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一个假期,典范来美国拍戏,等戏杀青,就留了个把星期来找吴菲一起休假。
一日到了纽约,白天典范先带吴菲去听了音乐剧,晚上又去典范一个意大利朋友在当地开的主题pub看表演跟喝酒,等两个人都醉的不省人事,才被那个朋友送回旅店歇息。
第二天,临近中午,睡到自然醒,吴菲发现自己跟典范睡在同一个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典范仰面躺着,但也已经醒了,她就继续背对着他问道:
“哎,你说,我们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有多少次了?”
“还蛮多次的。”典范翻了个身,也背对着吴菲回答。
吴菲打了个呵欠说:“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很神奇的经验。”
“对我也是哦,我也没跟陌生女人同床共枕”典范嘟囔道。
“你好聪明啊!怎么就知道我在说什么!”吴菲边说边回身推了典范一把,继续道:“真的,我想,除了我们自己,天下没人会相信有这样的孤男寡女睡在一起很多次但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我从来没有跟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过夜过,连我的两任男友也不例外。”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暗示我什么吗?”典范回脸看了看吴菲,揉了揉眼睛笑说:“那你等一下哦,我去洗个脸,被你看到我有眼屎会破坏性欲的。”
“哈哈,真是讨厌啊你!”吴菲笑着抽出一个枕头丢典范,又道:“不过,我真的没想象过,你也是会有性。”
“为什么?”典范头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侧了侧脸看吴菲,皱着眉笑问。
“不知道,只是好奇,想你那种情况,会什么样?嘻嘻……”吴菲眼睛望着天花板,咬着一只手指,吃吃地笑道。
“哦,就这样喽!”典范边说边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模仿着影视剧里面色情场面的情形做出夸张的表情。
吴菲咯咯咯地笑起来,说:“太淫荡了!我们旁边又没有摄像机,你干嘛哼成这样啊!真做作!我都被你搞得肉麻到几乎要凸点!”边说边掀了一下睡衣低头看自己的胸。
“拜托你自己看就好,不要给我看到哦!”典范笑着翻身下床到卧室拿了条浴巾裹在身上,说:“怎么办,我已经没办法过没有人注视的生活了,连sex都是。”
典范边说边从包里翻出卷烟器和一堆吴菲看不懂名堂的材料,又坐回床上,很仔细地摆弄了一阵,卷了一支很细的烟,点上,半躺着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吴菲,问:“要不要试试。”
“我不抽烟,我老公闻不了烟味儿!”吴菲道
“这不是烟,是大麻。”典范缓缓地吸了一口,答到。
“啊?吸毒!那我更不要!”
“哎,拜托你这女人不要这么老土无知好不好,大麻其实比较天然,比较健康耶。”
“那为什么还会被禁。”吴菲好奇地问。
“只是说,它真的会让人产生幻觉而已。”典范说完又吸了一口,故意对着吴菲喷着烟戏谑地笑道:“如果不是借助幻觉,我怎么敢冒着随时被强暴的危险跟你躺在一起啊!”
“它真的会让人产生幻觉吗?”吴菲侧过身,接过那支烟,吸了一口,皱着眉头等了等,然后笑着回望典范说“不会耶,我还是不想强暴你,怎么办?”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阵子。
之后的几天,他们就都是这样,白天在房间里吃垃圾食品抽大麻,晚上去逛夜店,典范对美国很熟,带吴菲去的都是些很有当地特色的地方。
最后一站是迈阿密。
那天去海边吃饭,典范熟门熟路地领吴菲去一个古巴人开在海滩上的小餐馆,两个人坐在户外。
“你怎么会这么熟啊?”吴菲问
“是哦,上个月才有跟小齐一起来这里冲浪。”典范说。
“你说的小齐是任贤齐吗?”吴菲感叹地问。
典范正捧着菜单用西班牙文跟侍者对话,来不及回答。
吴菲赞叹道:“说真的,你是我认识的男人中最多才多艺的。”。
“因为我就是个‘艺人’啊,没办法,不然要怎么办。”典范点完菜,把菜单递回给侍者。
“在我们这些人看来,‘艺人’这个职业是全世界唯一用‘玩儿’来赚钱的行业。”吴菲笑道。
“呵呵,那还真是蛮好‘玩儿’的”典范对着吴菲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做艺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好像从来也没问过你。”
“做艺人……”典范皱着眉很认真地想了想,看到远处有几个年轻人拿着冲浪板走过,就接着说:“其实,做艺人有点像冲浪,你之前要做很多很辛苦的准备,然后,把自己的脸涂成小丑,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surs board上面枯等,旁边有很多小丑在跟你一起等。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就只为了等到最后那一刻的高潮迭起,那时候,你忽然就从小丑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大英雄。但,这个幸运不是谁都有的,很多人都等不到那个高潮就已经年华老去。所以,你看很多艺人,出道的时候就像小丑,等了一辈子,都是白等,始终也就只是小丑而已。”
典范那天和平常一样,全身都是名牌,穿得很符合他的职业:Gucci的墨镜,Tiffany的手链,上身是一件Armani的那种单色麻质的,看起来就很凉爽的长衫,袖子一直盖过手腕,Jean Paul Gaultier的彩色沙滩裤随便卷了个边儿,露出D&G的宽边凉鞋。
“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在意穿着打扮的男生,还总穿的那么昂贵!”
