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没给你们讲安,回来几天了,天天都是这种,屋头小了住不下你两个菩萨给是。去那点就要跟到起,是个狗们,也晓得那个时候该跟到起,那个时候要看屋嘛。天天就是这种在外面跑,人家计划办的来要人,要么去把娃娃打了要么就交超生款。你这个心那点会那么大”
这黄连英听着自己婆婆在外面训自己丈夫,也听得不算清楚,三舅和三舅妈三个人就赶紧的出来。
三舅妈就问道:“那样事哦。”
“那样事,我就讲这个烂死要把我磋磨死。回家来我就绑缚又绑缚的讲,一天没得事情就不要出去,那个汉子走一步都离不得。就是要跟到起,今天人家计划办的来要人,你自己去嘛,是要打娃娃还是交罚款你个人去处理。”
黄连英听这话头不对,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不错也错事错成,这会再说什么却是已经晚了。
三舅妈接着话头说到:“我前面都还在讲,他们一天到处这种跑出来玩,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个起坏心眼们去举报他们。”
“他们还说是没得事,那个会去举报。说是烤下火们看下那家打麻将们去玩哈子,我就说是,那些人多眼睛杂。”
蒋奶奶一听心里又不高兴了:
“打麻将!你有几个钱和人家打麻将,你比得成人家不。一天就是好吃懒做的,麻将好打的很,去嘛。娃娃丢在屋头不管,个人去玩,还打麻将。我看你这下子你保得住那个,早暗一天你个都保不住。”(暗是本地话发音,其实是早晚一天的意思)
蒋文夫妻是一句话不敢开口,也没想着这出来玩打打麻将还打出这种祸事来。
这一路挨骂,一路走着回家,算是在村子中出名了,也算是给这些准备生二胎的敲了个警钟。
到了家,蒋奶奶嘴上也不饶人。这蒋文黄连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说这听人劝吃饱饭,这下算是饿了肚子了。计划办这2000多的罚款一缴纳基本算是半年多的收入没了,吃饭还得另寻办法。
“这个拿咋个整嘛,带起去娃娃要打了,还要交罚款。躲着生下来后面你也跑不掉罚款还更多。”一家人围着火堆坐着,蒋奶奶第一个开口说道。
“能咋个整,明天我过完13我们就上去了,过了人家来肯定也找不到我们。”蒋文说着,似乎很不在意这种事情。
“你二天娃娃要上户口不,躲得过去不。你躲起人家不知道就算了,过了去补户口还有得话说,现在人家都知道了,你还怎么躲,罚款你都没借口不给。”
一夜无话,正是十三的时候,蒋家的人都没人出去。该忙活过节准备的都在忙活,这鸡鸭鱼,大酥一类的是过节的常备菜,配上一些个家常炒菜算是齐活了。
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吃饭,气氛诡异依旧。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碰什么霉头,本该齐乐融融样子,却是过成了另外一番光景,倒是有了些许节日的肃穆感。
早上的时候还是雾气茫茫的一片,蒋文夫妻就带着儿子赶着回城里。大黄狗似乎是知道他们要去那。站在门口张望着3人离开,没一会就自己往着后院的小路跑走了,想要看看老主人又去那晃悠了。
到了上午9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兴义北京路下了车。原本是想着能带着些许粮食腊肉上来的,可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也没这个脸再开口要。
一路上回家特意从向阳路的菜市场路过,买了点菜就从麦子丫口那个斜坡回家了。回来的时候路过了老徐家,门还是关着的看样子是回家过正月十五了还没回来,到了家菜放着,窗户打开来通通气。
黄连英才准备把熄火了几天的炉子点燃,屋子里面又没有什么可以引火的东西便是喊道:“小文,你去整点柴来嘛,把火引起。”
蒋文在屋子里坐着,听见妻子喊也有些不耐烦:“你不会引嘛,咋个嘛。”
“柴都没得,咋个引嘛。”
听妻子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转头就出了门,到这煤棚门口开了门,煤棚里面的东西多,都是些杂物。是早年蒋爷爷留下的一些东西,没有带回家去。就放在了这煤棚当中,一眼望去都是些木头和一些金属物件。
除开此外还有一把老旧的38大盖,也不知道这蒋爷爷是哪里弄来的。也丢在了这煤棚子里面,蒋文左右看看没有人。就拿着枪看了看,小心的放在角落里面。找着一块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小木板就拿了出来,放在地上一块石头垫着,就上脚使劲的踩。没几下大约一指头厚的木板就碎裂成了几块,一些比较大块的石头敲几下,一块木板算是被决定了命运,变成了一抱多些的柴。
抱着柴火上去,才发现这引火的东西也没有,转头进屋找了一个朔料袋和一张报纸,两个放在一起卷起来点着了放到炉子里,又忙活着把一些细小的柴火放在上面,再把一些稍微大些的放在上面。
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掏了烟出来点着了。才从灶房进到屋子里说到:“火引着了。”
“煤放了没有。”黄连英在那摘着菜问道
“才引起来火,那个放煤。”蒋文也不乐意了。
“你不去把煤拿上来,等下烧过了,我看你中午吃屁。”
“你这人也是怪了,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吃屁,你还不是一个样。”
蒋文也不动弹得意的说到。
听着这话,黄连英不乐意了,自己去搬煤,手里的菜也就不管了。
“不去,你就摘菜。”说着就自己拿着火钳出了门。
这黄连英家的煤都是放在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这房子地方小,楼道也窄,拐角的地方再放煤块就更窄了。
黄连英拿着火钳到了放煤的地方才发现这煤就没有了,剩下几块还是碎裂而开的蜂窝煤。也没办法用火钳,无奈就拿着火钳上来。蒋文看见黄连英空着手又上来了,逗着儿子就问道:“咋个空起手就上来了。”
“好了,今天都吃屁,煤都没有了。”
蒋文一听,接话道:
“我去卖煤的那家看看,你先捡点小的那种把火引起。”
说着把儿子放在里屋的床上,让他自己玩。黄连英又空着手到了这拐角的地方把那几块煤捡起来拿着上去。
“哟,没得煤了安。我家楼上有,你先去拿到一块烧着,你买了在还我嘛就行了嘛。”
拿着煤的黄连英一听有人说话,就抬头一看,原来是这楼上的爷爷。
“谢谢了,毛伯。我一会去拿,这下火都还没引好。”
说着就让到一边,让老人家先下去,黄连英赶紧的拿了煤块进屋,这炉子里的柴火算是都燃光了,剩下些还在燃着的火炭,又是几块柴放下去。便把这碎裂开的蜂窝煤发了下去。
这蒋文沿着小楼出门的左边,也就是那个荒芜的邮电宿舍楼的后院过去,那边一大片的区域都是一些卖煤人的住所。周围几公里的人家,只要是烧蜂窝煤的基本都在这几家人拿煤。
“有人在家没得。”蒋文到了门口喊着。
这打煤人住的地方算是零时的居所,是一些个木头和木油毡搭建成的小木屋。外形不算多华丽,但是这也算是个住的地方了。
人从屋子出来,一身的黝黑,都是煤粉让人分不清楚这人是原本就是这样黑还是被这煤粉染色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