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萨克斯步行来到一家很小的废弃杂货店,这里位于曼哈顿格林威治村以南的小意大利区。窗户被重新油漆过,里面亮着一盏小灯。通往漆黑后屋的门微开着,隐约可见一大堆垃圾、旧货架和沾满灰尘的番茄酱瓶子。
这地方类似以前的三流有组织犯罪团伙的俱乐部,事实上,这里的确曾是贼窝,但已于几年前被查抄,因此被关闭了。市政当局暂时接管这个地方,虽然他们想脱手不管,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愿意接手。塞利托曾说,这里非常安全,很适合召开敏感的秘密会议。
副市长罗伯特·华莱士和一位轮廓分明的年轻警官——来自内务部的一位警探——正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旁边。内务部警探托比·汉森用强有力的握手与萨克斯打了个招呼,而他的眼神则暗示:如果她能答应晚上和他出去,他一定会让她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她笑着点点头,除了完成眼前这项棘手的工作之外,她没有心情做别的事。她又在思考案件中的线索。在莱姆的敦促下,她仔细查看箱子里面的东西,于是发现了让人感到非常不愉快的结果。
“你说有情况要汇报吗?”华莱士问,“你还说不想在电话里讲。”
她简单介绍了杰拉德·邓肯和丹尼斯·贝克尔的情况。华莱士已经听说了案情的大意,但汉森惊讶地笑着说:“这个邓肯,他真的就是个平头百姓吗?他要整垮一个坏警察?这就是他这样做的原因?”
“是的。”
“他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吗?”
“只知道贝克尔。案子还牵涉到118分局另外八到十个人。但还有另一个人,就是主谋。”
“还有一个人?”华莱士问。
“是的,”萨克斯说着摇了摇头,“我们一直在找一个和马里兰有关联的人……难道我们把这个搞错了吗?”
“马里兰?”内务部警探问。
萨克斯咧嘴一笑:“你知道打电话这种游戏吗?”
华莱士点点头:“你是说在儿童聚会中玩的那种游戏吗?你悄悄地和邻座的人说句话,等这句话传一圈后,它就完全变了样,是吗?”
“是的。我的线人听说是马里兰,但我想原话应该是玛里琳。”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她点点头,此时华莱士的眼睛眯了起来。“等等,你难道说的是……”
“高级警监玛里琳·弗莱厄蒂。”
“这不可能。”
警探汉森摇摇头:“绝不可能。”
“我希望是搞错了。但我们有一些证据。我们在贝克尔的车里找到一些沙子和海水痕迹。她在康涅狄格州靠近海岸的地方的确有一处房子。而且,我曾被一个开奔驰AMG车的人跟踪过。一开始我以为是泽西帮或巴尔的摩帮的人干的。但后来发现那辆车是弗莱厄蒂的。”
“一个警察能开得起AMG?”内务部警探怀疑地问道。
“别忘了,弗莱厄蒂是一个每年有几十万美元非法收入的警察,”萨克斯冷冷地说,“而且,我们在贝克尔从没收车停车场偷来的探路者车上也发现了一根和她头发差不多长的黑灰色头发。嗯,记住:她当初坚决不让内务部来处理这个案子。”
“是啊,有点奇怪。”华莱士表示赞同。
“因为她想掩盖整件事情。交给她自己的手下去办理,案子因此就会烟消云散的。”
“浑蛋,竟然是个高级警监,”内务部的帅小伙轻声说。
“她被拘捕了吗?”华莱士问。
萨克斯摇摇头。“问题在于,我们找不到那些赃款。我们没有恰当的理由来发传票,传唤她的银行记录,也无法拿搜查令去搜她的家。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华莱士说:“我能做什么呢?”
“我已经让她来这里见我们。我会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告诉她——当然只是蜻蜓点水地说一下。我想让你告诉她,我们已发现贝克尔有一个搭档。市长已委派了一名专员督办,决心全力以赴揪出他们。再告诉她,内务部已经展开调查工作了。”
“你觉得她会慌张失措,然后去处理她的那笔钱,这样,你们就可以追踪到她了。”
“这就是我们所希望的。乘她今晚来这里的时候,我搭档会在她车上安装跟踪器。等她离开之后,我们就跟踪她……现在,你可以对她撒个谎吗?”
“不,我可不愿意,”华莱士低头看看粗糙的桌面,上面满是涂鸦的痕迹。“不过我还是会照办的。”
汉森曾打算和萨克斯一起共度良宵,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全然失去了兴趣。他叹口气,说出一句萨克斯也不禁表示赞同的话:“这样做会很糟糕的。”
现在,我们学到了什么?
罗恩·普拉斯基向自己提了一个问题。因为有双胞胎兄弟的缘故,他习惯了用“我们”来表示自己。
他的意思是:在与莱姆和萨克斯共同调查这件案子的过程中,我学到了什么?
