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突然说有蝴蝶,众人就都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只见不知何处飞进来了一只金色的凤尾蝶。这蝴蝶拖着长长的尾巴,围着装有天女之饰的锦盒打起了转。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只蝴蝶吸引了。
正看着,就听到上空传来“咕咕”两声。
小四子突然点了下头……一只白色的小胖鸟停在了他脑袋上。
小四子忙伸手捧住脑袋,那只小胖鸟扭了两下,毛蓬蓬松松的跟个雪球似的蹲着,还咕咕叫了两声。
展昭和白玉堂都盯着那只胖鸟看了起来,那鸟一歪头,脑袋两边突然竖起两小撮羽毛,跟竖起两只猫耳朵似的。
“嚯!”霖夜火伸手戳了戳那只胖鸟,“竟然还有耳朵。”
“这是只小角鸮吧。”白玉堂说。
众人都有些疑惑地看五爷——你对鸟的品种为什么这么了解啊?
展昭也用怀疑的眼神看自家耗子——难道你是个隐藏的鸟类爱好者?说好的只爱猫呢?
五爷伸手,摸了摸那只小胖鸟的脑袋,那鸟似乎还挺享受,眯着眼睛的样子正经挺像猫。
小四子伸手,把小鸟拿下来,捧到眼前,“雪球?”
“认识的?”萧良也问。
与此同时,一只同款小黑鸟也落了下来,扑腾着翅膀在小四子眼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看着还挺开心的。
“啊!煤球!”小四子超开心地跟那只小鸟打招呼。
展昭伸手,接住那只黑鸟,觉得超可爱。
“真的是雪球和煤球么?”公孙也凑近了看,有些不解,“两年不见不会长大的么?”
公孙和小四子都认识这两只鸟,之前方静肖养的,是一对小角鸮。可是他俩离开绍兴府的时候这两只鸟就这么大,现在回来了竟然一点没长?
公孙暗暗琢磨——莫不是跟他家小四子一个品种?
说话间,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众人回头,原本关闭的院门被几个衙役推开了,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后面那个一身黑,高个儿,正是刚才霖夜火和邹良在兴隆酒庄碰到的神捕方静肖。
方静肖前面走进来的是一个书生,年纪和身形看着都跟公孙差不多,长得朗目星眉非常俊美,穿一身藕荷色的便服,背着手迈过门槛,大步走来的样子颇有气势。
公孙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那位同窗,绍兴府的知府,卢月岚。
展昭和白玉堂都认识方静肖,也猜到了一起来的这位应该就是知府,两人都点了点头,这书生看着的确是比公孙凶。
……
王掌柜的微微皱眉,绕过展台,对走到面前的卢月岚轻施一礼,“原来是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卢月岚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伸手,轻轻一挑那个装着天女之饰锦盒上方的盖子。
随着盖子被打开,那只围着锦盒打转的凤尾蝶,翩翩落到了天女之饰的头上。
因为刚才上方的盖子打开,所以天女之饰已经变回了之前棕绿色的风干女尸头状态。
这会儿,那只蝴蝶停在女尸头上,缓缓地扇动了两下翅膀。
展昭注意到,随着蝴蝶落下,白玉堂和赵祯都同时一皱眉。
另一桌上,没精打采的唐落梅也叹了口气,“果然是假的。”
赵普对宝石什么的一窍不通,就问一旁轻轻摇头的公孙,“是假的么?”
“嗯。”公孙低声说,“宝石是天然的晶石,不会像琉璃一样透光,但是你仔细看,这块石头里有蝴蝶的倒影,还是只完整的蝴蝶,就像映在水里的一样,所以此物肯定不是天然的晶石材质,手艺不错,但这个天女之饰的确是假的。”
院子里的众买家可不干了。
“寻物园从不卖假货,不是金字招牌么?”
“就是!三大钱庄八大古玩行作保,还往外卖假东西?”
“这也太离谱了吧!”
“谁能保证你们之前卖的东西里没有假货?!”
一时间,人群愤怒,场面也有些混乱。
王掌柜急的直摆手,“没理由的啊!之前鉴别的时候明明是真的……”
卢月岚问那掌柜,“这件东西是谁托你们卖的?”
掌柜的有些为难,“这……不透露买家卖家身份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卢月岚闻听此言,也笑了,伸手一搂掌柜的肩膀,“我说老王。”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种情况!”卢月岚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王掌柜眼前比划了一下,“第一,有人利用寻物园卖假货。第二,这东西原本是真货,结果被调了包。要不然是售假要不然是偷盗,都属于我衙门管的范畴。”
边说,卢月岚边拽住老头的胡须摇来摇去,“说!究竟是谁搁你这儿卖的?你王记有没有里应外合侵吞宝物?”
