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掉李珲,扶持李倧,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这可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张恪把毛承禄叫道了帅厅,仔细盘问经过。不光是张恪,于伟良,乔福也都赶了过来,想要听听热闹。
他们解决了老酋,毛文龙干掉了李珲,同样都是国王,相比之下,到底谁的功劳大一些啊?大家伙都是年轻人,顿时来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毛公子,朝鲜兵的战力如何?”
“不知道!”
“怎么会?你们没有打过?”
“没有。”
“这个可以有!”
“真没有!”毛承禄被这帮人盯着问,心里毛毛的。
“诸位将军,我们入京之后,朝鲜百姓听说是天朝军队来了,箪食壶浆,别提多热情了。那些当兵的全都临阵倒戈,我们兵不血刃,就进入了王宫。李贵杀入了寝宫,把还在生病的李珲请出来,当面宣布罢黜他的王位,拥立李倧即位。”
“就这么顺利?”于伟良吃惊地问道:“好歹朝鲜还是个国家,难道就连抵抗都没有,也没人提李珲鸣不平?”
毛承禄抱着脑袋,拼命所搜记忆,脑袋都要想爆了,还是摇摇头。
“我大明对朝鲜有救命之恩,壬辰倭乱可是大明帮着平定的,朝鲜上下臣民感恩戴德,愿意和天朝站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麻烦可言。”
“原来如此!”
大家伙全都暗暗点头,看来朝鲜还算是很懂事,是个好孩子,值得培养。
可是转念一想,朝鲜未免也太弱了吧,能让外人兵不血刃拿下皇帝,他们还有什么战斗力,根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
同样是一个国家。为嘛建奴就如此凶悍,朝鲜就温顺的像绵羊,实在是想不通啊!
大家未免有些失望,好在张恪深知朝鲜的德行,压根也没有什么指望。只要能做好毛文龙的后勤基地,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毛将军,如今东江镇的人马可堪一用?”张恪问道。
毛承禄急忙说道:“启禀侯爷,这两年父帅都在苦练士兵,盼着有朝一日能反攻辽东,光复失地。如今可用之兵足有两万,其余青壮丁口不下二十万。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早就盼着教训鞑子呢!”
听完毛承禄的话,张恪心中暗自好笑。
在历史上,毛文龙就有夸大战功,吹嘘兵力的毛病,没想到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皮岛多大的地方,物资供应全部要靠大明。根本养不了多少兵将。至于有二十几万人,那更是胡说八道。
“毛将军,军中无戏言啊!”
“这个——小侄是多说了一点,其实兵丁只有一万五千人。还有不少没有武器的。”
一下子砍下去四分之一,其中水分之大,可想而知。张恪也懒得和他废话,说道:“毛将军。两个月之后,我要出兵攻击金州,到时候需要你们背后牵制建奴。没有别的。一点心意,送给令尊吧。”
张恪说着,送过来一张纸条,毛承禄急忙接在了手里。
只见纸条上面开列着一份清单,其中有粮食两万石,白银二十万元,刀枪三千件,铠甲五百副,大炮二十门,火铳五百杆,火药三万斤……
“这些差不过够五千人马用四个月了,毛将军可还满意?”
张恪直接把人数点了出来,毛承禄老脸通红,只能应下。
“多谢侯爷慷慨,请您放心,两个月之后,东江镇保证一同共襄盛举!”
……
攻击金州,等于是要在陆地上和建奴拼命,打下来容易,守下去可不容易。张恪不停给辽东下命令,一方面调动最强悍的部队上来,另外还要调集工程队,征集建材木料,做好万全的准备。
时间飞逝,一转眼过去了五十几天,明军在这段时间,又抢占了西中岛和中岛。三座岛上人声鼎沸,搭建起密密麻麻的帐篷和仓库,囤积人马物资,只等一声令下。
部下都忙得昏天黑地,反倒是张恪清闲无比,该做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他则是拥着佳人,白天欣赏海岛美景,夜晚歌舞升平。
方芸卿可是个超级才女,歌舞双绝。
每逢夜晚,灯影幢幢,素手调琴,音韵美妙,配上悠扬婉转的歌喉,不用喝酒,都能醉上三分。
张恪一直以来殚精竭虑,沉重的历史包袱压在心头,始终都要绷紧神经,持续下去,都不知道先干掉鞑子,还是先把自己弄疯了。
好在老奴死去了,历史已经改变,明军吹起了反攻的号角,不管下一步会如何,张恪都有理由相信,未来的胜利一定属于他!
心情放心下来,张恪也变得越发放纵。
每天拥着美人,享受温存。更听说珍珠能够美白,张恪竟然下令每天碾碎一颗珍珠,给方芸卿做面膜。
硕大的珍珠被碾成粉末,看得手下人都心疼肝疼,可是张恪毫不在意。
“嗯,很不错,看起来白嫩了不少。”
“还不是侯爷下了血本,小女子感激不尽!”方芸卿娇笑道。
“既然是感激该有点表示吧!”张恪两只眼睛不停在曼妙的身躯上来回逡巡,仿佛插进肉里一般。
“侯爷,别急啊,长夜漫漫,奴家先给你唱个曲子吧!”
“嗯,也好,不过我想听新鲜的,可不许重复!”
“侯爷放心就是了!”
方芸卿清了清嗓子,突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手指在瑶琴上不断抚弄,伴随着琴音,低沉的吟唱,如怨如诉,饱含深情。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坚执锐兮孤立沙冈。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孤房……”
听着歌声,张恪最初还闭目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十分享受,可是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哀怨,张恪不由得坐直了身形,仔细听着每一句。
“……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哀告归寄兮放汝翱翔。勿守空营兮粮道已绝,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仙音彻兮通九天,秋风起兮亡楚日。楚既亡兮汝焉归,时不待兮如电疾……”
等到方芸卿吐出最后一个字,曲终收拨,房间之中变得异常安静,针落可闻。
半晌,张恪突然笑了起来,“好,唱得好啊!当年张良就是靠着这个曲子,吹散了楚霸王的八千子弟兵,一战成功!如今也是英雄美人对坐,与霸王虞姬何其相似!”
方芸卿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不!侯爷,楚霸王不过是一介莽夫,哪里能比得上侯爷超凡绝伦!”方芸卿凝视着张恪,眼中饱含深情,娓娓说道:“奴家听闻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纵使楚霸王一生征战,无有不胜,最后也难免功亏一篑。如今侯爷更应该小心谨慎,不能懈怠。奴家知道自己的斤两,原不该说这些话,可,可是……哇……”
方芸卿猛地转头,呕吐起来。
张恪突然一皱眉,急忙跑到了方芸卿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可是怀孕了?”
“嗯!”方芸卿脸蛋通红,轻声答道:“侯爷,奴家还肚子里的孩子都指望着您了!”
一句话出口,张恪脸上都笑开了花,轻轻刮了一下方芸卿的鼻头,笑道:“要当娘了,觉悟就上来了。我保证给你和孩子打下一片广阔天地,把地球搬回家!”
十天之后,李旦率领三百艘战船赶到了长生岛外海,同时从锦州、天津、登州等地又有两百艘各型船只,载着明军前来聚集。
万事俱备,张恪穿戴满身戎装,登上了最大的坐船甲板,定辽侯的大旗在海风之中飞扬。
海面上黑压压的一大片,都被船只覆盖了。
足足三万多人马,恐怕是郑和之后,最强大的一支海上力量。
张恪心潮澎湃,忍不住大声念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弟兄们,点炮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