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这种成分向来复杂,家庭矛盾的出现和处理,首当其冲的永远都是孩子那辈的人。蒋道德和蒋奶奶在那翻旧账,蒋征在旁边听得就不是滋味,他们在那说的东西,蒋征听起来比较刺耳。
都说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蒋征在旁边听着这些东西让他开心不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只有跳出去才不会被这些事情所困扰,除开读书上进之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啷个讲嘛们,要讲们。那个小征和蒋璐在这点啷个多年他管过安,还不是我拿钱回家!”
蒋奶奶听着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人家在这点咋个,吃你的安!”
“不是吃我的是那个的嘛!我不拿钱回家来,他吃死人的球,吃!”
“你讲这个话,老子问你,小荣你带的安!一出门就是啷个多年,你管过没得,那个小荣,一天早上一块钱,下午一块钱,一年要花好多,你算哈账哈!你那点钱够不够!”
蒋道德被蒋奶奶这话拿了七寸,急道:
“我家小荣有国家养到起的,他一个季度有那点独生子女钱是假的安!”
“算了,道德哦。你要打这种主意们,你打错了!那个一个季度90多块钱够廊子!那个小荣病一会去医院就是几十块,这些账你算过没得,你一年拿千把块钱回家来多得很安!那年子你坐牢,屋头一拿就是几大千出去,土地都卖出去,你和屋头算这个账,你拿廊子来算,我问你!”
蒋征在旁边听不下去,原本家里的事情蒋征就不怎么过问,以至于家里的很多事情蒋征也不太清楚,何况发生哪些事情的时候蒋征尚且还小,更不可能去关注这些事情。因此其实蒋道德说起哪些事情的时候蒋征心里是恐慌的。
母子两人吵得厉害,蒋征在旁边也吃不下去,刚才开始吵架的时候,蒋璐就丢了碗走开了。蒋征也才吃了一碗饭就走了。
现在文强盖起了房子也不敢说不让那些小辈的下去看电视,也就一个月多开几块钱水电费就是了,何况就算那小辈的不下来,自己儿子一天起来就开着电视,现在不过是多了几个看而已,蒋征下来的时候文强家正在吃饭,上午闹情绪的事情文强都还在不高兴。
不过说起来也是,一夜之间几千块没了,放在2020年你也得肉疼好久,别说是2007年,物价还低的时候。文强见蒋征下来就问道:
“奶家吃饭没得!”
“吃了嘛,还在吵!”
“是整个廊子是,大早上就吵起的,这子又吵!”
蒋征坐下来看电视,淡淡的说了句:
“你去看嘛,就我二耶和我奶在吵,在吵那个拿好多钱出来。”
文强几口吃光碗里的饭就上去了,蒋荣上午出去了还没回家来。蒋道德见不到儿子也不说出去找一下,就顾着和蒋奶奶吵架了。
文强上来的时候,蒋道德和蒋奶奶还在吵得厉害,家仙那边由于说到自己孩子,也就不开腔说话,看着这母子吵架。
“是吵个廊子是,我听小征讲说是奶和二耶在吵架,我就跑起上来了。”
“吵廊子,这种砍脑壳的,有点罗头安!他讲说是啊。他家小荣是国家养起的,意思是们我们两个老东西没管了嘛,还整个说是,你大哥家那两个,不是他拿钱们,要去街上要饭。”
早上文强听自己二哥拿钱出去赌输了就不高兴,这么些年来,自己这个二哥基本是怎么败家怎么来,家神边上还贴着蒋道德省武术比赛第一的奖状,当初的荣耀,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刺眼。
“咋个些会这种嘛,不得两个老的在,一个季度90多块钱,你去养嘛,随你喊那个养,那个养得下来,从小到大,一天几块钱的花销小很安。这个还是零花钱了嘛。国家养的,国家一天拿几块钱零花给那个用,你不要讲说是一年拿千把块钱回家来,那个走人亲,你一个电话屋头就帮你送了,你会想到起屋头没得钱打点钱回家来安!拿钱回家来,还喊给你妈家那边送几百过去。这子还翻旧账!”
蒋道德没想到自己兄弟上来也是这个说法,被逼急了,饭碗丢在桌子上,咣当的一声,站起来说道:
“这个屋头我不管了,那个想管们那个管!”
说完,气急的走了。家仙在那吃饭也不自在。文强就问蒋奶奶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屋子里面气氛紧张,了解事情之后,文强说道:
“要不是讲,一回家来就款厉害很,好多好多一个月,不是这种人家会打他主意。”
(款,贵州本地话,意思是夸耀的意思,有几分浮躁的自夸性质)
“老子早就讲的,人家廊子家庭,我们廊子家庭,和人家比个廊子,廊子都要和人比个高下,当真的是武术学校出来的,比嘛。上当了们还怪屋头不拿钱。讲啷个多,就是你爸爸那个老东二,老狗鈤的整的事情。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了,到底有好多工资那个晓得嘛,那个道德要钱哦,赶忙去捧到起。”
(捧,贵州话里是奉承的意思,多数场景下带着讽刺的意思,类是于现在网络用语:舔狗。)
家仙听这话也接过话来说道:
“在浙江的时候讲得好嘛,说是把钱存起了们回家来整房子,挨到起的都回家整房子了们,我们也整了存点钱回家来。咋个存嘛,一天喊去上班都是等哈子,非要等那个老板打电话来了,才晓得到去。”
“二嫂。我二哥讲说是一个月四五千了嘛,到底拿得到好多嘛。”
“一天就是那个网吧里面孤起,喊去上班还和我打架,那点拿得到啷个多嘛,要不要他那样子们,一个月还整得到起点钱。他不去网吧们,网吧是老板的,他一去们,那个网吧就是他的。”
蒋文强听这个话也就大致知道了是什么概念,虽然自己二嫂说话还不怎么清楚,但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接着说道:
“你们今年子回家来,拿了好多钱回家来嘛。”
家仙也不是那种能包得住话的人,自己小叔子一问也放开了说,加上这蒋道德做事情,让她很是不高兴:
“拿好多嘛,拿起一万多块钱回家来,都还没的一万五,路上花销点,他又在那个火车上信人家东,一千多块钱买了个啷子古钱币。拿收起,看都不给看!”
文强听这话,脸色更加深沉:
“加起昨天输7000多,不是只有3000块钱了咯。”
蒋奶奶在旁边听着两个小辈说话,没有搭腔,听到这,就怒火上来了,说道:
“3000块钱起房子!起个偏悄悄都不止啷个多。老子骂他,他还发火!有廊子脸发火啊!”
屋子里这三人是商量了半天,但是说是商量其实不如说在挖蒋道德的黑幕。毕竟出门了这些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家里面还不清楚,虽然电话不少打,可是算起来,电话制约的东西太多,比不上跟前管教有用。
蒋璐没有出去,自己一个人回到家神背后的小床边呆着,听着外面的闹声,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蒋征老早的就出来去下边看电视去了,也不会知道屋子里面那些个血雨腥风。
不过蒋征也多少明白,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很多,想着别人的东西,都不如自己动手创造自己的东西,与其说是什么都不剩下,不如说是解开了自己的禁锢,方便自己去开创自己的世界,眼下就是等着年后的中考,考个好学校,至于苦难先不用管那么多。
“人活着,吃苦才是必然!”
蒋征听着上边还在喧闹的声音,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