“没有啊!冤枉啊大人!”王掌柜的一个劲摆手,最后无奈,只好悄悄告诉卢月岚,“是我老爷的一个朋友,姓恩,老爷称呼他为恩夫子。”
“去!叫人把你家老爷和那个恩夫子都找来!”
“诶,我这就派人去。”掌柜的赶紧派人去叫自家员外。
卢月岚让衙役把不相干的买家都先疏散掉,自个儿回头找方静肖,却见方静肖正对着不远处一桌客人招手。
卢月岚好奇地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展昭他们那一桌。
这会儿,小四子正对方静肖挥手啊挥手。
“啊!”卢月岚伸手一指公孙。
公孙也跟他打招呼,“年兄。”
“年弟!”卢月岚激动了,朝公孙他们跑了过来。
公孙和卢月岚是同年生的同窗好友,从小就认识,卢月岚大公孙两个月,一直都是这么兄弟相称。
见卢月岚跑过来,赵祯赶忙打开扇子遮住自己半张脸,以免暴露。
卢月岚跑过来跟公孙互道了声“别来无恙”,就搂住小四子搓来搓去,“小四子!长这么大啦!”
小四子脸上满足的笑容。
在座众人都无力吐槽——从哪儿看出来长大了的?
方静肖也走过来跟展昭白玉堂叙旧。
赵祯怕被看到,一手拿着扇子挡脸,一手拽开南宫的衣领子找东西。
方静肖和卢月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转脸朝赵祯看。
展昭等赶紧帮着转移两人的注意。
“对了,你俩怎么知道这卖的是假货啊?”展昭问。
“雪球说的。”卢月岚回答。
众人都愣了一下,一起转脸去看小四子手里捧着的那只白色小鸟——雪球?
小四子也问,“雪球你这么能干么……”
问完,那只小鸟咕咕了几声,小四子一歪头,“诶?你不是雪球?”
卢月岚被逗乐了,伸手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这是雪球和煤球的闺女,雪球早长大了。”边说,边指了指一白一黑两只小鸟,“白色的是糯米团,黑色的是黑米团,两个都是闺女。”
众人都想吐槽——这名字起得,以及……“长大”的标准好不一样!
“啊!找到了!”
在南宫衣兜里掏了半天的赵祯,终于掏出了一个半面的面具来,给自己戴上。
南宫平时随身会带个只遮住口鼻的面具,主要也是为了防烟雾之类的。
卢月岚和方静肖都回过头,继续盯着戴着半个面具的赵祯看着。
“啊!”众人继续帮忙转移二人的注意力,“那原来的雪球和煤球呢?”
方静肖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就见屋外两只硕大的鸮飞了进来,一只雪白一只纯黑。
这两只鸟体型跟陆天寒养在冰原岛的雪鸮差不多,黑色那只打开翅膀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后,落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白色那只则是落到了方静肖的肩膀上,低头梳理了一下羽毛,一抬头,脑袋上那两措羽毛又翘了起来,像只蹲着的大猫。
五爷觉得角鸮好像比雪鸮可爱一点,果然有猫耳就是比较萌。
“长大了这么帅的么?”展昭手里捧着黑米团,对比不远处树上的煤球,感觉煤球好像比雪球高冷一点。
方静肖解下绑在手腕上的一块皮质护袖,放在了展昭肩膀上。
树上的黑色角鸮立刻飞了下来,落在了展昭肩膀上。
展昭转过脸,看着雪鸮踩着皮垫的尖利爪子——果然是猛禽,虽然小时候只是个团子。
……
这边正聊着,刚才王掌柜派去叫人的小厮已经回来了,请来的有两个人。
这两人看着五十来岁,穿着体面,但脸色都不好看,面沉似水。
卢月岚看到来人,微微一笑,“买一送一啊。”
赵普小声问公孙,“什么人?”
公孙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那个,说,“这个穿的挺富贵的是王员外,不是三大钱庄八大古玩行做保么,其中王记钱庄和王记古玩行是一个人的买卖,就是这个王大贵。他也挺有钱的,绍兴府富户里能排进前十。”
王掌柜的立刻跑过去,跟王员外禀报,“当家的……”
只是没等他说完,王员外就一摆手打断了他,扭脸,看了看站在展昭他们桌边的卢月岚,“知府大人,这么清闲来参加唱卖会,不如去把那大盗黄斑鸠擒获,也省的我们成日提心吊胆。”
展昭等人都有些意外,这老王很横啊,不管家里多有钱,这么跟知府说话还是嚣张了点啊,莫不是欺负卢月岚年轻?
