩子们一块儿玩,所以时常一起来看球,还会给球队布置个战术什么的。
霖夜火有些好奇地问白鬼王,“妖王让盯着沈夫子?为什么呀?夫子有危险么?”
白鬼王一摊手——那谁知道呢,让盯就盯着呗。
霖夜火和邹良对视了一眼,那他俩盯着谁?还是盯林院长么?
……
另一边厢,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回城了。
进了城门两人就下了马,牵着马往回走。
展昭走得挺急,家里还一堆事儿呢。
城里,开封城百姓喜气洋洋的,好些路过还跟五爷道谢,说酒好喝,日后会常光顾什么的……
搞得五爷有些莫名。
展昭也挺纳闷,小声问五爷,“酒庄给城里百姓发酒了么?”
五爷也搞不懂,如果说酒卖的不好,那给全城百姓免费发,推销一下,也是个办法。可“三二一”这三套酒好卖得都供不应求,没必要这么推销了吧……莫不是出了什么新品?
两人回到衙门,正遇到赵普和公孙准备去球场接孩子们吃饭。
展昭就跟赵普讲了窑厂工人遇到先帝鬼魂的事情。
“陶胚上出现了龙纹?”公孙表示震惊。
五爷从白云帆背上取下来个包袱,拿出了几件他从窑厂带回来的陶器。
公孙和赵普都凑过去围观……还真是龙纹。
展昭问赵普能不能用内力整出这纹理来。
九王爷直摇头,说这得问问霖夜火,还不忘吐槽一把——霖夜火貌似也只能搞出火凤,搞不出火龙来。
倒是一旁公孙直摆手,说你们这些练武之人,有点儿什么事就往内力上想,哪儿有那么费劲啊。搞些茶水、柚子汁之类的,做个模子刷一下,放进炉子之前根本看不出来,一烧完就很明显了。
三位高手都看公孙,手工打造?
展昭还给公孙比划了一下,说好些个,一大排呢!一个个画过来得多久?
白玉堂和赵普也点头。
公孙让他们仨逗笑了,“你们觉得那些陶器是怎么做出来的啊?那是一个师父做一部分,交给下一个人做另一部分,然后再有人拿到一个地方,再有人摆到架子上,再有人推进炉子里去烧。小小一个罐子好几道工序,经手的人也很多,只要其中有一个人,在自己经手的罐子上动手脚,等最后烧出来,就会有很多。”
“有内鬼?”
几位高手一琢磨,觉得的确是内部人员动手脚的可能性更高,比用内力靠谱。
展昭挠了挠头,觉得可能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那几具尸体上有线索么?”展昭问公孙。
公孙想了想,“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展昭和白玉堂都表示没听懂。
“刘麻子胃里有□□,然后脖子上还有勒痕,后脑勺上挨了一闷棍,肺里还有水。”公孙给描述了一下。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语——这是死前遭了多大罪?!
“应该是同时造成的。”公孙拽过赵普,给展昭和白玉堂演示了一下,“先请他喝杯毒酒。”
赵普还挺配合,假装喝了杯酒。
“然后趁着他毒发,掐他脖子。”公孙说着就上手掐赵普,王爷继续配合演毒发。
“但是被他挣脱了,刘麻子不是力气很大么。”公孙说着一撒手,赵普转身就要跑。
公孙举起一根不存在的棍子,“这么着背后给他一闷棍……人就摔倒,直接掉河里,然后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这死得还挺费劲的,感觉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为。
“那案发地点肯定不在南安寺附近吧?”展昭问。
公孙摇头,“一定是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然那个动静肯定小不了,别说南安寺里的高手了,就算是庙里普通的和尚,应该都能听到。”
展昭觉着这个死法,听着凶手像是个不太会武功的人。
“而那三个被蜡封的呢,碎尸的手法跟之前我们找到的碎尸案里的尸块类似,拿斧子剁碎的,然后力气还不够的感觉,反复剁,跟解恨似的。”
边说,公孙边从腰包里摸出来一个纸包,打开给展昭和白玉堂看。
就见纸包里有两片红色的断甲。
“碎尸块里也有一片断甲,跟之前那片一看就是一样的。”公孙指着说,“这个感觉已经不是巧合了,而是挑衅啊,或者是某种误导。”
“误导?”展昭想了想,“难不成,那凶手不是个女的,是个男的?”
“红色的断甲、力气不够、舞姬窑姐……”公孙说,“到目前为止看,的确都指向凶手是个女的,但是……从上个案子到现在,谁都没瞧见荷花究竟什么样,连小四子都没看清楚脸。”
“会不会是什么男扮女装的易容高手?”白玉堂总觉得整个案子最离奇的点就在于,小四子瞧不见荷花的脸!
展昭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凶手实在是狡猾。
“你俩去不去吃饭?”赵普问展昭和白玉堂要不要一起去球场,顺便看看天尊殷候他们查到线索了没。
展昭和白玉堂听着都新鲜,酱油组还查什么线索?他俩不是一心都在找月蛾坊上么。
公孙和赵普索性拉两人出门,路上将妖王让天尊当散财童子的事情说了。
五爷可算明白了,难怪那么多人给他道谢还说酒好喝……
“真的只是为了找个手腕上有胎记的人?”展昭觉得不太合理。
公孙笑了笑,“妖王之前让我给配了种药水。”
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药水?”
