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怪过你。”老魔王走到太后身边,“你不相信吗?”
“我不信,你口中没有说,但你的心中却一直在说。新婚之夜,我就看出来了。你我不过是天下人的筹码。”太后冷冷一笑,“那时,你的年龄能够做我的叔叔。”
“蕊儿,不要说了。”老魔王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要说什么?我要去做,你不要拦我。”太后轻轻推开了老魔王。
所有人没有听到太后和老魔王说了什么,但从二人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之间还有感情。
“白蝶,你敢吗?”太后质问白蝶,“还是让他走吧,我不想同凡间妖族动手。”
“有什么不敢?”白蝶摘下发夹,随手扔了出去。
发夹飞出去的一刻化为一股青烟,魏铭出现。
“师傅,不用你插手。”白蝶言道。
魏铭没有说话,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你的兵器呢?”白蝶唤出大刀,她给刀起的名字依然是杀神刀。只因这把刀的力量大多来自断折的杀神刀。
“兵器?我不用兵器。”天后凄婉的笑着。
两个女子在演武场上大打出手。
明眼人都能看出,白蝶不是太后的对手,方方面面不是。无论是术法还是武功,白蝶处处险象环生。
可太后不急于给白蝶最后一击。
“太后,可否让老朽替白蝶领教高招?”白灵鹤有些看不下去了。
“没有你的事。”太后一口回绝。
“太后说与白蝶比武是家事,老朽领教太后高招也是家事。白蝶是我的孙女,我怎能袖手旁观?”白灵鹤抽出长剑。
“好,一起来。”太后露出轻蔑一笑。
白灵鹤纵身向前,一剑刺向太后。
三人战成一团,直斗得天昏地暗。
不多时,白灵鹤惨呼一声,倒飞出去。他中了太后一掌,登时喷出一口鲜血。
黑白无常赶紧扶起白灵鹤,将疗伤圣药递给白灵鹤。
白灵鹤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守在宫门外的莫灵杉和洛颜见白灵鹤负伤,都想闯进魔王宫。
但魔王宫岂是那么好闯的?
白蝶见白灵鹤为自己负伤,心中不是滋味。而站在一旁的魏铭也是忧心如焚,随时准备接应白蝶。
白蝶与太后又战了多时,二女子之战,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只等太后玩腻了,给以最后一击。
突然,太后握住了白蝶的刀柄,她凄然一笑,将长刀刺入自己的肚腹之中。变化来得太快,所有人大惊失色,连白蝶都愣住了。
太后抽出长刀,鲜血汩汩涌出。
她回转身,看向老魔王。
“我还你一命。”
“你这是何苦?”老魔王不知说什么好,颤巍巍的走到太后身边,将变得绵软无力的太后搂在怀中。
“我不杀白蝶,你也要记住我的嘱托。让那个孩子成为合格的王,善待他的母亲。”太后说完,微微笑起来,美得如同熟透的苹果,散发着无暇的芳香。
“你放心。”老魔王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不由得落下泪来。
“我要走了。”太后抬起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小王子,然后睡着了。
这一睡,再不用思考一切,算计一切,防着一切。
白蝶的长刀脱手,呆呆看向天空,“难道这就是我的天命吗?怎么会如此简单?”白蝶不相信自己在魔界的天命会是如此。
太后死了,魔主于洪死了,阴谋公布于天下。
白蝶同老魔王团聚了几天,匆匆告别回到凡间。她不想留在魔界,不想去想那些已经发生的事。
回到家中,白雪松的魂魄还没有复原,白蝶笑了,“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白蝶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老魔王又坐上了魔王的宝座。而他的继位者就是襁褓中的婴儿。老魔王按着太后的遗愿,决心将王族最后的血脉教育成材。
至于太后的家族,老魔王只是免了他们的官职,让他们再也不能干预朝政。
因为太后的刻意隐瞒,赤炼从一个帮凶变成了受害者,安然的住在魔王宫中。她每日照料儿子,陪着儿子。除了儿子,她唯一想的却是太后。
赤炼无法理解太后的所作所为,更无法知道太后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无数个夜晚,太后总出现在赤炼梦中。她知道,这不是太后的阴魂作祟,而是她白日所思。
以往,她只是太后的工具,甚至是玩具,现在,太后是她心中的大山。这座山阴云密布,让人心生恐惧,却成为她可以活下去的依靠。
太后临终前的话时刻在赤炼耳边回响,她不愿去想权利以及同权利相关的阴谋阳谋。
“只要你健康长大,成为一个仁慈的国王,娘就安心了。”赤炼亲了亲熟睡的儿子,露出了寻常女子的笑容。
【T市】
一个月后,白蝶接到了灵异部的消息。经过一系列审问,部里最终有了决定,敖笑天罪大恶极,特别是谋杀了青丘狐主瑞祥,判斩立决。
南宫威虽然助纣为虐,但其罪不构成死罪,判终身监禁。
白蝶将判决书放在一边,心中有了一丝落寞。最大的仇人就要死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敖笑天临刑那天,刑场无一送行人。
凡间修行者及妖族不是避嫌就是厌恶。
当刽子手举起了大刀,一个老人走到了刑场中。
监刑官认得老人,命令刽子手暂缓行刑。
“你来作甚?”披头散发的敖笑天冷冷问道。
“送你。”黄震拿出一瓶老酒,给敖笑天倒了一碗。
“不用你送。”敖笑天的面部在抽动。
“是青禾委托我来的。”
听了黄震的话,敖笑天有些惊讶,“她不是灰飞烟灭了吗?”
“青禾在化阴狱。”黄震将酒递给敖笑天,“喝吧,水晶宫的酒。”
敖笑天闻了闻,确实是水晶宫中的美酒,“是乾儿送来的?”敖笑天眼中流出了泪水。
黄震点了点头,“他不方便来。”
“黄震,我恨你!”突然,敖笑天大声喝道。
“我也恨你,也恨我自己,那又怎样?”黄震将酒碗递到敖笑天嘴边。
“是呀,那又怎样?”敖笑天叼住酒碗,仰头喝下。
一声脆响,掉落地面的酒碗碎裂开来。
“行刑吧,等老子从地狱出来,还会是天下大妖!”随即,敖笑天哈哈大笑起来。
黄震背过身,一颗头颅滚落脚下。
黄震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将头颅包裹起来。他答应过敖乾和敖青禾,帮敖笑天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