他下决心要尽力成为最好的警察,而且花了很多时间来反省他曾经做对和做错的事情。现在,普拉斯基顺着街道,往萨克斯和华莱士见面的旧杂货店走去。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在这件案子上有什么做得很糟糕的地方。嗯,当然,他本可以更出色地完成搜查探路者车现场的任务。从现在起,他总是把枪放在特卫强防护服的外面——而且,除了真正必要的场合,他也不会再使用锁喉的方式来对付罪犯。
但总的来说呢?他干得很不错。
然而,他并不满意。他想,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与警探萨克斯一起办案的原因。这个女人定下了一个很高的标准。她永不停歇。她总觉得可以找出更多的信息,更多的新线索,于是就要在现场花上更多的时间。
这个人能把你逼得发疯。
但也能教你成为一位出色的警察。
他确实得加紧了——因为她要离职了。普拉斯基当然已经听到了传闻,他对此并不高兴。但他要完成必须做的事。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拥有她的那股冲劲。毕竟,此时当他匆忙地走在结冰的路上时,他还会想到自己的家庭。他真的很想直接回家,和珍妮聊聊她一天的生活——不愿谈他的工作,不,他可不愿谈这个——然后再逗逗儿子。光是看着儿子的眼睛,就够有意思的了。他的眼神变得很快、很彻底——当儿子发现一些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时,当他产生联想的时候,当他笑的时候,眼神都会发生变化。他和珍妮会坐在地板上,布莱德就在他俩中间爬来爬去,用小手指抓住普拉斯基的大拇指。
还有他们刚出生的女儿。她圆乎乎、皱巴巴的,像一个老葡萄柚。她会躺在海绵摇篮里,显得快乐而完美。
但天伦之乐必须得暂时搁置一边。在可能发生的事件之后,他要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
他查看了一下门牌号。距离和艾米莉亚·萨克斯碰面的杂货店门口还有两个街区。他还在想:我还学到了什么?
有件事得先学会:你最好避开小巷子。
一年前,他几乎被人打死,因为他走得太贴近墙壁,而一个罪犯就躲在大楼的拐角处。那个男人冲了出来,用短棍击中了他的头部。
他当时既粗心又愚蠢。
正如警探萨克斯曾说过的那样:“你应该吃一堑长一智。”
他当然记住了这个教训。现在,他又走近一条小巷了。普拉斯基改到了左侧,沿着路缘走——万一有个抢劫犯或吸毒的家伙躲在小巷里,他也能及时躲开。
他转了个弯,朝前看了看,发现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他至少变聪明了。这就是做警察的道理,记住这些小教训,并把它们变成一部分——
一只手从他身后抓住了他。
“老天。”他咕哝着,被人拖进路边一辆小货车里。他刚才一直盯着小巷子看,所以没有看见这辆车。他喘息着,想喊救命。
但攻击他的人——副高级警监霍尔斯顿·杰弗里斯,他的双眼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冰冷——用力地捂住新手的嘴巴。另一个人抓住普拉斯基拿枪的手,两秒钟之内,他就被塞进了货车的后座。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杂货店门开了,玛里琳·弗莱厄蒂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插上了插销。
她表情严肃地环视了一下这间荒废的小店,冲那几位警官和华莱士点了点头。萨克斯觉得她比平常看起来更紧张。
副市长冷静地介绍她认识内务部的警探。她和他握了手,然后坐在破旧的桌子边,就在萨克斯的旁边。
“是顶级机密吗?”
萨克斯说:“我们捅到了马蜂窝。”她一边小心地注视着这个女人的脸,一边叙述事情的经过。高级警监一直阴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萨克斯心想,如果凯瑟琳·丹斯在场,她会如何来观察这副僵硬的姿势、紧绷的双唇和锐利而冷酷的眼神呢?这个女人真是一动不动。
警探告诉她,贝克尔还有一个同伙。然后补充道:“我知道你对内务部的看法,但全盘考虑下来,我觉得我们还应该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
“很抱歉,高级警监。”萨克斯转向华莱士。
但副市长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冲内务部的人点点头。年轻的警官掏出了手枪。
萨克斯眨眨眼睛:“怎么啦?……嗨,你在干什么?”
