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的吉普车快速的飞驰着。他不在乎两旁的景色,不在乎白天黑夜,如走马观花一般在高速路上穿过一座座城市。
“两天一夜了,你真想开车去吗?”云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前面就是服务区,可以实施计划了吗?”
“你发现了?”
云蓉没有回答,只报以妩媚的一笑。她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
“好,听你的。”魏铭回过头,看向放在后座的背包,“两位辛苦了,到了前面,我们按计划行事。”
时近午夜,吉普车带着一路风尘缓缓驶入服务区,魏铭与云蓉对望一眼,各自背起背包走向服务区卫生间。
十余分钟后,魏铭与云蓉开着车离开了服务区。
因为是午夜,加之此时不是假期,整个服务区寂静异常。偶尔驶过的汽车并没有停留的意思,呼啸而过。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从男厕所踱到了女厕所。他动作灵敏,悄无声息。
“出发。”男子轻声道。
“你不帮我准备一下?”
“当然要准备。”
夜空中,月光下,两道身影一掠而过。如云影,如飞鸟,消失于天际。
【T市】
白蝶在家中来回踱步,一刻不得安宁。
她想去找魏铭,想即刻去,不想多等一分一秒。
“丫头,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的头都让你转晕了。”黄震抱怨道。
“爷爷,你不担心吗?”白蝶没好气的说道。
“担心什么?以小魏子的身手,就是青丘出动,他也能逃得命来,何况一个程家?我只担心他一意孤行,擅自找青丘报仇。但有我们这些拖油瓶在,他不会意气用事罢了。”黄震撇了撇大大的狗嘴,“你担心别的吧?”
“爷爷!”白蝶带着二百分怒火吼了一声。
“小蝶,你这样转来转去,我也心烦。来,到娘这里坐一会,紫陌答应今日到,一定不会食言。”云芯婉言劝导。
“谁知道那个鬼丫头野到了哪里?想来是肚子饿,捉老鼠去了。”白蝶不耐烦的看看手表。
话音刚落,一只小黑猫从窗口跃了进来,她闪动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白蝶。
“你终于来了,快,跟我上楼,我帮你变化。”白蝶激动的说道。
“我刚捉老鼠回来,身上有些脏,你还是离我远些好。”小黑猫一扭头,不再看白蝶。
“紫陌来了,到姨娘这来。”云芯关上窗,拉上窗帘,喜笑颜开的抱起小黑猫。
“紫陌见过黄爷爷,见过姨娘。”小黑猫柔声说道。
“还是紫陌丫头懂得礼数,你看看你,对爷爷怎么说话,还敢同我吼。”黄震向白蝶抱怨道。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等我出去后,你们再慢慢叙旧。”白蝶一把夺过云芯怀中的小黑猫,快步向二楼跑去,“苗紫陌,你不会露出破绽吧?”
“白蝶,你这是求我办事的态度吗?快松手,我快喘不上气了。”
“紫陌妹妹,都是我不好,但我现在顾不得许多了。”
“倒是你让我惊讶。”
“你指什么?那个术法?”
“你怎么学会的?”
“我有金睛,加之魏铭传授,自然能够学会。”
白蝶话音刚落,二楼响起重重的关门声。
天蒙蒙亮时,白蝶走出家门,开着心爱的白色小轿车上班去了。
时近中午,一只小黑猫从窗口跃到花园中,几个闪身,窜进别墅区旁的小山中。
云芯站在窗口望着小山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孩子大了,总有离开的时候,不要担心,丫头鬼的很。”
“父亲说得是。”云芯低声应道。
“芯儿,你怪父亲吗?也许,我不该告诉小蝶地点。”黄震见芸芯担忧,不禁问道。
“即使父亲不说,小蝶也会找七爷。”芸芯望向天空,“父亲说得对,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的,就像天空的鸟儿,就像我。”
“许久没见云老怪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去鸾凤宗。”黄震叹息道。
“好。”
【数年前】
刘贺护着冥玉川,心中唯剩期盼:“七爷、八爷,快来!”
“刘叔,我也能杀鬼!”冥玉川双手握刀,眼睛血红,想要上前拼命。
“少主,听话,不要冲动。”刘贺护着冥玉川一步步后退,周围的厉鬼渐渐围了上来。他们如猫戏老鼠一般,不急于下手。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众厉鬼纷纷回头、避让,其情态慌张异常。
刘贺极有经验,周身瞬间紧绷,心中充满了致命的绝望。
“没用的东西,都是没用的东西。”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缓步走来。她长发披肩,眉眼艳丽,诱人的身躯在薄如轻纱的长裙下若隐若现,“你们是要等黑白无常来吗?还是等牛头马面?”