“对呀,小时候家里穷啊,等终于不穷了,就想说,把以前缺乏的都穿回来!”典范边说边啃指甲。
“这个呢,在我们北京,就叫做‘爆发户’!”吴菲揶揄道。
“爆,发,户。嗯,sounds cool!好像我们也有这个说法。”典范很认真得重复了一遍,大拇指还在嘴边。
吴菲被他逗笑了,说“不过你穿的这么嚣张也不会太招人恨,换成是别人恐怕就不行。”
“这话怎么说?”典范笑问。
“因为你实在长的美!有时候觉得,你呢,就真是个尤物!”吴菲回答的十分恳切。
“乱讲!哪有说男人是‘尤物’的,好变态哦!”典范笑着白了他一眼,帮自己把餐巾摆好。
“找不到别的词嘛,不过我是真心的,因为你有很多优点,越品,就越够味。”吴菲把薄牛仔外套脱下来,只穿着里面的Versace彩色紧身吊带儿背心,是典范送给她的。
“呵呵,说到够味呢。这家的自制橄榄油才真的够味,全世界第一,赞!”典范没有接吴菲的赞扬,一边往她的盘子里倒了一点橄榄油,一边掰了半片面包给她,又换了个话题说:“那你老公呢?我好像从没问过你老公。”
“呵呵,天晓得他是谁的老公,我不过是借别人的东西来玩儿罢了。”
“那到底好不好玩?”
“我没玩过别的,没有比较,说不好。”吴菲笑了笑,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有时候觉得,他呢,就是真的很适合‘老公’这个词。真的,奇怪,他长的就很像个‘老公’,只不过他是别人的老公”
“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吴菲笑着叹息道:“如果让我选的话,说真的,我最想当的是他女儿,一定会很被疼爱。”
“小姐,恋爱不该是这样的!不只是被疼爱,是要passion!”
“Yeah,Im a passionate girl!可是不巧遇见一个family man!”吴菲笑说:“所以,其实我比较多的时间是很迷惑,比方说,我的生活,这两年以来,完全为他改变。我颠沛,背井离乡,可是,并没有多少passion的感觉。他是那种很有家庭感的男人,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可是这些,也因为有我而已经被改变了,我也会为此很愧疚,可是又欲罢不能,呵呵,我真是个该遭到万夫所指的千古罪人!”
“乱讲!”典范皱着眉道:“那,有没有尝试分开?”
“当然有,我来美国就是为了,跟他,慢慢疏远。”
“结果呢?”
“开始真的分开一阵啊,后来,反正又……就觉得,真的有点点难,有时候想,也耗费了那么多的青春,不如将错就错。”
“那他当时到底那点吸引你啊?”
“哪一点?让我想一想……”吴菲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海岸线,沉吟了半刻,说:“如果要硬讲一个原因,呵呵,大概我有‘恋父情节’吧!”
