氽奇和应龙离开石牢后,便是朝着原路返回,想先回到后土的居所,与椿交代些事,然后再作打算。
不曾想,一龙一人刚刚离开石牢不久,正在飞奔的途中,便突然见得一道身影背对着二者而立,似是已等在此处多时,奇怪的是,一人一龙一路上来小心翼翼,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却未曾察觉到被跟踪,此刻竟是出现一强者。
心中大感不妙,氽奇与应龙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当即便是体内真气流转,眼中精光爆闪,随时准备着全力出手。
氽奇、应龙与对方的距离并不算远,但对方的真气波动却完全感受不到,似乎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存在,甚至只如林中的野兽一般,只是天地万族的食物罢了,但能在此地出现,无声无息的出现拦在前方,又怎么可能没有修为。
“阁下是哪位?”
一人一龙全身早已紧绷,但对方却连转过身的兴趣似乎都没有,这让氽奇与应龙更加毛骨悚然,不由得便是开口询问。
“先莫问我是谁,我先问问两位。”
说着,那高大的身影便转了过来,露出来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面庞坚毅的很,嘴角还挂着戏谑的笑,扫了一眼氽奇与应龙,道:“左边这位想必便是人族氽奇,而右边这位该是龙族应龙,我说的可对?”
“阁下到底为何方强者?”面对这高大强者的询问,氽奇与应龙更加不安。
“看来确实是二位没错了。”
这高大强者笑了笑,当下便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古巫族有巢,不知二位这是要去往何处?既已是到了我古巫族,何不留下来小酌一杯再走?如若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古巫族很是失礼?”
话音落下,有巢便朝着氽奇和应龙一步步的走去,二者见有巢走来,步伐稳健,脸上带着微笑,体内真气隐隐流动,却是探测不到底线,隐约觉得深不可测。对视一眼,体内真气直接流转至巅峰,氽奇大吼一声:“上!”
二者同样的身法“凌空驭风”施展,两道残影自左右两边分别攻了过去,氽奇挥手便是一招“阴阳交泰”,而应龙背后一对巨翼长出,呼啸间有巢的周围已是布满了锋锐的风刃,将空气都切割出了声响,一时间这方空间便是铿锵作响。
见二者猛烈攻来,有巢惊讶的轻“咦”一声,双手赫然挥出,两道光芒自他的手中亮起,便见得空中两个模糊的囚笼亮起,那囚笼仔细看去,又像是两座简单的房子,又像是古巫族的石牢,瞬间便将氽奇和应龙的攻击囚入其中。
“嘭!嘭!嘭!!!”
撞击声不断传来,但那囚牢的坚固程度远超氽奇二人的想象,沉闷的声响在古巫族内部回荡着。
有巢见如此情况,再次微微一笑,散发着光芒的双掌轻轻一握,那囚牢迅速收缩,风刃以及“阴阳交泰”在瞬间消散,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好生厉害,不愧是有巢!”
见有巢一招化解二人的攻击,应龙脸色凝重,当下一声轻啸,摇身一变,本体龙形出现在天空之上,而氽奇也是眼睛微微一眯,体内真气沸腾,那息壤功效瞬间展现,身体急速涨大,衣物瞬间被撑破,只是刹那间便到了约三百丈的高度。
氽奇单手抬起,握掌为拳,火焰猛的燃起,在拳头周围的空间都似乎要被烧的扭曲,双目死死的盯着下方的有巢,氽奇一声惊天怒吼,无匹的力量带着无尽的热浪,狠狠的砸了下去。
拳头尚未攻至,无形的气浪已是将有巢吹的衣袂飘飘,周围的石块尽皆东倒西歪,可见这一拳力量之强,氽奇几已是拿出全部力量。
“有些意思,不愧是陆压的徒弟,这火焰掌控能力的确强大。”
正如有巢所言,氽奇此招最为强大的并非力量,而是那伴随而至的火焰,恐怖的温度已开始将周遭融化,寻常强者根本无法近身。
但有巢依旧微笑,双腿一蹬,整个巫便飞将起来,手中光芒闪现,拳头上一个囚笼出现,便是一拳与氽奇对轰而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氽奇手上的火焰熄灭,拳头也停止在了空中,在他那硕大的拳头下方,有巢一个小小的拳头与其接触,囚笼已是消失破碎,但有巢却毫发无损,这一结果不由得让氽奇头皮发麻。
下一刻,便见一道残影闪过,有巢已是到了氽奇的胸口处,一掌便要拍下。
便就在此时,一道强烈的风闪过,应龙双翼化刀,强悍的肉身带着水的柔软,伴随着风的凌厉,一个半月般的弧刃将应龙身躯包裹在内,朝着有巢狠狠的斩了下去。
“哦?配合还是很不错,相当有默契啊!”
有巢朝后望了一眼,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同时双手划动,一道光芒从天而降,挡在应龙的面前,当下便传来不停的撞击声,应龙的攻击暂时受阻,并未伤到有巢分毫。
有巢身形再转,再次来到氽奇胸口处,但见氽奇挥着巨掌朝他拍来,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凝聚这光芒,朝着氽奇胸口轻轻一拍,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响声。
这一掌拍中,氽奇当即只觉体内真气混乱,那拍出的一掌也在半空中停止,体内真气乱窜,身形不受控制迅速变小,刹那间便回归到本来大小,同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气息当即萎靡,不得已,只能强行运转真气将其梳理。
氽奇被打一招打伤,应龙方才突破阻隔,然而有巢已经空出手来,没有多余话语,有巢不退反进,朝着那弧刃便是一拳轰了过去。
本就消耗不小的应龙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震的自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时间体内真气混乱,弧刃再也无法支撑,“啪”的一声轻响便碎成了无数的灵气回归到天地间,自身则是同样一口鲜血喷出,掉落而下。
“嘭!”
