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犯了难:“如果你看上的是别人,我愿意随时当你的僚机。”
他熟练地挑起一边眉毛,像昨天下午在球场上他质疑迪金斯那糟糕的传球一样质疑现在的赫顿。
“但是她,你没有开玩笑吗兄弟,她和那个女生是一对,你看不出来?!”
赫顿的回应是一声短促轻笑,外加餐盘在台面摩擦发生的微小噪音。
他连开口都不屑?
西蒙原本觉得自己不可能判断出错,但比起相信自己,坦白讲,他更相信身边这个家伙,他用咳嗽带过尴尬:“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确定她们不是一对的?”
郗棠和赫顿中间只隔了一个人,西蒙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你看见了,她们刚刚在电梯门口亲密呢。”
那算什么亲密?
昨晚他抱她回房间,她突然醒来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几秒然后不由分说地亲上来,那才叫亲密。
她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小臂上搭着她雪白的大腿,他宽大的手掌抱着她浑圆的臀部,不过几秒钟,他就从被她索吻的被动回应变成了主动回应,再主动地吻她。
在她因为困意不想继续接吻的时候,他收紧了手臂,扣着她的后脑勺,即使陆嘉宴就在旁边。
他昨晚真是疯了。
赫顿只说了前面,没说后面,不知道这一切的西蒙笑得厉害:“这不是在球场,不管你是投手还是四分卫,你的观察力可没起什么作用。”
球场,这当然不是在球场,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被她撞下水。
“对了,听说你十二年级的时候还在打冰球和棒球,干嘛浪费那么多时间啊,别瞪我,我是说你应该放更多时间准备大学录取的事。”
赫顿的父亲和哥哥都曾经是大学橄榄球员,所以西蒙很不理解赫顿当时在犹豫什么,当然他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赫顿十二年级上学期承诺了要去UR,后来在寒假又突然反悔。
UR的橄榄球队是西部赛区常年排名前四的学校,也是赫顿父亲和他哥哥的大学。
而FA,虽然是他们学校,但西蒙不想护短:尽管也是美国综合排名靠前的大学,但是在橄榄球方面的成绩却不如UR,他们在东部赛区只算是中上游的大学,距离上次进决赛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抱歉,可以再说一次吗?”郗棠放下餐盘,眨着大眼睛,像是听力考试一般,十二分认真。
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餐厅里负责饮料区的服务员一口浓厚的印度口音,指着她刚刚拿到手的果汁说了一串话,可惜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是说——”
服务员正准备重复一遍,那是球队给所有来集训的球员准备的特制健康果汁,只有球员可以拿,可他还没开口,赫顿朝着他点了点头,无声地只用口型表示把自己的果汁让给郗棠。
那就无话可说了。
穿着辛西娅深绿色制服的男人一秒换上招牌微笑:“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虽然疑惑对方刚刚说的绝对不是简单的have a nice day,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态度突然变得如此礼貌尊敬,像是在谁面前故意表演的一样,但她也不打算深究,郗棠弯起嘴角朝对方笑笑,端起餐盘追上苏梨。
“看吧,我说你就看吧,她们如此形影不离,她们——”
但不过半分钟,西蒙就改口:“God赫顿!这都被你说中,她俩还真不是一对。”
西蒙错愕地搭上好友的肩膀,坚硬又宽阔的肩膀让他安心地不用收着力气。
球员们习惯了高强度的身体对抗,有时和其他男生接触会忘了收力,球队集训前,西蒙那刚上中学的叛逆期弟弟在他刚回家被他揍过一次后,做了快两个月的乖小孩。
西蒙下巴朝着苏梨坐下的餐桌扬了扬,“他们才是真的有一腿。”
就像不用收着力一样,球员间对话也没那么多礼数,非常直白。
西蒙说的对象是苏梨和盛泽,那两个中国女生端着餐盘到那桌,苏梨十分自然在盛泽对面坐下,郗棠则是坐在苏梨旁边,对面是个空位。
当然判断依据不止如此,最重要是眼神,苏梨面对盛泽坐下,眼里的光突然就亮了起来,一切恍然大悟。
“走那么快干嘛,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西蒙看向赫顿:“嘿,你走错了方向,内森和布雷克他们在右侧的窗边。”
内森和布雷克是电梯里的另外两个男生,两人分别是球队的角卫和跑卫,就像在赛场上角卫和外接手是天敌,内森和作为外接手的西蒙在生活里也是斗嘴冤家。
赫顿特地从那充满欢声笑语的桌边经过,郗棠的视线飞快地抬起扫过他的脸,再看回聊天的苏梨和盛泽,没有一点惊讶、脸红和欢喜。
赫顿确定了一件事,郗棠完全不记得他。
就像是玩通关游戏,了不起地创下了新纪录,可游戏程序出错,记录全部清除,无论多厉害都得重新开始。
在她面前,他这个陌生人的存在感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