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征继续在舅爷爷家里呆了几天,听说是这个舅爷爷新接了一个泥水匠的活计,便是和蒋征说道:
“我和你爹讲了,你这几天就在这边,和我去干点小活路,到时候给你点小工钱。”
听到有钱赚蒋征倒是很满意,早上就跟着一起去了,工地在兴义五中。这是蒋征第一次到这个学校,原来就在北门这个地方的附近,距离兴义一中也比较近,前后徒步20分钟不到的距离就可以到兴义一中了。
工地在五中后门的位置,是一家还在休整中的餐饮店,后门进去就是五中的足球场场地挺大,咋一看比起搬家之后的鲁镇中学还要大了一倍左右。
工作内容比较枯燥,原来这舅爷爷是一个水泥工,蒋征负责打水以及搬运水泥之类的,一包水泥看起来小巧,其实比较沉重。一包都有30到50斤左右,由于没有具体的测算过,只能大致的估计一翻,蒋征得益于长期和自己爷爷上山砍柴,以及在家担水等,现在抱起水泥来也还可以接受,但是一直忙活之下,还得搅拌砂浆之类的,东西也就一小堆,都是石头水泥以及石砂的混合物,重量不轻,蒋征忙活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说起蒋征的这个舅爷爷,其实是已经年过五旬的老头,体力方面肯定是不如成年人和蒋征了,蒋征在忙活,还在旁边指导手法问题,以及怎么搅拌砂浆才会更好之类的,话语不断,手上还夹着烟。
“你那边都没整到起,用点力,给它弄好点,不要单独的就翻一边,你啷个整不好。”
抽完了烟,就开始忙活起来,自己一个人一手铁锤,一手铁毡,开始修整地面,另一边,又在地上开起了一条槽,具体要做什么蒋征也看不明白,这会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思考了,累得不行。
五中这会虽然已经放假了但是还在上课,陈念也考上了这个学校,40多分堪堪进入五中而已,蒋征没能参加6年级的“一五八”考试,这会也就只能够看着这个学校,读书声音和远处讲课的声音让蒋征有些向往。
休息了一会,蒋征在发呆,似乎在努力听清楚远处教师上课说话的声音。蒋征在想其实陈念这会也应该在上课吧,突然想起自己从实验班出来了,原本没有什么波动的蒋征,这会倒是有些失落。
“过来,帮我扶到起一下。”
蒋征闻声就过去,帮忙。蒋征这才看出来,这里应该是要建立一个水池起来,又是在学校附近,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餐馆没错了。
蒋征陆续的在这工地上呆了差不多一个周的时间,白天都一起在干活,时间不长,都是一个下午或者一个上午就回来,等着吃饭,然后就等着那边东家打电话过来,安排好下一步需要的东西之后第二天再去接着弄就好了,因此大部分的时间蒋征多半是呆在铺子里边,帮忙看铺子是不可能的,别人也信任不过蒋征,看不铺子的人另有其人,是蒋征的舅奶奶听说是舅爷爷二婚娶回家的女人,是云南人。
和普遍的家庭一样,两口子闹腾得有些凶狠就是了,至于吵闹的原因不过也是日常财米油盐,或者因两句话的的事情才会闹腾起来。蒋征在这呆了几天,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毕竟自己家里小时候几乎都是这样子过来的。眼看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蒋征这小子也有些想家了。几乎每天都去听着别人上课的声音,蒋征也不会不心动。
原本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但是是时间长了,想要屏蔽那些孩子老师们上课的声音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蒋征也就越发的想要看书回去写作业之类的,另一边也想着自己拿到了钱去给自己买几套资料之类的,现在的成绩还不是蒋征满意的分数,总分都仅仅在300来分到400分出头之间徘徊,就这成绩还得算上其他的文科副科,也就是政治历史地理这些科目。
工作结束之后,又呆了2天,距离春节也就越发的近了,蒋征想着回家去,和蒋文打招呼决定回老家之后,蒋征就出来了,一头就奔向自己的舅爷爷家里,到地方就说道:
“舅爷爷,我来那我做活的工钱,我准备慢点回家去了。”
老头抽了口烟,从自己零食摊子上拿了包辣条递给蒋征,见蒋征打开开始吃了,才说道:
“你干活路的钱们,你爹前天就来拿起去了嘛。你要们,回去找你爹要去。”
蒋征停住正在吃东西的嘴,这事弄的。怎么就被拿走了?还想着拿钱去买点资料之类的,现在似乎是全完了。等蒋征再次到蒋文那边的时候也不敢开口问钱的事情,蒋文也直接得厉害。
“你去那点来,不是要回去嘛,收起东西我送你上车,你回家去们就和你奶讲说是,我们今年过年不回家去了。”
蒋征低声应了一声,收拾东西就跟在后边走了,也没有想过问自己工钱的问题,但是关键的问题还是不敢问。
直到蒋征上了车之后,都没有问自己工钱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在车上生闷气,距离新年也就几天的事情,蒋征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父亲怎么就这么能做出来这事,想不通的事情多了,人活一世能什么都能让你一个人想明白,那也就没有那么多矛盾。
简单的来看,能做到事事明白坦然的,只有庙里的和尚。可是这少林寺已经不是少林了,变成了少林寺投资公司,也就是说和尚已经开始转变了,进去当和尚也得要求学历了。
蒋征现在才初中,想要当和尚想通这些俗事还得努力几年,好歹拿个本科文凭才有资格去当和尚,至于人家收还是不收还得看人家心情来。蒋征到家之后也没有说起这个事情,反正说了用处也不会太大。
狗子还是那个样子,大老远就奔出来。蒋征才发现这狗子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精神,尾巴上的毛掉落了不少,看来狗子也老了,蒋征不记得狗子是那年来的家里,小狗崽倒是生了不少个,都是卖掉了。不仅仅是看家,连自己崽子都贡献出来了。
生而为狗,这些事情不是狗子自己能选择的,能够见到主人摇尾巴,就是狗子最大的努力了。
蒋征一个人回家,就引得家里人的侧目,狗子欢快的步伐,暴露了有人回家来的事实。
“就你一个人回来咯,你爸爸了?”
问话的文强,过年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今年倒是倒腾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来做,开着三轮车没少去收芭蕉芋,蒋家背后的那个屋子就是打芭蕉芋建立起来的场地。不过文强从来不运输芭蕉芋到这里卖,他们家出的价钱太低。今年是第一年,蒋征也不少帮忙,不过去卖给他们家一次之后,发现价钱太低也就不卖给他们了。
蒋征放下了东西,回答道:
“嗯,他讲今年不回家来了。”
“他是整个廊子,过年都不回家来了。”
“准是怕老子讲们不是,一天就是这种,不回来,就干脆一辈子不要回家来了。”
蒋征听着老辈人的对话,也不敢插嘴。自己进屋去就放好了自己的东西,先去看看自己带回家的那本书,然后才出来。家里边还在为了蒋文不回家的事情议论纷纷。
至于钱,蒋征憋着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些事情,客观的来看蒋征想要释怀是一件十分苦难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说的话:
“想成功先吃苦。”
成功?什么是成功?蒋征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要在那成功,所以其实所谓成功这种玩意儿,谁能明白,什么是成功?这仅仅是一种概念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