“Give me five!”典范笑着伸手说。
“干嘛?”吴菲拍了一下典范的手一脸懵懂。
“不是很多爸爸都是这样逗小孩的吗,你当我小孩好了,呵呵,give me five!”典范继续笑,又伸手。
“妈的,你占我便宜。”吴菲笑,这次更用力地伸手去拍典范的手,拍完收起笑容,吃了一口东西,盯着盘子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或者,也许我不想承认,是他让我知道,原来性是那么有魔力的东西,以前都不会觉得。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们很难分开,因为,即使像现在我们不在一地,我仍然会想他想到小腹绞痛。”
“哦,性我就比较帮不了你。”典范一边往生蚝上挤柠檬,一边笑道:“如果你实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买一个震动器或塑胶娃娃什么的送给你,呵呵。”
“讨厌!”吴菲笑说:“好啊,麻烦你买比较大size的,至少要大过你的!”
“什么啊!你真的很不懂耶,这个不一定要多大,但要很有型。再说,我的也很大啊,我是说,如果真让它大起来就会很大的!”典范认真地辩解,俊秀的面庞在阳光下格外美丽。
“哦是吗?那请问,先生,它有多久没大过了?”
“呵呵,是哦,好像还真是蛮久的咧。”典范对着生蚝笑笑,表情投入地讲到:“最后一次还是在我服兵役的时候,有一天半夜,忽然就听到窗外有狗狗在哀鸣,我们几个人无聊嘛,就跑到窗口去看,结果是,在月光下面,两个狗狗在mating,被我们看到了。大概那个女狗狗还是个处女,好像很痛的样子哦,所以就一直叫一直叫,叫得好淫荡哦,我听一听就觉得自己有点蠢蠢欲动,还很自责,心想,咦?怎么会对狗狗有反应啊。”
“啊?哈哈哈,你还真是恶心啊!”吴菲笑起来。
“是啊,不过后来发现好像大家的表情统统都有点怪怪的,我就想,好险!还好不是只有我。”
“那后来怎么解决?”吴菲诡异地笑看典范,话里有话。
“也没啊,后来有一个平时就很‘白目’的室友,无聊啊,就问大家,说自慰的时候大会想到谁,就有人说萧蔷啊,有人说天心,什么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忽然没性致了——我对胸太大的女人不会有欲望,会担心哪天做到一半不小心被她的胸压死在下面,想一想就觉得很恐怖。”
“压死?为什么?你干嘛非要想象自己是在下面啊?”
“咦?是哦,你不问我都没想过,好像每次我在想象性爱的场面,都是自己在下面的,奇怪。”典范举着刀叉认真地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管啦,总之我好像会很怕那种胸很大的女人。”
“哈哈哈,你讽刺我!”吴菲笑道
“哪有!哎,其实你比较刚刚好,我讲真的,你不会让男人有什么压力。”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摸过。”
“没摸但是差不多算有看到啊!还不小心有碰到过喔,QQ的,还不错!”
“讨厌!”吴菲笑骂,说“算了,你说的不值得参考。对了,你知道我管天心叫什么吗?”
“什么?”
“叫‘DKN没Y’!”
“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有一次,我在电视里看到她主持一个节目,她那天穿一件‘DKNY’的T恤,胸前有很大的LOGO,结果,因为她胸部也太大了一点,所以,自始至终,我就只看到‘DKN’,没看到‘Y’!所以我就叫她‘DKN没Y’。”
“哈哈哈哈,我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跟她讲,这个名字好有视觉感哦!”典范大笑道,隔了一阵,他又问:“那除了性呢?你跟你老公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别的……嗯,怎么说……”吴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很慢地咽下去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我零用钱的男人,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是个非常非常在意钱的人,但是,即使是这么的在意,他还是会寄钱给我,虽然不多,但,足矣让我对此很appreciate。”
典范听到这儿,就收起了笑容,拿起餐巾在嘴唇边轻轻擦了擦,伸过手来握了握吴菲的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说,你如果只是需要钱,可以跟我讲,anytime,真的!”
吴菲听了大笑起来,一边抽回自己的手一边笑说:“少来了你!看你的这副表情 !太做作了!你又开始演戏了,觉得自己很像英雄吧?这样想象自己就很爽是吗?呵呵呵呵……”
“你这女人真的是!不知好歹!”典范也笑起来,一边从盘子里拿起一粒橄榄向吴菲丢过去。
吴菲接住橄榄放进嘴里,甩了甩头发,叹息说:“看,我,很庸俗的故事哦,男的付钱,女的付出性,好像比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典范抬眼认真地看着吴菲说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怎么知道?”
