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亲手制定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校训,为抗大继承和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培养良好的革命校风指明了方向,它也成为抗大师生养成优良作风、抵制歪风邪气的座右铭。
抗大师生来自四面八方,有老干部也有新干部,有工农干部也有知识分子干部,有本地干部也有外来干部,但大家情同手足,亲密无间,犹如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当时延安的机关、学校都有个晚饭后散步的习惯。每当夕阳辉耀着山头塔影的时候,抗大师生就三五成群地漫步在晚霞斜照的延水河畔,沿着蜿蜒起伏的山间小道和古老城墙,或指点江山,或纵情高歌;或谈古论今,或研讨切磋,到处充满着战友的温情,到处是一派盎然的生机。特别是延水岸边一处刻首“宛如云霞”四个大字的长方形石窟,顶部岩石经过千百年风化,自然呈鱼鳞状,当它被落日的余辉染红,酷似晚霞,与延水泛起的粼粼波光相辉映,显得分外绚丽。许多青年很喜欢攀上此处古迹胜地,俯瞰如带的延河滚滚奔流,心潮起伏,都情不自禁地吟诗作赋,抒发革命情怀,互相鼓励,要携手并肩为拯救中华而奋斗。而今,许多抗大同志还经常追忆“宛如云霞”古迹上的激扬文字,怀念那豪情满怀的如花年华。
抗大有着亲密的内部团结,上下级关系十分融洽。当时各级领导干部经常深入基层,找干部、学员谈话;学员们也经常到领导同志和干部、教员的宿舍串门,大家促膝谈心,谈学习,谈工作,谈思想,都是赤诚相见,毫无拘束,不存戒心,可谓心心相连。在一九三九年七月总校挺进敌后的征途上,每当过封锁线时,罗瑞卿副校长总是走在队伍的前头亲自指挥,组织人员扶助女同志和生病、体弱的同志。他那种关心群众、身先士卒的精神至今令人难忘。当时机关的作风也很好,基层干部或学员到校部来,无论白天黑夜,政治部主任张际春和机关干部们都笑脸相迎,热情接待,倒上一碗开水,请他们坐在炕头上就谈起来,能帮助解决的困难尽快帮助解决,使大家感到象回到家里一样温暖。
“拥政爱民”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也是我军建军宗旨的具体体现。平时,抗大经常组织教职学员帮助群众生产,抗灾救灾,防病治病;在反“扫荡”胜利后,又帮助群众修复被敌人烧毁的房屋,重建家园,在斗争中建立了鱼水深情。因此,群众把我们看做自己的亲人,积极支援我们作战,使我们到处都有“堡垒村”、“堡垒户”,深深扎根于群众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一九四一年八月敌人“扫荡”冀中时,刚招生组建的抗大第二分校附设中学遭到敌人包围,在危急情况下,领导决定把这些年仅十四五岁的学生化整为零,分散隐蔽。附中二队的一百二十余人,找到安国县崔章村的干部,村干部就把他们分散安置在老百姓家中。乡亲们说,这些孩子就和我们亲的孩子一样,有我们在就有这些孩子,即使豁出命去,也要保全他们。直到反“扫荡”结束,我们才把这些学生集合起来,没有一个人受到损害。一九四二年冀中“五一反扫荡”时,抗大第二分校第三团(简称“抗三团”)的第二大队,由武强县向东突围,要过津浦路,过运河,但运河沟深水满,铁路沿线敌人岗哨重重,铁甲车来往巡逻,这道封锁线难以通过。正在危难之际,一位老乡挺身而出,冒着危险为部队引路,安然通过了封锁线,脱离了危险。抗三团团直机关女同志孙树棠隐蔽在深县护驾池村一位老大娘家中。一天敌人突然包围村庄,把村民都集中到广场逐个盘查,寻找八路军。房东大娘怕孙树棠的外乡口音被敌人查出,急中生智,示意她女儿把怀抱里的婴儿推到孙树棠的怀抱里吃奶,掩护她脱险。抗三团政治教员卫民在敌人搜捕时,拉响手榴弹炸死了敌人,自己也身负重伤,昏迷中被群众抢救,隐蔽在沧石路边一位开饭馆的老大爷家养伤。这位老人慷慨豪爽,每天给他吃鸡蛋白面,直到伤愈归队。类似事例,不胜枚举。这正如毛泽东同志所指出的:“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抗大的团结并不是“一团和气”,对于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对于一些同志的缺点、错误或不良倾向,大家都能站在党性的立场上,开展正确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违法乱纪的行为,更不姑息迁就。一九三七年九月的一天傍晚,第六队队长黄克功因向陕北公学女学生刘茜求婚遭到拒绝,竟开枪把她打死,犯下了杀人罪行。当时有的同志认为黄克功是个红军老干部,长征中立过战功,年轻能干,应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抗大领导和大部分干部都认为,任何人都要服从法律,什么才能、功劳、地位都不能阻挡依法制裁。校领导当即将案情向毛主席汇报,毛主席很快作了批示,将黄克功开除出党,并经法院判决,处以死刑。这件事从延安传到西安、太原等国民党统治区和沦陷区,产生了强烈的反响。人们异口同声地称赞:共产党、八路军不诿罪,不枉法,公正无私,纪明法严!
抗大为了把学员培养成我军的骨干,模范的军人,从学员入学的第一天起,就从严格军事生活入手,培养他们雷厉风行的战斗作风。每天从起床到熄灯,出操、上课、讨论、演习、晚点名,生活即紧张又有节奏。当时住宿的窑洞虽很简陋,但内务卫生都搞得很好,使来校参观的同志和国际友人都赞叹不已。
抗大的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抗大师生却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朝气勃勃,愉快活泼。当时抗大群众性的文化体育活动是闻名延安和各抗日根据地的。从晨曦初照到星月当空,操场上、课堂里、行军途中、劳动工地,哪里有抗大的队伍,哪里就有嚎亮的歌声。每逢集会、上大课的休息时间,各队拉起歌来,更是情绪热烈,斗志昂扬。战斗的歌声此伏彼起,叫人热血沸腾。各学员队的“救亡室”(即俱乐部)经常出墙报,教唱革命歌曲,组织文艺晚会,开展球赛和军事体育活动,搞得有声有色,热气腾腾。总校文工团和各分校的文工队、剧社,是一支支文艺轻骑队,他们不仅为学校教学服务,还深入各部队和根据地,创作并演出许多富有战斗性、艺术性的好节目,对普及文化艺术、促进根据地的文艺繁荣起了很好的作用。当年刘伯承同志曾称赞说:“抗大越抗越大,雄赳赳、气昂昂,又说又唱,歌声嘹亮;走到哪里,哪里变了样。”
良好的作风是战斗力的重要因素。抗大所以能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越抗越大,优良的传统作风确是一股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