公孙大概是看出众人疑惑了,继续小声说,“关键是他旁边那个人。”
众人留意到了跟王大贵站在一起的另一个人,这俩长得还有些像,莫不是兄弟俩?
“这人叫王大福,是王大贵的哥哥,越州督造。”公孙说,“品级跟月岚一样的。”
众人了然,原来是有靠山的啊,难怪那么横了。
“督造不过是个虚职。”赵祯有些不明白了,“负责采购点东西,怎么可能管得住一方的府尹?”
赵祯问完,后边又有人搭话了,“据说老王家妹妹是兵部某个大官的小妾。”
众人回头,跑来搭话的依然是唐落梅。
唐落梅手里拿着两个黄澄澄的蟠桃,递给小四子和小良子,边伸手,去逗小四子手里的糯米团,边接着说,“不过小岚子不怎么给老王面子的。”
展昭把黑米团放到了他手里,唐落梅捧着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
“兵部大官?”赵普觉得有些好笑,问,“姓什么?难不成又是老曹家的?”
唐落梅点点头,“嗯,好像是姓曹的。”
赵祯拿着扇子轻轻敲脑袋,“喔嚯,老曹这是纳了多少妾啊?”
众人都替曹司马心累,再这么下去,这位大人估计不是官位不保,而是性命堪忧了。
白玉堂问唐落梅,“你买天女之饰干嘛?”
唐落梅撅撅嘴,“我师父一直在找这个东西,我想如果是真的就买回去给他,让他开心开心。”
赵普和展昭都反省了一下——这年头哄师父都是几万两几万万两这么花银子的么?
小良子也反省——好像没给自家师父买过什么东西。
展昭好奇问唐落梅,“你师父是谁呀?”
唐落梅倒是有些意外,看展昭和白玉堂,“你俩不知道么?刚刚殷候和天尊去找我师父玩了,师父看到妖王开心得酒都醒了,边哭边跺脚,震得房顶直掉瓦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认识的。
“他师父是圣祖猿帝。”方静肖边说,边比了个喝酒的姿势。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一下,都一惊——那个醉汉疯老头?
“哈哈哈……”唐落梅被展昭和白玉堂的表情逗得直乐。
展白两个则是有些同情地望向唐落梅,霖夜火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好惨一孩子。”
连赵普都抱着胳膊摇头——那老头疯的程度不比他师父轻。
展昭他们都认识圣祖猿帝,这老头跟天尊、殷候、无沙大师是很早就认识的,因为经常找陆天寒喝酒,所以跟夭长天也挺熟。
猿帝本名叫袁地,岁数应该跟天尊他们差不多,他出身非常的普通,家里是开酒坊的,从小跟着父辈酿酒喝酒,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
袁地天生神力,简单点说就是个傻大个儿。他小时候居住在山林边,经常进山摘果子,与山中猿猴玩耍,还常带着酒去跟猴子们共饮,灌趴下一众猴崽子,跟猴王称兄道弟的。
一直到十岁,袁地都只是个酿酒作坊的学徒,没学过一点功夫,准备再长大点就继承家业,继续酿酒卖酒。
在他十岁那年的秋天,却出了一件事情,改变了袁地的一生。
有一晚,山中突起山火,猴群被困在山谷中出不去,惨叫连连。袁地凭着一身蛮力冲进山里救猴群,最终猴子们基本都被救了出来,他自己却身受重伤,性命堪忧。
郎中诊疗之后跟袁地的父母说,孩子基本是救不活了,让家里准备后事。
当晚,猴王带着猴群闯入了袁地家中,将奄奄一息的孩子带走,跑进了深山老林。
袁地从此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山里的猴群也都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转眼春去秋来,十五年后,袁家的酒坊门前,突然来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小伙。他走到家门口,跪倒就喊袁家夫妻俩“爹娘”。
二老也认出来,这正是失踪了十五年的儿子袁地。
袁地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止如此,他还学会了一身的功夫,会写字能看书,像被人悉心教导着长大的。
