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音乐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每个人都?自动?自觉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握着它，跟着最?后一首抒情的歌曲简单的晃动?起?来。
白琉和温慕言也回到了?会场,参与这最?后的活动?。
每逢音乐节末尾，C大都?有一个仪式需要完成——今年也不例外。一早摆在外面的海报也在这会儿被人推到了?舞台中?心,由参与的全部同学,直接签名留念。
这便是“千人签名活动?”。
她拿着签名笔,踮起?脚写完了?自己?的名字。
画布上落下“白琉”的字样,她也顺带签下了?今天的日期。
写完这些，白琉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周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咦。温慕言到哪里去了?？
她左右张望了?一会，忽然有一双手，越过人群,搭在了?她的手腕处。
看起?来轻而易举似的。
温慕言在前面走着，手指覆上她的手腕，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带她走出了?熙攘的人群。
舞台的灯光开始黯淡下来,他们下了?阶梯，转了?个弯,来到了?后台。
前面已经在组织收场,后台也是一副忙碌地模样。
白琉轻声松了?口气：“今年的活动?应该还算成功吧。全程我都?有点紧张,就怕细节上出什么纰漏。”
她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坐下来。
繁忙的活动?过后，突然结束了?，心里这会儿倒是有点空荡荡的。
温慕言拍拍白琉的脑袋，对着她扬了?扬下巴。
“要不要和她去聊聊？”
白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苏晗正坐在椅子上卸妆，手里倒着卸妆书?,仔细地抹掉眼角的部位。
按照约定好的，第二天她经纪人有事离开，所以她得全程陪着苏晗好好在C市逛逛。
小姑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拉着椅子往她那边走过去。
中?途被他接了?过去，放在了?苏晗身边。
从镜子里面看见白琉来了?，苏晗没?转头，而是直接问道：“外面全部结束啦？”
“嗯。”白琉帮她把额前撇下来的那一丝刘海带上去，“多亏了?你，今天外面大家都?在说很精彩，粉丝应援也很棒，没?出什么大岔子。”
一场有秩序的演出，便是最?基本的。
听她这么夸自己?，苏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有跟你说得那么棒，大部分的流程也还是你来决定的。”
对方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什么。
苏晗抬起?眼眸来，看向白琉：“对了?。”
“嗯？”
“你有想好你今后……到底怎么发?展嘛？”
白琉眨了?眨眼：“你具体指哪个方面？”
“大概就是音乐啊，或者人生规划什么的。不知道你会不会涉及歌手之类的职业。”苏晗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对不起?，也都?怪我——当时你没?退赛，也肯定能带着队走上更好的规划吧？”
这件事，苏晗也一直有反复提起?。
看来在她的心里，也始终是一块疙瘩，还没?放下。
白琉拍了?拍她的背部，示意自己?没?事：“别?难过，你现在做好你自己?的当下的就够了?。其实我这段日子，也有好好的想过今后发?展这个问题。如果?当初真?的从女团开始出道，说不定也不会符合这一条路。”
她故作轻松地偏了?偏脑袋，语气欢快。
“所以啊。以后说不定就只当个歌手，也挺好的。”
苏晗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化妆棉，猛地一下抓紧了?她的手：“那你要答应我。”
“嗯？”
“签个好的公?司，以后我们在更大更宽阔的舞台上相?见，好不好？”
对上她真?挚而恳切地眼神，白琉笑了?，重重地点头，答应道：“好。”
*
不知道是不是苏晗的话，真?的起?了?一定的预示作用。
没?想到音乐节才?结束后的第三天，真?的有公?司通过微博，用官博联系了?她。
而且还不止一个。
大到国内数一数二的唱片公?司，小到最?近新兴起?但潜力无限的工作室。白琉挨个回复后，也都?给对方留了?个邮箱，准备等详细资料发?过来后，再一一联系。
“这个公?司还不错诶，就是没?什么出名的艺人，怕是资源有局限性，不适合长期发?展。”安然翻过网页上的消息，给白琉科普了?一下发?邮件邀请她签约的公?司。
白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安然的评价确实中?肯。
她低头，看了?眼下一个公?司的名字：“深蓝娱乐有限公?司。”
安然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最?后按下回车键，一页页的翻阅起?网页的消息来。
十分钟后，她猛地一下拍了?拍桌子。
“就决定是它了?！”
白琉俯下身，看了?眼她的屏幕。
上面显示了?一个男歌手的照片，而刚巧是最?近安然喜欢上的那位——就是这个公?司的。
