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经过杨玉烟的哀求,朱自强忍住了冲动,搂着如玉的身子美美地睡了一觉,但是第二天醒来,一番纠缠后,玉烟也被他弄得情动,咬着牙忍受开头的不适,终于渐入佳境,但还是没办法承受狂风暴雨。
这次朱自强很温柔,很小心,很轻缓,等杨玉烟开始进入状态后,他一加速,杨玉烟就叫痛!朱自强只好忍着欲火,轻摇慢送,这下杨玉烟安逸了,朱自强却更加难受,想冲又怕弄痛了爱人,不冲又实在很鬼火,等杨玉烟平息下来,朱自强干脆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
杨玉烟等他洗完后,脸上笑得无比得意:“你干嘛洗冷水澡啊?我又不是不让你动,啧啧,好可怜哦!”
发现上当的家伙惨嚎一声,按住杨玉烟就开始呵痒:“我让你可恶!”
……
接下来的时间朱自强领着杨玉烟畅游春江市的名胜古迹,在游览的过程中,朱自强感觉跟上次参观时完全不同了,最明显的变化是春江人的精神,变得积极、热情了,每个人都自发地维护景点卫生,有的政府机关甚至全员出动义务参与景区建设,这让朱自强由衷佩服刘学境的领导能力,难怪被上边从部队里强行拉出来!
过了两天,朱自强收拾行礼带着杨玉烟搭上了功勋县委的小车,路过狗街的时候杨玉烟先行下车回家,朱自强还要到县委跟陈字奇和马达汇报一下学业。
他经过两天的思考,决定按照白武的说法去做,把钱装回去,人家讲明了帮我准备送给县领导的年货,就不能心黑,蝇头小利而已!
最主要的还是朱自强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白武在试探自己?如果他要送我钱,完全不必搞得这么麻烦,又是香烟,又是纸箱的,封口费也是自己的猜测,要封口也不会等几个月才封!所以,白武这么做的最大可能就是试探自己!那试探的意思是什么呢?看我会不会见利忘义、唯利是图?还是要把我拉成他的圈子里去……
朱自强进屋后,见李碧叶没在,屋子打扫里非常干净,房间里还有股少女淡淡的体香味,朱自强摇摇头,把箱子搬过来开始装“烟”,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既然无福消受,不如趁机脱手,朱自强一边肉疼着包装,一边安慰自己。
看着包装一新的“香烟”,朱自强开始发呆,平生第一回要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心里没底啊,万一他们要是耍个花枪把老子卖了,可就死远去了。想到这个问题,朱自强忍不住开始伤脑筋,陈字奇和马达……先去马达那儿,最多挨一顿臭骂,陈字奇那儿,弄不好就灰头土脸,拍马屁拍在马腿上咋整?实在不行就一推二五六,再说我也没有开过包装,都是同学送的年货,人家不是觉得我帮了不小的忙吗?
想通几个关键后,朱自强咬咬牙准备行动,换上干净的白衬衣,黑裤子,继续着那双半旧不新的皮鞋,陈小红送的那两套西装没带下来,朱自强心想,在功勋这儿已经够招人眼红的了,千万不能再出风头!
买了两斤水果,还有杂七杂八的营养品后,朱自强朝马达的家门走去,一路不停地打腹稿,马哥,我来看你了,给你捎点年货,呸!毛叉叉,重来!马哥,好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吧?马哥,这些东西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一路被人当神经病看的朱自强敲开马达家房门后,马达刚上初中的女儿马晓,见是朱自强,热情地招呼:“是朱叔叔来了!爸爸,朱叔叔来看你了!”
“马哥……我来了。”
马达在客厅里坐着,转头看了朱自强一眼,边说边起身道:“跟我进房间。”那一眼明显地扫过他手里拎的东西,朱自强紧张得手心冒汗,飞快地把东西放在沙发边,跟着马达就窜进了房间。
马达妻子也走了进来,这是个典型的知识女人,在实验中学教语文,脸上有些淡淡的雀斑,眼睛很好看,流转之间感觉气质不凡,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说起话来温婉柔和,好似在朗诵篇文词华美的散文:“自强来了,不好意思啊,今天他只能陪你半个小时。”说完深情地看了一眼马达,推着女儿的肩膀走出房门,然后轻轻带上。
朱自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马达还是一本正经地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双腿叉开,摆出一付交谈的姿态,朱自强明白这是马达的风格。忍不住笑道:“马哥怎么了?被嫂子双规?”
马达嘴角咧开,声音低沉而沙哑,没了平时的响亮和自信,朱自强奇怪,刚才听他打招呼就有点怪怪的,难道是生病了?马达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有点感冒,打了两天吊针,你嫂子非要我在家休息,自强,你在春江读书这段时间可是风生水起啊,呵呵,不错不错,陈朝鲜和龙华生都是老相识了,听他们说你还当了班长,跟刘书记住一个房间?”
朱自强摇摇头道:“马大哥,累啊!”接着把自己这半学期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是对刘学境这个人,他是不留余地的称赞。当然白武和陈小红的奸情自然隐下不表。
马达简练地说:“呵呵,你级别最低,年龄也是最小,累点是必须的,看你的样子不至于这么累吧,你小子应付自如还差不多,你就爱跟我叫苦叫累,牛背上冒烟,成脾气了……提了什么好东西来我这儿显摆?”