袁地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拜别父母离开了山林,从此之后改名猿帝闯荡江湖,成了名镇一方的豪侠。
猿帝性格豪爽嗜酒如命,是个很有趣的人,关于他消失的十五年究竟去了哪里,是跟谁学的功夫,这些一直都无人知晓,他自己也从没提起过。然而猿帝却很早就认识了天尊殷候无沙大师他们,可见是在他消失的那十五年间认识的。
猿帝的武功非常独特,跟殷候天尊他们一样,是属于世间其他门派根本就学不到的功夫,再加上他性格豪迈、长相粗犷身材魁梧,人又很正直,江湖人都称他为圣祖猿帝。
展昭、白玉堂、霖夜火和赵普都认识猿帝的,小时候这位老爷子亲自跑去看过他们,总是带着好酒来找他们家大人喝通宵,再因为发酒疯被撵走。猿帝大嗓门,不修边幅又糙又狅,是那种见过一次绝对忘不掉的类型。
五爷跟他尤其熟,跟天尊在百花谷的时候他来过,跟外公在冰原岛的时候他也来过,猿帝还经常找白夏喝酒,因为全天下酒量可以拼过他的,估计只有天赋异禀千杯不醉的白夏了。
不过这几年众人都没见过这老爷子了,听说是收了个小徒弟躲起来了,敢情收的是唐落梅啊,师徒俩感觉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展昭等都好奇,要学猿帝的功夫必须天赋异禀……
正纳闷,一手托着糯米团,一手去荷包里拿东西的小四子,一不小心帕子掉到了地上。
正在他身后的唐落梅单手把长凳,连同小四子、小良子和公孙都抬了起来,伸手帮小四子把帕子捡了起来。
众人呆呆地看着托三个人跟托三块豆腐似的小孩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猿帝要抢他回去做徒弟了,果然是天生神力。
赵普问唐落梅,“你师父平日除了喝酒没见他喜欢珠宝啊,买天女之饰干嘛?”
其他人也点头——对啊,完全想象不出老爷子会喜欢珠宝,他能分得清宝石和玉石么?
唐落梅搔搔头,瞄了一眼跟卢月岚一起走上前应付王员外的方静肖,小声跟展昭他们说,“我师父跟已故灵蝶宫的公主沈灵蝶是很好的朋友,他一直住在绍兴府就是因为想查灵蝶宫沉没的真相,这些年他一直在找紫玉翠的人形雕像,可能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众人明白了其中原委,都看展昭。
展昭也摸下巴,自己之前看到蝴蝶形状的疑似紫玉翠尸体堆……莫不也跟此事有关?
……
另一边厢,卢月岚跟王员外已经对上了。
王员外撇着嘴,问卢月岚怎么还没抓住黄斑鸠,搞得绍兴府人心惶惶。
卢月岚吵架颇有公孙的风范,那嘴皮子又毒又狠,微微一笑反问,“这黄斑鸠传说只取不义之财,怎么王员外很不安么?”
王大贵被堵得一句话没有,涨红了脸看自家兄弟。
王大福也不爽,整个绍兴府,就卢月岚最不给他面子。
伸手拍了拍自家兄弟,王大福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来,递给卢月岚。
卢月岚接过来,打开一看——匣子里有一根黄色带黑斑点的羽毛。
“这是在库房留下的,天女之饰是我朋友恩夫子托卖的。”王大贵说,“入库之前我们几个一起验过,绝对是真货!但今日却变成了假货,这很明显是在寻物园的库房之中被调包了!”
王员外也点头符合,“肯定是被这黄斑鸠调包了。”
方静肖微微一皱眉,说,“黄斑鸠一直以来都是偷盗,他想要的都是直接拿走,没见他干过调包的事情……为什么要放个假的天女之饰在库房?而且做这个赝品并不容易吧?”
王大福冷笑了一声,“那谁知道去,查明原因找回珍品是你们衙门的事……话又说回来……”
王大福边说,边看了一眼方静肖肩膀上的雪球,“江浙一带本来也没什么猛禽,知府大人要是想抓贼而没线索,不如从养鸟的人入手,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容易弄到猴面鹰的羽毛的。”
卢月岚听后直点头,“好提议啊……不止要查鸟,还要查失窃的脏物……哦,不对,宝物!”
王大福微微皱眉,看了卢月岚一眼。
卢月岚拿着那根羽毛对着阳光眯眼瞧,“这黄斑鸠说来也奇怪,金银财宝都不偷,尽偷些奇奇怪怪的,这些东西还都是属于当年灵蝶宫所有的……”
“呃……”王员外想插一嘴,卢月岚没让,而是转脸问方静肖,“说起来,灵蝶宫的东西原本都是你家的东西,是吧?”
