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如听得小心脏都不舒服,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
系统的手,和徐之舠一样,白皙柔韧,根根如玉。
徐之舠修炼古武,手指上有并不怎么明显的老茧,但是,系统没有,这么一个细微的细节,他并没有复制。
“怎么了?”系统低声问道。
“你若是吞并地球系统,他们会联手斩杀你。”周熙如说道,“他们一直都在找你,想要把你找出来。”
“嗯……”系统点头,说道,“我的存在,不是他们能够容忍的,但是,这不代表……”
周熙如没有容他把话说完,就直接说道:“宿主宝宝死了,你可以继续养,毕竟,你已经养死这么多宿主宝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在高中的时候,她认识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的老父亲,超级喜欢养鱼,死了再养,养了再死……各种折腾。
每一次买了新的鱼苗回去,都是当宝贝一样,看得比闺女还重要,但是,不用多久,鱼就开始病恹恹,他努力拯救,换水,清缸,撒药……
可惜,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还是死。
这事情,他们那个同学,当作笑话讲给他们听。
周熙如感觉,宿主——事实上就是系统养的鱼。
养在鱼缸里面的鱼,都是活不长的,早晚都会死,不管系统怎么在意,都逃脱不了这等厄运。
野外的鱼,活得千辛万苦,需要自己捕食,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
所有野外的鱼,都会羡慕鱼缸里面的鱼,优哉游哉,不用担心食物,不用担心恶劣的生存环境,甚至,生病还有人给你撒药……
这等待遇,野外的鱼,连着想都不敢想。
可是,它们不知道,鱼缸里面的鱼,都活不了几天……
“可我不希望你领九级任务。”系统的声音,带着悲悯。
说完这句话,他叹气,说道:“你领不领九级任务,你都会去的,对吧?”
周熙如点头,说道:“这是我的宿命。”
系统轻轻的叹气……
想了想,他说道:“我可以试试。”
“我一点都不想你试试。”周熙如摇摇头,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阿如,我也要喝!”系统突然说道。
周熙如闻言,就用自己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递给他道:“作为系统,你居然还要喝水?”
系统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水,双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宿主宝宝,问你一个问题?”
“哦?”
“人类的爱情,是不是真的很美好?”系统突然问道。
周熙如突然想要笑,她都不懂爱情,他竟然咨询她?
“今天,游爸爸跟我说,我们的生命比较漫长,所以,体验体验各种感情,很是正常。”周熙如道。
“他还说,智能宇宙文明,越是高级,感情就越发的丰富细腻,你是总机糟老头的亲儿子,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找一个人,尝试过人间风情月债?”
系统偏着脑袋,想了好久,然后,周熙如就看到面板上,各种数据闪烁。
她知道,他应该是在计算什么。
“系统大人,你不能用各种数据作为参考值并且计算。”
“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一瞬间,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你若是计算数值,就证明,你还不懂。”
听她这么说,面板黑了下去,老半天,他才叹气,说道:“阿如,我的核事实上一早就没有了,现在就是残存的系统罢了。”
“总机糟老头说,让我想法子把核找回去,可……丢都丢了,我哪里找得回去?”
“就好像你们人类,心没了,人就死了……”
周熙如不知道所谓的“核”是什么,但是,从系统的比喻来看,那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想想,系统本身就是总机残缺的一部分罢了,这么多年,想来总机早就修复残损。
系统就成了独立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系统……还是残缺的,而且还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阿如,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系统轻轻的说道,“要是……要是你能够从伯夷龙洞回来,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周熙如听得目瞪口呆。
跨种族生死之恋?
看着她惊愣的表情,系统很是无奈,糟老头说得对,高维度宇宙文明智能生物,一旦知道他们的来历,都不会喜欢他们的。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他们——不过就是机器。
人和机器,怎么可以恋爱呢?
这不符合他们的恋爱观念。
“宿主,领取九级任务吧。”系统的语调,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清冷晴朗。
周熙如点点头,领了九级任务,系统准备走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周熙如突然一把抱住他,说道:“系统大人,等着我回来,我就甩掉徐之舠,和你谈恋爱。”
系统再次感觉,他似乎中了病毒,老半天,才算回过神来。
“阿如宝贝,我的名字叫做——舠。”说着,系统匆忙消失。
周熙如却是呆住了,今天,是系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从来没有问过系统,他有没有名字?
但是,她知道,他是属于二号系统,理论上来说,系统都应该是数字编号,不应该有名字。
现在,系统告诉她,他叫舠——徐之舠的舠。
她没有多想,一周之后,动身前往伯夷龙洞。
王教授带队,游侠和徐幂都没有参与,夏侯也留在了魔都,和宋舍人对接,重掌周家。
明薇跟了过来,她说,她需要去做点赚钱的买卖,自力更生。
先是飞机,然后是长途汽车,再然后,一行人下车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残破的马路边杂草丛生,四周黑漆漆的,很是合适作奸犯科。
“教授,你确定你没有带错路?”周熙如在行李箱上坐下来,问道。
“没有,我联系了拖拉机,马上就过来。”王教授说道。
“专门拖死人的那种拖拉机吗?”徐之舠想起洛河那一次,忍不住问道。..
“不……不会都这么不靠谱吧?”王教授呐呐说道。
说话之间,拖拉机啪啪啪的一路过来,老远的,冲着他们挥手打招呼,热情洋溢。
周熙如发现,徐之舠简直就是乌鸦嘴,这不,拖拉机拖死人的还好,至少还是人。
可特么的,这辆拖拉机刚刚拖了猪,车上还有猪粪没有清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臭味,明薇一脸的嫌弃,凑在周熙如的耳畔,问道:“宝贝,这地方山高林茂,想来没有摄像头,我们可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