“我们认识也很久了。”
“可是我们之间既没有钱也没有性。”
“差一点就有了。”典范笑道。
“讨厌!”吴菲嗔道,又叹了口气说:“我当然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就像,他跟我在一起,大概,也不只是为了性——其实我也不真的知道,只是,只是希望如此。不过,有时候,那个给你零用钱的人,才会带给你家人的感受,像张爱玲说的‘爱一个人爱到拿零用钱的地步,是严格的考验’。我想,大概我真的很渴慕那种家人的感受,只是这个接受的过程,很痛苦就是了。”
“I see。”典范帮吴菲加了一点酒:“No pain no gain”
吴菲笑说。“是吗?你也会有pain吗?”
“怎么没有,人活着就都会有pain。”
“想不到你还是个哲学家!”
“想不到吧,呵呵,我自己也想不到。”典范拿起酒杯,很深地闻了闻,又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到:“以前,我们台湾有一种小吃叫‘甜不辣’,小时候,我最大理想就是有一个自己的摊子,每天在夜市卖‘甜不辣’,顺便调戏槟榔妹。想不到后来竟然做艺人。更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坐在迈阿密跟一个大陆女生讲心里话。”
“说到心里话”吴菲眨着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
“你说”
“其实……”吴菲诡异地眨了眨眼:“你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本来喜欢女生的,遇到你,就有点想说,不如换一换好了!”典范歇了吴菲一眼,笑得眼睛亮亮的。
“讨厌,不是开玩笑啊!”吴菲歪着头笑说。
“我知啊,不过你为什么会想到问这个?”典范问。
“也没什么,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有次我弟跟我说,他在那家唱片公司里,就有很多gay,从艺人到工作人员都有。他跟我说,在他们公司里,对gay流传着一种说法,是说‘在北京,你要问谁是gay?在香港,要问谁是gay谁不是gay?在台北,就只能问,谁,不,是gay?’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典范听完吴菲的话,又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嗯……第一呢,我从不谈论别人的私事,所以就很难回答你刚才的说法,至于我自己呢?呵呵,有点糟糕就是了,我好像还没决定耶,怎么办?”
“那,你有跟谁‘那个’过吗?”
“‘哪个’?呵呵,你指性行为吗?”
“对呀。”
“当然有!”
“男的还女的?”
“女生。”典范晃了晃酒杯继续笑说:“第一次是在我上国中的时候,那女生是我戏剧社的学姐。最近的一次,是……呵呵,你记得在纽约的那几天,有天我跟你讲说我去看牙医吗?那牙医是我朋友介绍的,很贵耶!据说她很有名,后来我会好奇说,她到底为什么有名?anyway你不觉得我那天去了很久吗?因为就发生在她诊室。本来真的有在看牙,后来,好像她帮我注射麻醉剂,然后就说,让我放松,边讲就变帮我按摩。”
“按哪里?”吴菲笑问。
“开始是头,后来,就一路下来喽,呵呵。重点是我觉得那个注射剂里面有什么令人亢奋的东西。我就……也没有真的做,只是,她有帮我‘那个’……呵呵,我不想说那个词,有点恶,anyway,就,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对了。”
“啊?牙科诊所提供这种服务!我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自从克林顿的丑闻曝光之后,美国人民是想把‘吹 something’这项技术发展成国粹!”
“哈哈,你哦!真的是,你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很会用幽默化解尴尬!‘国粹’?亏你想的出!”典范笑完又耸耸肩膀叹道:“anyway,Sorry about that!”
“这就奇怪了,干吗道歉?她吹你关我什么事!”
“没啦,我只是不确定在你这个小女生面前,不应该说这个的。”典范脸红道 。
“还好啊,反正,很多你不想说的事情你都会说‘那个’,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再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哥们儿’的!”
“不过呢,她也不是一个whore,据说她也不是帮谁都做的哦,她说我是她服务的第一个亚洲人!”