方静肖微微一挑眉。
“王大人。”卢月岚问王大福,“比如说,我家里有个碗,丢了。几天之后,我在饭馆瞧见有人在用,那我应该是要回来呢,买回来呢,偷回来呢……还是报官抓掌柜的呢?”
“呃……”
王员外又想插话,又被卢月岚打断。
“再比如,这个碗丢了,家里人还被杀了。”卢月岚凑过去问王家两兄弟,“我在饭馆看见有人用这个碗,结果碗还丢了,饭馆掌柜的竟然报官说怀疑我偷了碗……你说这个掌柜的是缺心眼呢,是贼喊捉贼呢,还是纯粹是个混账东西啊?”
王家两兄弟脸通红,只好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展昭等人听得直眯眼——哇!卢月岚名不虚传啊!
赵祯点头啊点头——人才!朕喜欢!
……
“我们只是负责宝物唱卖的,与什么灵蝶宫什么失窃物都无关。”王员外赶紧摇头撇清关系,“而且我们是苦主,既然东西被偷走了,那我们报官!”
“要报官就一起去趟衙门吧,还有你那个朋友恩夫子呢?卢月岚问。
负责去叫人的伙计说,客栈的人说恩夫子今早外出了,还没回去。
“那就多派点人去找找。”卢月岚让衙役出去找,并把假的天女之饰打包一起带去衙门。
王大福不满,“我乃朝廷命官,我妹夫是……”
卢月岚抬手一拍他背,“老王啊,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来这套,你没听说么?开封城里亲王侯爷都宰了,前阵子刑部工部枢密院,大官小官砍了一圈了,你妹夫就一个刑部司马,都不够塞牙缝的。”
“你……”王大福指着卢月岚手指头直抖,胡子都飞起来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卢月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色也阴森了起来,“王督管不是苦主么?丢了东西告到本府面前,本府让你上衙门聊几句,又没说要打你板子也没让人给你上枷锁镣铐,你怕什么?再说了,你一个督管还管我衙门怎么查案么?你是诚心来捣乱的不成?本府直属上司是开封府,只按大宋刑律办事,我管你妹夫是死马还是活马呢?你是准备靠裙带关系威胁本府阻挠办案么?”
王大福一个劲摇头,“没有!本督管是……”
卢月岚斜着眼睛瞅他——你很可疑哦!本府严重怀疑你隐瞒了什么?
王大福气得直跺脚,“本督管行得正坐得端,去衙门就去衙门!”
说完,气哼哼拉着兄弟王大贵一起去衙门,还让伙计都去找恩夫子,把人也带去衙门。
方静肖安排了几个衙役跟王家的伙计一起去,边伸手按了按卢月岚的脑袋,把他窜到头顶的火气往下压一压。
……
一场风波过后,寻物园内的买家基本都散了,众人也兵分几路准备先撤离。
卢月岚带着衙役和王家两兄弟先回衙门,他请公孙同行,说衙门里存着一具尸体,麻烦公孙帮忙验个尸。
公孙自然是答应。
霖夜火和邹良要先回趟白家庄,公孙就把小四子和小良子交给他俩了,让带着孩子一起回去。
唐落梅跟小四子和小良子混熟了,唐家两兄弟听说唐小妹和龙乔广应该很快也会到白家庄,就让侄儿跟着霖夜火他们一起走了,反正都是自家人。
展昭和白玉堂还有些事情想问方静肖,就跟着他一起先去存放天女之饰的库房。
赵祯要跟着展昭他们去查案。
九王爷想跟着公孙一起去衙门,但瞅着赵祯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只好对着影卫们摆了摆手,那意思——都跟着那祖宗走。
……
等众人分头出了寻物园,卢月岚突然拽了拽公孙的袖子,小声问,“话说,年弟,皇上为什么戴着个面具?”
赵普有些意外——竟然已经认出来了?
公孙想了想,就跟卢月岚说,“认错啦,那不是皇上。”
赵普有些无语地看公孙——书呆,你糊弄小孩儿呢?
卢月岚却摸着下巴嘀咕,“果然认错了么,静肖也说不是来着。”
说完,甩着袖子没事儿人似的走了。
赵普傻了,疑惑地看公孙——他是真信了还是装的?
公孙一摊手,拽着赵普跟上。
九王爷一时间还真有些拿不准,这卢月岚是白切黑呢,还是黑切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