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钟可的房间,冷璇立即问道:“梁队,你觉得钟可说的是真话吗?”
“不确定,但撒谎的可能性不大。”梁良摸着口袋,想抽一根烟,但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三个月了,不想就此前功尽弃。
“那就很难解释这个案件了,只有钟可的嫌疑最大,毕竟按照她的描述,物理上最有可能杀死陆哲南的,只有她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她何必作证‘没有人进入房间’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梁良反问道。
“倒也是……那就奇怪了,这又是一起逻辑上无法成立的案件。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梁良沉默了。陆家的两起案件,确实都远超出常理的范畴。梁良长叹一声,全身上下都透着深深的乏力感。
对陆家成员的盘问工作已经结束,但从中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发当晚,只有陆寒冰在外面参加一个化装舞会,他声称十二点那会儿刚回到宅邸。而其他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电视。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
另外,两名女佣和陆义夫妻都表示,他们没有听见敲门声,当晚都特别困,躺上床之后就立刻睡着了,而且睡得比平时熟。
回到客厅后,梁良对冷璇吩咐道:“小冷,你安排鉴定人员给每个人做个尿检。”
“尿检?要检查什么?”冷璇不太明白。
“安眠药。”
“哦,好的。”
接着,梁良独自回到陆哲南的房间,准备再研究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角角落落,确认房间里没有机关暗道,也没有任何能躲藏人的空间。之后他再度站在嵌墙柜面前,凝望着发焦的脐带,陷入了沉思。
凶手会不会躲在嵌墙柜里?毕竟这里有四个柜子……
嵌墙柜的门上没有门把,只在门的侧边挖了一个凹槽。梁良将手指卡进凹槽,轻轻拉开柜门,让四扇柜门都以一定角度朝外敞开。梁良检查了每一个柜子的内部。他望着柜子里那一块块木头隔板,用力掰了掰。隔板都是用钉子牢牢固定住的,没有办法拆下来,上面也没有拆卸过的痕迹。而且每块隔板之间的空间都很狭小,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的。
不对……
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这句话不严谨。确切地说……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成年人。
但是……
如果是婴儿呢?
和两周前勘查地下小屋时一样,梁良脑中又浮现出一幅惊悚的画面。
婴儿的话,就完全可以躲在嵌墙柜里……
是婴儿拿着刀,突然从柜子里跳出来,割断了陆哲南的脖子吗?
随后,婴儿点燃了自己,在烈火中化作一阵浓烟,消失在了房间里……
所以……现场才只留下一根烧焦的脐带。
从来不信邪的梁良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刚才明明还大言不惭地跟钟可说诅咒全是人为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梁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