他用枪喵准她和弗莱厄蒂中间的位置。
“这是干什么?”高级警监喘息着问。
“真是糟透了,”华莱士说。他的语气听起来几乎带有一丝悔恨。“真是一团糟。你们俩,把手都放在桌上。”
副市长伃细打量着他们,这时托比·汉森把他自己的枪递给正控制着这两个女人的华莱士。
汉森并不是内务部的,而是118分局的警探,也是秘密敲诈团伙的成员,就是他帮助贝克尔杀死了萨克斯基和克里莱。现在,他戴上皮手套,并从萨克斯的枪套里拿出格洛克手枪。他拍拍她,让她交出备用枪。他搜查了高级警监的皮包,拿走她的小型左轮手枪。
“你是对的,警探,”华莱士对萨克斯说。萨克斯震惊地看着他。“我们的确遇到了情况……很严重的情况。”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店铺前面的警官——那人也是敲诈团伙的成员,“一切都搞定了吗?”
“是的。”
华莱士挂断电话。
萨克斯说:“你?真是你吗?但是……”她的头转向弗莱厄蒂。
高级警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市长朝高级警监点点头,对萨克斯说:“你全都错了。她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役有。丹尼斯和我曾在南部海岸做过生意搭档。我们俩在那儿一起长大,一起开了家废品回收公司。后来破产了,他去上学,后来当了警察。我又开始做别的生意,经营得还不错。接着,我就混进了市里的政治圈,但丹尼斯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系。我成了警方的联络员,熟知哪些骗局行得通,哪些行不通。丹尼斯和我一起策划了一种行得通的骗局。”
“罗伯特,”弗莱厄蒂厉声说道:“不,不……”
“啊,玛里琳……”这个银发男人只是低声叫出了她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没说。
“那么,”艾米莉亚·萨克斯开口了,她的肩膀垂了下来,“你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呢?”她咧嘴干笑了一下,“制造假象,安排高级警监杀了我,然后再让她自杀……你再把钱放到她家,这样……”
“丹尼斯·贝克尔会死在监狱里——他和同狱的犯人发生纠纷,摔下楼梯,谁知道呢?没有目击者,这案子也就了结了。”
“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吗?118分局总会有人来揭穿这一切的。他们迟早会抓住你。”
“抱歉,警探。他们胆敢玩火,我们就叫他们完蛋,你觉得呢?而你他妈的此刻就是最大的一把火。”
“听着,罗伯特,”弗莱厄蒂用尖厉的声音说,“你现在麻烦大了,但还是有挽救余地的。如果你杀死警察,在纽约这可是一级谋杀,你会被注射死亡的。”
华莱士戴上手套,冲他的年轻同事点点头:“再去大街上看看,叫他们把车准备好。”副市长拿起萨克斯的格洛克手枪。
那男人点点头,走到门口。
当华莱士打量萨克斯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冷酷。他紧握着手中的枪。
萨克斯盯着他的眼睛说:“等等。”
华莱士皱起了眉头。
她看着他。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然后她说了一声:“紧急勤务组,第一小组,进来。”
华莱士眨眨眼睛:“什么?”
让副市长惊讶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漆黑的后屋中传来,“都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怎么回事?
他喘着粗气,看向门口,一个紧急勤务组的警官正站在那儿,他端着H&K冲锋枪,先瞄准政客,然后又瞄向站在前门口的汉森。
萨克斯弯下腰,从桌下抓起一样东西。原来是另一把格洛克手枪。她肯定是在此之前就把枪悄悄藏在那儿了。她走到前门口,把枪对准汉森。“放下枪!趴在地上!”紧急勤务组的警官又把枪对准副市长。
华莱士惊恐地想着:哦,上帝啊,这是个圈套……一切都是陷阱。
“快点!”萨克斯又叫了起来。
汉森嘀咕着:“他妈的。”然后照做了。
华莱士依然握着萨克斯的格洛克手枪。他往下看着枪。
萨克斯一边盯着汉森,一边轻轻转向华莱士:“你手里拿的那把枪没有子弹。你会毫无价值地死掉。”
他气急败坏地把枪扔到桌上,举起了双手。
高级警监弗莱厄蒂迷惑不解地靠在椅子上,然后站了起来。
萨克斯对着领口通话器说:“攻门部队,行动。”
就在此时,门一下被撞开了,六名警官冲了进来——都是紧急勤务组的警官。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副高级警监杰弗里斯和内务部的头儿罗恩·司各特警督。然后又进来一名年轻的金发巡警。
紧急勤务组的警官将华莱士用力按倒在地上。他感到臀部和关节一阵剧痛。汉森也被铐了起来。副市长朝门外看了一眼,看见118分局另外两名一直把守在门前的警官,他们现在也被捆住了手,躺在冰冷的人行道上。
