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望着那女郎,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郎。木兰花在一面说,一面将铁门推开了些,高翔和那女郎,便一起走了进来。
那女郎现出她整齐洁白的牙齿,发出极其动人的笑容,道:“有人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鼎鼎大名的木兰花小姐?”
木兰花淡然的笑着,说道:“我不见怎么的有名。”
那女郎转动着眼珠,道:“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兰花小姐,你不准备请我进屋子去么?”
木兰花的反应,却十分冷淡。她冷冷地道:“你说对了,我是不准备讲你进屋子去,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说好了!”
木兰花这时,用那样的语气,讲那样的话,来回答那女郎,自然是很不礼貌的。而木兰花从来也不是一个不礼貌的人!
是以,高翔奇住地扬起双眉来。
但高翔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木兰花若是决定了如何对付一个人的话,一定是有理由,她决不会像穆秀珍那样衡动的。
那美丽的女郎,在听得木兰花那样说法之后,神情多少有点尴尬。但是她却装出了一个不在乎的神情夹。自嘲地笑着,道:“兰花小姐,你好像不怎样好客,或许那是我未曾自我介绍的原故,我叫蒙蒂,是铁龙达珠宝公司的营业经理。”
高翔向木兰花望了一眼,安妮也在这时,伸手在口中咬了一下,只有木兰花,却一点也未曾在意,好像在她听来,世界最大的珠宝公司,“铁龙达珠宝公司”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士多店一样,完全不能引起她有什么特别的注意。
木兰花的语气,听来也是一样的冷淡,她道:“有什么指教?”
“事情是那样的,”蒙蒂说话的时候,实在太作状了,好像惟恐人家不注意她的美丽,她非要处处表现一下不可。“我们准备在贵市,举行一个珠宝展览,会有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运到这个地方来——”
蒙蒂讲到这里,木兰花更是不感兴趣,她甚至大声打了一个呵欠。
在蒙蒂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神采,但那却是一闪即逝的事。她随即又用听来诚恳的声音道:“这一批珠宝的价值,在六百万镑之上。自然,国际着名的珠宝贼,都会集中到本市来。所以,我们希望兰花小姐,能接受聘任,担当这次珠宝展览的安全主任。”
如果真有什么珠宝展览,而这个展览又能请到木兰花来担当安全主任的话,那么,比什么都有保障得多。
但是木兰花的神态,却更加冷漠了,她立时道:“对不起。我不是私家侦探,也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聘请。你请回去吧!”
蒙蒂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显然是她决计想不到,木兰花竟会那样对待她,令得她碰了壁!
蒙蒂呆了片刻,又道:“兰花小姐,你没有兴趣?”
“自然没有兴趣!”木兰花的声音,不但冷漠,而且变得极其冷峻。她逼视着蒙蒂,道:“对于隐瞒真正来看我的目的,而编造另一套语言来对付我的人,我都不感兴趣,蒙蒂小姐!”
蒙蒂的脸色变了变,她后退了一步,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在那片刻之间,她的神色显得很不安,但是,她随郎道:“我不明白你那样说,是什么的意思。”
木兰花冷笑着,道:“你明白得很,再见了,蒙蒂小姐,你这次前来,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你也已然明白,想在我面前玩花样,不是容易的事!”
蒙蒂的怒气,看来也无法抑制了。她陡地转过身,向前走去,来到她的车子旁边,方又转过身来,道:“人家都说东方人是懂得礼貌的,现在我才知道错了!”
木兰花微笑着,道:“对于不怀好意的人,东方人的观察力最敏锐,也最懂得如何将他们赶走,那样才不致于为他们所害!”
蒙蒂气得有点不能控制,她望了木兰花一会,进了车子,车子发出巨大的吼声,在公路上迅速地掉了一个头,驶走了!