白琉哭笑不得地扶额，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先前的想法。
女人在美色面前，没?有评价中?肯这一说。
真?是败给她了?。
*
最?终的调查结果?，还是和温慕言一起?的。
他也同样查了?不少资料，不过还有个业界内的消息来源。基本上看到一个公?司，手指在屏幕上点两下，询问完熟人之后，便直接告诉她了?这个公?司的利与弊。
温慕言的动?作快，白琉这边的效率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终于在之后的两天，她整理出了?一个国内所有唱片公?司的资料，后面标注的，则是他们当下的实力情况。
还是得先去接触下大公?司探探底。
抱着这样的念头，白琉约了?一家比较符合自己?心水的公?司，对方则是和她约好，下午三点钟在市中?心的咖啡馆，不见不散。
小姑娘低头，一页页地翻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合约，密密麻麻的文字，数一数还得有十几?页的样子，看得她头昏脑胀。
经纪人也是个话痨的——
从自己?公?司的创历史，一直讲到了?今后的发?展路线。
好不容易话锋一转，终于往她签约的事项方面讲了?，可惜又都?是对她未来发?展道路的保证，承诺每个月会给她好的资源什么的。
如今娱乐圈歌手也不比从前。
除了?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唱歌本行?之外，还得定时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面，偶尔接一两个综艺露露脸，刷一刷存在感。
这也是为了?方便定时有新粉涌入，更好的来做专辑销量。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白琉总算是从他口中?了?解到了?给自己?的发?展，定制计划。
“因为你还是唱歌出名嘛，所以我们给你的发?展规划，肯定就是以唱歌为主?。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自己?创作的能力？”经纪人推了?推眼镜，看向她。
白琉老实回答道：“我自己?目前还没?试过这一块，不过今后一一定会去试试的。”
“不会也好说。”经纪人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故作神秘地低下头告诉她，“知道业内的创作天才?是谁吗？”
“……是谁？”
“言及Eric。”
“……”
经纪人骤然压低声音，唇边露出一抹颇有深意地弧度来。“我们有人脉能搭上他，到时候让他给你写歌，都?不是个问题。”
噗。
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果?她在这会儿也暴露出“言及是她男朋友”这一说，那眼前的经纪人会不会疯？
对了?——温慕言现在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白琉抑制住唇边的笑意，因为憋笑的缘故，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小姑娘赶紧清了?清嗓子，把自己?从这个状态下解放出来，一面忍着笑还得一面装出正经的模样：“详细条款我已经了?解了?，但是具体是否确认签约，我可能还要斟酌一下——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什么的。要知道，我现在也没?没?有办法做全部的决定。”
对面的经纪人微微一笑：“当然。如果?有确切的意向，可以再次联系我。”
“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背着挎包，白琉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入文件袋里面。
她跟着经纪人起?身，对方的眼镜带着反光，打量的神色再次扫了?过来：“白小姐学校在哪里？是否需要我顺便载你一程？”
她摆了?摆手：“这就不麻烦你了?，我等会还有事，有朋友在外面等着我。”
“那好。”他拉开咖啡馆的门，冲着她点点头，“期待下次见面，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白琉勾了?勾唇角，轻声道了?一句“您路上小心”，走出了?咖啡馆。
径直走向旁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她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后者则是接过了?她手中?精致而小巧的挎包，单肩帮她背上。
经纪人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两个人。
白琉有男朋友，这一点是一早在沟通的时候就知道的。
不过这男朋友的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想了?一会，没?想出答案来，摇了?摇头走开了?。
也罢。
长得好看的人，难免都?有些相?似之处。
万一就和谁谁谁撞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