朱自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马达最爱看他这个动作,含蓄而且害羞,还像个男孩。“也没什么,我给春江烟厂的白副厂长做翻译,他帮我准备点年货,说是让我送给陈书记和你的。”
马达听得笑了起来,嗓子还是很沙哑,笑声就像扯动风箱发出的声音:“春江烟厂的副厂长?呵呵,人家可是副厅级啊,还帮你准备年货,有点儿意思。去,把东西拿进来,拆开看看是些什么好玩意儿?”
朱自强听到这话吓得不轻,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往客厅走去,心里暗暗咒骂白武,你可把老子害死了!
四条烟,他跟杨玉烟在春江用了一部份,来之前打散重装,每条放了九千,县长书记大人平均瓜分。
马达没有马上拆开烟,拿着大哥大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呵,大哥大,这东西值钱了!”说完扔在一旁,拿起茅台酒倒是有些爱不释手地说:“好酒!这种年份的酒买都买不到,自强,这白副厂长是什么来头?就算当回翻译也不用这样奢侈吧?何况你就一个小小的县办副主任。”
朱自强老老实实地说道:“他是咱们省长的小舅子,他姐姐是春江财政局副局长,跟我一个班,对了马哥,其实他把我叫去当翻译是假,替咱们拉外商是真。”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被马达盘问下去,肯定要露出马脚,当下把几个老外的情况大致说了遍。
马达的反应跟朱自强一样:“交通问题是关键,投资环境也不好,前阵子我和陈书记带队分别到沿海的几个城市考察了一回,人家那些地方为了招商引资,硬是勒紧裤带建设花园、公园、改善交通,修了高速修铁路,通了火车通飞机,拼了老命地改善投资环境!看着他们的财政收入,那简直是翻斤斗云啊!还有人家的政府办事效率,审批简化,手续简化,只要来投资的,审查时间不超过三天,承诺不超过一星期办完所有手续,哪个部门要是被投诉吃拿卡要,马上待岗处理,连续被投诉三次的部门领导记大过处分,派到村一级去学习反省,两年内不得返回原岗位,除非你能把村子的农业、或者工业经济搞出成绩来。这些政策和行政管理方法,能不出成绩吗?可惜咱们这里跟人家没得比,首先没有区域地理优势,不沾海不沾河,全是大山包围,别说修高速公路了,连二级公路都成问题!保守估计最少五年!财政上没钱啊,指望上边拨款,头发等白了都不一定拨下来,打铁要靠本身硬!再说全省有多少个扶贫县?当然,最主要的是省里把精力放到了彩云中部地区和南部地区,看来要想解决交通、改善投资环境,还得过几年!”
说完后马达喝了口茶,见朱自强满脸专注地听着,马达一时兴起,继续说道:“看看咱们的干部素质,这更没法比,唉,我和老陈看着眼馋啊,现在就指望你们这些年青人尽快成长起来,我们这一届只是起个承接作用,想放开手脚大干,没人,不干吧,又觉得对不起这顶乌纱帽!你说的这事儿整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对了,待会儿你再去跟老陈汇报一下,主次不能乱啊自强。”
朱自强笑道:“我明白!去了几个月,这不是特别想你吗?”
马达放下手里的酒,把烟拿过来翻看,朱自强紧张得不行。
“这是什么烟?怎么是反装的?”
朱自强赶紧道:“我也不知道,马哥你晓得我又不抽烟,人家拿来就这样子。”
马达看着朱自强,眼神有些疑惑,抿抿嘴道:“我也不抽烟。”
朱自强听到这话,只好装死狗到底,打死不承认,打个半死也不认!
“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说是送给你们的东西。”
马达点点头道:“好吧,送就送了,反正人家爱护你,烟嘛,明天丢给司机抽去。”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马达苦笑道:“今天咱们先聊到这儿,明天到我办公室再说。”
朱自强听说他要把烟扔给司机抽,心里头凉嗖嗖的,这要是被司机发现,肯定不敢私吞,但马大哥的形象就要受损了!到时候从司机嘴里一传出来……一万八千块,可大可小!
朱自强站起身来,指指香烟道:“马哥,既然你不抽嘛,我拿回老家送人去,你那司机还少了好烟抽?”
马达也没多想,笑骂道:“小器!不就两条烟吗?拿走吧,我就不送你下去了。”朱自强长出一口气,拿了烟就告辞出门。
下完楼后,伸手往背心一摸,湿嗒嗒的,全是汗水!朱自强暗骂:不是干贪官的料,毛叉叉!送礼简直就是受活罪,这次完事后再也不干了!
回去后,朱自强躺在床上发愣,天渐渐黑了,他也没有起来吃饭或者开灯,就这么躺在屋里,李碧叶一直没有出现,朱自强懒得去想,他回来的消息还没有通知别人,小雷还有两天才到,黄显华比他早放一星期,这会儿估计已经回老家呆着了。心里不断地猜想着马达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想得口干舌燥,翻身起来找水喝,透过靠近县委大院的窗子,见陈字奇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里一动,想起马达警告自己的话,急忙拿起四条白烟、茅台和大哥大就出门了,陈字奇会抽烟,这个肯定能送出手了。
朱自强找了个蛇皮口袋把东西卷起来夹在腋下,到了陈字奇的门口,尖着耳朵听了会儿,确定里边没人,朱自强小心地敲敲门,里边没反应,朱自强知道陈字奇的性子,于是主动报名,陈字奇听到是朱自强来了,脚步声很快响过来,门一打开就笑呵呵地对朱自强说:“自强回来了!快进来!”眼睛飞快地扫过朱自强的蛇皮口袋。怎么这些领导看人家拿东西的眼神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估计是在猜测包里是什么内容,朱自强暗暗苦笑,老子送年货别被反批一顿就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