“嗯!”公孙点头,“这个药水,洗掉之后看着是没有了,但是晚上,只要在月光下就能看到,是个夜光药水。
展昭和白玉堂都惊讶,“这都能做出来?”
“嗯哼,因为与原料啊!”公孙笑眯眯说,“这不是王麟养了很多夜光四脚蛇么,我收了很多小四脚蛇蜕下来的皮,那个磨成粉就是夜光的颜料!”
展昭直点头,“那些小四脚蛇果然不止是可爱!”
公孙说他准备多收集一点,然后在花园里路两边都刷上线,这样晚上走路不用举灯笼也能瞧见,上下台阶也不怕绊到了。
展昭点头表示支持。
五爷默默叹了口气,好好的锦鲤池成了幺幺的茅坑,现在花园里也要满地涂四脚蛇蜕下来的皮子,这宅子没法要了!
四人穿过南天街,还没到球场就被影卫给追上了。
影卫递了个蜡封的纸卷给赵普。
赵普接了一脸懵——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一个两个神神秘秘的。
拆开信一看,赵普眉头就皱起来了,顺手递给了展昭。
白玉堂和公孙都凑过去跟展昭一起看。
信是赵祯写的,就是香香说晚上看到了先帝影子出现在太后房门口的事情。
赵普直挠头,影卫小声说,南宫问能不能借个老爷子,继续进宫里住着。
赵普让影卫先回去,他找人商量一下,实在不行他去宫里住两天。
影卫就回去回话了。
赵普看展昭和白玉堂,那意思——天尊殷候有空没有?
两人都对着他摇头,那俩一门心思查月蛾坊呢。
说到月蛾坊……
展昭把他俩在窑厂查到的,疑似是先皇定做的那酒壶的事情一说。
赵普脸上那个嫌弃啊,藏都藏不住——万一是先帝派人杀了塞肖全家,那可如何是好!
公孙也觉得信上的内容还挺可怕的,“香香看到门上的影子,侍卫们却没看到门外有人?”
展昭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站在门口影卫都发现不了?没理由的啊,就算是天尊和我外公那个级别的高手,那也是躲着侍卫们走才不会被发现,总不能会隐身吧?”
“会隐身只有侍卫们看不到,香香却能看到?”五爷皱着眉头,“其实刚才在窑厂听那几个工匠描述的时候我就在想,之前桂班主不是说,戏班失窃了一个鬼影灯么?”
展昭点头,“那灯还没找到。”
“那个鬼影灯的原理,和也忘忧府上祠堂里那个机关是类似的原理。就是也府那个精细一些,鬼影灯简单一些。”五爷说,“那鬼影灯多半是在荷花手里,会不会工匠们晚上看到的光和先皇,是一个投影。同样道理,香香能看到影子侍卫们却没看到人,没准是只有影子没有人呢?”
赵普想了想,觉得搞机关怎么也比闹鬼靠谱,就问白玉堂,“有那个灯就能做到么?”
五爷点点头,“不过还有个前提。”
众人都瞧着他。
“距离不能很远,那灯还得装在一个黑暗的箱子里使用。”五爷简单概括了一下,“也就是说,用灯的人极有可能就在宫里。”
赵普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联系刚才公孙分析的,窑厂也是内部出的问题……这荷花是满世界都有内应么?究竟什么本事,手伸那么长连宫里都能做手脚。
“如果是易容高手的话……”展昭提醒,“假扮成宫女太监的混进去,也不难。”
赵普想了想,问公孙,“那个药水还有么?”
公孙点头,还能配。
赵普说待会儿拿着章和药水进宫去盖一圈,每一个手上都盖一个,那就不怕混人进去了。
公孙觉得主意不错,还不忘提醒,“盖章前记得拽一拽脸皮!”
白玉堂边走边出神……盖个章是为了防止冒充么?那妖王让在球场搞抽奖,也是为了这个?可如果荷花混进去,也敲了个章的话呢?
五爷不太清楚妖王的意图,不过既然老爷子吩咐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四人很快就来到了球场附近,抬头一看,好家伙,这排队抽奖的人绕着球场外围一大圈了。
太学一众小才子负责给盖章,盖得还特别仔细,都是按在手腕上的。
展昭有些看不懂了,盖在手腕上的话,除非晚上出了门把袖子撩起来,不然很难看到那个夜光的印记吧?老爷子究竟想干什么呢?
“爹爹!”
这边正研究印记的事情,那头小四子就跑来了。
公孙摸了摸扑过来抱腿的儿子,发现就团子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都没在,就好奇问,“其他人呢?”
小四子说小良子他们还在练球,他有妖王布置的任务要办,所以先出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地看着团子,赵普戳了戳他,“妖王单独给你布置了任务?”
“嗯!”小四子点头,“夭夭让我等你们来了一起去。”
“去哪儿?”四人一起问。
“去宫里。”小四子大眼睛眨巴眨巴,“妖妖说去宫里抓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