“这种破案方法太惊险了,”艾米莉亚·萨克斯一面自言自语,一面重新给格洛克手枪装上子弹,再把它放回枪套。“但这肯定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她的查询并非针对罗伯特·华莱士的罪行——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就是贝克尔的同伙;她的目的是查清玛里琳·弗莱厄蒂,看她是否和这件事也有关联。
他们策划了整个事件来找出答案。
隆恩·塞利托、罗恩·司各特和霍尔斯顿·杰弗里斯把指挥部设在街边的小货车里,并让紧急勤务组的狙击手藏在后屋里,以确保在萨克斯完成讲话录音之前,华莱士和他的警察同伙不会朝她开枪。普拉斯基本来应该和一队人守在前门,而另一队人守在后门。但在最后一刻,他们得知,华莱士还带了其他几名118分局的警官,这几个人可能涉案,也可能不涉案,因此他们必须对计划稍加改变。
事实上,普拉斯基差点就撞上了华莱士布置在店外的警察,差点毁了整个计划。
这个新手说:“就在外面那些人看见我之前,副高级警监杰弗里斯把我拖进了指挥车里。”
杰弗里斯突然严厉地说道:“你在街上走路时,就像童子军远足一样。如果你想活着走在街上,孩子,就要他妈的睁大眼睛。”萨克斯发现,较之昨天的气急败坏而言,副高级警监今天的怒气似乎小了许多。至少他没有喷唾沫星儿。
“是的,长官。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长官。”
“上帝啊,现在什么人都能进警校了。”
萨克斯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她转向弗莱厄蒂:“对不起,高级警监。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是他们团伙的成员。”
她解释了自己的怀疑,以及那些让她相信高级警监可能和贝克尔是一伙的线索。
“奔驰车?”弗莱厄蒂问。“当然,那是我的。而且,是有人在跟踪你。我派了特勤处的一个警官来关照你和普拉斯基。因为你们都太年轻,没有经验,可能会有一些越界的举动。我就把我的车给他用了,因为你一眼就能看出寒酸的穷卧底。”
她完全被这辆昂贵的奔驰车误导了,竟然想到了别的方面。如果和那个团伙没有关系的话,她开始想到,或许是普拉斯基弄错了,克里莱的搭档——乔丹·凯斯勒,这个商人可能与他的死有关。她曾猜想过,或许克里莱和萨克斯基近来也卷入了类似安然公司财务丑闻的案件调查,他们之所以被杀,可能是因为知晓那些公司的诈骗行为。凯斯勒似乎是这案子中唯一能买得起奔驰AMG车的玩家。
不过,现在她意识到这个案子仅涉及这些腐败的警察。克里莱家壁炉里的灰烬并不是假造的会计报表,而只是坏警察们销毁的敲诈勒索的所有记录。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高级警监将注意力转到罗伯特·华莱士身上。她问萨克斯:“你们怎么发现他的?”
“告诉她,罗恩。”
新手开始了叙述:“警探萨克斯业已查明……”他停顿了一下,换用通俗的口语词汇,“警探萨克斯发现贝克尔的车上和家里都有一系列痕迹,这让我们想到,嗯,应该是让警探萨克斯和莱姆想到,可能还有一个涉案的人,他住在海边或者码头边。”
萨克斯接过话题:“我不认为副高级警监杰弗里斯有牵连,因为如果他要销毁一份档案的话,是不会要求把那份档案送往他所在的分局的。一定是其他人要求把档案送过去,并且在它到达之前就截走了。我回去找他,问他最近是否有人进过档案室,这人很可能就和本案有关。确实有人去了,就是你。”她看了一眼华莱士。“然后我又问了一个合乎逻辑的问题。你是否在马里兰有联络人?你当然有。只是在暗中而已。”
想想箱子里面的东西……
“噢,老天啊,”他嘟哝了一声,“贝克尔告诉我,你曾提到过马里兰州,但我再也没想到你会有所发现。”
罗恩·司各特,内务部的领导,对弗莱厄蒂说:“华莱士在他位于长岛南岸的住宅边上停泊了一艘游艇。是在纽约登记的,但却在马里兰建造的。船名叫马里兰·梦露。”司各特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们这些玩游艇的家伙真喜欢用双关语。”
萨克斯说:“贝克尔车里和房子里发现的沙子、海藻和海水痕迹和他游艇码头的痕迹是一致的。我们拿到了搜捕证,搜查了那艘游艇,获得了一些确凿的证据。电话号码、文件还有一些痕迹。还有超过三百万美元的现金——哦,还有大量毒品。大量的酒,很可能是走私的。但我得说,对你而言,贩运私酒倒不是什么太大的罪过。”
罗恩·司各特朝两个紧急勤务组的警官点点头:“把他带到下城去,关进中心拘留所。”
华莱士被带了出去,他回头大喊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会供出别人,你们最好还是别做梦了。我不会坦白的。”
弗莱厄蒂笑了一声,这是萨克斯第一次听见她笑。“你疯了吗,罗伯特?好像他们已经收集到了充足的证据,足以把你在监狱里关上一辈子。你一个字都不用说。真希望你永远都别再张开你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