正在梳理真气的氽奇,听得身边一声响,转眼望去,看见的是满是狼狈的应龙,不由的苦笑一声,这有巢实在是强大,二人联手也不是对方几合之敌。
“有巢声名在外,如今看来当真是名不虚传,氽奇,你我兄弟俩今日是要栽在这了。”回应氽奇的同样是无奈的苦笑,交手下来,应龙自知不是对手。
天空之上有巢降落而下,朝着二者轻轻一挥手,二者周身便是囚笼出现,周遭灵气尽皆被隔绝。氽奇长出一口气,体内真气已是梳理完毕,伸手便将应龙扶了起来,没有尝试去将囚笼打破,面对如此强大的有巢,这只能是将对方激怒。
……
古巫族石牢内,后土此刻坐立不安,朝着牢外的守卫投去询问的目光,但他们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方才那战斗的声响,早已是传到了这石牢中,氽奇与应龙刚刚离去,便是传来战斗声响,这让后土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能否替我去查看一番?”望着窗外的两个守卫,后土几乎是带着哭腔。
但那两守卫依旧只是摇头,方才之事已是显得极为诡异,如今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不远处的战斗如何,用不着他们操心,自会有古巫族的强者处理,更何况,万一所来者是来劫狱的,岂不是更不能离开此地。
接下来,后土便是好话说尽,但两守卫却终究不愿替她去查探,这让后土又是无奈又是着急,恨不得现在身上的经脉都解封,能将牢门打破,自己出去探一探究竟。
幸好,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正当后土有此想法之时,远处却传来帝江首领的声音,似是正在和羿说着什么。
仔细望去,只见帝江当先而行,燧人等伴随左右,此刻帝江的脸上带着笑,正在询问着羿外出这段时日的生活。
只是此刻的羿脸色显得很不自然,甚至有些难看,若是在平日里,羿必然恭谨的回答,但现在完全没有如此心思,只得跟丢了魂似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还好,此刻的帝江心情大好,完全不在意这些,突的,帝江朝着石牢望了过去,道:“羿,已经到石牢了,你若是再如此这般,怕是后土要担心了才是。”
“嗯?到了?”
羿的思绪被拉回,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石牢,当下也不再矫情,脚下猛的一加速,便是来到了石牢边上,看见眼中正泛着泪光的后土,当下心中一阵揪,朝着那两守卫大声喝道:“快,快把石牢给我打开!”
两守卫不敢轻易开牢房,只得将目光望向帝江首领,见得帝江轻轻点头,这才赶忙将石牢打开,将后土放了出来,随即侧身躲到了一边,生怕被迁怒。
“大哥!”
石牢大门一打开,后土便直接冲了出来,扑到羿的怀中,肩膀微微的抖动,眼中满是着急的望着羿,正要说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先别着急,此事我们还有时间去处理,要冷静,方能把握住机会。”
本来心中还带着些许的侥幸,听得羿如此言语,后土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似已是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若非是羿扶着,只怕要当场坐在地上。氽奇先前好不容易逃脱,如今便又要被抓了么,这次,帝江首领断不会手下留情。
都是自己不好,若非自己让椿传讯给羿,氽奇又怎会知晓自己被关,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冒险归来,若非如此,又岂会被抓,若非如此,又岂会有生命之忧。
一时间,后土眼泪便簌簌的往下流,心中充满了内疚、自责、后悔,不知该作何打算。
知晓后土心中的苦,也知现在氽奇处境不明朗,羿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轻轻的在后土背上拍着。
良久,后土方才缓缓止住眼泪,正欲说话,却突闻一阵破空声传来,前方一道高大的人影迅速接近,在他的背后有着一根看似极为细却又无比坚韧的线连着一个囚笼,而囚笼里,赫然是氽奇与应龙。
有巢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到了帝江的面前,手轻轻一挥,囚牢稳稳的降落而下,有巢朝着帝江微微的拱了拱手道:“帝江首领,氽奇已捉拿归位,顺带还抓了个龙族的小家伙,该如何处置,请帝江首领示意。”
“嗯,先将他们关在这石牢中,今日羿从远方归来,我等先为他接风洗尘才是!”帝江看着牢笼中的应龙和氽奇,丝毫不管他们的愤怒,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帝江如此说着,羿、后土以及句芒却是投去了担忧的目光,但氽奇回应他们的则是强行挤出的笑,那笑似乎比哭还要难看。
来不及让他们多说,有巢轻轻一挥手,那囚牢顿时光芒四射,朝着那石牢中激射而出,明明石牢的门不宽,但光芒闪过时,囚牢直接穿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石牢中,接着便是石牢上锁的声响。
“有巢老弟,你是何时归来的,怎的也不与我说一声,老哥我好去迎接你才是!”见有巢出现,燧人当下开心的走了上去,直接和对方来了个熊抱,倒是让有巢会心的笑着。
“燧人大哥,我也是被帝江首领急召回来的,这也算是匆忙之间,故而并未事先知会!”
有巢呵呵笑道,两人体形差不了多少,身材高大,站在一起仿若是古巫族的两堵高墙一般,能将古巫族保护起来,不受万族侵扰。
“哈哈哈,既如此,今晚为羿洗尘,有巢老弟,我们哥俩可得多喝几坛,不醉不归啊!”
燧人当即搂着有巢的肩膀,朝着外面走去,同时朝着羿和后土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的弇兹伸手拍了拍后土的后背,愣是将满脸担忧的她强行离开,即便是不舍和担忧,现在和不能随意行动,免得惹出更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