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一国公主的和亲仪式,自然办得是盛大而隆重。
风潋潋是坐着宸王府的马车从京都的正街进入宫门的。办正事的时候,夜卿酒的身份该利用还是得利用。
街上到处是张灯结彩,大家都在期盼自家的公主能够得到幸福,这些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这场盛典背后所隐藏的阴谋,只知道芸紫公主是为了两国邦交,为了黎民百姓才和亲的,所以他们都是由衷的祝愿着。
踏着一条从宫门口延伸进盛典大殿上的红毯,风潋潋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夜卿酒拉住她的手,“放心。”
短短两个字,却给了风潋潋无比的勇气。
是啊,她在紧张什么呢,这一切都有夜卿酒帮衬着,一定会成功的。
她所有的不安因素仅仅是来源于红玉,可红玉自从西山客之后再没了踪迹,这两天,明晨也带着人四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风细细那边倒是如常,只不过是进出细水阁格外的频繁了些。
妓子已经被秦芷舒藏起来了,风细细如果失去了妓子的消息,心中自然有疑惑,可看到芸紫依旧正常待嫁,又找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么她一定会猜想是否是那妓子自己离开了。
这一切,风潋潋都了如指掌,那么她今天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这一切,所有的事情就会到此为止了。
回握了一下夜卿酒宽厚而冰凉的手掌,风潋潋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这次大典是由怡亲王府准备,所以老远的风潋潋便从马车的车窗中看到了风细细跟木垣,他们淡定的指挥着所有的来宾入席。
风潋潋到的时候,协同夜卿酒一起下了马车,风细细赶紧过来迎接。
脸上的笑容甚是虚伪,“宸王殿下,请随我这边来吧!”
她的眼中直接没有了风潋潋。
风潋潋倒是没什么想法,跟着夜卿酒的步伐慢慢的朝着最高的位置走去。
刚准备落座,木垣走了过来,一脸嫌弃的看向风潋潋,“风潋潋,你的座位在下面,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风潋潋拉扯着夜卿酒的衣袖,一脸天真的说道:“难道我不是宸王府的人吗?”
夜卿酒冷着眼看了看木垣,拉着风潋潋坐到自己身边,一句话都不屑跟木垣说道。
木垣忍了自己的怒火,“宸王,今天这仪式非比寻常,您这样做不合礼数。”
“礼数?”夜卿酒沉声,“你去问问陛下,再来跟我说什么叫礼数!”
木垣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已经游走在生气的边缘,又搬出来陛下,只能忍气吞声,不再说话,带着风细细招呼其他人去了。
临走之前,还收到了来自风潋潋一个嘲笑的鬼脸。
当即木垣就准备不顾及夜卿酒,去找风潋潋的麻烦,却被风细细拦下了。
“忍住,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风细细说道。
木垣这才偃旗息鼓。
皇帝一身正装的端坐在最上方,风潋潋离他很近,递给他一个十分和善的眼神,可皇帝不这么想,总觉得头疼,因为只要这个女人出现,就准没好事。
等一下指不定有什么血雨腥风呢!
皇帝无奈的回了风潋潋一个疲惫的笑脸。
盛典的鼓乐已经奏响,所有的人都已入场,风潋潋看着正对着他们坐着的怡亲王府的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木垣被这笑意弄得浑身发毛,觉得有些许的不安,立马同旁边的风细细窃窃私语,风潋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风细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风潋潋要在盛典正式开始之前,将风细细的仇恨值拉满,这样等会儿她在揭露阴谋的时候,对方才会不管不顾,然后掉入她精心准备的圈套。
“哟,小王妃这脸色十分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坐在风细细下手的正是恭亲王府的位置,秦芷舒受到风潋潋的眼神后开始发难。
但这句开场说的极其奥妙,明明白白的关切,任谁也不会知道里面暗藏玄机。
怡亲王笑道:“恭亲王,你这女儿真是细心,隔了一段距离还能发现细细的不适。”
“恭亲王叔,芷舒以前跟细细是好姐妹,自然要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秦芷舒特意加重了“以前”这个字眼。
怡亲王自然听得出来。
从前,他一直以为芸紫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到很是乐见其成,谁知道最后却娶回来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人,要不是看在木垣的份上,怡亲王府的大门都不会让她进的。
秦芷舒素来跟芸紫要好,此刻心里憋屈也是说得过去的。
“芷舒,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掺和,如今芸紫也要和亲,到时候京都就只剩下你们几个,还是要相互照应才好。”
秦芷舒道:“王叔说得极是,我们肯定是要好好照应的。听闻小王妃才刚刚小产,就有精力来操办和亲盛典这么大的事情,当真是能耐,也是你们怡亲王府捡到宝了。”
此话一出,恭亲王跟木垣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风细细小产这事显然是个丑闻,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他怡亲王府的脸还往哪里放。
秦芷舒一旁坐着的恭亲王自然看出了怡亲王的面色不善,急忙嗔怒道:“芷舒,你在胡说什么呢,还不赶快跟你王叔道歉。”
说罢,恭亲王又急忙说道:“童言无忌,还请勿怪。”
怡亲王笑道:“没事,芷舒也只是关心细细,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秦芷舒火上浇油,“对啊,我就是羡慕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这里看芸紫和亲。”
恭亲王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芷舒,住口。”
秦芷舒自有也没见得多听恭亲王的话,“父王,我又那句话说错了,怎么现在连说话你都要管我了。”
“你说的话还不够多吗?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能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今天能是什么日子,不就是芸紫和亲吗?你们就没有想过芸紫到底想不想,凭什么你们的三言两语就要决定她的婚姻大事!”
恭亲王急忙看了看怡亲王以及坐在不远处正在笑着的沈阔,抬手就给了秦芷舒一个耳光。
秦芷舒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恭亲王,“父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什么打我。”
“这是国家大事,岂能容你一个小女子来胡说,你若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人带你回府,禁足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