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
卢浮宫的恶魔画派《巴黎城市灵魂》主题画展正式结束。
后来被现代艺术史学家称为‘高凡蓝与白的探索期’的13幅城市主题画,并没有被出售,而是用于交换了一些巴黎的‘城市遗物’。
有经纪人先生把关,这些交换勉强算是‘等价’的。
其中包括一些艺术品、有价证券、地楔、珠宝、豪车等等。
高凡对于重振精神的经纪人选择的工作成果,总是不好否定的,所以便任由他努力工作去了。
不过高凡倒是赠送了卢浮宫一幅‘蓝与BC市主题画。。
算是场地费了。
事后高凡检视经纪人先生换来的物件,发现其中确实有一批珍贵的文物,比如戴高乐手写的《告法国人民书》原版。
作为法国历史上公认的伟人。
高凡对于戴高乐的人生很感兴趣。
如果不是从韩梅梅处得到了那位大侦探的遗物。
高凡真会尝试着以这位将军为座标去描绘巴黎城市。
但现在有了传奇侦探弗朗索斯·尤根·维多克的资料,更关键的是,这份资料是由韩梅梅,也就是‘接线员’提供的。
隔天,韩梅梅到画家公寓,送来维多克侦探的遗物与更加详细的资料时。
高凡翻阅了一下这些资料。
发现出乎预料的齐全。
各种照片、文字记录、后世评价甚至是几位大作家以其为原型写作的书籍,都一一在列,简直像是知道高凡想干啥一样。
“真是十分感谢~”高凡对韩梅梅道谢。
“不必客气,STK会如往常一样,全力支持您的工作。”韩梅梅说。
“您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嘛?”高凡好奇的问。
韩梅梅笑而不语。
“您好像真的知道,但我却不知道呢……”高凡喃喃得说。
韩梅梅继续不说话,她目光中别有深意。
高凡也沉默,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今天巴黎阳光明媚,韩梅梅到来的时间,也半非深夜,而是温暖的午后,高凡的目光则仿佛穿过这世间一切,他看到了那只蝴蝶在阳光中飞舞。
上帝‘喵’一声跳上窗台,在空气中挥舞着爪子,似乎在与这只蝴蝶追逐、嬉戏。
“我到过人类思想的边界。”高凡忽然说了另外一个话题。
“是因为在东瀛创作支柱而成‘神’的时候么?一亿多份的信仰的确足够支撑您的思想到达‘终极’。”韩梅梅说。
“对,终极。”高凡点头,这个词不错,“我在终极见到了一位人类的先贤,他叫庄子,我猜测他是拥有了超越生命极限的‘特质’,但并没有选择成为伟大种族,所以用这样的姿态一直游离于人类集体思想的边界中,给所有超越者以提示。”
“他跟您说什么?”韩梅梅问。
“什么都没说,但他送了一只蝴蝶给我。”高凡指着阳光下那只纷飞的蝴蝶说,这只蝴蝶正在韩梅梅耳畔轻轻起舞,“我想它应该是个关于人类未来的答案。”
韩梅梅望过去,却没看到这只蝴蝶,只看阳光中正在伸着爪子的黑猫。
……
韩梅梅送来的遗物,是来自大侦探维多克的烟斗、礼帽、一把银质小手枪,以及大量的人生笔记,其中包括他经历过的许多案件,这些案件涉及19世纪巴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在这些案件中,大侦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奇谋诡计,这比高凡读过的所有侦探都更精彩。
高凡越读越是相信,这位大侦探的灵魂肯定足够坚韧。
另外,高凡也很自然的猜测到,‘接线员’是知道他在干嘛的。
甚至连高凡自己都有些迷糊的时候,‘接线员’和老年版林森浩,却知道高凡干的这些事,能得到怎样在的结果。
东瀛画支柱那事,就是这样。
这种感觉让人不太爽。
所以即便和STK间只有一层簿簿的窗户纸,高凡也不愿去捅破它。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创作呀。
虽然对STK有所忌惮,但高凡最终选择的主题人物,他选择的灵魂座标,还是韩梅梅提供的大侦探维多克。
之所以只选一个,是因为高凡手头的颜色有限,一个足够精彩的灵魂可能需要一整颗灵魂藤壶来描述,另外,高凡认为论起对巴黎这座城市的了解,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开创者,可能比不上一个在这里侦破过千奇百怪案件的知名侦探。
既然决定了创作方向和主题,高凡与安娜就把全部心力投入到对大侦探人生与城市的描绘中,大侦探82年的生命历程中,有30年时间是在巴黎这座城市与各种犯罪做斗争的,他熟知巴黎每一条暗巷,每一个隐蔽角落。
现在,安娜开始创作在这个时期巴黎为主题的城市背景,而高凡则在这个背景中,画上大侦探的身影,这将是一幅巨幅画作,安娜虽然可以在小幅画作中使用‘无限对称流’画法,但如果画幅面积更大,才能容纳除大侦探外的所有巴黎人类灵魂。
在创作这件事上,高凡和安娜几乎已经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
所以他们的创作过程极为和谐。
首先是打底。
对此高凡与安娜创作的恶魔派巅峰级作品而言,过程是极为繁复的。
在打底这一步,就要使用到‘世界’、‘扭曲’、‘专注’,偶尔安娜还会使用到‘微观’、‘生命’、‘热情’等等高凡根本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巨匠技巧。
在这样繁复精巧好像是最精密的建筑图纸一样的画布打底上,高凡和安娜才会往其中涂抹珍贵的‘巴黎蓝’或‘樱白’,在观众眼中,这两种颜色似乎就是用刷子无差别涂上的,但如果用显微镜级别的观察工具去观看,才会发现其中也有着精密计算过的层次感。
唯有这样经过精密计算的布局和结构,才能让观众从一种蓝中,体会到层层叠叠、繁复如真的城市景致,包括所有的建筑、街道、环境、风景和风与光、太阳与落雨等等这一切,都经过了最细致最缜密的规划。
而绘画20世纪的巴黎,比起绘画21世纪的巴黎,显然麻烦得多,不是城市大小上的麻烦,而是资料查找上的困难。
这也是安娜对于高凡创作思路的困惑之处,如果只需要一个可以容纳全部巴黎灵魂的画卷的话,画21世纪的巴黎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以某个灵魂为索引,画出在历史中的20世纪巴黎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