等到蒙蒂走了之后,高翔才向木兰花望了一眼,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饱含着询问的意味,木兰花知道高翔想问什么。她笑了一下,将海面上游艇上,有人用望远镜监视他们住所的事情,讲了一遍。
高翔皱着眉,道:“他们碰了一次钉子,当然是不肯干休的。”
木兰花笑道:“自然,但至少已使他们明白,我们并不容易对付。高翔,我们不能等他们来找我们,要争取主动。”
高翔点头道:“是,我去找那游艇。”
木兰花道:“暂时还不必采取那样的行动,这艘游艇,自然是从外地来的,港务局应该有详细的记录,可以查得出来的,我们先要弄清他们的底细,再对付他们,自然也容易得多了。”
高翔点着头,道:“那容易得很。”
木兰花又将那艘游艇的大小,形状,形容了一下,高翔在一本小簿子上,将之详细记了下来。然后才道:“那死者的身份已查明了,详细的化验报告书来了。”
“我可以看看么?”木兰花问。
高翔笑了起来,道:“你怎么反倒客气起来了?我正是特地将这份报告书送来给你看的。”
木兰花也笑着,道:“我不是客气,因为我不是警方人员,而这一类的文件,属于警方的秘密文件,我实在是没有权利阅读的。”
高翔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可是,如果有我这个特别工作主任批准,那就不同了,而且,如果要局长批准的话,局长也一定批准的!”
高翔一面说,一面将那份报告书交给了木兰花。他转过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外,才又转过身来,道:“一有了那游艇的消息,我立时就来向你报告!”
木兰花瞪了他一眼,道:“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客气起来了?”
高翔笑得很大声道:“正因为你不是警方人员,所以警方有事要你帮忙,总得要客气一点啊!”
木兰花和高翔,在成夫妇之后,感情深浓。自然不在话下,他们之间,每讲一句话,都是饱含着情意的,在一旁的安妮,只是望着他们微笑。
高翔向安妮扮了一个鬼脸,便进了车子,也驶走了。
木兰花将手按在安妮的肩头上,两人一起进了屋子,她们用心地研究着那份报告书,从那份报告书上,固然可以得到不少资料,但是却也很难藉此解开李诺死亡之谜,和李诺的公事包中,为什么只有三叠白纸,以及汽车神秘失事的疑团。
木兰花和安妮两人,在书房中互相讨论着这份报告的内容。一小时后,高翔的电话来了,木兰花第一句话就问道:“游艇的事,怎么样了?”
高翔道:“兰花,我已找到游艇入港口的记录,那是一艘性能极其优越的游艇,叫铁龙达号。登记的船主是铁龙达珠宝公司。那位蒙蒂小姐是船长。她的身份,是铁龙达公司的营业经理,而且,这家珠宝公司,真的准备举行一次珠宝展览。”
木兰花冷静地听着,等到高翔叙述了一个大概,木兰花才道,“那游艇上还有一个大胖子,看来,他才是真正游艇主人!”
高翔道:“是的,那大胖子的身份更奇特了,他的名字,叫白克劳。我想,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的。白克劳,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木兰花呆了片刻,才道:“高翔,你有没有弄错!像白克劳那样的大人物,来到本市,居然不会成为报上的头条新开?”
“我也奇怪得很,但是他的确是世界十大富豪之一的白克劳,他这次行动很秘密,看来,好像是私人渡假的性质。”
木兰花的双眉蹙得更紧,她立即可以肯定,高翔的推断是错的。因为像白克劳那样的人,事实上是绝对不会知道什么叫“渡假”的。
白克劳是世界上十大富豪之一。在他的控制之下,有着数不尽的地产、企业。他的资产,估计在二十亿美金以上。
他是一个白手兴家的典型。他的成功的格言是:工作,工作,不断工作。他的最大乐趣,就是工作。用他的工作来赚钱,来吞并别人的企业,使他的资产,不断地增加,直至像如今的天文数字。像那样的人,是决计不会满足的。
而且,像那样的人,也决不肯休息的。当他想到,他去休息,渡假十天八天,他的资产便可能停止再增收时,他就一定要努力工作了。
也就是说,像白克劳那样,成功之极的人,他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有目的的。他决计不会浪费时间在游艇上晒晒太阳。
可是,当木兰花从望远镜中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确在游艇上晒太阳。
那么,他有什么目的呢?
他为什么要秘密来到本市,而且,还对自己的住宅,那样注意,为了什么?