“哈哈哈,你难道觉得这个也很荣幸吗?!”吴菲笑道,又说:“难怪你在纽约那几天气色那么好,原来自己偷偷爽过啊,哈哈。”
“不会啊,都不觉得有什么爽,现在想想看,感觉好像,那其实是我被诱奸,呵呵。”
“你们艺人是不是都这样,怎么说都觉得是自己吃亏!”吴菲笑叹。
典范没介意吴菲的揶揄,低头想了想,仿佛自语般说:“怎么说呢,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一个人,让我对他/她有真fall in love的感觉,其实,不管他/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fall in love?”
“我就是不知道啊!重点是,在fall in之前,总要搞清楚什么才算是love,那你呢?对你来说又什么是love? i mean‘爱情’——讲国语比较准确一点点。”
吴菲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爱情,就是那种,你可以为这个人放弃你自己。”
“怎么才算放弃,性吗?”
“不止是性,还有,一些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自己。”
“对哦,所以,这就很难,因为我很难为谁放弃我自己。”
“呵呵,因为你是自恋狂啊!”
“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一些些自恋,可是,如果不自恋的话,干嘛要做艺人,一个professional的artist就是应该要自恋啊,你想想看,如果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要求别人喜欢你呢?”
“所以,上帝对这个世界的分配,就是很公平的。”
“嗯……其实,这一行做久了之后,很多以前你以为很熟悉很亲切的东西都会慢慢变质,以前在心底默默盘旋的理想到后来都会灰飞烟灭。世事的真实,世事真实中的沦丧,沦丧之后无力的妥协……诸如此类,真实的美好不多。所以,不要说性,性到后来根本就不重要!就连理想跟爱情,你都会怀疑,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爱情?所以什么是理想的爱情或什么是爱情的理想,要怎样沿袭呢?是很难的。”典范陷入沉思,喃喃地说道。
“你在背台词吗?”吴菲不想有任何一刻低落情绪的衍生,就调侃。
“呵呵,又被你发现了。”典范也很配合,恢复了调笑。
“就是说啊,要我说你也没这么有气质。”
两个人又笑闹着感怀了一阵,等吃完饭,就近在海滩上散步,在斜阳里,他们都是一只手拎着自己的鞋,另一只手牵着对方手,宛若小情侣。
“你知道吗?我只有跟你,还有当年我跟我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恋爱的感觉。”吴菲说。
“对不起小姐,我是戏子,我在做戏,好不好。”典范笑道。
“为什么总是还会想到他呢,这真糟糕。”吴菲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浅浅人的脚印,叹息道。
“你说谁?你的初恋吗?”典范问。
“是哦。”吴菲小心地踩着脚下的细沙回答“虽然我们分开已经很久了,可是他还会影响到我对爱的感觉,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我讲了你不要生气,呵呵,因为当时是他甩了你啊,如果换成是你先不要他,可能现在在海边叹息的就是他喽。”典范说到。
“也可能。或者,我只是迷恋在斜阳里散步的感觉。”吴菲长吸了一口气说。
“你老公都不会陪你看夕阳散步吗?”典范问。
“呵呵,你太看得起他了,我们每次见面都只有同一个内容,就是‘fucking,我们俩根本就是两个fucker,到后来连亲吻跟前戏都省了,直接intercourse,还散步?散步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何况,好像我们每次碰面都只有在晚上,白天怕被人看到会来捉奸,哈哈。”
“你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啦!你再这么可爱当心我爱上你啊!”典范皱着眉笑到。
“啊?你不爱我吗?”吴菲笑着反问,然后望着远处妖冶的海岸线深吸了一口气说:“说真的,我觉得这才叫‘做爱’。”
“什么?”典范回头看她。
“我觉得,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夕阳,散步,说傻话,互相想念,一起喝个小酒甚至偶尔抽个大麻,relax,才叫做‘做爱’!因为‘爱’的感觉就是在这样一件一件小事里,被‘做’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一直有在‘做爱’喽!”典范笑问。
“流氓!”吴菲笑着拿凉鞋打了他一下。
两个人在沙滩上追逐嬉戏,一直到晚霞满天。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吴菲看典范冲浪,晚上就到一个南非人开的小酒馆去喝酒,喝到微醺就跳舞。典范所到之处都能表现的很精彩,吴菲觉得很快乐,透明的快乐,没有“性”的牵拌的男女,在一种奇怪的情形中,反而很容易更接近各自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