话音刚落,女子长发飘起,周身散发出骇人的阴风,众厉鬼如同气球般轻飘飘的散开。
“你是阴差?快些自行了断。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女子突然娇笑起来:“我说错了,你我本是阴魂,何来生不如死?”
女子纤手一伸,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刘贺裹挟过来。
“我没有时间?”女子抓住刘贺脖颈阴恻恻的说道:“你去死吧。”
“罗刹,你是谁?”刘贺挣扎着问。
“我姓程。”女子邪魅一笑,手上用力。
“少,少主,刘贺先去了……”刘贺在女子手中化为一点点光斑,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
“刘叔!刘叔!”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声碎人肝胆,“妖魔,我要杀了你!”
冥玉川如疯了一般,挥刀砍向女子。
“小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子一挥手,一众厉鬼扑了上来。
“不要脸的东西,他是我的,等他长大了,等他成了罗刹,就是你们的主子!”女子再次挥手,将几个意图折磨冥玉川的厉鬼打得魂飞魄散,“他只能由我折磨。”
女子回转身,带起一阵阴风,将冥玉川卷走。
冥玉川缓缓睁开眼,他感觉浑身疼痛,意识模糊。
冥玉川拼命晃着头,想要弄清楚自己在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当意识逐渐清晰,剧烈的痛楚充斥着心房。
冥玉川想要活动一下四肢,却发现他被锁链捆绑着,如蛛网中的小虫一般。
冥玉川一边大喊,一边挣扎,可毫无用处。
冥玉川看向四周,发现身在山洞之中。
“我美吗?”
一丝腻得发甜的声音传来。
冥玉川定睛去看,却是那个女魔头。
女魔头穿着一件白色长裙,衣料薄如蝉翼,其身姿令人血流加速。
“妖魔,我要杀了你!”由于大喊,冥玉川的声音显得嘶哑。
“杀了我?真是孩子话。”女子用手遮掩着秀口,呵呵呵娇笑道:“你太小,还不知我的可贵。”说罢,女子的手缓缓滑过自己的躯体,“我的一切都是宝,男人渴求的无价之宝。”
“妖魔,低贱的妖魔!”冥玉川毕竟是孩子,不知用什么词语骂她。也许,这是冥玉川能够想出的最为恶毒的言语。
“低贱?我是很低贱。但,我只在你身边低贱。”女子的手不停在身躯上滑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冥玉川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言不发,他知道,答案就要揭晓了。
“只有阴时阴月出生的男人才能称为我的玩物。”女子眼波流转,含情脉脉道:“而你体内流着高贵的血,能做我的夫君。”
“夫君?你杀了我全家,杀了赵叔和刘叔,居然想让我当你的夫君?”冥玉川嘶吼道。
“你知道吗?我都是为了你好。那些阴时阴月出生的男人,在没成为听话的罗刹前,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可你,让我迫不及待,让我寝食难安。家人算什么?肉身算什么?变成罗刹,永生不灭,胜过神仙。”女子缓步走到铁链前,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链条,“呵呵呵,何况人间再无飞升的机会。”
“妖魔,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即使听到你说杀了我,我的身体都会热起来,热,热的发慌。明明我是罗刹,居然难以控制。我要你的精血,我要我们的孩儿变成冥界最为高贵的王子,率领我调教出的玩物与奴隶,杀光一切,毁灭一切。什么妖?什么仙?都不过是蝼蚁。只有你,我只给你,让你爱,让你鞭挞,让你为所欲为。告诉我,你兴奋吗?看着我,我会在你身下哭泣、欢愉、昏迷。快些长大,快来征服我。”
冥玉川听到女子如痴如醉的独白,竟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在你长大前,我会无休止的折磨你,看着你。让你恨,让你痛楚,让你成为除了我之外,最为伟大的罗刹。然后爱我,爱我,爱我!”
女子彻底癫狂了。
“我需要玩物,我的玩物在哪?”女子颤声道,她的声音显得无力而急迫。
“你太美了,我不会将你关在盒子里,我还会来看你,等我。”女子飘走了。
“对了,我的名字是程娇娇,呵呵呵。”程娇娇的声音远远传来。
冥玉川紧咬银牙,周身被怒火焚烧着。仇恨,羞愧,无地自容。
为没有力量无地自容,为程娇娇病态的理由无地自容。
“还有希望吗?还会有希望吗?”冥玉川不停念叨,“死,死也不会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