木兰花在迅速地转着念,但是她一时之间,却找不出笞案来。高翔则继续在电话中说着,道:“我也进一步调查过了,举世闻名的铁龙达珠宝公司,也是白克劳的资产!”
木兰花听到了这里,心中陡地一动,接道:“那么,你再去调查一下,季诺工作的那个电脑机构,是不是也受白克劳的控制。”
高翔略呆了一呆,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着联系?”
“现在还不能肯定,”木兰花说,“可能有关系,也可能完全没有。我们现在第一步要做的事,不妨先把白克劳来到本市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有什么作用,”高翔疑惑地问。
“不一定有什么作用,”木兰花回答,“但是如果白克劳秘密到来,是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那么,至少可以打乱他的计划!”
高翔立时道:“好,那太容易了!喂,你等一等,兰花,我看,你的办法,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白克劳的秘书,已定今天下午八时,在蓝天酒店的大堂,会见记者,一份要求警方派人保护的申请书已送来了!”
高翔的话,对木兰花来说,应该是一种打击。
因为木兰花准备公开白克劳的秘密行踪,但是白克劳现在,却自行举行记者招待会了,可是,木兰花却还是笑了起来。
她道:“高翔,那也是意料中的事。”
“意料中的事?”高翔不明白。
“是的。白克劳会见记者,那是被我们逼出来的,在蒙蒂碰了钉子回去之后,白克劳自然知道,他不再能保守秘密,我们会去调查蒙蒂。当然也会发现他的行踪。与其被人揭发,不如自行先走一步。高翔,白克劳是一个聪明人啊!”
高翔吸了一口气,道:“你分析得很对,可是,像白克劳那样的人,就算他们保持行踪的秘密,我看也只不过是私人的理由,他难道还会和犯罪行为有关么?”
木兰花道:“这也很难说。”
高翔道:“他的财产。估计达到二十亿美元,还有什么可以使他犯罪?”
木兰花缓缓地道:“高翔,不要忘了,人的慾望是无止境的,有多少犯罪者,他的口袋中是一毛钱也没有的呢?在人的慾望之前,二十元,和二十亿元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那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木兰花略停了一停,才道:“我自然想去见一见他,他不是在八点钟会见记者么?我略为化装一下,就可以混在记者群中了。”
“那是个好主意。”高翔高兴地说。
“请别忘记,调查一下,白克劳和那电脑机构的关系。”木兰花再叮瞩着,然后,她才放下了电话,向安妮望了一眼。
安妮忙道:“兰花姐,我也想去见见这个大富豪!”
木兰花笑道:“你去冒充记者,年纪还太轻了些!”
“那我总也要做点事情啊!”安妮叫了起来。
“自然,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白克劳忽然公布他自己的行踪,抢在我耍揭发他行踪之前,可知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已然是一个聪明人,当然也会料到,我会假扮记者去见他,探听消息,而他,显然要对我们的住所,有所行动——”
木兰花讲到了这里,略顿了一顿。
安妮忙道:“我明日了,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去!”
“不,”木兰花说,“我自然是真的去!”
安妮眨着眼睛,一时之间,她有点不明白木兰花究竟想作什么安排,木兰花立时解释道:“我去见白克劳,而你在屋中,应付意外。”
安妮立时明白过来了,她道:“白克劳会派人来?”
“那是我的推测,”木兰花回答,“他可能会派人来,因为他既然在海面上窥伺我们的住所,又派了蒙蒂来试探,一定还会再来的。”
安妮的神情,多少有点不安,她道:“我明白了,可是……可是……如果来的人多,那么,我一个人,或许应付不了!”
木兰花来回踱了几步,才道:“我想,在天色黑了之后,你不要着亮任何灯,然后在黑暗中等着,那么,就有利得多。”
安妮咬着手指甲,道:“真有人来了,我怎么办?”
“真有人来了,你不必急于采取行动,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你得准备自动摄影机和录音机,将他们的行动,谈话,全记录下来!”
“我不必出手对付他们?”
“可以不出手,最好不出手。”木兰花凝思了一会之后回答:“因为那样,可以使对方认为我们并不是有了什么提防!”
