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明的老婆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嘟囔着说道：“你们城里人就是坑，想要还价呗，这么一点点，怎么就不值钱了？”
周熙如看了她一眼，笑道：“大妈，这就宛如大姑娘脸上长了麻子，你认为，这还好看吗？”
“大姑娘，再加点，再加点！”朱友明的老婆再次说道。
“不成！”周熙如摇头，说道，“这幅画真的需要碰到喜欢的人，如果不是我正好喜欢这荷花小蜻蜓，两万我也不要，这个手印没法子处理，我买回去等于就是废物，放着看都不好看。”
“你们自己说说，这个画我能够挂在书房显摆吗？”周熙如说道，“如果我来一个朋友，看到这幅画，人家会怎么说？”
“你……你走开！”朱友明把自己老婆扯开，他摸向香烟来，想要点，看了看周熙如有放下了。
“剩下五本旧书，这本为什么缺两页？”周熙如问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翻出其中一本，问道：“这两页还在吗？”
“从撕开的痕迹看，昨天晚上才撕掉的吧？”周熙如说道，“朱老先生，麻烦你找找，把这两页找出来给我？”
朱远的老婆闻言，忙着转身就向着楼上跑去，很快，她又忙着跑下来，把一个纸飞机递给周熙如。
周熙如看了看，再次想要骂人，这绝对是熊孩子撕了叠纸飞机了，而且就是昨晚的事情，她就想不明白了，朱家不是指望着这两幅画和旧书能够卖二百万，让他们一夜暴富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小心妥善地保护好，竟然如此肆意破坏？
这一卷旧书，除了被撕开的两页，竟然在背面被人贴了两个灰太狼的贴纸，她刚才看到的时候，想要揍人。
这样的东西，如果是落在那些红学研究学家手中，千金不易，在这里，却是成为熊孩子叠纸飞机的原材料。
“朱老先生，这些书是手抄本，所谓手抄本，就是用手抄录出来，不是现在刊印的。”周熙如问道，“完好的我给你一万一本，这绝对是业内最良心的价钱了。”
“这本！”周熙如把那本被熊孩子撕了两页，还贴了贴纸地拿过来，说道，“最多我给两千，否则我宁可不要。”
朱远老婆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朱友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儿媳妇。
周熙如拿着计算机算了算，说道：“两幅画32万，五本书四万两千块，合计就是三十六万两千块，老先生，你要是觉得价钱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买卖合同？”
一家子的人，全部都眼巴巴的看着朱友明。
这一次，朱友明没有忍住，摸出香烟来，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等着他一根烟抽完，这才慢吞吞地说道：“大姑娘，再加点。”
再然后，两人开始一点点地谈价钱，朱友明想要五十万，周熙如加到38万之后，就一分钱也不肯加了，最后，价钱敲定了三十九万二千块，反正，她需要带一个零头，因为这卷旧书她心里很不痛快，所以，她也准备膈应一下子朱友明一家人。
“老先生，要不，你家里再找找，可还有别的？”周熙如说道，“这些东西，就只能够这个价钱？你看看，你还有这样的旧书吗？”
朱大嘴插口说道：“老伯，我记得我小时候在你这边曾经见过老大一筐，至少有几十本，你全部找出来卖给周小姐？一万一本呢。”
朱友明看了看自家老婆，问道：“我也记得还有，你去阁楼找找？”
“这……早些年生炉子引火，烧掉了……”朱友明的老婆很小声都说道。
朱友明气得不成，扬手，就一巴掌对着他女人脸上打了过去。
他老婆被他打得捂着脸哭。
周熙如皱眉，退后了一点点，徐之舠笑道：“老先生，你先别生气，你再去找找，趁着我们在，或者你家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您老母亲留下的古玉、金银器？这些老物件，有些是很值钱的。”
朱友明再次点了一根烟，周熙如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先生，要不，我们先把这些东西交易好，你这么抽烟，我有些怕。我给你钱之后，搬车上去？”
朱友明沉默了一下子，然后微微点头。
周熙如把一早就准备好的合约拿出来，填写之后，递给朱友明，说道：“签字，手印！”
这一次她有了经验，随身带着印泥，不用再用口红了。
等着朱友明签字之后，周熙如也算是松口一口气，招呼站在门口的司南进来，把东西先搬去车上放好。
这边，朱友明一家人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四处去找旧书旧物件。
周熙如觉得堂屋里面烟熏得厉害，准备走到外面透透气——事实上，朱友明家有着偌大的房子，三层小楼房，门口还有一个院子，这样的房子如果是放在魔都繁华地带，房产至少得半亿。
朱友明家装修得也还算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显得杂乱无章。
周熙如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旁边一个小房间里面。她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走了过去。
说是小房间，事实上也不小了，由于堆着好些破旧的东西，导致的结果就是原本宽敞的房间显得有些狭隘，还有些压抑感。
周熙如的目光露在一个破旧的大缸上，大缸里面有没有东西她不知道，但是，在大缸上放着一个方形小枕头，枕头是用某种硬物编制而成，如今，某些地方已经残破，上面还有一些蛛丝网。
周熙如伸手摸了上去，然后，她就看着系统显示的结果，不仅再次感慨，这朱家的祖上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竟然收藏着这等宝贝？
“周小姐，你要这个？”朱大嘴愣了一下子，问道。
“嗯！”周熙如点点头，说道，“这个老枕头看着应该也是清代的老物件，你问问你大伯，卖不卖？”
“卖卖！”朱大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朱友明的老婆已经冲过来，一迭连声的说道。
“你要卖多少钱？”周熙如笑吟吟的说道。
“这——”朱友明的老婆眼珠子乱转，半晌，她才说道，“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