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和起居室里几乎是空的——除了海报就一无所有了:老多普勒当然有权那样做(他恐怕是将房子托给了某位地产经济,希望能够低价出售或出租)。
只是,我今天的调查似乎也已经无法继续了。
燃起一支 Marlboro 后,我自觉踱到了起居室——我刚刚将那里的窗户打开了,而且,那是唯一一间没有地毯的房间:我无意将这里弄脏而使老多普勒委托的地产经济为难——谁让这儿没有烟灰缸呢!
吸烟的当儿里,我仔细端详起起居室里的海报来。和客厅以及卧室里的不同,这里的海报充斥着神秘主义和腐败气息:某些似乎是在用晦涩而冷僻的手法来表现种种古老的宗教祭祀仪式,某些就直接是骸骨、尸体、木乃伊或是行刑过程的残忍写真。我不明白伯恩哈迪是如何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的——死亡倒也该算作近乎狂热的图腾崇拜中的一种:无论如何,伯恩最终还是将自己献上了祭坛,也算是彻底履行了自己的信仰。
想到这些,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到窗台边。
窗户两侧也贴满了类似的海报——它们将我包围着,伙同周遭的烟气和阳光,将我带入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氛围里。
我很恍惚地看着窗外——窗外的穆斯唐(Mustang)街,即使是在这一天里最繁忙的几小时里,也不会有几辆车奔驰而过。远方是电视塔和吕纳山,稍近点的地方则是特奥多尔街的地铁站口:我刚刚从那儿出来。
这时,我看到好几个人从站口的自动扶梯那里跑下——大概是有车进站了。当这些人陆续消失的时候,又有一些人从站口出来:肯定是有车进过站了。
却有另一个女孩这会儿才从街角那边跑过来。她似乎很急,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赶上这趟车——当她看到已经有人出站的时候,便颇为无奈地停在离站口不远处的、巨大的本市交通区划图旁,累得不住地喘气。
虽然有点模糊,但我还是能够从这里看到交通区划图上各个大站的站名——首先当然是总火车站,然后下来依次是市警察总局、法院、电视塔和自由意志机场?虽然还可以勉强辨认出代表特奥多尔街站的蓝色小点,但站名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了的。
下意识的,我开始向上寻找起十一警察分局站。在眼光掠过这幅颇为复杂的区划图的时候,我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阿雷尔教堂、欧泊龙广场、碧安卡街?这些这几天反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地名来。
它们是不是也能在这幅区划图里找到呢?——这该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疑问。
我像一个在突然之间捉住灵感的画家。当烟蒂掉落在房间地板上的时候,这间房里已经不剩下任何人了。
而我正向着站口跑去