安妮瞪大了眼,道:“兰花姐,我真不明白,白克劳如果真的派了人来,那么,他希望在我们屋子中,得到什么呢?”
木兰花的语调,变得十分沉缓,道:“如果我的推测不错,那么,我想,他要得到的东西,就是李诺交给你的东西!”
安妮呆了一呆,道:“但李诺给我的,只是白纸!”
“李诺给你的只是白纸,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白克劳是不知道的。”木兰花望着安妮,“只有你一个人在,你得小心应付才好!”
安妮点着头,木兰花上了书房。
二十分钟之后,她又走了下来,她的容貌,在经过了简单的化装之后,看来已有了改变,就在这时,高翔的电话又来了。
高翔在电话中讲的话很简单,他只说了一句话,道:“兰花,你真行,经过调查,那电脑机构,是白克劳的直属产业之一!”
木兰花也只是说了一句“行了”,便放下了电话。
将近八点,天色已黑了。
在大都市中,黑夜一定比白天更美丽,黑夜掩遮了都市中的种种丑恶,而五光十色的灯饰,将都市点缀得如同仙境一样。
蓝天酒店是本市最大的酒店,它的大堂,可以容下两千名嘉宾,在蓝天酒店耸天的建筑上,碧蓝的霓红灯,放出闪闪的光芒,映得附近的几幢大厦,也泛出了一片美丽的碧蓝色来,蓝天酒店的门口,挤满了记者,警员正在维持秩序。
七点五十八分,一辆华贵的六轮大房车,转过街角,直驶到了酒店的门口,闪光灯开始不停地闪着,闪光灯闪耀的权数,是如此之紧密,以至人的眼睛,根本无法适应,在那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木兰花站在酒店的大门口,玻璃门的后面,她站立的地点虽然有利,但是也只能看清,车门打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接着,走出来的是蒙蒂,然后,是四个彪形大汉,那当然是白克劳的保镖,最后,才是一个大胖子,行动蹒跚地,自车中走了出来,那当然是白克劳了。
木兰花转身走向大堂,大堂中的记者更多,白克劳也缓缓地走了进来,他仍然戴着黑眼镜,四个保镖簇拥着他,在大堂中坐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首先站起来,介绍着他自己,是白克劳的秘书,他也说明了白克劳来本市的目的,据他说,白克劳一则,是想游历一下着名的东方城市,二则,他属下的珠宝公司,要在本市举行一个有史以来,展出珠宝最多的展览会。
第三个理由,自然是顺带到来考察亚洲地区的经济。
这位秘书所提出来的理由,全是冠冕堂皇,几乎无懈可击的,记者们纷纷提出问题,所有的问题,几乎全由那位秘书代答。
白克劳根本未曾开过口,至多,也只不过是那秘书低头向白克劳询问几句,白克劳低声地说几句,再由那秘书来代答。
但是不论如何,酒店的大堂之中,气氛是十分热闹的,在那样的情形下,木兰花虽然坐在前排,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和蓝天酒店大堂中的热闹气氛相比较,木兰花的住所,却是冷静得异样。安妮照着木兰花的吩咐,天黑了之后,根本不点灯。
她坐在二楼楼梯转角处的一个凹入去的地方,那地方更是黑得一点光也没有,她的手中,提着一只比她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电视机。
她不断按动小电视机上的掣钮,使小电视机的画面,时时转换,在屋子墙外,有着八支电视摄像管,屋外有什么动静,都可以在这具小电视机的萤光幕上,反映出来,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屋中,但等于有八个人,守在屋外一样。
时间慢慢地过也去,四周围仍然十分静。
安妮按了一下钮掣,电视之前两寸见方的萤光幕上,现出大门口的情形来,有几辆汽车,在门外的公路之上,疾驶而过。
安妮又按动了掣钮,左边的围墙外,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轮流地按着,周而复始,到了八点二十分时,她有发现了!
那时,她手中的电视机,萤光幕上映出来的,正是屋子后面的情形,她看到有两个人,正从停在屋后林子中的一辆汽车中走出来。
那两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些东西,其中一个,向屋子指了一指,两入便弯着身,迅速地向前,奔了过来,到了围墙脚下。
萤光幕很小,当那两人,来到围墙脚下时,他们离隐藏的电视摄像管已很近了,但是安妮还是不容易看清他们的面目。
然而,那两人的一切动作,却再也难以逃得过安妮的眼睛,只见那两人抬头向屋中看了看,其中一个,便握着一根棍子,扬了一扬。
那根棍子,一节一节,向上升了起来,最顶端的一节上,有着钩,钩住了墙头,那正是新型的爬墙工具,他们自然是准备爬墙而入的了!
安妮看到这里,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两个人,竟然到鼎鼎大名的女黑侠木兰花的家中来捣鬼,那不是太好笑了么?
那两个人的行动,十分迅速,转眼之间,便爬上了围墙,翻进了后院,安妮连忙又接连按动了几下电视机上的掣钮。
她可以在电视的萤光幕上,继续看到那两个人的行动!他们已经离开了厨房的后门,摸进了屋子里。
安妮看到他们已进了屋子,连忙熄了电视机,那样,她躲在黑暗之中,便再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了,而她在关闭电视机的同时,又按下了在墙上的另一个掣,那个掣,是无线电控制掣,屋中隐藏的电视录像管,会将那两个人的行动,全部录下来。
安妮仍然坐在黑暗的角落中不动,在她坐的地方,可以看到楼下的一切情形,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同时,也看到那两人已从厨房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客厅中,那两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将手中所提的小箱子,放到了餐桌之上。
其中的一个,将声音压得十分低,道:“没有人!”
另一个点了点头,他们放下了那两只小箱子后,立时又闪进了厨房之中,安妮在黑暗中,扬了扬眉,心中觉得十分奇怪。
因为那两个人,这了屋子来,什么也没有做,放下了两只小手提箱就走了,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安妮听到厨房门关上的声音,她又开了电视机,她看到,那两个人,已经攀出了围墙,又迅速地奔进了林子,来到了他们的车子之中。
也就在那时,安妮的心中,陡地一动!
她在那一刹间想到了:那两只小手提箱中,一定是炸药,足以炸毁整所屋子的炸药!当安妮,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足足呆了几秒钟之久!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这样变故才好!
那实在是来得太突兀了!她只提防有人进来,会有什么行动,而进来的人,却放下了炸药便离去,那她有什么方法来防止爆炸呢?
这时候,她如果冲下去,去将那两只箱子,抛到花园中去,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炸药什么时候会爆炸!
有可能,她刚来到了餐桌旁边,炸药就爆炸了,那么,她会怎样呢?但如果她不去移开那两只手提箱,而立时逃走的话,整所的屋子,可能被毁。
虽然那是短短的几秒钟,但是却是极其严重的几秒钟,安妮的手心直在冒冷汗,她终于一跃而起,从楼梯的扶手上滑了下去。
然后,她奔向客厅,提起了那两只十分沉重的手提箱,在那一刹间,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冲向门口,将两只手提箱用力向花园中抛去。
安妮料得一点也不错,那是两箱炸药。
可是,她却未曾料到,那两箱爆炸力,是如此之猛烈,一箱炸药,是落地之后才爆炸的,有一箱在半空就爆炸了。
安妮一抛出了炸药后,便立时退回到了大厅之中。
她先看到了火光一闪,便连忙身形一滚,滚到了一张大沙发的旁边,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两下巨响,整幢房子,全在摇幌着。
安妮在那一刹间,唯一的感觉便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所有的玻璃,全都哗啦啦的破裂了,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跌了下来,钢琴向下倒来,就倒在安妮的身边,而安妮也昏了过去。
安妮在昏过去之前的一刹那,已经完全不能想,她只是将她自己的身子,尽管蜷缩着,缩在垫子柔软的沙发之旁,双手紧紧抓住了沙发的垫子。
她觉得身子好几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但也是极短的时间的一刹那的感觉,和那种世界末日的震动相比,她的疼痛,实在微不足道!
也可以说,她完全因那种震动,变得麻木了,接着,她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